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译自David Annandale所著的小说《Castellan》,仅做个人娱乐与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权益。
伽兰·克洛维(Garran Crowe):灰骑士净化者堡主,兄弟会冠军,安塔尔黑剑的看守者与使用者
哈德里安娜·菲利亚(Hadrianna Furia):圣锤修会审判官,阿玛拉斯派(保守派),双眼双手和左半边身体义体化
布鲁诺·赛尔弗兰克(Bruno Saalfrank):泰达里斯号舰长
赛西诺(Setheno):游侠修女(Canoness Errant),虽然脱离了修女会的编制但是拥有审判官一样的威信,曾是著名的亚瑞克政委的战友,拥有圣遗物动力剑斯卡普拉塔(Skarprattar)
莉娜·维斯玛(Lina Vismar):阿尔吉杜斯巢都总督
塔劳塔斯(Tarautas):帝皇之子的一个战帮首领
安塔尔黑剑(Black Blade of Antwyr):坚不可摧的混沌遗物,能够自然地引诱凡人乃至混沌并迅速腐化持有者变成安塔尔的傀儡,但十分敌视其他混沌势力,在周围没有潜在腐化对象时会神秘消失,由历代堡主持有
拉波利斯·格拉利亚(Laboris Gloria):阿尔吉杜斯的工业区
阿尔吉杜斯(Algidus):安格里夫·普林姆斯的主巢
安格里夫·普林姆斯(Angriff Primus):铸造世界
帝皇之子打击巡洋舰宣泄号在纳赫蒙德星系的边缘徘徊。这艘船曾经是高贵的紫罗兰色,就像一把镶满宝石的利刃切割着虚空。数千年来的战斗使船体伤痕遍布,混沌腐化以残酷的扭曲重塑了这艘船。现在船身变成了黑色和深红色、炮台和上层甲板上饱受折磨的雕像反映了数千年的堕落。那些能够依稀看出人形的最为恐怖的雕像伸出手来,祈求诸神赐予极度的痛苦。这艘船仍然是一把剑,但上面不再有宝石,只留下腐化和诅咒。令塔劳塔斯高兴的是,她现在更像是件刑具,而不是武器。
塔劳塔斯已经从至高王那里获得了进入星系的许可,但他并不打算冒险进入卡里吉乌斯的领地。待在边缘的位置就足够了,宣泄号在黑暗的纳赫蒙德星系只不过是一个小点,船上的鸟卜仪阵列对准了帝国方向,等待着。这艘船已经在这里停泊了很长时间。塔劳塔斯并不介意,他很有耐心。
但哥托拉没有。当塔劳塔斯打算离开十字处刑室时,他挡住了他的路。
十字处刑室是宣泄号的黑暗心脏。这个大厅位于最下层甲板的中央。这里原本是一个用于交流和鉴赏的地方。它的圆形剧场曾经容纳过数百名帝皇之子。现在船上只有五个帝皇之子了,但多的是被迫参加表演的凡人,表演也不仅限在花岗岩舞台上,而是进入了观众席。十字处刑室现在是一个追求感官刺激的场所。塔劳塔斯和他的战斗兄弟们不断发明、更新和创造。他们孜孜不倦地''精进''着自己的艺术,几个世纪以来,他们创作的血腥成果已经沾满了整个大厅。长凳上沾满了陈旧的血迹,凹凸不平的表面上布满了风干的肉块。由轨道和滑轮组成的铁网占据了大厅的上方。刀片、锯子和钩子随意的挂在链条上。有些乐器是用仍然活着的受害者的神经纤维编织而成的,还有用镂空的骨头制成的笛子和用鞣制的肉制成的鼓。
正是在这里,塔劳塔斯接受了色孽的祝福。起初,他感受到强烈的灵感,他知道这些灵感不可能来自他的头脑。第一个灵感来自于受害者的尖叫声,当痛苦的声音达到如此纯粹的程度时,就已经不再是人类所能发出的了。他全神贯注地思考着安格里夫·普林姆斯和赛德瓦三号。起初,这种痴迷是毫无根据的。他因此陷入了折磨之中,不得不从他的奴隶和他自己那里创造出更加精致的痛苦,更加极端的感觉。最后,在他的脑海深处,灵感变成了幻象,他知道自己必须做什么了。从那时起,他更加频繁的让灵感指引自己的行动。他看不到自己工作的目的,但他感受到了它的荣耀和完美,就像感受到太阳的热量一样。
