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玩法之上的不简单：《人类跌落梦境》究竟是在「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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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 
作为一款2016年发售的游戏，《人类一败涂地》(Human Fall Flat,又称人类跌落梦境)已经有五年之久，而它的手游也发售了一年有余。尽管游戏已有年头，我却总是不时回到这款游戏中，与好友一同在欢乐和沙雕中解开谜题。
为什么一款沙雕游戏能在时间长河中让我久久不能忘怀？我究竟是在「玩」什么？时值游戏将于8月30日迎来大更新，我在整理头绪时才发现，这个问题要比我想的复杂的多。
薅着头发就过了？
实话说，要用文字来描述《人类跌落梦境》究竟怎么玩，还确实有点难度。想要通关？只要走到大大的出口标志下方就可以了。虽然听起来是很简单，但刚上手时我却简直是一脸懵逼。我操控的角色是一只软绵绵傻乎乎的小人“鲍勃”，想要直着走路都困难的那种。尽管终点并不是很远，但是一路上哪怕是最小的障碍都是挑战。我甚至觉得，鲍勃也许是没睡醒，因为他不是躺下就是在躺下的路上。不小心掉落也会让小人从天上再度回归，啪唧一下很快啊就倒了。

更为让我懵逼的，是游戏里并没有什么引导。我第一次找到游戏所谓的教学视频时，心里简直有无数个小问号。当旁白君磁性的标准英音响起时，我以为终于可以学到一些操作方面的技巧，然而旁白君是这么说的：
你刚刚抓起了一个教学视频。抓紧它！太棒了。要是找不到路，或者因为别的事情感到绝望的话，就在附近看看有没有这样的遥控器。打开它们，您就可以获得没什么用甚至完全没意义的指导。如果周围没有遥控器，那么您大概就得继续绝望下去了。或者您也可以开始四处找路，解决谜题。
好家伙，听君一席话，犹听一席话。不过既然买都买了，我还真不信就掌握不到正确的走路姿势了。我和好友很快也发现了游戏最为关键元素——双手的正确用法。无论是攀爬（视角朝下按住鲍勃的左右手就好了）还是解谜，只要用好左右键，就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随着熟悉了日常操作和「真实的物理引擎」，游戏的难度也在后面的关卡越发增加，而这时候游戏的“真正玩法”也被我所发现。就在好友一本正经用双手来链接发电机打开机关时，我突然注意到了旁边比较矮小的墙壁对面似乎能攀爬过去。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我发现了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游戏的不少地方只要蛄蛹（意为蠕动、活动）就可以直接抵达下一个检查点。一只手抓住高点，随后另一只手往上抓，如此交替加上疯狂的跳跃就可以“爬山”跑酷，甚至可以直接跳过一大段谜题。

你以为这就完了么？并没有。我和好友还发现，各类道具也可以用在其他地方。没错，可以搭桥、放箱甚至开车站车顶直接前往终点。更厉害的是，小人之间也可以用身体助力，把其他人当垫脚石也能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穿越障碍。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我左手抓住好友的脑门，右手往上怼另一个小人的腿，三个人在板子上面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姿势在一起蛄蛹。看来，没有骨头的鲍勃也是有好处的，不然的话怕不是早没了。
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趴下
如果有些时候还是太难，那么还可以让工具人队友解密自己装死趴在地上，和其他人打闹坐享其成。在《人类跌落梦境》中，只要一个人抵达其他人就可以在掉落后直接啪唧到下一个检查点，因此也会出现一个人趴着放弃思考、一个人试图蛄蛹、一个人在正经解谜的场景。

无论是一个人过了其他人光速往下跳还是各种诡异姿势过关，各类匪夷所思的方法也真的异常沙雕了。我在游戏的后期也发现，游戏只是看似没有新手引导，开发者在很早就教会了我最为关键的双手握持和攀爬，我在无意识中就依靠视觉引导自然而然的寻找和思考各种解决方案。

也许更棒的一点是，游戏还有完全免费的高度角色自定义，无需内购及 DLC ，对我这种启动游戏能先捏人几个小时的玩家来说简直是狂喜。在这里也要划重点强调，爱好捏人玩家喜欢的是高度自定义，而不是给一堆预设组合的简单搭配就糊弄了事（这方面某赛博游戏非常的坑）。

