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索性写点东西,不知道写什么就想着写刚做完的游戏的同人吧。这次游戏我负责的是飘和liku的文案部分,真的借了各位音乐美术程序大佬们的光,由衷感谢。
下面这篇讲的是liku在进入酒馆之前自己的故事,也结合点身边人的经验,不是官方设定,只能算同人。全篇我用了很多拟声词,他们是擅长或者只能倾听的,我想他们真的希望别人也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吧。
六点钟的时候会自然醒,轻轻拉开窗帘。蹑手蹑脚地从房间里出去,给自己倒杯水,然后吃药,医生说下个疗程可以尝试着减少药量了。爸妈还在睡,能听见他们微弱的鼾声。liku从冰箱里拿了一小盒酸奶喝,喝完就用酸奶盒装了点水浇花,这样对花比较好,大概,听别人说的。其实她一点也不想喝酸奶,但是她需要浇花,所以她必须喝。liku对着窗外清了清嗓子,喉咙有点被酸奶冰疼了,咳了好多下才好受些。现在是夏天,五点多天就亮了,外面没什么人,但是这个时候的鸟却是最多的。
啾啾。站在客厅的落地窗边,liku学了声鸟叫,学完才发现自己声音有点太大了,连忙捂嘴。爸妈还没醒呢。她又轻手轻脚地凑到父母门前,还是熟悉的鼾声。她松了口气,要是让父母发现她起这么早肯定又要担心自己睡眠差了。回到房间,liku把窗帘拉上,房间又变成了夜里的模样,她打开一盏灯,然后拿出手机来,点进了自己发歌的平台,角落的小铃铛上醒目的999+,她心里生出莫名的焦虑来,右手大拇指颤抖地点开。这是最紧张的环节。
是赞。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另一只手拍着胸脯,好让自己的呼吸缓和一些。深呼吸是她的坏习惯,或者说病症之一,过度换气综合征。发病的时候会急促地呼吸,剧烈地呼吸,直到碱性中毒四肢麻木抽搐。缓解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用什么捂住口鼻,把吐出来空气再吸回去。
不是这样的。liku害怕地关掉手机屏幕,但是黑色屏幕上倒映出的平凡容貌让她吓得把手机扔了出去。啪当。手机砸到了落地式台灯的金属底座上,她惊恐地连忙捡起了手机。
啪。在安静的房间里liku听见了隔壁房间开灯的声音。接着是趿着鞋踩在木质地板上诡异而轻柔的吱吱声,开门声,一个脑袋凑到我房门口的聆听屏息声。
liku没有做声,捂着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妈妈对自己这么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偷偷摸摸的。自己只是不想让他们伤心难过。
听到那声叹息的liku眼泪在眼眶里打圈,她的大脑空白,只剩妈妈的叹息在不停地空转、回响。
八点钟的时候,听到父母出门的声音后,liku从床上挣扎着爬起,她已经振作起来了。她也不想要变成那副软弱的模样,她也要坚强起来才行,这样才能早一点让爸妈安心。她很困,不过她完全睡不着,起来之后看了两页书,完全看不进去,书里的故事越精彩,她的思绪就越难以追上。应该是没睡好的缘故。她这么告诉自己。运动一会吧,说不定运动一会就累了。打开电视,《早安,孩子王》是她常看的一档节目,原本是给小孩子准备的,但是因为每周都会有不同的早操而深受成年人喜爱。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liku一边压抑着呼吸,一边伸展着肢体。没多久汗就流出来了。
叮。是面包烤好了。liku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闻了闻,是汗水的味道,也就是没有味道。面包片和牛奶,朴素的早餐还没开始吃,喝完第一口牛奶之后她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liku从凳子上翻过身子来,结果直接摔到了地上。她的脑袋很晕,心脏也在扑通着隐痛。她爬起身来,摇晃着到玄关开门。是经常看到的那个外卖女孩,穿着红绿色的制服,把手上的便当递给liku:“您好,这是您今天的便当。”每天中午的午饭都来自这家便当店。
今天的便当。liku回头看了眼钟,已经12点多了。电视机里的画面也变成了午间新闻。
今早在A区发现的尸体已经确认为在逃通缉犯X所为,请各位市民减少外出活动,以防生命财产遭到威胁。
“您好?和往常一样在这里签字可以吗?”女孩看liku有些恍惚提醒道,把手里的订单和便当塞到liku手里。
liku拿着便当和订单,退后一步,看清了电视机通缉犯的模样,这才回过神来。
“好、好的,抱歉。”liku颤抖着手签字,她的脑袋很晕,还有点冷,她怀疑自己可能是有些感冒了。
“感谢您的惠顾。还有,您房间的灯没有关。”女孩鞠了一躬,“打扰了,明天见。”
liku回头一看,自己房间的灯确实没关,因为八点的时候天还有些阴,不过现在已经完全晴朗了。
先关门吗?还是先吃感冒药?还是先关电视?还是先处理掉没吃完的早餐?还是先吃便当?