塔劳塔斯遵循他的灵感,下令在十字处刑室建造新的建筑。巨大的铁框架从墙壁上的八个点延伸到天花板的中心。从那个交叉点开始,大量钢铁被锻造成线圈、渔网和花边,形成一只爪子,一直降到舞台的上方。这是一件微妙而残酷的艺术品,它的末端如此锋利,当船舱里的通气系统呼啸而过时,它似乎切割了空气。在它的下方,舞台的花岗岩上用符文划出了一个圆形禁区。二十名奴隶的鲜血涌入了那个圆环,然后消失了,似乎被石头吸收了。圆圈内没有进行任何进一步的工作,塔劳塔斯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不,''塔劳塔斯回答道。即使是最极端的残忍仪式也不能激起戴奥西安的兴趣。他现在已经超越了凡人的感官,超越了艺术的极限。塔劳塔斯开始相信他会永远沉睡。
''我还不知道。''他微笑着。灵感指挥着行动,并充满了崇高的希望。他或许只能看到一小部分。崇高的真理并不完全属于他。不过,它总会来的。''这将是荣耀的开始。''
这一天,塔劳塔斯一直在舞台左侧的一个房间里工作,旁边就是戴奥西安巨大的黑色身躯。当他慢慢地将熔化的黄铜倒在一个奴隶的头骨上时,他正在探索他可以奏出的音调,逐渐将这个凡人的头颅变成了一个钟。他取得了想要的效果。乌瑟安、贝拉加斯和卡斯卡原本分别位于剧场上方的两端,各忙各的,但在他离开的时候,他们也离开了。
哥托拉就站在门外,阿莱克图斯跟在他身后。塔劳塔斯不用看就知道其他三人肯定已经找好位置将他包围了。然而,这场伏击并不会立刻执行。很明显哥托拉是唯一一个想要公开挑战他的人。其他人都在坐壁上观。
塔劳塔斯感到一阵后悔,因为他没有派哥托拉而是奥西迪乌斯去赛德瓦三号。奥西迪乌斯深刻地理解了他们正进行的伟大工作的本质。他不会质疑塔劳塔斯的决定。然而,他的忠诚正是塔劳塔斯让他成为赛德瓦三号任务负责人的原因。塔劳塔斯无法信任哥托拉。
但现在赛德瓦三号失联了,哥托拉试图挑战他的领导。塔劳塔斯并不感到惊讶。他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无论是哥托拉的耐心,还是他对伟大杰作的信心,都已经超出了塔劳塔斯的预期。
塔劳塔斯歪着头,嘴唇抿出一个微笑,盖住尖牙。他光秃秃的头皮绷紧了。塔劳塔斯一直以来不断地给自己剥皮然后治愈,而且从不让伤口结疤,所以他暴露在外的肌肉都呈现深粉色。细长的机械树突与他的动力背包相连,钻入他的头皮和脸部。它们不停的制造烧伤、割伤,让伤口无法愈合,但通过巧妙地控制,让肌肉能够愈合,并让下一次疼痛更加猛烈。塔劳塔斯感觉到机械树突现在开始嗡嗡作响,因为它们对他激增的肾上腺素做出了反应。''你才是失败者,兄弟。''他说。
''你什么意思?我们一直在追随你,并且已经完成了你的命令。这给我们带来了什么?除了暴君王的残羹剩饭,什么也没有。你知道赛德瓦三号已经失联了。你的美梦已经结束了。''哥托拉说话口齿不清。他的脸被自己的短剑划成四等分,舌头也被割成两半。
''这不是梦,兄弟。''塔劳塔斯说。''而是黑暗王子向我们发出的命令。''
''陈词滥调。你总是要求我们相信你。我有件事要坦白,队长兄弟。''他吐出了最后一个字。''此时此刻,我对你的信心很脆弱。非常脆弱。''
塔劳塔斯压低了声音,声音很小,哥托拉不自觉地向前迈了一步,以便听得更清楚。其他的帝子则原地不动。他们更多的是想看个热闹而不是真的想要哗变。''我们的任务还没有结束。更没有失败。最重要的时刻尚未到来,如果你有耐心的话,你很快就会看到成果。''
''又是耐心!''哥托拉怒吼。''我们还不够耐心吗?!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在这个空无一物的地方耐心等待,眼睁睁看着可以肆意扫荡的帝国燃烧而无所事事。你希望我们再等多久?等到戴奥西安再一次站起来?''