本作中我不仅可以用内建工具做出各种人（邪）物（神），还能导入贴图以及在创意工坊找到带模型的大神作品（手游同样有各种皮肤），花样可以说是相当之多。

总言之，伴随着种种互坑...咳咳，团队合作；在一个悠闲的周末，我们也在打闹中解决了关卡所带来的挑战。在通关时职员表下坠的过程中，我也不禁回想起一路的游玩过程，并且总感觉似乎本作带给我的体验不仅仅是沙雕那么简单。当我终于有时间一个人静静思考时，我也终于想明白了《人类一败涂地》在简单玩法之上的「不简单」。
与《糖豆人》玩法类似？不，傻鲍勃可和其他游戏不一样
尽管乍一看本作与《糖豆人:终极淘汰赛》相当类似，但《人类跌落梦境》带给我的感受与糖豆人这类游戏截然不同。虽然《糖豆人》的关卡数量也不少，同时也有团队赛以及团队合作关卡，但实际上如何通关相当固定。虽然一开始玩的时候很新鲜，但除了能稍快些达到下一个检查点之外并没有太多深度。新鲜感一过，要和好友背板并不是十分有趣，自己一个人玩的话就更不会去玩了。

而《人类跌落梦境》在这方面真的是完全相反，多条路线所指的并不是关卡中有分岔口可以选择，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条条大路通罗马（以及各种深渊）。广阔的地图下如何终点完全取决于于每个人的不同喜好，而咋过真的是很多很多办法。考验平衡和时机的谜题可以老老实实把握时机过去、可以从机关下面的柱子过、可以拿板子踮脚窜过去、可以日墙跳过去、甚至可以试试开车站上面过...这种无限可能带来的各种沙雕时刻也是最多乐趣的地方。 

当然，这种“重要的不是过程，而是结果”的设计理念也会让玩家间自然的讨论和尝试、想出各种“滥用”的办法，这也正是开发团队所乐见的。每次游玩也不断能发现新的套路，速通高手甚至能在掌握后几秒过关。开放和丰富的关卡正是本作的核心所在。

要知道，若按学习成本及上手难度来说，多人联机游戏大抵止步于类似的简单操作并靠越发严格的关卡判定来增加后期难度，而活用现有操作不断带来新花样的游戏可以说少之又少。在这方面，我认为《双人成行》反而是最接近本作的作品。

《双人成行》中，科迪和梅的体验能在不改变基本操作的情况下不断迎来各种机制（比如锤子和钉子、南极和北极等等），结合一贯的跑酷和动作体验，让该它也成为我心目中的年度最佳游戏。作为《双人成行》的前辈，《人类跌落梦境》同样围绕着简单的抓握，但每个关卡的感受和玩法却大相径庭。这也是为什么，我认为它是最适合与多名好友一同游玩的游戏，一群好友之间的沙雕和创意简直也是无穷的。

那么， “轻松上手，易于精通”、拿捏恰到好处的难度、多样的关卡、自由度和探索感以及丰富的自定义就是我难以忘怀的全部原因了吗？为了更好的探究为何《人类跌落梦境》能带给我如此不同的感受，我也借着撰写本文的机会再度重温了这款游戏。在一个人游玩熟悉的关卡时，除了更为专注的完成目标之外，我头一次注意到了游戏的另一面。
孤身一人的鲍勃
人类，他们看到门就会冲进去
他们看到按钮就会按下去
为达到目标不惜一切
用自己双手抓住机会
即使他们不会飞，永远也学不会 
《人类跌落梦境》由 Tomas Sakalauskas 一人独自打造，而当游戏中第一次响起这首由他本人作曲并演奏的音乐时，一种莫名的悲壮感如潮水般油然而生。很明显，开发者像通过本作的主题并不仅仅是欢快沙雕，而是对孤独乃至生活的探讨。随着年龄的增长，生活的繁忙与负重也越发增多，而当似乎肩负着全世界的重任的鲍勃（游戏主角）一人奋力前行时，我也感到了一丝悲伤。

