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离开发展的很好的阿里巴巴选择加入B站,很多阿里的同事朋友都不理解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一方面是他们甚至没有听说过B站,另一方面是因为损失太大了。但最亲近的朋友则是感叹,你终于要去B站了!是的,从很早开始我就是a、b站用户,朋友给我的标签是偶像宅、手工爱好者,老二次元。甚至在我离开腾讯选择加入阿里巴巴之前,其实我还考虑过去A站当猴子,但实在不喜欢当时A站换了一轮又一轮的管理层,所以才选择了阿里巴巴。在阿里巴巴兑现了股票让我不再为生活发愁后,加入B站变成了我在国内唯一感兴趣的选项。
第一个印象深刻的事情是面试,技术面试我很顺利就通过了,CEO面试安排在了10月10日萌节,而那天也被后来大家认为是b站商业化的起点:大会员体系上线日。那天我的面试安排在了下午,我坐在陈睿的办公室等了1个多小时,等待的过程里我刷着B站,突然便看到了大会员上线的站内通知,我毫不犹豫付了年费,而在付费后我才仔细去看到大会员的权益有哪些,一看就震惊了,因为除了1080p以外,其余的评论区表情、个人空间的装饰、红色ID、返B币都是典型的腾讯玩法,而其中最大的问题是,这些权益极易破坏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社区氛围。因此在陈睿回到办公室对我进行面试的时候,我没有回答他提出的问题,而是先提出了我对大会员权益的担忧,用户在社区中的尊重程度应该和他对社区的贡献有关,而不是和是否付费有关。果不其然,当天晚上社区里也是骂声一片,但令我惊讶的是b站居然迅速下线了这个版本的大会员,并对第一时间付费的用户进行经济和荣誉两方面的补偿,新的大会员体系于1个月后重新上线。这一系列操作我从犹豫不决变成了坚定要加入B站,因为这当中体现对用户的尊重在互联网企业中极其罕见的。虽然很多人对此可能持反对意见,但我要说根据我的从业经验,这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第二个印象深刻的事情是排队,是的,就是排队,不是吃饭排队,也不是上下班排队,是找陈睿讨论问题、汇报工作需要在CEO办公室门口排队。这个时期的b站可以说是刚从社团向一个企业转变的过程当中,向CEO直接汇报的人很多,而我也是其中一个。当时组织架构松散,没有考核,员工上班打游戏,偶尔旷工的情况时有发生。此时B站人数远没有现在多,人员东平西凑,用程序员比较容易理解的方式表达, 我负责的技术团队20多人里一个达到阿里P5的都没有,所以时不时网站就出现故障就很好理解了。但回过头说,那一年b站合作氛围是最好的,来自两个不同团队的员工,因为一个好的idea就能走到一起,有趣的新功能几个小时就上线了。不严谨是真不严谨,但没有部门墙的体验可太好了,只要你是为了用户好,你找其他团队的人合作会一路绿灯,甚至你的合作伙伴比你还投入去促成这件事成功。已经工作好些年的人应该都能理解我说的这个氛围有多难得。另一个有趣的事情就是拜访不同部门的同事,然后就是一场认亲大会,因为你会看见很多知名的UP主,给番剧做打轴做字幕或者制作了故事王、黄绿合战、BML、拜年祭的大佬。
第三个印象深刻的事情是开会,我入职的岗位是前端技术总监,但没几天我就收到一个会议邀请是参加主站的内容例会,陈睿说这是每个部门负责人加入B站后快速了解B站文化的必经之路。当我怀着忐忑的加入到这个会议的时候,我没有想过不到10分钟我就已经完全high起来了,因为这个会议是回顾过去一周各个分区编辑的工作,例如组织了那些活动,推荐了那些优秀作品,那些UP主成长起来了,大家畅所欲言,有时候会因为一些优秀内容热烈的讨论起来,这个会就跟开不完似的,但没有人想要提前离开,也是在这样的会上我听到了:我们知道流量的钱容易赚,但我们选择不这样做。年底,我在自己部门的会议上没有回顾成绩,没有讨论kpi,没有讨论升职加薪这些常见话题,只谈了一个很中二的话题:如何用技术守护二次元梦想之地。那时不要钱都要来B站工作的学生真的很多,但技术部门不能光有热情,得有真正得能力才能守护大家。第二年我们也确实做到了,比计划提前2个月重构绝大部分得网站代码,并改进网站的可用性,不能访问得问题大大减少。
到此是我在B站的蜜月期,明天更新的内容就开始会有一些痛苦的回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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