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语言只是对喜欢画的人还有意义。对整个社会一点意义都没有了,这个时代不是绘画的时代,这个社会时代不需要那么多的绘画。这个时代最重要的传播方式已经不是绘画了,现在是影像,电影,或者别的什么。”
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外行人,我无法评价陈先生这句话是否有失公允。但即使是对光影、色彩、技法、构图等要素一窍不通,我仍然喜欢看画,或许是因为它直观又晦涩,能给我音乐、电影、文字所无法带来的感受吧?事实上,我自己也说不清。
2012年我刚上高二,作为“人”还不完整,也未开化,正处于对新鲜事物不甚了解却又无比向往的年龄,那年,我正式接触到了万智牌,这些囊括了精美卡图和文字的纸牌瞬间俘获了我。即使对“艺术”这个概念尚无清晰的认识,当时的我还是对卡牌的插画颇有追求,也因此,一张叫做“扈伴骑士”的白色生物频频引起我的注意。
这张牌并不强,思路也和我钟爱的蓝黑色控制无缘,但这并不妨碍我记下这位笔触独特的画师的名字:Seb McKinnon,后来我才知道,这张让我第一次接触到Seb的“扈伴骑士”也是他为万智牌作画的处女作。
随后,“再访拉尼卡”环境如约而至,Seb的名字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卡牌上,且以用量不高价格低廉的银铁(即普通和非普通稀有度的牌)及渣金(指强度难堪一用的稀有牌)为主,这让我可以一边强化自己的套牌,一边无资金压力地收集着Seb的作品。不知不觉,由他作画的数十张牌被我收入囊中,而我也进入了大学。
2014年,大一生活比想象中要无趣很多,市面上的3A大作也正处于颓势,万智牌几乎成了我唯一喜欢的游戏。那时我兴奋地购买单卡、去店里打各种赛制的比赛,套牌越来越强,生活费也越来越少,而对于插画优美但强度不高的牌,我的零星收集也只剩Seb的作品。
高强度的竞技持续了三年,我的精力和钱包终于彻底吃不消了,便做出了退坑的决定。把套牌转手给店里的朋友之后,我本想着把其他零散的单卡全部打包卖掉,但在收拾的过程中,我偶然翻出了“摩登大师2017”系列重印的“扈伴骑士。
我又燃起对Seb McKinnon的兴趣,不再需要顾及卡牌强度的我此刻更能静下心来欣赏他的作品,以及了解这位艺术家。
Seb本名Sebastian McKinnon,毕业于道森学院的绘画设计系,在成为万智牌画师之前,他曾短暂担任过育碧的概念美工职位。Seb的作品抽象却又一目了然,这与他的创作手法有关:受到大师Craig Mullins的影响,Seb作画时习惯于清空脑海,在涂抹纹理时让灵感自己浮现,用他自己的话说,“仿若在游云中寻觅形象”。这听起来有点玄乎的技法在音乐创作中更为常见,这种有点即兴味道的创作方式也让他的作品在3D游戏CG风格大行其道的当下显得独树一帜。
2013年放映的Kin系列的第一部《同族》 在加拿大魁北克市的幻想国际电影节上获得最佳摄影奖,相信很多人都看过这部以“大多数人看不懂”为噱头的短片。
Kin系列作品互有关联,构图优美,即使不钻研情节也有较高的欣赏价值。
深入了解之后,我对这位艺术家更加崇敬也更加关注了。虽然已经离开万智牌很久,但我还是保留了观看每年的SCG公开赛、GP大奖赛和新卡预览的习惯,而Seb的作品中也终于出现了横跨各赛制的强力去除单卡“杀手留念”,这让我欣慰许多。
即使不再打牌,精美的卡图依然能吸引着我一直关注万智牌,这大概就是绘画的魅力所在吧。或许欣赏画作真的成了所谓“奢侈无用”的爱好了呢,我无法断言,但所谓艺术不正是如此吗?即便是说出“绘画无意义”的陈丹青,现在也依然没有停止绘画。艺术其实并不需要扣上那顶高尚的帽子,“喜爱”往往高于“意义”,往往比一切都重要,至少我是这么觉得。
“艺术是喃喃自语,艺术是一厢情愿,艺术是黄昏下独自于公园玩耍的孩子在沙土上画下的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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