在没有和好友间欢声笑语一同游玩时，《人类跌落梦境》是深刻且严肃的。无论是每次失败还是达到出口时，鲍勃都要再度从天空中跌落。然后，鲍勃又再度站起，用自己笨拙渺小的身躯解决一个又一个看似不可能的难题，继续前进下去。
独乐乐还是众乐乐，这是一个问题
尽管一个人游玩《人类跌落梦境》的体验是孤独甚至伤感的，但我却并不讨厌那种感受，甚至有些享受那种整个人沉浸其中。当然，若要完全体验到游戏的全部，与好友或是其他人一同游玩肯定是能带来不一样的乐趣和体验。

在游戏的 Steam 评论页面，不少孤狼玩家也评价自己很喜爱这款游戏，但是找不到朋友一起游玩，而各种组队请求也层出不穷。归根结底，人类都是渴望社交的生物，而独处和孤独完全不是一码事。实际上，有研究显示大脑对社交的渴望可以说是「如饥似渴」，南极考察站探险队员的大脑海马体上的齿状回（dentate gyrus）甚至在执行任务的14个月期间平均缩小了约7%。 

受到新冠病毒疫情的影响，我与好友间在现实中的互动也大幅减少，而游戏也成为了我们自己维系交流的重要纽带。在满足社交需求方面，《人类跌落梦境》等游戏带给我们的欢乐和满足可以说是至关重要的，也让疫情期间愈发增加的居家时间变得丰富有趣。
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当然，与好友间一同游玩也离不开优秀的联机体验，而这则是《人类跌落梦境》此前所有欠缺的地方。尽管此前 Steam 版游戏在加速器及让网络条件好的好友当房主后的我和好友体验的尚属出色，但手游则可以说无法接受。在手游发售之初，为了和出差的朋友一同游玩，我们也在首发购买后多次尝试联网，而最后的结果可以说是卡顿到不能自理。

幸运的是，开发团队也在积极解决上述问题。除了新的地图及大厅之外，手游也将在8月30日通过重写代码的方式为正式服带来全新的联机技术（由原来的官方服务器+P2P模式变为服务器进行数据运算和交互）从而彻底解决卡顿问题。按照先行测试服的体验来看，手游的多人体验也达到了不错的程度，因此各个平台的体验都能让我满意。

除了多人体验外，尽管由于是独立游戏而关卡更新较慢，但免费更新内容的水准比起原版来说可以说青胜于蓝而胜于蓝，无论是春节大厅还是赛博关卡都相当出彩。同时，创意工坊的支持也让各类玩家都能找到自己的乐趣。尽管我游玩的创意工坊地图不是太多，但仅我发现的滑雪、游乐场以及武器擂台赛等优秀作品确实也见证了官方开放态度的成果，也期望各位读者朋友能找到发挥自己的创意。
不得不提的是，手游中玩家也能体验到上述内容。没错，手游也包含不少吸收创意工坊作者创意的地图甚至角色且完全免费，而发行商选择在国内采用买断制而非内购也着实可见其诚意。正如电脑端，只要18元，所有内容（包括后续更新）都可以畅玩，无需任何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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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使用各类方式缓解卡顿问题之外，近一年的时间内手游也迎来了不少与端游同步的内容。在8月30日，手游会迎来最新的"丛林"、“大都会”等官方关卡和创意工坊内容，还会引入众多创意工坊中的热门内容，包括之前被大家在B站广为传播的“拳鸡比赛”。同时，为了庆祝游戏销量超3000万，“实验室”关卡以及三件帅气可爱的皮肤也已在 Steam 实装。 
结语
《人类跌落梦境》是一款乍一看很沙雕的游戏，但正如看似傻乎乎的鲍勃一样，在带给我无数欢乐的同时也带来了无数思考。我在究竟是在「玩」什么？也许是享受孤独的感觉和对自己人生的思考、也许是与好友间混乱的欢乐玩法和巧妙的机制，也许是上述答案皆对。不论答案就是什么，当看到鲍勃一次又一次的跌落、当看到鲍勃跌跌撞撞但坚定的步伐时，我也似乎对游戏的名字有了更深刻的感受。不论是在 Steam 还是在手机，不妨给本作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