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尼迪丝警官带领的一行人深入了产业园区的建筑群内,外围偶尔有车辆驶过,车辆呼啸声越来越频繁响起,说明早班的车也逐渐出现。但产业园内部却什么人都没有,原本应该来上班的白领族完全不见踪影。
全身荷枪实弹闯进这片地区的四人自然是知道其中原因的。
27号产业园区和长烟其他数百个产业园区在半年前一起爆发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罢工事件,好不容易平息了之后,长烟政府依然迫于压力关闭了不少园区,27号就是其中之一。
而几个月前,27号园区入驻了一些不速之客,一开始是一些坚持自己独特爱好的一群朋克或嬉皮士,后来是各色各样的种群黑帮,再然后,就是和进化会扯上关系的一群更加令人畏惧的武装分子。
偶尔有几个殊务员溜进来追杀一些越矩的异种,却反被这片地区吞掉再也没出现过,误入其中的平民也是如此。这样的街区已经在长烟有很多处,是长烟失踪案的主要案发地。所以对周围的居民来说,远离27号产业园区已经是一种常识。
对公安来说,这片地区他们已经盯了一段时间,但始终不敢贸然收网,就怕惊动了背后的势力,最后到现场扑个空或者给其他窝点敲响警报,公安忌惮的明显是后者。正因为这样,公安才选择在今天,在这场对长烟市进化会搜捕总行动中,对所有这类地区的不法分子同时进行应有的清算。
联合扫荡7组一行选择走产业园主设施西侧一条小道,一路深入进入产业园建筑群组成的小穹顶内,就像是进入一个厂房式的大市场,里面林布着大大小小的工业商业店铺设施,但多半已经关门大吉。
他们的目的地是产业园地下的厂房,那里多半是黑帮和进化会的窝点,但根据公安线报,多数杂七杂八的帮派分子都已经被进化会所属的组织赶走,下面可能存在的敌人大概只有进化会的歹徒。
于是7组进行了小分工,三人在地上走,通过在设施内的主干道走进深处,雷泽诺夫走在前,他信奉火力至上主义,身上一共三杆枪,第一杆是轻型电浆炮,说是轻型,那也是相对于其平常装载的载具而言的,拿在人手里俨然是重型火力。第二杆是比较轻型的动能脉冲AFn4步枪,第三杆便是挂在腰间的动能寇尔森手枪,还有一条挂满了战术手雷道具的挂带披在身上。就这样,大枪在后,步枪在手,手枪在腰,但他并不以这些火力为傲,因为,他自身便是武器本身,必要的时候他会全部丢弃,化身熊精撕碎目标。
血裔杨晔在后方殿后,时刻留意后方的动静。他只是在取了几把手枪和标准配置的动能M4T1步枪,还有一把结合三棱刺刀特性的匕首,统统挂在身披的战术背心上和腰带上。手上只预留了一把格朗动能左轮和匕首。他的左手手背上画着什么符号,那是半成型的符文,添加一笔血墨便可激活秘术,那是高等血裔才能掌握的血之秘术,龙之子弗拉德的炽血秘术正是以此秘术为基底改造而出。。
身体素质相对最弱的本尼迪丝夹在中间,但也做好了全身的武装和防护。步枪、手枪、手雷都是公安标配。防护上,全息作战盔、防弹衣、EXO动力服,场盾都没落下。三人听着本尼迪丝的指挥和伊姆兰的建议,时刻警戒着店铺与店铺之间可能存在的如小巷般的间隙。
改造人伊姆兰则在上方走,他的视野更宽阔,能够在掩护地面三人组前后左右的同时,也能警戒来自上方的袭击。跟随三人组在地上的脚步,他利用强化肌腱和弹跳靴在设施的脚手架、房顶之间攀附、爬跳,好像在丛林树梢自由穿梭的松鼠。遇到可疑情况停下时,他的两条义肢伸出试探性地伸出锋刃,即便在作战盔内用各种扫描射线和声波检查无误后,他也会举起身上带的动能AT11动能霰弹狙击两用枪对四周警戒。
