当我第一次看到少女歌剧的介绍时,说真的,我对这部作品没有任何的想法。偶像轻百合这个设定已经被不知多少作品玩烂了。在一个是人是马都能做偶像,偶像化DSSQ的年代,一个多企划作品还以偶像百合作为卖点,恕我直言,仅凭此而言,我非常不看好。
但当我看完少女歌剧的时候,我对这部作品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少女歌剧》的灵魂在于一次又一次的revue,但是revue代表着什么?前几集,除了恋哥哥VS纯那的revue,并没有多少特别引起笔者关注的东西,我觉得真正意义上的revue,是从恋哥哥VS露女士的revue开始的。
露女士是受到自己奶奶的影响才对歌剧有爱好,并考上圣翔音乐学院的,但是露女士在来到新的环境后,面对比她更为闪耀的天堂MAYA,克洛迪娜等人后,她就不再相信自己的闪耀,而是将恋哥哥作为自己唯一的寄托。在小光出现后,露女士受到的影响可谓是除了恋哥哥最大的,露女士对恋哥哥的友情逐渐转化成了占有欲,希望占有住恋哥哥心中的位置。
在恋哥哥VS露女士的revue上,以“嫉妒”为主题的revue就是露女士对小光的嫉妒,露女士希望能像小光一样留在恋哥哥的心中。但是在恋哥哥那无敌的non non剑法之下,露女士认识到了自己的闪耀也是存在的,从而达成了闪耀的“再生产”。我们也可以看到,在恋哥哥vs露女士的revue之前,露女士对于小光是一种敌对的态度,对于恋哥哥,则是一种占有欲。在恋哥哥vs露女士的revue之后,露女士和恋哥哥之间的友情变得正常,和小光之间也有了友情。
第99期生,除去天堂和克洛以外,各自有着各自的内心问题,而内心问题使得她们原有的闪耀逐渐消失。而revue,则是这些曾经闪耀着的舞台少女摆脱心结的闪耀的再生产。香子和双叶的绝望组,我老婆香子的心结是自己从STAR变为普通人的不甘和堕落,从名门之后到被B班一开始排除于第100期圣翔祭演员之外,直到香子认为一直是自己的观众的双叶成为了比自己更加闪耀的存在而达到了感情上的爆发。
双叶的心结则是在于她并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双叶一直认为自己是香子的陪衬,是香子的观众,来到圣翔音乐学院也是认为香子一个人连上学都做不到,同时也希望看到最最闪耀的香子才考来的。但是当双叶遇到了99届之后,逐渐开始认为自己也可以成为STAR,但是这种感情同只是作为香子第一号观众看到最闪耀的香子而存在的另一种感情产生了冲突,使双叶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通过香子与双叶“约定”的revue,香子明白了自己的闪耀是为了双叶而存在的,从而进行了闪耀的再生产。
BANANA则是被囚禁于过去之中,过去的BANANA由于演剧社没有足够多的社员而一直无法演出,第99回圣翔祭对BANANA而言可以说是第一次也是最为闪耀的舞台。可以看到BANANA的心结在于无数次的轮回也不能重现第一次99回圣翔祭的舞台,正如人是无法两次跨入同一条河流一样,BANANA每一次的轮回其实是更加加重BANANA对于再一次重现第99次圣翔祭STARLIGHT的执念。
对于BANANA而言,在被长颈鹿运用人类本质坑了开始了无法预测的命运的舞台后,BANANA的目的还是再一次的重演。在BANANA VS 小光以后,BANANA开始对过去的自己产生怀疑。接下来一集BANANA VS 恋哥哥的revue,non non剑法天下无敌,BANANA终于明白到了舞台少女是在不断进化的,无法预测的命运的舞台使得之前一直在摸鱼的恋哥哥开始闪耀,这种闪耀带动了舞台之上BANANA的闪耀的再生产,使得BANANA不再拘泥于过去,而是放眼于未来。
克洛迪娜和天堂这一组则是已经闪耀,但是revue是两人成长的一个过程。天堂从“我一个人也是STAR”到后面输给恋哥哥与小光的组合后对克洛迪娜说:“有你在我身边,我一定可以飞得更高”,而克洛迪娜则是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感情。
