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玩的每一个游戏,都是工人血汗造成的。」34岁的内森·艾伦·奥特加(Nathan Allen Ortega)如是说。他于2015年收到 Telltale Games 社的社区和视频经理职位,当时以为找到了梦想中的工作。奥特加是 Telltale 的狂热粉丝,经常参加 cosplay——也就是在各类活动中妆扮成某个特定角色。他常扮演 Rhys Strongfork,该公司游戏《无主之地传说》中的一位主角。所以,当年从德州打点行装搬来加州的 San Rafael 时,他欣然前往。可是很快就因为工作压力患上胃溃疡,开始咳血。
奥特加说,部分原因在于管理层经常在最后一刻要求改动游戏,让开发者超频加班,又导致产品质量低下。这令奥特加的市场营销工作越发艰难。他说:“我的工作总对着一个失败的游戏,大家每个月工作到自杀,自杀,再自杀,才能将将做完。”医生和心理治疗师都建议他辞职,但他一直坚持到2017年末 Telltale 裁员25%。其中就有他自己。2018年10月,Telltale 因融资失败宣布永久停业,遣散了全部250名员工。该公司此后被联合创始人及一位前员工起诉(第一次诉讼的案卷为保护机密信息封存;第二次诉讼在二月上旬撤诉。Telltale 的代理律师没有回应 TIME 杂志的采访)。
根据接受 TIME 采访的十名游戏行业工人的说法,Telltale 噩梦般的工时和毫无稳定性的职位在游戏界不是独一家。“游戏行业有一种想法,觉得在这行业工作是一种特权,为了能留在行业内,就该付出一切。”艾米丽·格雷斯·布克(Emily Grace Buck),前 Telltale 剧情设计师说,“最重要的一点:虽然不是所有游戏工作室都这样工作,但这是绝大多数,是业界常态。”此言不虚。去年一篇采访中,《荒野大镖客:救赎2》的厂商 Rockstar Games 的执行长吹嘘说,有人每周工作100小时,以在预定发售日完成游戏。另一家顶级游戏公司动视暴雪在二月公布要裁撤800个职位,虽然2018年财报披露的营收达到史上最高的75亿美元。
游戏制作者还面临其他严峻问题。五月上旬,制作《英雄联盟》的 Riot Games 有150名员工退席抗议公司面对反复出现的性别歧视指控毫无反应。另有一位《真人快打11》的开发者最近对游戏网站 Kotaku 说,因制作极为血腥暴力的格斗游戏,自己被诊断患有创伤后遗症(PTSD)。
这些变化对游戏产业工人都很痛苦,对游戏公司却有利可图。根据 NPD Group 统计,2018年全美国电子游戏市场总消费比2016年提高了38%。玩家因为新的数字内容更频繁地回流,而这种留存有促使他们在游戏中花更多钱,皮斯卡特拉说。游戏公司通过增加新内容赚到的钱比花高价开发新游戏要多,何况新游戏还有可能失败。
创意性工种组成工会已有先例,例如作家、动画制作者、音频工程师等。好莱坞工会例如演员工会-美国电视和广播艺人联合会(简称SAG-AFTRA)、国际戏剧舞台工人联合工会(简称IATSE)、美国剧作者工会(Writers Guild of America)等组织都代表与游戏行业工种类似的工人(SAG-AFTRA也代表一些游戏里的配音演员。)游戏工人和好莱坞工人都为各种短期项目贡献才智,并且成果可能是爆款,也可能暴死。许多好莱坞行业工会都始于1930年代,当时工人们对频繁裁员、不平等合约、工作室强控创意等事情忍无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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