从刚才他就察觉到,有另一个人,在他们的周围穿梭来穿梭去,有一次他已经看见了对方,一身黑衣戴着覆面盔的小身影,身上似乎背着一把刀还是剑,对方只是冲他点了点头,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
随后转眼间,对方又在伊姆兰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就在他的义眼观察中失去所有信号。
那种速度和匿踪能力令战斗素养卓越的他也感到不寒而栗。但幸好,那不是敌人,应该是自己一边的殊务员,直觉也是如此告诉他的。要是对方是敌人的话,恐怕他们已经陷入一场苦战了。
“发现不明身份的殊务员,需要接触吗?”伊姆兰在DNI短程通讯加密频道说。
“稍等。”本尼迪丝暂停下来,用DNI向某个对象汇报情况。“不需要,那是督导者授权独立行动的同志,必要的时候她会出手协助我们,现在专注我们自己的任务目标即可。”本尼迪丝即刻回答,所在的地面组已经深入了主设施内的腹地,正朝着通往地下厂房区的入口前进。
“也许我们应该让她去做斥候警官。”雷泽诺夫警戒着四周前进,他也在疑惑这个独行者的身份,但眼下的状况还是不容许他想这想那的。尽管在车上这般那般吊儿郎当,但是实际行动时,他的行为也体现前军人的军事素养,带队在建筑物的一个掩护进入另一个,有条不紊地向目的地前进,眼睛和枪口始终盯着可能出现伏击的角落。
“这不是能商量的问题熊兵,这是督查者的指派。”本尼迪丝干脆回答,这的确不是她能做主的,督查者尽管是AI,但也是公安组织的顶头上司,这是枢机核心和中央所指定的,考虑到那位独行者曾是中央殊务局的直属刀斧手,身为枢机核心子AI的公安督查者这样决策也不奇怪,“而且我们还有其他斥候。”本尼迪丝说罢,
“好了回到任务上来伙计们。”本尼迪丝叫停众人的争论,继续让队伍推进。
7组继续往通往地下的入口前进,已经能看见前面通往地下一层的扶梯口了,就在这时,伊姆兰似乎发现了什么,说:“慢着。”叫停了队伍。
所有人即刻止住脚步,本尼迪丝在频道里确认着情况:“请确认。”
“4个人,全都倒下了,都是在四周房顶进行警戒的哨兵。”伊姆兰说,随后又往前跳到一座更高的设施顶上,获得前方地下入口区域更广的视野。
“2个巡逻的,确认倒下。”伊姆兰汇报情况时,余光发现了什么东西,一抬头,却只看见残影。
“全员待命。”本尼迪丝带7组停留在隐蔽处,伊姆兰也从上方下来会和。
警官从腰间取下一个小盒子,一打开,便有数架苍蝇大小的无人机飞出,往下飞入地下的区域进行搜查,无人机的画面实时同步在7组队员的DNI中,转投到了他们的战术头盔内的界面里。
六架无人机,分不同的方向进入了地下厂房区。厂房区分三层,顶层是7组所在的地面,底层也就是地下二层是个大广场,地下一层是围着大广场的走廊过道,并连接着若干大小房间,一层大广场同样如此。
地下一层的过道上有若干正在巡逻的武装者,是暗网的雇佣兵,装备齐全,配备黑市的枪械,一共有5个。
地下二层广场上的几间大的区块里,也有人的痕迹,是若干为了取暖被放上纸张布料生起火的空圆罐,越过被烧着火的大圆罐,有零零星星的正闲着没事干的人,全都是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大概是巡逻的。还有一些是身穿防化服和白大褂研究服的家伙,他们一组一组穿过走廊,走进一个个房间,似乎是在做着什么例行检查。
