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言:前文已经基本介绍中世纪的人们对恶魔印象的变化过程,接下我们就以此为背景,来试着解读中世纪的“女巫猎杀”运动中,邪神之羊的形成原因。然后我们的目光重新落到一个极具魅力的一个形象··撒旦身上,从美学、文学、基督教神学上面探究一下恶之山羊的根源。其中会穿插撒旦教和诺斯替主义的一些知识。最后回到巴风特形象,从神秘学知识来解读其创造的灵感。
既然写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及一个人--马丁路德,他是这次16世纪宗教改革的领军人。他的《九十五条论纲》痛诉了黑死病之后教会贩卖赎罪卷的行为,也奠定了新教运动基础。相比现在教科书上喜欢表述为反应了资本主义新兴思想,但笔者认为本质还是神学家对基督神学的自恰( 马丁路德对赎罪卷的反对基本于原著《圣经》的内容,本身他也是个神父 )。那么生活在黑色病阴影之中的路德,是怎么解释这一次灾难呢?这就牵扯他的恶魔学了。
在当时“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的大背景之下,人们对宗教越加虔诚,对恶魔的态度也就越加认真,马丁路德也是不例外,他认为恶魔是客观存在的,时刻威胁着他们的生活的,而且人可以与魔鬼签订协议,施展邪恶的巫术和法术。 就如他本人的事例来说,他本人有间接性肠胃炎,所以认为恶魔寄宿在他的肠子里面,他本人就如圣本尼迪克特一样正在仍受着恶魔的诱惑和折磨。
处死女巫是正义的法律,因为她们会造成许多破坏,至今人们忽视了这些破坏。她们从其他人家里偷牛奶、奶油和所有的……她们将儿童变成别的东西……她们在人的膝盖中造成神秘的病,使得人身摧残……她们造成身心摧残,她们酿造魔剂和召唤魔鬼,散布仇恨、炙爱、坏天气和对房屋和田地的破坏,从一里以外或更远她们就可以射魔箭,而别人察觉不到……, 女巫必须被处死,因为她们是小偷、奸妇、强盗、杀人犯……她们破坏巨大。因此必须被处死,不只因为她们造成破坏,而因为她们与魔鬼接触。
这是1526年5月6日马丁路德在一次的布道,其背景是中世纪的15至18臭名昭著的猎杀女巫”(witch hunting)的风潮,在上述中他用了五次必须处死,可见言辞之激烈,杀心之坚决。在猎巫行动中,成千上万的妇女被诬陷骑着扫帚、与恶魔做交易、崇拜羊头异端神等罪行的巫女,一个个被关在阴暗潮湿的地牢中倍受侮辱、折磨、蹂躏、拷问,直到到最后虐杀。马丁路德对巫术的深刻在骨子里面憎恶,对被怀疑的妇女的无情审判,正值当时的宗教异端审批所兴起时期,这种白色恐怖源于宗教阶级对日益增长竞争者的打压以及自身宗教的排他性决定的。
这里提到这个时间段的特点的事件,也是因为在神秘主义发展历史中,女巫这个词始终是绕不开词汇。在中世纪人们刻板印象中,传统女巫形象是骑着扫帚去女巫集会所的,也有少数是骑着羊的,并且在许多文创作品中,羊头恶魔也多次出现在女巫的特定符号图像之中。所以笔者选用这个女巫猎杀这个事件来衔接羊头恶魔从古典时代到文艺复兴之间的时间段( 本来是想用十字军的事例,但笔者考据一下,发现并没有实质性证据,都是一些猜测。在证词中出现的“巴风特”也只是一个词汇而已,并没有具体形象描述。所以就略过了 )。在谈论恶魔形象变化过程中,羊头恶魔始终只是一面镜子, 可以为我们打开虚幻而久远的历史事件。所以我们还是先来了解一下女巫猎杀运动之后,再来解析出事件谜语中钥匙。
“女巫猎杀”之所以令人害怕,不单只是宗教异端审批所那些骇人听闻的酷刑以及神父恐吓勒索,而是它是一件极具导向性、有导向性、社会合法性、有组织性的对特点人群的一次的非理性的屠杀。 这种行为整整持续了4个世纪左右,每一年都有成百上千的人被迫害。其中最为臭名昭著还是那毫无根据的女巫审查举报制度:在当时如果长得美貌造人妒忌;态度高傲得罪求婚者;邻居一时间看你不顺眼;或者是你只是不合群;又或者村庄里面发生了命案或者是天灾,都有可能把一名女性理所当然的“巫化”来当作替罪羊,其中最让胆寒的是有些举报单单只是因为贪婪和钱财,从而把“女巫”送上火刑架( 当时认为女巫的经历火刑的痛苦才能重新获得神拯救的机会 )。似乎只需有利益需要,就随时可以给被害者贴上各种“巫( 诬 )名化”的身份标签,使残忍的迫害“合法化”。而那些告密者都可以得到奖金并给保证严守秘密和免罪,这种零风险又高回报的方式,逐渐成为当时人们解决矛盾高效方法。
审判定罪的方式更是滑稽可笑,除了严刑拷打之外,他们会用火烫伤她们,如果有痕迹就是女巫;还有把妇女捆上手脚,扔进湖里,沉到水里就是无罪,能游上来就是女巫等等辨别方式。而最为女巫审批中最重要的忏悔( 大部分的宗教人员认为死刑是解脱她们的灵魂,让她们不再受到恶魔蛊惑 )和认罪程序,也是充满了各种畸形的体制。审批人会罗列出一些问题,这些问题有的地方会多达一百多条,问题大概就是“你在那里遇到恶魔”“什么时候签订协议”“在那个地方与恶魔交媾”这些极具导向性的问题,这些问题会在受刑前一遍遍的问,或者受刑中,受刑后,只有所有证词都统一吻合,还有举报人证词和教会的认可,在这些严苛的条件之下才能判处死刑,迎来解脱。这些女性被逮捕到认罪书签字,少说得几个星期,长的是以几个月或者是更长的时间( 只有极少数的女性能坚强忍受下来获得释放,但其后的人生就有点凄凉了 )。
如果初期是因为一些邪典书籍像是《女巫之锤》,带来骇人的恐怖“幻想”,从而掩盖住人们原有心中的道德准则那还可以理解。 但随着女巫猎杀风潮的兴起,猎杀“女巫”最初被誉为上帝神圣的事业,但各方欲望、权利纠缠之中,他们已经不在乎那些女人是不是女巫,“猎杀”本身成为人们的关注点。 人们会随心所欲的使用各种酷刑,尤其是对第二性特征的凌辱是最为常见,有些案例的女性成为了某些人的泄欲工具( 这里指的是一些绞刑吏,它们在检查时会伴随龌龊行为,因为认为恶魔通常都将邪恶的烙印在私密的生殖器器官上 ),在一些审问资料里面就充满淫秽之词,行刑人的龌龊和心理变态表露无遗。