塔劳塔斯的右臂在一片残影中突然伸过来抓住哥托拉,把他摔到墙上。在他的左手上方,来自一位死去已久药剂师的钻头注射器伸出来,将改良过的麻醉剂注射到哥托拉的脖子里。
''只要我告诉你要有耐心,你就必须保持耐心!''塔劳塔斯咆哮道。药物冲进血液,哥托拉的脸从恐惧变得松弛。塔劳塔斯笑了。他给哥托拉带来的不是痛苦,而是麻木。他偷走了哥托拉的所有感官。他经常给自己注射麻醉剂。麻木是严酷折磨的前戏。只有这样,更强烈的感觉才会以更强大的力量反馈。哥托拉缺乏耐心,不断的渴求更极端的刺激。塔劳塔斯正在切断他的感官和世界的联系。他将哥托拉隔离开来,将他的身体变成一座空虚的监狱,并威胁要把他永远关在里面。他使用了任何帝皇之子都会害怕的酷刑。
哥托拉的手臂无力的垂在身体的两侧,手指也松开了。如果塔劳塔斯放手,他就会倒下。
''你会耐心等待,''塔劳塔斯边说边看着其他的帝皇之子,将他们也纳入他的命令之中。''只要你服从我的命令。你将见证即将到来的荣耀,这会是你参与过的所有屠杀中最完美的一场。否则你会失去所有的感官。兄弟,这就是你的选择吗?是不是感觉自己动不了了?因为你的触觉消失了。很快,你的其余感官也会一一关闭。你有没有感受到何为虚无?你希望我继续吗?''
''我很高兴我们能达成一致,''塔劳塔斯说着收回钻头,把哥托拉扔到甲板上,然后退后一步。哥托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的脸垂了下来,眼里充满了仇恨,但塔劳塔斯认为他短时间内不会再次冒险挑战自己的权威,因为他不会忘记失去知觉的恐惧。''所以你要保持耐心。''塔劳塔斯慢慢地转过身来,他的目光扫过小队的其他人。''你们还有问题要进一步讨论吗?''
''那就做好准备吧。承诺兑现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他提高了声音。''只要棋子放上棋盘,我们的工作就将完成。你们无法想象等待着我们的崇高。兄弟们,神启会显现在我们身上!''
