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西娅带领部族战士们与凶恶鱼怪展开了一场混乱的厮杀,前赴后继的鱼人们不断的进攻着她们的防线,当前排的战士们倒下时,后方的战士则顶上前以维持阵型, 目前为止这种紧密的圆形方阵是对付鱼人的最好方法。在此之前玛西娅的部队已然与这些怪物发生过激战,这些怪物快速的从沼泽中窜出,从四面八方发动突袭,无畏的乱扑乱咬。这种进攻手段会瞬间将战士们的士气拉入谷底,没有了严密的防御阵型,混乱的战场则对这些怪物尤为有利,因此必须训练战士们迅速的保持警戒,在短时间进入阵型的能力,在这一点上玛西娅对自己的部队还是很有信心的。可这次不比以往,鱼怪的数量仿佛没有止尽,快速的突袭战很快变成了血腥的消耗战,随着一名名战士的倒下,建立的防御阵型也不断的收缩,而鱼人的数量却丝毫没有减退,很快他们便被怪物们所包围。
“眼睛直视前方,不要犹豫,保持阵型!”玛西娅在部队中不断的叫喊着以维持阵线,此时的她已经做好了拼死抵抗的准备,在她的视野前方,战士们正不断的倒下,扑跳飞窜的鱼怪的身影看不到边际,不断飞溅的赤色鲜血预示着部队覆灭的结局,再后来便是夺目的火光烧灼着混乱的前方,一串串烈焰将怪物们的数量渐渐的消耗殆尽...
随着最后一个鱼人被烧成灰烬,玛西娅渐渐的从弥漫的烟雾中看到了几名身着奇装异服的神秘人。
只见几名神秘人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上前答道:“我们是芬利斯大人的信使,你可以称我们为刻印术士。如今通往约克王国的路已被阻断,王国内的局势发生了剧变,现在你们的任务是死守这里抵御并击退前来进攻的西方人,至于围剿王国叛乱的事情大人自有方略...并且在之后的战斗中我们会协助你们。
昏黄的天空没有一丝微风,在粘稠潮湿的黑暗沼泽深处,玛西娅和部族的战士们开始修筑防御工事,布置与加固隐秘的陷阱机关,接下来的战斗决定了部族的未来命运,她必须小心谨慎,怀着不胜利,毋宁死的决心来应对。
“玛西娅大人,我们能和您谈谈吗。”几名神秘的术士轻盈的走了过来。
“我这边的工作也差不多了,我想是时候好好谈谈了。”玛西娅用布巾稍稍擦拭了脸上的污泥点头应道。
“这是您父亲让我们捎给您的一件护身魔石,在危机的时候或许可以起到作用。”术士将一块晶莹剔透泛着绿色微光的魔法石交给了玛西娅。
“这是一件神奇的遗物,不可思议。”玛西娅看着手中的石头随即将其放进了口袋。
“在我儿时父亲曾送给我一个这样的遗物,可那只是一块再普通不过,凹凸不平的石块,当时的我有些厌恶的将其随手扔在了地上,可是父亲却将其捡了起来对我说道,只要我们能通晓这片林地的秘密,即使是一块粗糙的石头也会变成一块蕴藏神力的无价之宝...难道说这并不只是一个虚幻的寓言,我父亲真的在这里找到了他所说的力量之源吗?”玛西娅问道。
“准确的说芬利斯大人只洞晓了其中一小部分的力量,这个世界的力量之源或许永远没有止尽,即使是其中微小的一部分对我们族人来说也是无量的祝福,而这种力量正是那些西方侵略者所渴望的。”术士们说道。
“可是照目前看来,西方人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愚蠢野蛮,经过这段时间和他们的作战局势来看,我们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战果,虽然他们并不熟悉这里的情况,可他们拥有远比我们优势的兵力,充足的物资补给。好在这片沼泽林地可以掩护我们与他们进行有利的游击战,如果在开阔的平原地带和他们列阵野战的话,我们部族的战士可能...”玛西娅微微摇了摇头说着目前的形式。
其中为首的一名术士走上前拍了拍玛西娅的肩膀说道:“如今我们只有尽可能久的的吸引与拖延西方人的部队,让芬利斯大人探寻更多的秘密与知识,运用强大的法术与魔器来战胜西方人,之前您也目睹了这些力量的惊人威力。”