对于那些提供神学基础的牧师们,他们在这种违背人道主义的猎杀中,也是受益匪浅。其中挺有趣是说,这些神学家从这些“女巫”口中得知了这一个前所未见黑暗凶险的世界,激发神学家的科考魂,这些内容奇异的认罪书让他们深深沉醉。中产阶级那些有学识的人,在这些事件中也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比如法学家、历史家的简·博丹( Jean Bodin )的一部神学作品《巫师的魔鬼书》中用两元论剖析女巫的灵魂,他认为人心中都有一个天使,指导向善的力量,而女巫的灵魂里天生就住着一个恶魔,教导女巫恒恶的力量,必除处之而后快;神父尼古拉斯·瑞曼( Nicolas Remy )的著作《崇拜鬼神》的发行后,也推动洛林的猎巫风潮,当年的德国超过了800名受害者。那些看似无辜的平民阶级的人相比那些审判女巫的修道士的罪行,也是过之而无不及啊!审批女巫成了他们日常的“文娱生活”,看着那些女人赤身裸体、遭受痛苦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以及在火刑煮刑不断抽动的四肢,惨状迭生的画面并不会使他们感到恶心,而是跟着修道士摇旗起哄,希望每一天都能上一场新花样的处刑,来满足他们猎奇的心理。
有意思的是,猎杀行动的施害人大部分不是法庭和宗教审判所,而是相对宗教宽松的乡村法庭。在一些女巫案例比较多的乡村,多数是一些比较穷苦的区域,当地的居民因为对食人族的传言和恶劣天气已经虫灾的恐惧,不断向主教和统治者施压。这种强大而难以控制的民众戾气,在当时的统治阶级管理制度之下是没有办法解决的。为了疏散这种暴戾之气,统治者或者是乡村的司法机关通常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态度,随便拿一个女性或者把已经被民众推上去的女性当作替罪羊,加上统治者日益把私刑替换为审批程序以及神学家不断对这种行为的教化循环之后,女巫猎杀成立暴民的屠杀盛宴。
在城市里猎杀行动却有另一番风景,对象就不只是女性,其中男性、孩子和犹太人都有可能。一方面是天主教与新教都想在油水多的城镇里面树立自己的威信,所以在猎巫方面他们确实出奇一致,都是认为这是对撒旦的战争,都想彰显出自己是宗教之主的地位。另一方,一些有地位的人也会被拉下马,套上巫罪,这里面多多少少有点政治因素在里面。犹太人依旧在“背锅”,他们被认为会使用巫术害人,这也中世纪人们理所当然的共识的仇恨了。
大多数的平民“默认”的态度极大加速猎巫风潮的扩散,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确实在认知上有错误,另一方他们不希望这些被他们控诉的女巫能回来,害怕她们会报复他们。所以不仅是宗教人士,许多的社会人员都担任了猎物运动中的政治、法律、医学的工作,其中不解的是平时接济穷人的慈善家,在猎巫中成了一副冷酷无情,肃穆冰冷的审批官。 所以女巫猎杀是以场自下又上的全民阶级运动,是平民阶级黑死病之后对恶魔的恐惧的一次集中性反弹。
可能在上述的文本中并没有体现出恶魔对女巫猎杀风潮的影响,只是阐述背后的利益关系和人性的暗黑。那容我们再想一下这些女人与他们相认了几十年的邻居,正所谓“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他们是如何确信这些熟悉的女人就是那臭名昭著的女巫呢?难道真的是因为贪欲他们一点点的财产嘛?其实也不尽然如此,人与狗之间即使是相处几个星期的时间都会有恻隐之情,更何况是人与人之间。除非是有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让人感到真切威胁到他们日常的时候才会出此下策。但我们都知道那种外在力量其实不存在,只是自身内在的恐惧在驱使他们要尽快除掉这些女人。
在一些审批记录里面,致使这些女人被控巫术罪名看似是与恶魔的淫秽或禁忌的魔法的原因,其实只是那些女人分娩半年之后就干涸的母乳、出现病婴和死婴这些因素( 由于当时战争、饥荒、瘟疫带来的社会普遍营养不良,突发性死亡这种情况还常有发生的,尤其是16世纪到17世纪初的“小冰期”,将近一半的的孩子再周岁前就夭折了,同时女巫审批达到顶峰。有时候人们会把家畜的死亡和麦田的枯萎也会怪罪到女巫身上 )。
这种突然生命体的死亡的是不确定,让人不免得想到一些不和谐的元素--恶魔,而离这些死亡最近的产妇和助产妇也就成为女巫的化身了。像是一些的中世纪画作里面,女巫蒸煮的孩子传言和传统恶魔吞噬人类形象也构建人们对于女巫初次印象---吃小孩或使得小孩生病。在宗教争斗中,人们逐渐相信上帝和撒旦之间,人类和魔鬼之间即将会发生启示录中的世界末日一般,这场灾难正在发生自己生活的村庄里面。 仇恨与恐惧的情感的起源来源人们对恶魔的想象和对死亡恐惧,这些仇恨与恐惧将人类驱逐到由社会压力和宗教信仰构筑的暴力之中,然而暴力滋生出来幻想又反哺着人们心中的恶魔,这是社会信息的恶性循环。
这里还有个比较著名的圣女贞德事例,我们就可以看出“女巫”大概是一个怎么样的形象。在圣女贞德被捕之后,英国要将其定罪为女巫异端罪,要处于火刑,那时候有个规定,处女是不能判火刑的,而贞德就是处女( 查理七世的岳母阿拉贡验证 ),而当时需要快刀斩乱麻的英国,直接玷污后上了火刑架( 关于这一点需要考证 )。这种毫无人性的行为在当时比比皆是,很多的人都假公济私来满足自己的私欲。我们从这个事例的侧面也可以看出, 在人们眼中女巫一定是犯了肉欲,与恶魔进行苟且之事的人。
在让人谈虎色变的女巫安息日集会中,女巫在恶魔怂恿之下必须宣誓抛弃耶稣,并举行仪式并签订契约。既然是契约就不是单方面的索取与赠予了,两方具有平等互惠的关系,女巫从恶魔那里得到可以驾驭黑魔法的力量,恶魔需要女巫的灵魂和肉体,还有不断向恶魔进贡更多的信徒的条件。那么女巫是怎么从恶魔那里获得黑魔法的奥义,是像基督教那样的洗礼嘛?当然没有简单,它们是通过和恶魔结合的“性仪式”,根据不同的地区分布,可以仪式前也可以仪式后。