他看到自己的热情反射在其他人的脸上。就连哥托拉的眼中也开始燃烧起更多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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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达里斯号停泊在阔剑港,准备通过纳赫蒙德星系的致命通道进入帝国暗面。机仆车队穿过空间站大厅将弹药装载到打击巡洋舰的军火库中。技术神甫们正在为这艘船的机魂祈祷,并用圣油涂抹它的控制面板。在连接空港和泰达里斯号的柱廊上,沃尔达斯大导师亲自送打击部队登船。灰骑士队列的两侧都是纪念胜利和烈士的壁画。这些不朽的油彩人像都以侧面示人,面向离港的方向,当灰骑士们前进时仿佛与画上的人物一起团结一致地前行。
沃尔达斯站在柱廊最后一个拱门下方。净化者们在队列的最后,克洛维则是最后一个登船的。德雷克和桑德拉克斯在船舱门口停下来等待堡主。他们的小队在烈焰骑士的身后待命,从而与克洛维和安塔尔黑剑保持安全距离,他们会和堡主一起登上泰达里斯号,以表达对堡主的尊重,然后他将再次把自己与兄弟们隔离开来。
克洛维带着头盔。他的脸和烈焰骑士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尽管德雷克脸上的金属和烧伤的特征使他更像雕像而不是人类,但他似乎仍然比克洛维更接近桑德拉克斯的正常脸庞,后者面容上高贵的线条表明了决心和骄傲。克洛维的皮肤现在几乎是灰色的,紧紧地贴在他的头骨上,眼睛凹陷,阴暗。多年来与黑剑永不停息的战斗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凹痕,那些皱纹就像花岗岩上的凿痕。克洛维的脸庞依然是一位战士的面容,他曾面临过最严重的身心俱疲,但还是用自己的决心将其克服。即使海枯石烂他的面容也不会动摇。
沃尔达斯上前迎接克洛维。''堡主,愿帝皇之手指引你的旅程,愿你的每一击都饱含帝皇之剑的力量。''
他们不会得到任何引导,他们的道路注定徒劳。一群背离命运的蠢货!汝不一样。汝会抓住剑柄在胜利之火的照耀下走向荣耀。
沃尔达斯的灵魂无视了安塔尔的诱惑。黑剑以一声咒骂作为回应。
''你正带着黑暗走进另一片黑暗。''沃尔达斯对克洛维说。
堡主的手从未离开过剑柄。''所以我们必须带来更可怕的光芒。''
''的确,这就是帝国一直以来所面对的考验。每一场战争都更加艰难。但我们很感激你的光芒依然如此强烈。''
当沃尔达斯说话时,德雷克和桑德拉克斯加入了他们。''我们的光芒将在安格里夫闪耀,''桑德拉克斯说道,''您会在泰坦上看到的。''
''克制一下你的骄傲吧,兄弟,''克洛维说。''在胜利之前,我们不会提前庆祝。''
桑德拉克斯低下了头。''当然,堡主。我失言了。''他的忏悔听起来很真诚,而且他的表情保持中立。即便如此,沃尔达斯还是看到他的鼻孔因不悦而张开。
''上船吧,''克洛维对烈焰骑士们说道。''我向大导师告别后就过来。''
当桑德拉克斯和德雷克离开后,克洛维问道:''您对我们的任务有新的见解吗?''
''我不知道。昨天晚上我正在思考你的任务,一个异象的片段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看到无尽黑夜的中心燃起熊熊大火。我应该在这场大火中挺身而出,尽管我知道我的职责不允许我这样做。然后幻像就消失了。''
''我不能。但我相信这与你的任务有关。为此,我很抱歉。''
''您不需要这样,''克洛维说。''感谢您的分享,大导师。我会考虑您告诉我的话。''
他们分开了。沃尔达斯目送克洛维离去,堡主是最冷酷、最坚定的纯洁骑士。黑剑的诅咒声随着堡主的阴影渐渐远去,随着沉重的气闸轰然关闭,最终归于平静。