联想到建鑫总部内的秘密实验室和各地的尸鬼异状,不难想象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初步进行侦查后,底层有6到8名普通武装人员后,地下一层有5个,还有大概7个看似没有威胁的潜在目标,确认可见目标后,本尼迪丝便带着7组的队员悄悄分散在围绕着厂区的围栏护手边,每个人都对应着地下一层的一个巡逻者,伊姆兰提出自己解决两个,并在一边狙击掩护,剩下三人集中突袭底层。
四个人面面相觑,本尼迪丝拿注意,点了点头,示意开始行动。
7组的各个队员各自就位,来到地下一层的指定巡逻人员的正上方,盯准,等待号令。
“解决他们。”本尼迪丝在通讯频道说。所有队员同时落下,膝顶压制,再猛击头部,伊姆兰则用义手伸出的锋刃利落将分配给他的两个目标抹了喉。
各自在通讯频道确认后,他们又转入连接地下一层和地面层天花板的立足中隐蔽,商定着下一步行动。
计划依然照一开始所拟定的一样,本尼迪丝让伊姆兰到位给他们做掩护。伊姆兰来到指定位置后,将手中的霰弹枪机匣拆卸而下,取出他备好的狙击枪机匣安上,瞄准着底层游离于群体外的巡逻人员。
本尼迪丝等待了片刻,她似乎在等着来自另一个地方的号令。这次扫荡行动是跟其他窝点的扫到行动同时进行的,督察者想要对所有窝点展开同步突袭。
所有人都安静地等待着,通讯频道偶尔有沙沙的声响,那是各个队员的呼吸声,除此之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在这地下区域,更不可能听到风声。
他们的眼睛都在隐蔽处盯着底层那帮歹徒的一举一动,他们咳嗽一声,同另一个同伙凑近搭一句话,在火堆前取暖时的搓手,眼见的东西仿佛都能被7组的队员们所听见。
随后,毫无预兆地,本尼迪丝说:“所有人就位...”
雷泽诺夫将大枪的档位调到最高,肌肉隐约发生了颤动,张嘴不自觉地做低吼的样子。
杨烨盯着瞄准镜内目标的同时,也在盯着另一只手上半成型的术式,一根手指已经划破渗出了血,随时准备添上最后一笔。
伊姆兰则盯着义眼和瞄准镜组合UI中的目标,屏住了呼吸。
“开火!”本尼迪丝一声令下,便将身子探出掩体,瞄准最近目标打出第一发子弹。
霎时间,枪声四作,回声一片,像点燃的鞭炮。只一阵子,所有广场上的武装目标都被击倒。剩下的看似无害的研究人员,则被枪指着喝令双手抱头趴在地上。
伊姆兰盯着那群研究人员,其他人检查完地下一层各个房间的各个角落后,他们便走扶梯来到底层,聚集在那群研究人员前,本尼迪丝直接来到看似领头的人物面前,隔着那个防护服面罩来了一通标准的公安措辞。
但这群人全都沉默不语,只是用那别有用心的眼神死死盯着7组的各个队员。
见状,本尼迪丝想对其中一个进行审讯,问出点什么东西来,刚转向其中一个人时,广场周围的某个方向的设施内部传来了一声巨响,是爆炸的声音。
声闭,本尼迪丝就注意到了她正看着的这个歹徒的眼神,阴狠戏谑的眼神。
“警官!离开他们身边!他们是异种!”伊姆兰突然大喊,结果没等本尼迪丝反应过来,眼前的这群身穿防护服和白大褂的歹徒纷纷开始蜕形,离她最近的那个则暴起向她伸出那长到一半长的尖爪。
本尼迪丝连连退后,但明显,蜕形的异种暴徒更快,眼看利爪就要戳进警官的防护头盔前端时,一只大手抓住了突进的利爪,警官往一边一看,是飞速赶到她身边的雷泽诺夫,身上也已经半蜕形,毛发突增,那只抓住暴徒利爪的手俨然就是一只熊掌。
雷泽诺夫一声咆哮,折断了暴徒的利爪,强行打断了对方的蜕形,然后猛地往那群已经蜕形为各色兽化种的暴堆里扔。
一个化为狼人的暴徒劈开被当做投掷物的同伴身体,也发出嚎叫。同时嚎叫的,还有身边的其他狼人、豹妖,他们纷纷向7组的队员发起突袭。还有更多持枪暴徒,也从广场周围的房间涌出,对他们进行围击。
雷泽诺夫已经完全蜕形为三米高的熊精,与扑上来的狼人和豹妖进行野兽之间的厮杀。但同时,也要保护身后比较脆弱的基准人警官。