而根据“设定”来说的话,与恶魔签订契约之后,女巫将会获得无与伦比的性快感,但又不像普通人一样因为兴奋而浑身潮红,而是冰冷入骨。在但是普罗大众的观念里面,越是低贱的女人就越渴望强烈的性爱,而恶魔利用了这些女人热衷于享受世俗的肉欲的弱点,用娴熟的技巧点燃的女巫的肉欲,激发她们的忠诚。性爱使得女巫无法忘记恶魔的存在,成为更加服从恶魔的存在。当然女巫不仅仅与恶魔保持性关系,她们也是喜欢勾结一些精壮的男子,使得他们阳痿。这一点,不知道女巫是否有映射莉莉丝的形象( 莉莉丝是魅魔的化身 )。
在两名疯狂基督信徒雅各布·思普伦格和海因里希·克雷默编写的《女巫之槌》( 该书就像游戏设定百科一样,介绍女巫的特征,习惯和技能,还补充一些捕杀鉴别女巫的方法,方便以后“屠杀”做好理论的依据,是一本煽动仇恨的邪典书籍 ),补充女巫的定义问题,女巫不再是人,而是魔鬼的后裔,是荼毒男性的恶魔。但以尼古拉斯·瑞曼为代表的宗教阶层,他著作《崇拜鬼神》认为女巫只是被魔鬼蛊惑而已,只需要净化( 也就是忏悔后进行火刑 )就可以为这些女性救赎,可以被上帝原谅。这些侧面也看得出来在基督教眼中,女性普遍是欲望大而节制力差,是恶魔主要的诱惑对象。我们可以看看以下的一个例子。
邪恶的魔鬼初次与她相遇发生在8年之前。在她的床前,他身着黑衣,裤装笔挺光滑。那时候的她已经寡居多时,这时他正轻敲百叶窗。当时的她正在准备再婚,因此以为是自己的情郎,打谷者麦克在呼唤她。他命令她给他开门,拿出25吉尔德,并声称自己就是打谷者麦克,可她难道不认识麦克?然后她轻轻溜进被窝,抚摸她的身体。他身上的一切都冰凉入骨,她被层层寒意所惊醒,并无意识到一定有哪里不对。
他两天后再次造访,这次却没有与她发生关系。她在他身边躺下,而他却只脱了外套。他的双脚极其粗糙,如同羊脚一样。
他第三次来,他又一次为他敞开了大门。他说现在她是他的女人了。因此她就躺在他身边。他说自己的名字叫做小羽毛,他说从此她就属于他。他说他从此再也不会远离她的人生和生活,他说她的好日子快要过完了。而她则获得最好的东西······第三次,在他离开她的时候,他散发出一阵恶心的臭气,她几乎以为要死在卧室的浓厚的臭气里。着臭气看起来如蓝色的薄雾一般。
---《猎杀女巫》
在上诉的例子中我们可以看得出来,女巫普遍不是自愿加入恶魔的阵营里面的。她们大部分是蛊惑和诓骗的,而恶魔手段就是承若婚姻和幸福。这种对女巫“枯槁老女人”幻想也毫无差别代入现实中固定人群。比如女巫的受害者中大部分是寡妇和年纪大的独居老夫人,她们都有共同的特点,就是没有性生活和婚姻生活。社会上那些不负责的人群把她们标签化,将深居简出的她们幻化成恶魔的情人。另一方面是这些女人正当时欲望正强的时候,但其身体和社会关系都表现出于内心相反情况,这让天主教的节欲思想和一些圣母情节产生出极强的厌恶感。
而在审讯这些女巫过程中,这些女性与恶魔交媾的情节也成为重要的一个环节,这不仅仅是定罪的过程,也是基督世界对巫术世界一种变形的求知欲。这些女性通常在受到酷刑之中,会与审批官产生一种特殊的心理关系,她们从潜意识希望去了解这些人,从而知道他们想要听到是什么,不想听什么,从来减轻长期的拷问带来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她们通常会说出她们以前对教会宣传女巫形象或者从行刑官里听闻的罪行,这些供词通常都是千篇一律的。这些照本宣科的故事并不能满足于审判官们,他们会反复的进行拷问,直到这些女性加入一些自己私密的生活细节、有些个性化这些故事,他们才肯罢休。但这些细节越多,就越狱鬼神学家的常规理论相去甚远,这钟相悖的情况,又会激发新一轮的刑罚和拷问。
在皮埃尔·德·兰斯( Pierre de Lancre )的《女巫不祥的肖像》( Portrait of the Inconstancy of Witches )里描述女巫在集会的围坐在一起烘烤死婴的尸体,吃人心肝四肢,饮用大量的酒,大唱大跳的狂舞,随心所欲的纵欲,诱奸进入安息日里的普通人,与恶魔颠鸾倒凤的场景。
她们邪恶地跳舞; 癫狂地饱食着; 恶魔般的性爱; 同时犯下残酷的鸡奸行为;可耻地亵渎上帝; 阴险地为自己复仇 追寻所有可怕,肮脏,粗暴不自然的欲望; 把蟾蜍,毒蛇,蜥蜴和各种毒药当作珍贵的东西; 热情地爱着一只发臭的山羊; 爱抚他; 他以一种令人作呕和粗暴的方式与他交往并与他交配 - 这些难道不是一种无法控制的特性,也是一钟无以伦比的轻浮,一种可恨的无常,只能通过正义置于地狱中的神圣之火来才能赎罪吗? ---《女巫不祥的肖像》
这种夸张的想象和细节,同类的作品在搜罗这些原证词后进行整理再公布,使得人们的也就愈发相信中的女巫集会已经认罪书里面的内容。这无疑给当时人们带来很大的震动,把人带入一个充满“危险”的巫术世界,同时固定化人们心中“女巫”的形象。
而象征集会中心的恶魔,随着人们想象中集会形式的扩展、发散和组合,在一种偏差和扭曲的情感交互中,日益走向一个原本就很古旧而成熟的形象,成为羊头人身的邪神形象( 有些指的是撒旦,但有些只是一种象征意义的恶魔,两者有可能是重叠的 )。其实我们只要分析一下女巫安息日以及酒神神秘主义仪式的内容的两元性,最终会指向羊头恶魔形象可能也不足为奇了。
女巫有吃小孩的习惯--希腊罗马的酒神节乱交之后,经常需要堕胎
女巫有使男人阳痿的意图--希腊罗马的酒神节乱交之后有许多性病导致不孕
女巫集会里有乱交的仪式--酒神仪式中也有大量的性仪式
女巫会与恶魔、怪物交媾--传说中潘神与芙宁之间性关系
女巫与恶魔交媾的场景大多是在野外,而不是在家里--举行酒神仪式的地点通常也是野外
女巫流传的食人魔的形象--酒神仪式中杀羊,吃生羊肉