沃尔达斯一直待在原地,直到柱廊因泰达里斯号起航的颠簸而震动。
莉娜·维斯玛总督跟在赛西诺身后穿过大门,进入拉波利斯·格拉利亚工业区。护送总督的仪仗队则跟在总督身后,不过更多的是出于对塞西诺的恐惧,而不是对总督的尊重。维斯玛很难跟上修女的步伐。她已经不再年轻了,而且比高大的战斗修女还要矮很多。然而,真正让她难以跟上塞西诺的原因是,维斯玛发现自己因为与游侠修女如此之近而感到害怕。如果可以她很乐意离赛西诺更远一些,但她不希望塞西诺回头。她不想面对塞西诺头盔上那张嚎叫的脸。如果塞西诺摘下头盔,情况会更糟。维斯玛再也不想看那张脸了。那双可怕的金色眼睛和毫无感情、令人生畏的大理石面容在一直出现在她的噩梦中。
门后面就是工业区的中央大街。五百码宽的通道上没有封顶,但密密麻麻的铁轨和步道几乎遮蔽了天空。维斯玛认为这是一种仁慈。自从这个伟大的夜晚来临之后,阿尔吉杜斯上空的烟雾愈加稀薄。几个世纪以来令人窒息的确定性被维斯玛无法理解的力量所吞噬。当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她清楚的记得天空放晴了整整一个星期。她花了几个小时凝视着星空,惊奇地认为帝皇统治着她所看到的一切。她的母亲告诉她安格里夫星系的其他行星的位置,并教她辨认天上的星座。从那以后这就成了维斯玛总督的私人爱好,她会在能够独处的短暂闲暇里仔细研究星图,并记住每一次能够观测到银河系光芒时短暂而珍贵的景象。
塞西诺打断了维斯玛为自己辩护的企图。''你的责任是确保这个熔炉、阿尔吉杜斯和整个安格里夫·普林姆斯继续运转。工人们没有好好工作。而教导他们是你的职责。''
''人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听话了,''维斯玛说,承认这一点是一件痛苦的事。人们比起我的命令更害怕你,她想。拉波利斯·格拉利亚的产量再次大幅下降。维斯玛已经做了所有她能采取的措施,但惩罚的效果越来越弱,因为士气低落也侵蚀了行星防御部队。劳工和士兵们都陷入了绝望的冷漠之中。自夜幕降临以来,她一直在努力维持这个世界的士气。但这是一场注定要失败的斗争。岁月流逝,星炬并没有再次出现。安格里夫星系被帝国已经消失的寂静所包围。
维斯玛知道她所取得的成就并不真正属于她。是塞西诺平息了初期的恐慌。是塞西诺一次又一次地维持了秩序,让维斯玛的世界得以在无尽的黑夜中存续。是塞西诺,而不是维斯玛,也不是红衣主教奥尔拉领导下的国教,迫使安格里夫·普林姆斯的人民保持忠诚和责任。
我已经尽力了,维斯玛想。她的努力失败了,但这不应该是她或着奥尔拉的错。帝国消失了。即使是安格里夫·普林姆斯的每一个人都团结在一起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维斯玛无法将塞西诺视为人类。她是帝皇在光芒消失之前派出的活生生的制裁,是对维斯玛的的提前审判。她毫不留情地强迫安格里夫·普林姆斯遵守秩序,而她的成功感觉就像是在故意提醒人们维斯玛无力实现那本不可能的目标。
今天的拉波利斯·格拉利亚是她的另一次失败。在那里劳作的人们不再害怕惩罚和死亡。阿尔吉杜斯的反抗意志正在消失。维斯玛明白原因。继续战斗没有意义了,为已经结束和失败的战争生产武器也是没有意义的,一切工作都不再有任何意义了。
塞西诺注意到了拉波利斯·格拉利亚的衰落。她命令维斯玛纠正它。她的命令丝毫没有顾及维斯玛的身份和地位。维斯玛强忍怒火尝试补救。但产量依然持续下降,所以塞西诺决定亲自来一趟,并且再一次命令维斯玛陪着她。
塞西诺面前掀起了一阵恐惧浪潮。维斯玛看到恐惧在主干道上的人群中蔓延开来,他们在赛西诺面前让开道路,仿佛在逃避审判本身。恐惧进入了铸造车间,进入了工厂的连廊、步道、磁悬浮轨道还有塔楼、起重机和烟囱。修女的动力甲是墓碑般的深灰色。她的斗篷也是灰色的。她步行的速度让斗篷不断飘动。在维斯玛眼中,游侠修女就像是一阵冰冷的铁风。