“这些年来父亲为了获得这些神秘力量而疏远家人,这或许就是代价。只要赢得胜利,但愿一切都会恢复如初,为了部族,为了我的亲人,我会全力以赴的迎接接下来的战斗的。”玛西娅怀着有些许无奈的语气说道。
海尔根的营地,身穿厚重铠甲的格雷姆走进了营帐开始汇报战况:“海尔根大人!我们的部队已经扫清了蛮族的各处营地,按照您的吩咐在营地各处都安插了留守的哨兵部队,另外大部队也已在指定位置待命。”
“是的,通过排除放出俘虏的逃亡路线,我们已经将蛮人主力可能出现的几处位置标在了这张地图上。”格雷姆说着将一张羊皮纸制成的战略图交给了海尔根。
海尔根看着地图,用匕首在上面做了个标记道:“很好,现在我们立即出发,将我的营地迁移至这里。务必在天黑之前到达,还有,让杰拉德来见我。”
在行军的路途中,海尔根与杰拉德并排同骑,一开始海尔根只是闲聊了一些自己对于这片沼泽看法,随后他将交谈的主题渐渐转向了杰拉德与鱼怪的事情上。
“你之前也说了,在那晚你与鱼怪们展开的惨烈的战斗,我很钦佩你当晚的表现,如果这真如你所说的那样的话...不过我也发觉你所俘虏的鱼怪似乎对你有一种莫名的畏惧与服从,难道说你对这些怪物施加了什么巫术,能说明一下当时都发生了什么吗。”海瑟骑着马侧头注视着杰拉德。
杰拉德沉默了一会儿道:“是这样的,当晚我们遇到不仅有鱼怪,还有一头巨大的野兽,这头野兽或许是鱼怪们的首领,当我与士兵们拖住了鱼怪,海瑟将其斩杀之后,这些鱼怪或许心生畏惧,因此对我们有所顺从。”
“是吗,这样说来,这些怪物还通人性,可是在我看来这些怪物并没有对这个海瑟有所丝毫的顺从,似乎只有你可以驯服它们,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海尔根疑惑的说道。
“大人!当晚事情我已经和你说清楚了,我也百思不解这其中的缘由,请您...”
“好了,好了!我并么有怀疑你所说的意思,接下来我只是想发挥一下你的这个能力,或许在下面与蛮族人的战斗中这些鱼怪会对我们的进攻计划有所帮助。”海尔根说道。
过了一段时间,杰拉德注视着前方灰蒙蒙的枯木林。不知怎么的,自从那晚从鱼怪的洞穴回来之后,一些神秘的低语与那“哗,哗,哗...“的怪异声响时不时的在他的耳边回荡。他心里清楚这些莫名的症状都是源于洞穴的诅咒,但那晚洞穴中发生的事情他已经完全记不清了。现在这种症状愈加的严重了,他的头又开始了疼痛,所见眼前的景物时不时的会不断的被拉远,每当此时他会立即闭上眼睛使劲的低吼,他不愿目睹那随着不断拉远的人与物渐渐变得扭曲的可怖景象。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的症状渐渐平息了下来,此时的他依旧双目呆滞的注视着眼前的枯木林,整个人好像魔怔了一般一动不动。
“哦啊,呜呜呜...”此时的杰拉德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全身颤抖了一下,随后从嘴中吐出一些黝黑的呕吐物。海尔根见状一只手不断的拍着他的背,另一只手将腰间的水囊取下递给了他。 随着一阵恶心的消散,杰拉德感觉自己的口腔里充满了恶臭与粘稠,即使灌入口中的清水也不能将其洗净。
“海尔根大人,我...我可能得病了,不...这或许就是这片沼泽的诅咒...”杰拉德痛苦无奈的说道。
“诅咒?”海尔根轻声嘟囔着,随后他传唤了几名随军医师将杰拉德带回营帐医治。最近几日,海尔根部队中的一些湿热病,寄生虫病症的感染病患开始不断增加,如同杰拉德所说他必须在这些诅咒大规模蔓延开来之前,带领部队击溃蛮族穿过这片沼泽。
海尔根走进了营帐注视着面前坐在椅子上的杰拉德,医师们将几日调制的药丸给杰拉德服下,接着将特质的药膏敷裹在各处感染受伤的部位,随后医师们走到了海尔根的面前。
“大人!最近我们的药材补给开始出现问题,最近一批神秘部队频繁的劫掠我们的辎重车队,因此这样下去蔓延的病情肯能会引发疫情,望大人早做打算。”医师们禀明情况之后海尔根让他们先离去。