“恶魔”在巫女猎杀中再一次当了背锅侠。这些所谓的“女巫”都是平凡的女性,恶魔本来也是子虚乌有,跟谈何性交崇拜一说。之所以在中世纪末期会突然掀起的这场血雨腥风,还是得从黑死病之后的社会经济发展说起。在黑色病之前,欧洲人口还是处于平稳的增长过程,社会分工关系也趋于稳定,男人占有社会里大多数的岗位和经济地位,而女性只是在手工业的这一方面有一定的地位。但黑色病之后,人口突减,大量的工作岗位空缺,市场经失衡。原本固守在手工业的女性,因为生活的需求和社会局势,走向这些空缺岗位,比如传统的种植业以及高利润的商业领域都迎来不少娘子军。 女性的经济地位的崛起,极大冲击原本以男性为主导的经济市场和家庭分工模式。社会分工变化改变市场经济模式和家庭的价值观,但这种由天灾诱发出来的变化太过突然,缺乏缓和期,男性和女性之间的矛盾的日益尖锐。女巫猎杀正好给这一次矛盾一个发泄的地方,但只是单方面男性的屠杀。像之前的古罗马的酒神信徒的清洗,也有这一方面的原因,那种鱼龙混杂的集会冲击原本固化的阶级制度,像是一些奴隶以及妓女通过在酒神节的关系,挤升上一层阶级。酒神节就是这种动摇混乱社会关系的活动,才会惨遭杀祸。又比如二战时候的德国,在经济萧条、失业率高居不下、社会动荡恐怖之下诞生出来的强烈的种群文化对敌状态,诱发出来是对外的侵略战争,对内的犹太屠杀。另一种说法是宗教对女性身体那神秘的繁殖能力产生极大的痴迷,而平民由于“无食无婚”的原因,大多数人把对多孕有家庭的妇女当作幸福美满,把寡妇和不孕的女人当作死亡和不幸。还有一种解释是当时普遍流行“骑士幻想”,对女性的公众形象产生了一种割裂性的认识,女性即可以是性感放荡的,让男人坠入肉欲之中的“祸水”,女性的另一面,是圣母玛利亚那样是纯洁无垢的,是在性能自恰的存在。但事实上两者在现实中是纯在个体的两面性,很难单独割裂开来。这种强度和不现实的理想化,引来人们对于那些本应该是女性自然性需求的仇恨。
“女巫猎杀”和“宗教审批所”的同时兴起,侧面象征恶魔的形象不再像之前软弱无能,总是能被战胜的存在的了。它的能力得到空前强化,其形象和包含的寓意也得到进一步的扩展。比如在《浮士德博士的悲剧》里的山羊化身恶魔梅菲斯特最终赢得胜利,彰显恶魔反超于上帝的趋势。 这段时期恶魔使得这个社会的信任感断裂、而信任感断裂又从人们心中滋生出更多的鬼怪,是一个诚惶诚恐、互相猜忌的年代。这种情况直到启蒙运动才开始有点好转,人们从巫术和魔术的思考,逐渐转向机械齿轮的运动已经社会哲学和心理学的思辨之中,巫师和恶魔如同陈腐的神话一样静静躺在储物箱里面,时不时出来“捣怪”一下。在一次新的风暴中,羊头恶魔也被科学的手术刀阉割了邪魅魔力,又被启蒙的思想浪潮里赋予新的人性魅力。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完成对巴风特形象定义的时间是在19世纪,但其发展时间相对其他恶魔的形象来说,也实属小巫见大巫。我们可以从它另一个近亲入手,来进一步的了解它,它也是长着角、尾巴、山羊脚、拿着叉子的一个形象,它就是地狱王子撒旦。 这两者的视觉形象和艺术意义,都有着惊人的相似。既然要探讨巴风特形象的话,那就始终绕不开撒旦这个形象。
关于撒旦秘闻可能有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撒旦是不是路西法?从历史和原著角度来看,两者并无太大关系,撒旦是希伯来语中“阻挡、反对者”的意思,是一种职位之称;
在《Book of Nunbers》书中,心术不正的男子巴兰骑着驴子想去诅咒以色列人,而撒旦就在这个时候登场,吓唬他的驴子,劝他善良。这是撒旦历史上的第一次粉墨登场。路西法是耶和华身边的天使之一。但从衍生出同人作品来看,这两者的形象的统一并无艺术上的矛盾,所以在民间文学,两者区分得不是特别严谨。
那么撒旦是如何一步步堕落成为一位敢与上帝对抗的存在,又是为什么能在许多的艺术家甚至是神学家的精神世界中不断构建出新意义?这说起来的发展历史也是极为复杂和有趣的,但因为不是重点,也就长话短说。 总结出来,就是艺术和美的需要,一个富有感染力和戏剧张力的故事和哲学思辨,一般都需要一个基本的出发点,那就是矛盾点,就如正义或邪恶,理智与感性,压抑和抗争,光明与黑暗、灵与物质,魂与肉体等两元的对抗,其中诱发出来外在故事逻辑和美感才不会松散和无趣。
作为撒旦“娘家”的基督世界里面,它的两元对抗又体现在原罪和赎罪的矛盾之下,一方面人都是有原罪的,另一方面如何做到赎罪忏悔而又不继续犯下罪孽。在此基础上有激发出关于欲望和节制的对抗,在无穷无尽的物质欲望之下,节制对本能的需求才能迎来救赎。在上面两者贯穿始终是人类恒古不变的母题就是正与邪的对抗--上帝如何循循善诱把它的羔羊代入天国,而恶魔撒旦又是如何虎视眈眈把在各个角落守护贪婪的人类,一旦有动摇就拉入地狱中。而外在表现形式还可以是美与丑,完善与缺陷,天国与人世,乐园和灾难,文明与野蛮, 但表达的情感我们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怜悯”,一种是“恐惧”。
怜悯的主题,在许多的基督宗教艺术品都可以看得到,基督的自我牺牲以拯救世人到天主教的哀伤的玛利亚,到现实中大量的圣徒的护教,殉教,它宣扬是基督的“爱人救世”的理念。而恐惧之感则来自于地狱、魔鬼、酷刑的想象。
作为“石刻的《圣经》”、“穷人的《圣经》”的教堂,也必须需要兼顾到意象表达和教义融化言简意赅;教堂里的神父同时需要不断要求教徒宣誓教义,讲述动人的故事,信仰的神迹,圣人的言论。通过这些教堂的图像和神父的口述来宣扬救赎之道、节欲之理、耶稣之爱、怜悯之情;同时基督教也需要通过小部分的7宗罪,地狱刑法的图像呈现,以恐惧的力量来提醒教友,凡事谨言慎行,自我警惕。 就如圣奥古斯丁所言:“能阻止我更一步陷入肉欲深渊的,只有对死亡与死后审批的恐惧,这种恐惧在种种思想的波动中始终没有推出我的心。”
在中世纪晚期的诗人弗朗索瓦·维庸借以为不识字的乡村农妇之口写道:
我是一个农村妇女,衰老而贫寒
我不识字,愚昧得可怜
有人拿村子教会里的一副彩色图画给我看
画中有天堂,竖琴声响彻伊甸园
还有地狱,万劫不复的灵魂在那里受煎熬
一边使我快乐。另一边吓得我毛骨悚然