今天上午在b区发生了校园伤人事件,持刀的是一个二年级女学生,刺伤了同年级的三位同学,现在该女学生已被控制。伤人原因警方还在调查中。
不,我没有。liku慌张地望向电视,上面出现的果然不是自己的脸,她松了一口气。
先关灯吧。liku对着空气咧嘴微笑两下,把便当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接着把房间里的灯关上了。
应、应该做的是先关门啊!liku坐倒在房间门口的走廊上,正对着她的是家里的玄关,门敞开着。呼呼。门外的公寓楼道里热风阵阵,能看到外面晴朗的天空。
就在自己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关灯的瞬间,就可能有人溜到自己的家里来。因为她没有关门。这个房子突然变得极其陌生,每个家具都好像被挪了点位置,用来隐藏闯入者的身体。可能是在沙发和墙壁的夹缝里,可能是在电视后面,可能在阳台上,可能是在某扇门后面,或者打从自己转身的那瞬间开始就像影子一样跟在身后了。liku猛地回头,只能看到走廊尽头的挂画,是明媚阳光里的一棵树。
今天的午间新闻到这里就结束了。再次提醒您,近期请减少在夜间外出。如果您有关于这个通缉犯行踪的信息,请拨打下面的电话联系,可以获得警方提供的现金奖励。
汗水把liku的眼球都浸透了,但是她不敢擦,就怕目光遮蔽的刹那自己就会遭遇不幸。就在这时,玄关真的出现了某人的身影,晃动着在从身上拿什么东西。
唔啊吸啊啊啊。liku颤抖地低声尖叫,恐惧扯着她的嗓子,让她连临死都不能放开声音来。
“客人?您刚刚好像签错名字了,您签的这个liku,我不是太懂诶。”刚才的外卖女孩困惑地拿着订单说,“您怎么坐在地上啊?”
“没、没什么……”惊魂未定的liku站起身来,眼前一阵金星回旋,“谢、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死了。”
liku不再担心房间里可能会出现通缉犯了,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熟人的一瞬间,那些恐惧都消散了,就仿佛本就是些无稽之谈。
liku开始打扫卫生。虽然父母总说不用她打扫,但这是她还赖在这个家里唯一的价值了。为了自己的治疗,本来身为主妇的妈妈都出去工作了,自己也必须做点什么。把早餐的盘子洗好,拖地擦窗户,家里的垃圾也分好类。劳动结束的一瞬间是liku每天最放松的时候了。
“嗯哒哒哒~”嘴里哼唱起来,清爽的歌声在房间里回荡。
先听听别人的歌吧。liku有很多喜欢的网络歌手,他们都在同一个网站上发布自己的作品,还会配自己或者团队制作的精美MV。这首好好听。这首也很好听。liku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耳机里的歌让她的大脑放空,她不是不担心之前的那些了,而是在音乐里要是被杀死了也无所谓了。要是真的死了,自己的器官可以让父母卖掉,或许还能换点钱。可惜除了器官自己拿不出什么其他值钱的东西了。或许这个账号还算值点钱?不,那不是我的账号,那是liku的。那不是现实里的这个抑郁的平凡的我的,而是一个歌声优美的不会犯错的漂亮女孩的账号。要是什么时候现实里的我也能登到舞台上唱歌该多好。
liku的右手做出握住话筒的形状,左手按着耳机,无形的话筒凑到嘴边。她开始无声而卖力地歌唱,装作耳机里流出的是自己在舞台上挥洒的歌声。
liku从美梦里惊醒,右手一松,无形的话筒滚落到了地上,碎了一地。她瞪着天花板,是啊,我在想什么呢。她抚摸着自己的脸,满是因为失眠熬夜产生的痘,郁躁的时候还会拼命地抓这些痘,以至于留下了一个个难以愈合的痘坑。就像是月球表面。不,自己没有月球那么白。
不。我不丑。美丑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内在,我就是liku,因为liku的歌声就是我的歌声。liku对着空气咧嘴笑了两下。没什么好自卑的,我的歌声很棒。
liku对着空气清唱了两声。嗯,开始今天的录歌吧。
傍晚的时候,妈妈回来了,爸爸还要等到七八点才能回来。妈妈一回来就会叫liku的名字,直到liku回应才会罢休。有一次liku听歌没听见,妈妈就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那一天liku才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房间居然还有备用钥匙。频繁的失眠也是从那天开始的。
“我在!”liku大声地回应,越大声妈妈就会越开心。
爸爸今天提前回来了,一家人一起吃晚饭。妈妈问liku明天周六要不要一起去逛街。liku摇了摇头。妈妈摸了摸她的头,说哪天想去就跟她说,她哪怕请假都可以陪liku去。liku又感觉到一阵压力。爸爸说今天在公司遇到的好玩的事情,但是笑点真的有点老了,liku哈哈干笑。妈妈用胳膊顶了顶爸爸,笑着说这种笑话像是外公那辈说的了。爸爸不好意思地摸脑袋,岔开话题,开始讲今天电车上遇到的事情。liku享受着这样快乐的时刻,不由地哼起歌来。
“老是说这种话,我现在唱歌也不赖吧?下次我们一家三口去趟ktv吧?”
