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随便写写,一方面,磨炼学习文笔。另一方面,记录一些生活琐事。只要机核愿意收,我就会一直投。下面是我个人的唠唠叨叨,想看精彩的内容朋友,出门向左向右,机核好文章很多。先跟各位打个招呼。
晚上8点,洗漱完毕,我点着了一根烟。每到了这个点儿,我就会放下手柄,坐在电脑前跟朋友们聊聊。谈天说地,胡吹海侃。同学说起她很久没吃粢饭团了,嚷嚷着要去某家网红店去回味。不一会儿,群里就此起彼伏开始了约饭的计划。
嘶.......我缓缓吐出个烟圈。转头望向窗外,遥望天空。上海的夜空时常如同谢幕的影厅,留下的只有观众离场的寂寞感。失去阳光晕染的云朵,就像古稀老人脸上的褶皱,显露着沧桑与憔悴。但今晚的夜空中正挂着一颗闪烁的夜明珠,好像已守候我多时,借机向我诉说着往事。初中的时候,她总是喜欢吃仅加糖的粢饭团,一边吃一边靠在栏杆上跟我聊天。我仿佛穿越时空来到她身边,清澈闪烁的大眼睛,和她纯真的笑容与那悠悠的米香,一切犹如过眼云烟。
说到粢饭团,很自然的,让我联想到上海人的“四大金刚”。由于时代的变迁,人们对“吃”也不仅仅只是填饱肚子那么简单。食品安全要求的提升,街道管理的规范化,能让这四位老爷叔齐聚一堂的机会,已经渐渐变少了。又或者,他们已经渡劫成功,返老还童喽。想到什么就写点什么吧,写到哪儿算哪儿。
“拿一付大饼。再拿碗甜浆!”
“一只甜大饼,一碗咸浆!”
“2两粢饭,一根油条!”
早餐摊前,人头攒动,老板则和店员们熟练的制作着各种点心。用火钳夹起黄灿灿的大饼,将白花花的面团滚入油锅,从桶内盛起滚烫的豆浆........这就是上海人辛勤的一天中,最重要的开始。
上海人称这种早餐摊为“大饼摊”,在我印象中,大饼摊并不需要多大的地方,装修很简易,摆几张桌子,弄齐厨具,门口支起雨布就可以开张了。客人无论坐店内还是店外,店员都是在门口制作这些点心。摊位会占道经营,有碍观瞻,这些不修边幅的场景与电视镜头中流光溢彩的上海好似非亲非故,但这是这座城市最充满生活气息的一面。无论春夏秋冬,酷热严寒,大饼摊却每天都能为市民们带来便利。
既然取名为“大饼摊”,那么我们就先来说说那传统的上海大饼。上海人制作大饼方法是烘烤,在那时并没有电烤箱这种高档的器材,那么就要自制个“土烤箱”了。找一个柏油桶作为外壳,在里面填上各种耐高温的材料,就可以使用了。
大饼摊基本上就供应两种饼,一甜一咸。将发酵面团擀成长条,抹上盐花,芝麻,葱花,菜油。这就是咸大饼的主辅料。甜大饼是我至今很喜欢吃的点心之一,与咸大饼的做法大致相同,只是将涂抹的菜油换成糖水,将葱花与盐花换成面糖(白糖中掺面粉)。小时候不懂,我还跟妈妈说老板作假。其实,面粉的主要作用是起到稀释糖液的作用,否则纯糖液会烫掉嘴巴。大饼冷掉,糖也不会结成固体。
烘烤的方式可谓惊心动魄,师傅将加工好的材料,摊在手心。快速将手伸进炉子里,往炉壁上一贴就行了。虽然看着他们做很轻松,但是炉子内的高温可不是闹着玩的。手指碰一下炉壁就是掉一层皮。所以,一般来说做大饼的师傅手臂上都没有汗毛。整个过程就犹如火中取栗,险象环生。
待烘烤完成时,师傅就会用火钳将大饼一个个钳出来放在炉口围成一圈,既能做广告又能起到保温的作用,一举两得。大饼只要一出炉就会被一扫而空,刚出炉的大饼香气四溢,总有几个早已等得不耐烦的食客,会迫不及待的抓起一只就往嘴里送,哪怕被烫的哇哇叫,也是值得的。
大饼向你展现的是一种自然的美,没有过多的调味料和高级的辅料。仅仅是靠他金黄的外观,焦黄的底壳,配以盐或者糖,葱花或白糖,升华面粉原本的滋味。
那时的大饼摊,只要你跟老板关系好,是可以订制的。比如从最基本的增加辅料,到订做滋味儿十足的苔条饼,芝麻香浓郁的香脆饼等。老板会在空闲时候帮你做好,按时取货,十分便利。
在那时,大饼摊旁边会有一个“老虎灶”。这个名字听上去虽然吓人,在当时,是一个重要的公共娱乐场所。除了,能为市民提供热水,同时还兼备茶馆的作用。坐在里面泡杯茶,再到隔壁大饼摊买只“老虎脚爪”做点心,听听无线电与几位前来泡开水的邻居闲聊,享受这段悠闲的午后时光,是很多上海人的选择。