既然在基督徒眼中上帝是个全知全能,至善至美的一个存在,上帝居住的天国也是另一个伊甸园,那么人们在图画上寥寥几笔表现出来那种“伟光大”?通常手法就是通过对比的形式来展现,所以上帝的对立面撒旦通常是以各种残缺的形象示人( 好像外国人撒旦和恶魔这两个词意有重叠 )。 比如在一些艺术作品,上帝的造型一般都会比其他陪衬的天使都要高大,有些还会把圣徒和天使的造型刻意表现“缺憾”,以突显上帝的大美与无暇。
撒旦的存即是美的需要,也是基督布教的需求。同时它也是一个有趣的人类心理学。
心理学家荣格认为,人性中阴暗、未被意识到一面:自我压抑较差的、不文明的、动物性的本质,都会形成阴影。它与自我所表示的“意识之光”呈现补偿的关系。
人性中令人不愉快的、不道德、自私、卑劣、冲动、难以言表出来一面,不愿意在别人眼中看见自己的那一面。我们时常会进入一种无意识的状态,理性压抑住这些东西,来维持住自己甜美完美的假象。或者如同排泄物一样,把这些不齿的东西推到外部一个东西上面,有时候是一个人,一种假象,一个象征,让他们拥有自己不愿意看到的那些卑劣的品质。这种称谓阴影原型。
以基督教为例子,阴影作为黑暗( darkness )本身的原型,绝对的恶( absolute evil ),必须与它在集体无意识中的对立面--表示光明( brightness )的上帝--自性( self )一起来论述。在荣格看来,上帝与基督教神学系统的阴影,都投射给了魔鬼。从《圣经》很明显地看出上帝的脾气在逐渐“变好”,由《旧约》了记仇、专断、易怒易暴的威权式父权形象,转变成为《新约》中的仁慈、温和的慈父面貌;到了中世纪,我们看到是为了人类受尽折磨且自我牺牲的神子(三位一体,所以耶稣也可以成为上帝本身)--耶稣基督;而阴暗面从一开始吃人的怪物到骇人的恶魔,到蛊惑人的魔鬼,到基督对敌的撒旦。上帝越来越好,而魔鬼越来越坏,这就是阴影投射的结果。
基督作为唯一的真神,他必须是至美,至善和阳刚的,而他的阴暗面,就由魔鬼就像魔术口袋,一并接受了,成为撒旦。 所以撒旦的艺术形象的变化,其实是我们自性与阴暗面的互相较劲与互相压制的结果。
既然简单了解撒旦为什么会被创造出来,那么就下来就来聊一聊,撒旦为什么会以有着羊角的恶魔出现,甚至有些文艺创作品里面它还会化身为羊。
当人子在他荣耀里,当着众天使降临的时候,要坐在荣耀的宝座上。万民都要聚集在他面前。他要把他们分别出来,好像牧羊的分别绵羊山羊一般,把绵羊安置在右边,山羊在左边。于是王要向那右边的说:“你们这蒙我父赐福的,可来承受那创世以来为你们所预备的国······”王又要向左边的说:“你们这被诅咒的人,离开我!进入那魔鬼和他的使者所预备的水火里去!”
--《马太福音》25:31-40
首先在这段福音中,上帝把简单把人形容成羊,自称为牧羊人,这种比喻在《圣经》中比比皆是,比如失落的羊的比喻
因为至高主宰耶和华说:“我必亲自寻找我的羊。”我要像牧人寻找他分散的羊群。我要找到我的羊,在这黑暗多云的日子里,把它们从分散的地方救出来。我必从万民中领他们归回以色列本地。我必在以色列山上、在河边、在百姓一切所住的地方牧养他们。我必使以色列高处的郊野变为肥美的草场。他们必在那里躺卧在佳美之处,在青翠的草场吃草。我必亲自牧养我的羊,使它们有安息之所。这是至高主宰耶和华说的。我要寻找我所失落的,失迷了路的人。我要使他们归回。我会用绷带包扎受伤的人,让虚弱的人变得强壮……
--《以西结书》34:11-16
还有在约翰福音10:11-18中,耶稣自己为称自己为善牧人,他不仅寻找迷失的羊,而且还为他们舍命。这也是挺好理解的, 作为《圣经》的创造者们犹太人大都是游牧民族,对羊有一种特殊爱好。牧羊本身的意味就游牧民族是管理财务,划分、守护家园的意味。在第这一段运用了对称表现的手法,处在正中央的上帝,左与右,教徒与恶人,天使与恶魔,绵羊与山羊。这种手法也常被刻画在罗曼式和哥特式的艺术上,体现出秩序之美。
那么为什么山羊就要与恶魔为伍,而绵羊的就能得到主的荣耀呢?在现实中原因可能是在山羊的具有野性,牧羊人很难管理,而绵羊本能倾向于徘徊,如果在绵羊群中放置一只山羊的话,很容易的被把整个羊群带偏。或许是这种把羊诱入歧途(相对牧羊人来说)的特性,对应恶魔会把人拉入欲望地狱的形象特征。那么把它比喻成更具攻击性和天敌属性的狼不是更合适吗?但如果考究下来的话,会发现,基督教中有些流派认为,天使与人和恶魔是上帝创造出来一种灵魂,本质上他们是同一种东西,既然人是羊,恶魔也可以是羊,天使也同理。再者他们也认为,恶魔是寄宿人心之中,是心中所生之物,固有人类种种恶性,在形象上也像人体,所以如果把人比作纯洁的绵羊,那么外化出恶的象征,自然也是与羊有关,所以最后归结到山羊身上。但最终我们以奥卡姆剃刀定律里面的避虚就实原则来看的话, 恶之山羊只不过是文学对照手法,这样象征比喻更加冲击力和耐人寻味。
至于恶魔为什么会有山羊的形象出现,笔者感觉其中的道理是“ 管理善人,必须更善之人,治理恶人,必须更恶之人 ”,天使有着象征纯洁的白色羽翼,飞翔的姿态也同样映射出高于世俗的向导力,面容慈善、形态美妙,代表是怜悯、慈爱。而恶魔是一方面也有向导的寓言,但它更多象征是惩罚的形象。从它们外型的攻击性,也可以看得出来,它们比人类更有威胁性,比如鳄鱼的獠牙,狮子的鬃毛、潜伏在黑暗里蝙蝠的膜翼,蛇的体鳞,还有羊的角,都体现出有别于上帝的威慑力。所以羊角或者羊头,结合上面所描述的肉欲、恶之人性、富有攻击性、侵略性,最终成为撒旦多面的形象之一。
回到现代,撒旦教引用了巴风特羊头五芒星的符号来作为该教的教徽,也是现在很多人混杂巴风特和撒旦的原因之一。其实很多人也仅仅认为黑山羊就是撒旦这种程度认识而已,但事实上羊只是它的要素之一,其他神秘符号也是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我们就要简单描绘一下这些符号的意义。