最后来说恋哥哥和小光。恋哥哥是所有舞台少女中唯一一个有变身画面的。可以看到恋哥哥的变身画面中,丢入熔炉的是发卡,而我们都知道发卡代表着的是恋哥哥的闪耀(本体)。恋哥哥和小光的发卡,作为两人约定的具象化,可以看做是两人的闪耀。 恋哥哥将自己的闪耀丢入熔炉,就表现了revue本质上是舞台少女闪耀的对比 ,而恋哥哥的愿望和小光的愿望是一样的,那就是两人一起STARLIGHT。恋哥哥脱离了小光就失去了闪耀,小光也是这样。
所以说在大结局,我们看到的是之前与小光在一起闪耀的恋哥哥在失去小光之后,失去了闪耀,但是却在不断追寻小光的闪耀的再生产。最后的revue,表现了恋哥哥的闪耀不是自己独立产生的,而是和小光在一起,恋哥哥才能闪耀(我们就是两人一体的kamen不对舞台少女啊)。最终两人的闪耀突破天际,破坏了整个舞台,达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舞台的再生产和闪耀的再生产。
纯纯……其实纯那线是少女歌剧中为数不多的缺点,作为一部群像剧,纯那出场太早,戏份太少,后期甚至开始进入阿卡林模式。人设上也只是标准的班长型角色设定,离家少女的角色设定也没能好好利用。STAR作为少女歌剧的另一大主题,是可以和星见纯那这个名字写一大段东西的,很可惜由于篇幅原因,纯那线草草了事,相较于后面的其他角色线太过平淡。
在我看来, revue这个环节作为《少女歌剧》的灵魂,它所要表现的是舞台少女们闪耀的再生产。 通过饱含激情姬情的对决,将之前的闪耀化作身上的披肩,通过战斗这种形式达成闪耀的再生产。这,就是revue。
部分不同意作者观点,露崎与华恋的友情从未正常,也不会正常。一切变革因光的到来而开始。当光的到来,对于露女士来说, 占据了大他者位置的华恋,开始拒绝聆听露女士的诉说,而使露女士的回忆成为了不可能。 露女士被迫也必然以激烈的“占有欲”来行动,来表达她的信息。而那场嫉妒的revue更是表达了这点,露女士迟迟不得分,并不是做不到,而是她不愿意,她的所有意愿在于向她的大他者华恋表达诉说自己的信息,是华恋一手造就了她的被焦虑。而这场revue的结局直接造成了露女士欲望的被阉割。从这里开始,露女士不但没有做到不向自己的欲望让步,不沉迷于华恋这个他者的欲望,反而使欲望的他者多添加了一个对象:光。
作为2.5次元企划的少歌最终凭借剧情的平稳落地配合不俗的分镜演出,再稍上一些轻百要素,这足以取悦相当比例的阿宅了。对此感到不满的也许只有部分的战吧假药爱好人士了,他们期待在第7话的基础上怒涛展开,然而等来的却是non non哒与王道剧情(所以假药害人2333333)。
作为对一部 优秀新番 的简单总结,也许以上一段已经足够了,但是——如阿多诺所痛心的,作为文化工业品的少歌巩固了晚期现代性的意识形态,它迎合了既定的“Anime”的定义,终究是既有秩序规训的又一个延伸:“闪耀”是资产者喜爱的劳动者们的勤劳、“积极”;“轻百”中显而易见的男性凝视更不待言;核心观众们通过对“几原风”“分镜”等的讨论完成了文化资本与符号资本的运作、又微妙地构建了人群的区隔;最后,观众在监督眼中不过是按照某些既定套路便可以飨足的、异化的“消费者”。在诸如姚斯等美学家眼里,艺术作品之满足观众的期待对于艺术是一种讽刺——艺术本该不断地超越人的视域,使得主体能够超越自身而将世界解蔽的。
以别样超格的眼光来看少歌,上述叙述作为对文化工业的一般批判也许已经可以满足部分热爱思考的读者了,但是—— 这些理论的使用不过是在低层次上重复学界的呓语,这仍不过是使用文化符号构建观众区隔的手段,批判晚期现代性的理论早已被晚期现代性所收编了。
戴锦华教授曰:影评可以是一种创造性误读,动画评论有时亦如此。我们应尊重创作者对自己作品的理解,但也不必固执于读者只能拥有一种理解,这对于深受语文阅读 “正确”答案的朋友们来说,也许心有戚戚然吧。当然,我们给出的答卷怎如何,交给时间和读者们判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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