粢饭,如果说大饼是展现食材的自然美,那么粢饭则是让你细细品味大自然的杰作。它的制作方法非常简单,食材只有糯米和大米,泡一夜,放在杉木桶内蒸熟即可。当然,后期还是需要其他食材和简单的调味来增进口味。
师傅会用一条湿毛巾帮你塞进其他食材,捏成球形。但吃几口后,这个球形便会散开。所以吃粢饭的人都会有一定的强迫症(笑),咬几口就会再捏回球形,哪怕到最后一口也要捏成一个球送入口中,才算圆满。所以在冬天,吃粢饭既能填饱肚子,又能暖手,可谓是上海人最为温暖的记忆之一。
很多食客的选择是2两粢饭包一根油条,再加点白糖。但也有像我朋友这种,不要油条只加白糖的。她跟我说,白糖调味能把粢饭本身的甜味提高,伴随着稻米的香气送入口中咀嚼,仿佛站在乡间田野。虽然她说的夸张,但粢饭那种大自然的气息,真的能让人魂牵梦绕。
如今的粢饭,是四大金刚中受改良最多的,犹如上海的城市精神——海纳百川、追求卓越、开明睿智、大气谦和。为了方便食客食用,很多店家将它变成了长条。中间的食材更加丰富,有加火腿肠、萝卜干、咸菜、里脊肉、老油条、肉酱、虎皮蛋……等等等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粢饭还有一个亲兄弟。它就是粢饭糕,这位兄弟还经常外出打工。可以在下午的点心摊也见到它的身影。做法大致与粢饭团相同,只是它是被平均的切成一块块长方形,长短,厚度,老板都会找模子压好切好,分毫不差。支起一口大铁锅,将油烧热,一会儿胚子下锅就能见到锅内一片欢腾的景象。炸好以后用火钳夹到滤网上,滤干油。咬一口,喷香。外脆里糯,口感很符合上海人的口味。咸滋滋,葱香、米香、充满口腔。虽然简单,但只要其中一步做错,那么粢饭糕就会无比粘牙,这时可就要了命喽。
油条和豆浆,他们可以和大饼,粢饭,肝胆相照,也可以出来单打独斗。油条,外皮松脆,内部蓬松柔软又有韧劲。油条不仅上海有,全国各地都有。现在还卖到了国外,好像全世界的人都非常喜欢它。但在物资不发达的那个年代,早晨能吃上一根油条就算是改善伙食了。单吃油条,那可是败家之举。我妈说,以前外婆偶尔会去买上三四根,用筷子一串。拿回家切成段,沾酱油吃,再配上点什锦菜就能送走一锅泡饭了。
在当时一两粮票就可以买上一根油条和一碗豆浆。于是,豆浆和油条就成了最铁的哥们儿。油条可以泡着甜豆浆吃,油炸类的食物沾上点糖本身就会十分美味,再配上那浓浓的豆香,这种美味简单却又透露着一点考究。而咸豆浆又是另一种不同的美味,用酱油提升大豆的鲜香,再配上虾皮,榨菜,提鲜。撕几段油条,用豆浆冲上一碗,最后撒上画龙点睛的葱花和几滴辣油。先喝上一口,再吃上一口吸饱豆浆的油条,就算佛跳墙在它面前也会黯然失色。
上海人全民喝豆浆的历史,可比喝牛奶要早好多好多。当时牛奶是计划供应,只有重症病人,孕妇,新生儿才能领卡去买。有没有,还没个准数。所以豆浆可谓独霸一方,饮品界的杠把子。豆浆其实是十分娇气的饮品,必须细磨,过滤,煮开,才能卖。磨不好,浪费原材料。过滤不干净,豆渣喇嗓子。不煮开,喝了中毒。夏天容易变质,必须计划好供应量,还得保存好。但人民需要的,就是好的。无论春夏秋冬,早上阿姨爷叔们手拿锅子,热水瓶大排长龙去买豆浆的场景也算是一条城市风景线了。
除了甜浆,咸浆,那时南市区豆制品厂,还出过一种袋装的豆奶。小时候我非常爱喝,夏天的时候还有冰冻的供应,喝一袋透心凉,那可比喝快乐水爽多了。后来我搬离了南市区,就再也没见过了。
如今,我国奶源充足,豆浆已经做不到垄断了。但是,他的影响力并没有减弱。各种混合型的豆浆为简单的纯豆浆增添了新的活力。工业的进步,让它穿上了新衣。豆浆依然十分畅销,丝毫不畏惧牛奶这位后辈。
初夏的夜晚,依旧有些凉意。我起身多穿了一件外套,继续坐在电脑面前跟朋友聊着天。她在群里说,那家店其实并不怎么好吃,粢饭团也没有以前那么香了。反倒是小型同学会比较有意思,他们还约了下次的活动。我想,他们找寻的并不是那熟悉的味道,而是对人和事的牵挂,以及对生活的憧憬吧。我点起一根烟,发现已经十点半了。嗯,抽完这根就与“今天”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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