虽然写到这里,想用诺斯替主义与撒旦教的内容来补充巴风特的形象的寓意,但临时抱佛脚的赶文,总有所纰漏。因为诺斯替主义的内容本身晦涩难懂,加上若斯替主义作为一种思想,并不是一种宗教和仪式,它寄宿巫术、魔术、摩尼教(明教)、拜火教、米特拉教、甚至在基督教、佛教、犹太教都可以看到它的身影,想要理得清楚这么错综复杂的历史悬案,也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所谓言多必失,还是直接从巴风特的形象符号来看看诺斯替主义的冰山一角。如果对撒旦教里面的诺斯替主义的,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去找资料了解一下( 但先说明一下,诺斯替主义的思想是是二元论和形而上学的虚无主义宇宙论,当作历史资料学习即可,建议不要当作哲学理论 )。
我们先来说说最典型的巴风特的五角星。十九世纪的神秘团体比如金色黎明组织认为,五角星的五角星代表了对物理元素的统治,而一个点向下的五角星代表了精神力量的下降,或物质的包容精神。而倒五角星则代表着精神、灵魂上对物质的统治,一个点向上的五角星代表精神力量的上升,体现了精神包容与物质。
诺斯替主义的的基本特征中,最为显著的是物质与精神两元对立,而且对于善与恶也归为的创世理论之中。 它认为,造物主是邪恶的,它创造的物质的世界是具有缺陷的,他本身是从上一层的神圣的精神领域的一位移涌。我们的灵魂也是从神圣精神领域来的,只有保持灵魂的纯洁和追求智慧的修行,就能摆脱邪恶的物质世界。 诺斯替主义的一部分教徒也不同于基督教的苦修主义,他们认为世界的罪恶的,所以身体上包括行为上的节制是没有意义的,只要精神上能到达“因信称义”即可。在古典时代的基督诺斯替教徒也搞维也纳信仰的模式,在集聚地里面可以有女祭司来行风雨之事,所以他们在生活上可以说是极度享乐主义者了。在笔者最近玩了一款克苏鲁的风格游戏的《黑暗欲望》,里面的极乐教极像诺斯替主义组织的作风。笔者觉得克苏鲁风格的故事跟诺斯替主义的思想有点切合,或许之后可以再考究一下
巴风特的五芒星,印着正五角星的羊头象征罪恶的物质性( “罪恶的物质性”来源于塔罗牌中恶魔,原意是欲望的物质性 ),其来源可能是上述的潘神( 在18世纪末,潘的形象在文学上有一次突然复兴 )、也有可能是魅魔莉莉丝或者是撒旦之一的萨麦尔( 有些作品把它当作伊甸园的那条蛇 ),这两者都有倒五角星,意为由物质中超到神圣的精神领域。可能会有人不认可撒旦教不是属于诺斯替主义,因为撒旦教有一个明显的偶像崇拜,就是撒旦。
诺斯替主义在附属在基督教的时候,他们信仰的对象不是基督耶稣,也不是上帝,是一种更加虚无的“智慧”。 他们相信只要参悟真理,就能脱离物质世界,而耶稣是第一个参悟透的人,是启迪之人。他们要做就是不断通过修行来参悟“智慧”,这一点其实跟我们古代的程朱理学有点相似。虽说一个是“道”,一个是“智慧”,但两者本质其实是同一种东西。不同的是诺斯替主义主张的修行并不是通过“读书明理”的正统方式,而是通过充满神秘主义的仪式和巫术。所以他们通常什么都不崇拜,就连邪恶的上帝都是一样,他们都是为突破物质世界,上升到第7层天之外更高的神圣精神领域。在一些撒旦教的分教里面,他们也是崇拜蛇,典故也是发生在伊甸园里面,那条“比原野上任何生物的都要狡猾”的蛇,诱惑了人类的祖先亚当和夏娃吃了禁忌的苹果,人类从此之后有了更深层次的智慧以及思维方式。路西法撒旦教认为那条蛇也起着的启迪人类的作用,同耶稣一样起着举足轻重的启迪智慧作用。所以在 巴风特的画像和符号中,腹部的一公一母的两条蛇,就是象征着智慧和启迪。
撒旦教虽然名义上是崇拜撒旦的,但这个“撒旦”并不是基督位面上,广义上的撒旦,它是一种“能量”。他们的信念是“没有神,人就是神;神不过是世界上的一般能源,人可以取为己用;神就是我自己;神是虚无,虚无是本我”。在对待神这个概念的时候,最终还是回到虚无和本我的本源上,它是一种利己虚无主义。 撒旦教本身不是一神教也不崇拜作恶的行为作风和邪典的极端偶像崇拜,它崇尚的是一种另类生活方式和态度。
现在再来提及到撒旦教和诺斯替主义精神的关系,在撒旦的“九罪”中,愚蠢是最大罪,他要求教徒们要独立思考,不要被社会上繁荣和媒体迷惑,掉入愚蠢骗局之中。还有几条戒律也是提及到智慧的重要性,这一点诺斯替的启迪智慧有点相似,但在真实的撒旦教之中是否真的存在神秘主义的仪式和巫术这类,就有点难以考证了。
耶稣曾说过“当人在你左脸打一巴掌,你要笑着转过右脸让他再他一掌”,在现实中执行起来有点缺根筋,但这句话这是寓意,教人对待恶人以一种以善制恶的态度。撒旦教也对耶稣这句话做了注解,但是反义的,但别人打了你一巴掌,你应该用更有力巴掌回过去。它在撒旦教的九训十一诫中,也可以看得出,它是对基督教的一些教义的反驳以及更为现代化的思考。
1.撒旦代表了豁欲,而不是无节制。
2.撒旦代表肉体生命的真实存在,而不是精神上的伪善幻想。
3.撒旦代表最纯粹的智慧,而不是自欺欺人的猜测。
4.撒旦代表了对那些值得友善对待的人的善意,而不是对那些忘恩负义的人的爱。
5.撒旦代表有仇必报,而不是容忍。
6.撒旦主张担负应该的责任,而不是关心无谓的东西。
7.撒旦代表人类只不过是一种动物,并没有比较高尚。
8.撒旦代表无视所谓的七原罪,因为他们会带来肉体、精神和感情上的满足。
9.撒旦是教会前所未有的好朋友,因为他在这些年里维持了它的运作。
1.除非你被询问,否则不要发表意见或给予建议。(自觉)
2.除非你确定别人想听,否则不要对别人诉苦。(尊重)
3.在别人的地盘中,要显示对他的尊敬,否则别去那里。(尊重)
4.如果一个客人在你的地盘侵犯了你,不要仁慈,要残忍地对待他。(原则)
5.不要与别人发生关系,除非你得到了发生关系的信号。(自律)
6.不要拿不属于你的东西,除非这对其他人是种负担,且他们哭求解脱。(计谋)
7.答谢能让你成功的达成你的欲望的能力,如果你在获得它赐予的成功后,否定这能力,你会损失所有你获得的东西。(感恩)
8.不要抱怨于你无关的事。(自觉)
9.不要伤害小孩。(仁慈)