维斯玛紧随其后,带着责任、痛苦和受伤的自尊心。她无法否认塞西诺的存在是对抗黑暗的最大依仗。维斯玛憎恨这种力量,但又需要它,并且需要将自己与它联系起来。曾经照亮帝国的光芒已经消失,比黑夜更可怕的无尽黑暗正在试图占领安格里夫·普林姆斯。维斯玛不知道那些可怕畸形的异端阿斯塔特到底是什么,她只知道这些怪物来到她的世界并将成千上万的公民腐化为异端邪教。因为赛西诺的到来,那些怪物死了,邪教徒也被消灭了。但当她望向天空时,维斯玛知道安格里夫·普林姆斯的黑暗还没有结束。黑暗会卷土重来,带来更可怕的恐惧。她认为她的人民这次不会有足够的热情来击退黑暗。因为她知道她自己也没有。
然而,塞西诺的力量并没有减弱。她的信仰一如既往地无情且坚定。如果说有什么东西能抵御黑暗的话,那就是她。
格拉利亚铸造厂的工人们在塞西诺通过时感到畏缩,有些人甚至被吓呆了,但更多人想看看她会做什么,听她会说什么。直到到达拉波利斯·格拉利亚的中央广场,修女才再次开口。她停在了广场的中央,那里是万千惊恐目光的焦点。在这里,工厂上方的步道和轨道盘旋上升,使广场拥有难得的天空。维斯玛直视前方,专注于赛西诺,抵制住抬头仰望星空的诱惑。
电子尖啸声震撼了整个拉波利斯·格拉利亚。维斯玛已经做好了准备。塞西诺以前就这么做过。她接管了整个工业区的扬声器,无论是广场、大厅、宿舍还是铸造厂,她的声音将传遍拉波利斯·格拉利亚的每一个角落。当她说话时,维斯玛皱起了眉头。她永远无法准备好面对修女雷鸣般的愤怒。
''你们在帝皇眼中毫无价值,''塞西诺宣称。''你们只是在哭嚎着寻求庇护,但却拒绝为帝国而战。你们工作是为了保卫帝国。这里建造的军备正保护着这个世界。建设安格里夫·普林姆斯的城墙是你们的荣幸,但你们却拒绝了这份荣誉,无耻的逃避责任。''
塞西诺停了下来。工厂里回荡着巨型机器的震动和叮当声。高温气体从尖塔的顶端呼啸而出。然而,在塞西诺作出宣判之前,维斯玛觉得拉波利斯·格拉利亚上空一片寂静。她屏住呼吸。劳工们也一动不动。
''你们将重拾责任!''塞西诺喊道。她拔出动力剑并高高举起。人们浑身颤抖,屏住呼吸。动力剑的蓝色光芒照亮猩红的工厂,直击黑暗的天空。''你们会恪尽职守。你们会艰苦奋斗。你们将赢得站在帝皇身侧的权力。你们难道认为他的目光没有落在你们身上吗?你们敢相信他不再坐在黄金王座上吗?看这光芒。看这利剑。这就是帝皇之光!这是他愤怒的利刃!这也是每一个异端最后能看到的景象。在信仰之光下为帝皇效力,或者在审判之光下像个懦夫一样死去。''
人们听了游侠修女的话语立刻跪倒在地。他们哀号着请求宽恕。有的人举起双手恳求,还有人捂住眼睛哭泣。然后动力剑的分解力场劈啪作响。它发出更加明亮的光芒,仿佛被眼前的景象激怒了。
哭声变成了恐惧的尖叫声,工人们站了起来。''我们会恪尽职守!''他们哭喊。''我们会恪尽职守!''他们逃回自己的岗位,仿佛在追逐得到救赎的最后希望。几分钟后,塞西诺站在原地,举起剑发出警告,同时铸造厂的噪音也随之响起。这是生产力突破绝望的声音。
最后,塞西诺收剑入鞘。她转身面对维斯玛。她向前倾身,头盔上那张噩梦般的脸俯视着总督。她对维斯玛说话,但她的话仍然在扬声器中咆哮。''如果我再次来到这里,这里不会有任何人活着。''
维斯玛低下了头。''不需要再麻烦您了。''她承诺道,并想知道她能守住这个誓言多久。尽管她深感恐惧,但她并不认为塞西诺能永远维持这个世界的秩序。
塞西诺离开了她,朝大门走去,留下了新的信仰和恐惧。维斯玛不需要陪她来,塞西诺显然也不需要她在场。修女认为她并不比劳工好多少。塞西诺最后的威胁是针对他们所有人的。
维斯玛一直等到战斗修女号消失在视线之外。即使是在修女离开之后她还留在原地,因为她屈服于诱惑,仰望天空。她所看到的一切立即开始侵蚀她对誓言的信念。绝望再次削弱了她的精神防御。