渐渐的杰拉德觉得自己的神志已变得清晰,口中的异味也稍好了一些,他看到海尔根走了过来,自己不自觉的站起身。
“大人!医师们和我说了,长时间与患者接触会造成感染,我可不能让你也患病,接下来的战斗还需要您的指挥。”杰拉德有些无力的说道。
海尔根走到桌案前为自己倒了一杯水道:“他们告诉你都是一些什么病症吗。”
“就是普通士兵们患的那些病症,一些湿热病,过敏什么的。”杰拉德有些疑虑海尔根的疑问。
海尔根边喝水边摇着头在杰拉德的面前来回走着说道:“这并不是普通的疾病,如同你所说的,你得的不是病而是诅咒,诅咒并不是吃几颗药丸,敷几片草药就能治愈的,在我看来你的病或许与众不同。”
杰拉德依旧坚持自己只是患了普通的病症,此时的他真的希望自己只是得了这些普通的病症。
海尔根有些不耐烦的将水杯扔在了地上,他走到杰拉德的面前,面带微微邪意笑容说道:“那么你现在就告诉我真相,你那晚和手下发现的秘密,就是那晚与鱼怪战斗后发生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撒谎。”
杰拉德有些吃惊的看着海尔根,他有些疑惑的说道:“难道你...你去过那里了,我...”没等他说完,突然一阵恶心再此涌上心头,他的耳边再此响起了“哗!哗!哗!”的怪异声响,眼中渐渐变得模糊。
“大人!我,那晚我们...,发现了一处,一处洞穴,是的就是在杀死那个庞然大物之后,通往的洞穴的路被打开了,可是之后所发生的事情,我都记不清了,大人!我的头好疼,我的眼睛,不!我好像看不见了!”
海尔根没有理会杰拉德的哀鸣,他继续说道:“ 我已经派人去过那里了,那座洞穴已经坍塌了,或许是你们进入之后便坍塌的,或许是你们在洞穴深处发现了一些东西,是的,一些这片沼泽地不愿被发现的东西,在那之后你所拥有的支配这些鱼怪的能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如今你所获得的并不是一种诅咒,而是一种赐福,一种支配这片林地的力量。”
此时的海尔根有些兴奋,他注视着面前痛苦交加,不断低吼着的杰拉德,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我不清楚!我只是误入了诅咒深处 ,得到的只是诅咒,你所说的力量我无法驱使..”杰拉德痛苦的低吟着。
“不!在我出生的地方,就已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由于年年在海上征战,我的族人们在大海中发现了这些种子,这些怪物的种子。一开始我们将这些种子进行培育,随后发现这种可以站立并且懂得运用工具的类人种。族人中的先知声称这种生物就是生长于大海深处神明的子嗣,在上古时期一个神秘种族所泼洒的种子,他可以引领我的族人在与法兰帝国的战争中获得胜利。首先我们必须控制这些类人种,我在儿时依稀的记得,先知用一张面容制成的面具控制了神的子嗣,而我的族人却在这之后获得了毁灭。”海尔根兴奋的说着。
此时的杰拉德已经受尽了疼痛的折磨,他整个人颤抖着身体在地上不断抽搐着,口中不断的吐出黑色的不洁之物。
“哈哈哈!是的,当先知戴上面具之后的症状,不正是你现在的模样吗,没想到上古的神明一直指引着我,在这片林地发现了这张面具。当你戴上面具的时候,你也就与这张面容合二为一,那带给你的只有无尽的痛苦与最终的湮灭。”海尔根注视着杰拉德说着,此时的他双眼瞪直,带着惊异与满足的脸上泛出了邪意的微笑。
杰拉德的身体突然停止了抽搐一动不动,过了小会儿只见他缓慢的从地上站起身,双眼泛白,口中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缓缓的说道:“哗!哗!哗!痛苦,绝望,背叛....被选中之人,沿着那猩红的尖塔,去找寻那漂泊在大海之中的方舟...”说完,他的眼中一片光明而他的眼中却是一片黑暗...