10.不要杀害不是人类的动物,除非你被它们攻击,或是为了得到食物。(仁慈)
11.当走在公共的地方,不要打扰别人。如果某人打扰了你,要求他停止。如果他不停止,就毁灭他。(原则)
--来源于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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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认为撒旦教是对西方以前被基督主导的教宗领域一种理性和人性主义的是思辨,当然这里的理性主义指的是达尔文主义,即是一种有仇必报的利己主义,而不是一种普世爱人的利他主义。这其实是神学领域自我融洽,是顺应时代的特征应变出来新型的诺斯替主义。时间回溯到古典时代,基督教依旧面对政治和敌方教派的打压,在面对这种情形之下,一些有学识的基督教教徒融合亚细亚许多神话传说和埃及神话中的正邪对立元素,再结合《旧约》,创造许多伪经,吸收了不少基督徒( 诺斯替主义的基督教徒因为认为基督不是救世主,被贬斥为异教 )。而现在资讯和热兵器时代之下,电脑技术的高速发展,空间运输工具俞加便利,每日资讯大爆炸,恐怖主义席卷全球,部分地方军阀混战,强国的核弹威胁等, 在人们越来越来能看清楚未来的同时,也在思考自身与社会之间的定位关系、以及自我利益与群体利益之间的取舍。之前的基督的殉道精神,在现今物质横流的科学时代里面,已经不值得和值不得推敲和推崇了。自我解放、自我思考、个性解放才是现在发展中必不可少的中心点,撒旦教真是回应时代变化,回溯基督教的中心概念之后,新异教信仰又一次思考。 ( 这里笔者还是插一句,撒旦教的利己主义的号召下,一些比较极端的人员也会混杂其中,对社会的安全产生影响。所以对于撒旦教的看法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
在文学上,撒旦上也经历一次的比较有意思的转变。在《圣经》中,撒旦是耶和华手下的一个职位,在某些认识上面可能会有左右,但总体上是遵从耶和华的所以指示;到中世纪,撒旦成为基督世界中是那个屡战屡败的“灰太狼”,高喊我会回来的诙谐角色;到了文艺复兴的年代里面,它成为英国诗人约翰·弥尔顿(John Milton)笔下《失乐园》里的反抗者和斗争者,它有着独立、明确的斗争目标和动机。路西法跟以往“撒旦”不同,它更具英雄性和人性,拥有着复杂人物特征与人文魅力。正是这部作品把撒旦文学引入了一个新的台阶,使得后世魔鬼描写变得更有人性的自觉、社会的进步性、普世的理想性。到了启蒙运动的时期,当资产阶级逐渐羽翼丰满,文人就不再拘泥的歌颂反抗者上,他们开始思考社会的变革和劳动关系变化中人性的归属,最终形成“恶善兼备”的新型恶魔。就比如歌德的《浮士德》中的撒旦靡菲斯特,它延续魔鬼本质的“恶”,但又赋予更多的人性,显得有血有肉,更像世俗中的人。很明显的这种恶魔形象是当时发展中的资产阶级象征。文艺复兴和工业革命之间,撒旦也从另一种“魔鬼演变”,它褪去它的魔性,幻化为人,变得更加的奸诈和邪恶。比如莎士比亚《威尼斯商人》里的自私心胸狭隘的夏洛克,《李尔王》中那两个“啃噬父肉”忘恩负义的女儿:维克多·雨果《巴黎圣母院》中的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克罗德;莫泊桑短篇小说里面形形色色的市井人物。其中以19世纪的批判现实主义浪潮尤其突出。一方面是人们在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的思想解放之后,开始从中世纪幻想中脱离出思考,回归到现实生活方面。另一方是人文主义演变为人道主义关怀的文人,加重嘲讽和揭露现实的力度,那些唯利是图丧心病狂的野心家成了新的批判对象。 在文学上,上帝与恶魔一同死去,而恶魔的黑影原型总归回到了人自己的身上。
回到巴风特形象中,我们可以仍旧可以许多的两元对立的元素。这一点在上文的也已经多次得提到了,这是一种文学的创造方式,也是矛盾的美学。那我们先来看看表面的元素。
巴风特的右手向上指着天,左手向下指着地,这体现了著名的神秘主义著作《赫尔墨斯集》“正如上面一样,下面也一样。”它反应了不同的纯在层次如何相互影响,无论这些层次如何互相影响,精神世界与物质世界,还是微观世界与宏观世界。是一个典型神秘主义的句式。左右手的小臂上面用solve和coagula。这两个词扩充到炼金领域的词汇就是“分解和凝结”,这也是炼金士的核心概念所在。
在19世纪的神秘主义发展中,曾把世界本源分为男性和女性的能量。伊莱法斯·列维也把思维方式融入巴风特之中。比如女人乳房和男性的阴茎(后面被和谐掉了,用类似的手杖的图像取代了阴茎);手臂也是一只男性手臂,一只女性手臂;腹中的两条蛇同样是雌雄两性。
在上文讲述的五角星中,只谈到物质和精神的关系,但五角星在宗教和神秘主义的符号系统里面都有其他重要注解,比如黄金比例,基督的伤口等寓意。巴风特画像里面蕴含的五角星的帕拉图元素寓意,包括地球、水、空气、火、精神。其中前四种是构成物质最基本元素,第五种元素精神是最为稀薄的元素。它们互相对立,互相制约,形成一个独到世界观的体型。其中火与水的对立,空气与地球的对立,是最基本的。
每个元素都是有属性,要么是温暖的,要么是寒冷的,而这些都与男性与女性相对应,形成二元体制。首先三角形的方向决定温暖或寒冷,男性是女性。温暖的元素指向上方,向精神领域上升,是男性的品质,象征着光和主动;冷元素指向下方,下降到地球,是女性的品质,象征着黑暗与冷漠被动。
元素五角星的画法,也是有严格的设定的。先从最为稀缺精神元素下滑到第二大元素火之元素,随着线依次到空气元素、水元素,最后才到元素最低和最多的地球元素。在巴风特图像里面也可以看出得经典的四个元素,头上皇冠的火焰,到背景污浊的空气,身上的污水,再到腹中的智慧之蛇,最后是脚下的地球。