今天下午三点,在a区逃逸两周的通缉犯终于被捉拿归案,缉拿地点就在y公寓的楼道间,503门口,当时他正在尝试撬开该户房门。
liku的视线死死地被捆在玄关,要是出去,就能看到门口的503门牌号。
啊。liku想张嘴说点什么,但是电视里又开始传来了声音。
今天的午间新闻到这里就结束了。再次提醒您,近期请减少在夜间外出。如果您有关于这个通缉犯行踪的信息,请拨打下面的电话联系,可以获得警方提供的现金奖励。
刚才通报说已经抓住的通缉犯的照片又出现在了电视里。liku的耳边又开始传来谁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个播音腔调,但是像在念咒语一样碎碎念着什么不成文的词汇。
“早点去休息吧。今天起得这么早,昨天肯定没睡好吧?”
他们怎么知道我今天起得很早?liku混乱地思考着,哦对,妈妈今天早上发现我了。
liku不由地开始深呼吸起来,她从手边拿了个塑料袋,罩在了嘴边。
今天晚上九点,在a区逃逸两周的通缉犯终于被捉拿归案,缉拿地点就在y公寓503里,当时他正在尝试撬开该户女儿房门。
没有关系的。刚才的都是幻听而已。都不是真的。那个通缉犯不会到这栋公寓来的,这边安保做的是最好的。没事的。你很坚强的。你是不会被这点困难打倒的。
liku感觉自己在攀爬一座雪山,她呼吸着冰冷的空气,燃烧着灵魂里仅剩的星星勇气。
“我好多了。不用担心了。”liku把塑料袋拿了下来,呼吸也恢复了平稳。
“真是的,都怪你,孩子爸。说了些让她不高兴的内容。”
“这也能怪我?不是妈妈一直说出门出门,害她不舒服了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什么个情况?要多给她一些时间。”
“不、不是的……”liku的声音在父母逐渐高扬的声调里消散了。
liku只能静静地坐在那里,嘴里酝酿着劝说的话,但是嘴巴却像封死的壶,那些话语怎么都倒不出来。
这是父母的相处方式,他们总是这样争吵然后和好,没有关系的。没事的。不要多想,不是你的错。没有关系的。
“真是的,孩子他妈,争不过你。我去洗碗了。”爸爸败下阵来,我就说吧,他们很快就和好了。
“我来吧,你下班晚,先去休息吧。或者给女儿放水去。”
“我自己来就好。”liku小声说,擦擦嘴就去准备洗澡的水。
洗完澡,liku把下午录的歌发到了自己的主页里。她又看了一遍视频,画面里的虚拟形象随着歌声活动着,她知道并记得那是自己下午做的动作,而画面里的liku只不过是几个图层罢了。这就是我。我的歌声。嗯,就是我。
liku心里暖暖的,躺在床上,拉上灯,闭上双眼,准备今天最后的战斗——睡觉。
今天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录歌,好好吃饭吃药,做家务,和爸爸妈妈聊天。你距离成功又进了一步。
liku开始奔跑,跑到教室的另一头,捡起地上的自己的书包,然后再跑回到他们面前。下一秒书包就又在天上划过一道弧线,落到了教室另外一头。
liku的腿跑不动了,但是她必须继续跑,所以她只能用爬的。等到她爬不动了,她就匍匐,匍匐不动了,她就蠕动。
书包落地声和那句魔咒般的话语回荡了整个夜晚,独属于liku的夜晚。
六点钟的时候会自然醒,轻轻拉开窗帘。蹑手蹑脚地从房间里出去,给自己倒杯水,然后吃药。爸妈还在睡,能听见他们微弱的鼾声。liku从冰箱里拿了一小盒酸奶喝,喝完就用酸奶盒装了点水浇花,这样对花比较好,大概,听别人说的。其实她一点也不想喝酸奶,但是她需要浇花,所以她必须喝。liku对着窗外清了清嗓子,喉咙有点被冰疼了,咳了好多下才好受些。现在是夏天,五点多天就亮了,外面没什么人,但是这个时候的鸟却是最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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