芬利斯领着女儿诺拉来到了庇护之地的静谧书库,这间记载着大量知识与秘密的地方并没有让诺拉感到有多么的光辉靓丽,截然相反的是这里弥漫着阴冷压抑的气息,地面上时而浮荡着屡屡幽暗的雾气。父亲在此之前和他谈了很多东西,包括如今的形式,以及对于她未来的安排,这一切也符合她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意愿,了解关于她诞生之地的历史与未被揭开的秘密,她坚信这些记录在纸面上的文字必定能让她得到力量,得到可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芬利斯拿起一支挂在房间墙上的火把说道:“你从小身体就羸弱,无法成为像玛西娅一样的战士,可我依旧把你养大留在身边,对我来说成为一名真正的战士,并不只依赖强壮体格淬炼的精湛武艺,亦或是能征惯战的智慧所磨炼的战争艺术;而一名战士最需要知晓的是自己所战之地所有的一切,一切可以帮助你击败敌人的知识,而这种学习能力是其他人无法与你所比肩的。”说着他从一处书架上拿起了一本封面沾满灰尘与藤枝的古书。
“在此之前母亲也告诉了我很多关于您的事情,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她也只与我分享。”诺拉看着父亲说道。
芬利斯听完只微微一笑说道:“这么多年来你唯一看错的就是将我视作敌人,莫莉并没有将所有的事情告知你,关于我以及她的一切,你只知晓她所希望的事情,如今的她如同年轻时的我一般,为了生存而不断的攫取虚妄的权力,而谎言往往伴随着权利的成长而发芽。我不希望你成为下个牺牲品。”
说完他翻开手中的古书,满意的念了起来:“当我们的族人们踏入这片庇护之地的时候,发现这里生长着与我们相同的子嗣,在接触与观察之后,我们发现他们体内除了蕴含无尽力量与智慧的可能之外,一无所有。出于好奇与善意,我们将身穿的甲胄脱下帮他们遮挡赤裸的身体,拆解方舟上的财富资源帮助他们建立城池家园,教会他们如何发掘自身无尽的可能以对抗这遍布荆棘的世界,在这些都结束之后,当我们驾着方舟准备离去的时候,他们却向我们射来复仇的箭矢...”
海尔根营地大帐,杰拉德被梦中不断浮现的扭曲画面惊醒,之前所发生的疯狂一幕真切的吓到了他,将他的精力耗尽。睁开眼睛便再次看到海尔根那张戴着恶意笑容的脸,他不禁再次闭上眼睛不愿接受这现实。
“昨晚你突然昏倒了,在梦中我听到你自言自语着一些事情,但愿纠缠你的并不只是梦魇。”说完他站了起来,将手中刚刚檫干净的宝剑迅速收入剑鞘,“哗”的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
杰拉德依旧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着说道:“那不仅仅是一个梦,那真切的事实如同一把利刃一般冒着寒光在我的脖颈之上摇荡,我甚至能感觉到它内心发出的怒火,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选择我,我现在知道了,海尔根大人,当初你派遣我来到这里,就是想让我揭开失落方舟的神谕,作为一个傀儡,不,我不甘心...”
此时的海尔根揭开营帐的卷门,明媚柔和的阳光打在了杰拉德的身上。“不,你并不是一个傀儡,我身边的傀儡很多,但那却不是你,你是一把钥匙,一把揭开这一切序幕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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