解构出这种元素并不是重点,神秘主义也并不是一味把这些东西杂糅在一起,来给人的一种玄乎其玄的奇幻感。它本身内在是有一套体系和注解的,同时它虽说是崇尚精神世界,但来源终归是物质世界里面东西。所以我们想要了解巴风特的图像意义,也必须在从五元素寓意注解入手。
火是人类的发展历史中,必不可少的东西。在原始的社会,它是驱赶野兽的工具,保护人类和牲畜的作用;在封建社会,它是重要生产工具,照明工具,烹饪用料;在近代社会,是机械动力来源,科技力量的代表。火同样是炼金术里面最为重要要素,分解和变质都需要火的温度,故此火同样也在神秘主义里面赋予重要的意义。
火通常与力量、积极踊跃、血液和生命力有关。它也被视为高度净化和保护,消灭杂质并驱赶黑暗。这一点,在基督教那里也是有所体现,他们在处决女巫时候,通常使用火刑架,不是的为让受刑更加痛苦,而是他们相信火焰具有净化力量,通过火焰就可以消灭寄宿她身上的恶魔和罪孽,重新回归上帝的庇护之下。
其他寓意:火在古时候也是象征光,与太阳密切相关;性别是男性;品质是温暖干燥;在一年四季中象征夏天;一天之中象征中午。 正因为火焰没有实体,在接触许多其他物质时候都会使之变形,被誉为物质元素中最为稀缺和最接近精神的元素。
空气是智慧、创造力和起源的元素。它没有固定的形体,是一种活跃的阳刚元素。;四季中是象征春天,预示着植物和动物即将开始新一代繁衍和轮回;一天中象征日出,预示着世界万物正朝着温暖和明亮方向发展;品质是温暖而潮湿;性别是男性。
水是情感、智慧和无意识的元素。它代表着一段时间过去了生活的高峰期,走向循环的终点,象征年龄的智慧。水是两个具有物理存在的元素之一,可以与所有的物理感官相互作用。水仍然被认为比地球的物质更少(因而更优越),因为它比地球拥有更多的运动和活动。品质是寒冷潮湿;性别是女性;四季中象征着秋天;一天象征日落。
地球是稳定,基础,生育,物质,潜力和静止的元素。地球也可以是开始和结束,或死亡和重生的元素,因为生命来自地面,然后在死后分解回地球。地球与火相反,因此对应午夜,冬天和新月。虽然这些东西可能代表贫瘠,但更多时候它们代表着潜力和转变; 老人让位给新人的地步; 空的生育能力准备好了新的创造。品质是寒冷干燥;性别是女性。
因为精神不是物质的,所以精神的元素与物质的元素没有相同的对应安排。各种不同的系统可能会把行星、工具等等联系起来,但是这些对应关系远没有其他四种元素那样标准化。精神的元素有几个名字。最常见的是精神、乙醚或乙醚,以及五种元素的拉丁文“quintessence”。虽然圆形很常见,但也没有灵魂的标准符号。轮子和螺旋有时也被用来代表精神。精神是身体和精神之间的桥梁。在宇宙学模型中,精神是天体与天体间的暂时物质。在微观世界中,精神是身体和灵魂之间的桥梁。
巴风特图像里面寓含着元素五角星的元素,代表巴风特是一个完整的符号和统一有序的形象。看似是对巴风特最好的注解,但实际对于它的解读,还有许多的神秘主义知识体系拿来借鉴一下。 这里再提到一个新的体系“Sefirot”,中文翻译是“质点”或“卡巴拉”( 或者是别的,也请大佬补充一下 ),但对于ACG圈子的朋友来说的话,它并不陌生,《钢之炼金士》中真理之门就是以卡巴拉为蓝本,在《eva》《魔术禁书目录》中都有出现。那我们还是先介绍一下卡巴拉,再结合巴风特图像来解析一下。
首先卡巴拉是发源于犹太教里神秘主义学派。 它是由10个属性质子( 质子这个翻译有争议,如果有更好翻译,希望能互相探讨一下。 )再又一颗树组合而成链条( 有的体系是11个质子,差别就是中间是否有“智慧”(Da'at)这个质子,在11个质子的卡巴拉中,它起着至关重要的地位 )。整体分为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超越意识智力的神圣意识领域,只有一个质子;第二层次是两个有意识的神圣智力,第三个层次是七个次级的神圣的智力。 除了第一个层次的领域,是属于上帝领域,九个质子指的是上帝发散在人间的九种表现形式,代表的是灵魂的九大权力或才能,或者是九大自然结构力量。跟所有宗教一样,卡巴拉创立出来,同样是向解释人类的生活里一切,包括物质与精神的关系,人类灵魂与神灵之间关系,以及如何连接这些关系的关键的次序,本质上它是一种基于犹太教教义里面方法论。 与元素五角星不同的,卡巴拉主张是纯粹的精神领域的世界,极力撇清物质之间关系,所以在它的体系里面的没有出现的金木水火土这些传统的物质元素。传言如果想要成为先知与圣人的话,那必须经过卡巴拉多修行才能成为“大家”。
在Eliphas Levi的对巴风特的叙述中,提及“Chesed”和“Gevurah”这两个词,用于比喻左右的白色的月亮和黑色的月亮。那我们也是能借助卡巴拉之中轴树的排列顺序与巴风特图像之间元素重合来进行解读( 有些卡巴拉体系是用来形容人体解构的 )。头顶的火炬象征的王冠,五角星是智慧,山羊头是理解( 山羊是负罪寓意 ),知识是两条智慧之蛇,善良是白色的月亮,严厉是黑色的月亮,左手上升的动作是永恒,右手下架的动作是收缩,盘踞的山羊腿是基础,地球是王权。
Eliphas Levi从犹太教和塔罗牌仪式中吸取知识创造出了巴风特意象,也是符合传统的神秘主义的作风。
英国诗人乔治·戈登·拜伦的长诗《该隐》里面有这么一段:“谁会为了恶本身带来的悲苦而一心去追求恶呢?没有一个人——决不会这样。之所以追求恶,那是因为恶乃一切生物与非生物借以产生之酵母!”我的理解是恶是一把双刃剑,它即是能唤醒对善的向往,又能摧毁向善的力量。恶不只是行为的、思想的、言语的,有时它又是具有利益的,充满人性的。谈论恶的诞生,很容易深陷其中。它就像一面虚幻的魔镜,诱惑着人们去询问“魔镜啊!魔镜啊!”,试图在里面找到自己或者是时代的影子,让人想去更加思辨看待现实中种种恶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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