大裂隙吞噬了她童年时见过的许多星座。横跨银河的愤怒伤口足以让人绝望,但最让她不安的是天空中距离安格里夫·普林姆斯更近的光芒。维斯玛能够辨认出该星系中肉眼可见的其他行星。安格里夫·塞昆杜斯和安格里夫·特提乌斯还挂在它们应该在的位置。但月亮已经不见了。当大裂隙张开时,它就消失了,而在最初的几天里,月亮消失所引起的恐慌差点摧毁了塞西诺对社会秩序的控制。经过了黑暗的一年,夜空中出现了新的闪光,而这些闪光是没有理由存在的。几个月过去了,其中一处闪光越来越亮。很快它就变成了一个棕色和绿色的圆盘。它越来越大,直到它在天空中比原来的月亮还要大。每当它升起时,它那苍白的光芒就会让夜晚充满神秘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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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泰尔和盖瑞德智库都试图向克洛维提供他们在泰达里斯号上的住处。但他拒绝了。他们的房间距离小队其他成员的房间太近了。克洛维必须更加孤立。在船的中间,舰桥和船头之间的图书馆后部有一个冥想室。克洛维宣布在任务期间禁止所有人进入图书馆,并关闭了冥想室的门。只有战斗需要他时他才会出现。
泰达里斯号冲入亚空间,尽可能地在不被亚空间风暴波及的情况下跃迁到纳赫蒙德星系的边缘。直到跃迁结束前不久都没有人打扰克洛维的孤立状态。当他意识到图书馆里有人时,他正为装进备用弹匣的最后一颗爆弹低声祈祷。片刻之后,出现在他牢房门口的身影已经失去了大部分人性。
''我也这么认为。''哈德里安娜·菲利亚回答。这个圣锤修会审判官的声音是无情的电子合成声。
克洛维知道她和斯泰尔一起执行过多次任务,但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她的大部分肉体都被仿生体所取代,如果不是没有机械触手,她几乎可以被误认为是机械教的神甫。她的左半身和右臂都是青铜色。她的右脸上满是坚硬的疤痕。她的伤口象征着骄傲和决心,这让克洛维想起了德雷克,尽管他的眼睛仍然是人类,而菲利亚的闪耀着红色光芒。
又是一个愚蠢的清教徒。汝见证过那么多神迹,却一事无成。吾会赐予汝启示。抛弃最后一点肉体。拥抱真理。吾会把汝的每一丝人性烧成灰烬。
菲利亚的目光在黑剑上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才抬头看着克洛维。
''你是阿玛拉斯派,''克洛维说,菲利亚点点头。阿玛拉斯派是审判庭的保守派之一,他们绝对避免使用与混沌有关的武器。克洛维遇到过一些激进派的审判官,他们对黑剑充满了渴望,自欺欺人地认为自己可以利用它的力量来对抗帝国的敌人。菲利亚的信念能让她在面对安塔尔的意志时坚持更长时间,尽管没有凡人能够无限期地反抗它。
''在我们看来,您所持有的遗物是一个格外恐怖的对象。''菲利亚说。
''确实如此。你想知道如何在不利用它所拥有的可怕力量的情况下使用它。''
''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的。您应该听说过盖瑞德智库关于预言自我实现的理论。''
''是的。你像斯蒂卡·斯泰尔仲裁官一样相信这个观点吗?''
''在某种程度上我同意他的看法。但他告诉我,您也感受到了类似的操纵。''
菲利亚似乎暂时集中了思绪。''我不喜欢假设,''她说。''它们往往会促使我们在了解事实情况之前就采取鲁莽的行动,这通常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即使如此,你还是打算给我一个假设?''克洛维感觉到,如果菲利亚还能做鬼脸,她现在就会做一个。
''我们正准备与一个似乎能够移动星球的敌人作战。那么,是否将来某个时刻需要使用这把剑的力量呢?''
黑剑在剑鞘中发出轰鸣声,克洛维紧紧握住它。安塔尔胜利的咆哮充满了他的脑海,他开始考虑菲利亚是否已经堕落了,以至于他必须立刻处决她。''根本不存在这样的假设,''他说道,声音里带着冷酷的警告。''敌人越是强大,就越有必要囚禁这把剑。黑剑的力量绝对不会被释放。我对你的问题感到惊讶,菲利亚审判官。''他向前迈出了一步。
''我很满意您的回答。''她说。''我只是突然想到,我们所面临的一连串事件可能是黑剑重获自由的序幕。''
安塔尔对菲利亚的话感到愤怒,它试图鼓动克洛维继续前进。
放肆的骗子!现在就杀了她!她没资格活下去。她必须被牺牲。
''黑剑永远不会重获自由。''克洛维站在原地说道。
''我没有怀疑您,堡主。我也没有怀疑任何一位灰骑士。但我曾经看到过如果我的同僚误入歧途,即使他们依然相信自己是为帝国而战时他们会做什么蠢事。''
''不全是。虽然斯泰尔仲裁官和我已经经历过足够多的事件来预测最坏的情况,但我们不知道这一次会采取什么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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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达里斯号回到物质世界。曼德维尔点(进入和离开亚空间的安定点)位于纳赫蒙德星系的奥尔特星云中。该地区的小行星带异常密集。过于接近大裂隙扭曲了这里的现实世界,将大量的冰块卷入重力异常的漩涡中。当扭曲的的重力拉扯打击巡洋舰时,船体发出呻吟声。眼前的景象是痛苦的现实。大裂隙的疯狂色彩渗入了整个星系。预言者们已经预测到大裂隙将出现一段相对平静的时期,此时的纳赫蒙德星系可以通航。在舰桥的指挥台上,斯泰尔对这无情宇宙的小小怜悯心存感激。
''我们有发现任何敌人的踪迹吗,安巴赫中尉?''布鲁诺·赛尔弗兰克舰长向观测员问道。奥尔特星云的漩涡对远距离传感器造成了严重干扰。
''传感器只传回了一点点数据,''安巴赫说。''我得到了一些视距外的参数,但数据太少。''
赛尔弗兰克转向斯泰尔。''我们最好希望敌人也面临同样的问题。''
''希望如此,但我们不会指望它。''斯泰尔告诉他。
''无论毁灭之力如何对敌人有利,他们也必须应对现实的挑战,''盖瑞德说。智库指着星云的右侧,那里是大裂隙肆虐最猛烈的地方。
''我同意,''斯泰尔说。''舰长,规划一条路线,在我们的船体能承受的情况下尽可能靠近大裂隙。''
''收到。''赛尔弗兰克回答道。即使他害怕亚空间的力量会对泰达里斯号造成什么影响,他也没有表现出来。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船身的呻吟声越来越大。斯泰尔能感觉到船在痛苦地震动。机械树突将赛尔弗兰克与泰达里斯号的机魂连接起来,他紧紧抓住指挥王座的扶手,指节因疼痛而变白。这位老人与这艘打击巡洋舰朝夕相处了近一个世纪。他和泰达里斯号是一体的,他在他的船上可以作出近乎奇迹的机动。斯泰尔想,现在正是需要他熟练技能的时候。即使没有敌人,纳赫蒙德星系肆虐的亚空间风暴依然可以轻易的将船只撕裂。
几分钟后,他们第一次接触舰船。这些都是被遗弃的船只。每一艘都被炸的伤痕累累,舰桥被摧毁,船体被肢解,只有当她们与冰块相撞或被亚空间风暴的引力抓住时,才会改变漫无目的的航向。随着泰达里斯号的深入,她们的数量越来越多。就好像纳赫蒙德星系的受害者全被聚集到这个墓地里一样。当赛尔弗兰克引导泰达里斯号穿过废船墓地时,接近警告响起。一艘护卫舰的前半部分垂直于打击巡洋舰的航向漂浮在虚空中,她的船头距离泰达里斯号的上层建筑不到一千码。赛尔弗兰克精准的掌控了航向,泰达里斯号与废船擦肩而过。
但警报声一直响个不停。直到伏击开始时,废船墓地突然被光矛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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