警官也在不留余力地对周围出现的暴徒射击,但似乎暴徒就是源源不断的涌出,怎么也杀不完,打死一个又有另一个冒出掩体。
另一边,杨晔和伊姆兰也深陷苦战,杨晔躲在掩体后,不时利用秘术袭杀逼近的异种暴徒,不时也要举枪将源源不断的持枪暴徒解决。
伊姆兰那边似乎还游刃有余,义体的四肢纷纷伸出其锋刃,对周围逼近的不管是基准人的还是异种的歹徒,尽数斩杀,手里枪的子弹则射向远处放冷枪的家伙,即便有三只狼人或豹妖围攻,他都能尽数招架并反杀。
与此同时,地下设施深处的房间里,也传来了巨大的响声,里面也发生了不小的骚乱,里面也在发生战斗。
7组的各个成员逐渐从伏击中反应过来,一个接一个解决掉不断冒出的敌人,雷泽诺夫的重火力电浆炮和熊爪不比狼人豹妖的尖牙利爪逊色。杨晔的秘术也能同时攻击场上远近不同的敌人,为队友带来支援。本尼迪丝则尽着她指挥者的义务,指挥队员有条不紊地迎接一波又一波袭击并予以反推。伊姆兰则更是开始了对敌方的歼灭战,义体的刀锋和手上枪的子弹精准打向敌人的要害,暴徒们被逼退到他们原本蛰伏的小窝,却不成想,他们的小窝正被第五个人捣毁,他们没了退却的后路。
正当7组士气高涨,准备将所有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时,一声令人恶心的不属于任何已知兽物的“嘶吼”打破了战局。
伊姆兰最先发现了异状,嘶吼的源头,来自深处,那些暴徒挣扎着想往前撤而不是往后撤,似乎对他们来说,送上他们的枪口比退往后方的遭遇更好些。
本尼迪丝认得那种嘶吼,她观看特警部队在克里昂大厦的作战记录,知道发出那种嘶吼的东西是怎样的可怕,于是她立刻发出警告:“是混合种!小心!”
“混合种”是公安给那些四不像的怪物的称呼,在建鑫集团总部发现的档案中,可以得知它们是进化会的生物实验产物。混合种长着多种兽化种的头和手,就像不同兽化种以一种极为恶心暴力的方式糅合在一起,没有任何可以交流的可能,只有无尽的嗜血欲望,比真正的野兽还要骇人。它们的首次出现就在克里昂大厦导致了数十位警探和无辜者的伤亡,而且死状极为惨烈,就像是被发疯的兽物撕碎了一般。
他们都在心里拉起了预警,广场一侧的墙壁突然被打破,墙体倒塌卷起的烟尘遮挡了他们的视野,本尼迪丝只能看到几个高速的残影闪过,运动的轨迹看似不规则,实则是在向他们的方向前进。
“开火!继续开火!”本尼迪丝大喊,全体队员即刻倾斜着手里拥有的所有火力,子弹、电浆、杀伤秘术实体统统打向烟尘内,只听见一阵又一阵凄烈至极的嚎叫,残影似乎不见了。
正当众人要松一口气时,烟尘中猛地窜出一只血肉模糊的混合种,即便半身被子弹打烂,它的五根健壮扭曲的肢体依然在高速爬行前进,前端的牛头和狼首四只眼睛死死盯着走在最前面的伊姆兰,强大而迅猛的冲击直接将伊姆兰撞飞。随即,那混合种调转方向,袭向雷泽诺夫和本尼迪丝所在的方向,杨晔那边则被另一只窜出的更小的整体是豹形的混合种扑倒,他正拼尽全力同对方近身搏杀。
雷泽诺夫冲到本尼迪丝身前,准备正面迎击那只混合种的冲撞,手里的电浆炮还在蓄能,没等开炮,混合种已经冲到面前,雷泽诺夫只好伸出枪身放前强行顶住冲击,巨大的推力让他连连后退,本尼迪丝枪口的火舌就没停过,将所有子弹倾泻在混合种那两个主导身体行动的牛头和豹子头上,即便千疮百孔、脑浆四迸,混合种也没有停下脚步和肢体的摇摆。
结果就在这时,又一个身影冲在他们视野的上方,另一只更小更迅捷的混合种,张牙舞爪地从侧上方朝雷泽诺夫扑过来,雷泽诺夫双手撑着冲撞他的混合种的牛角,压根分不出手,眼见着那只小混合种前端的虎头张开血盆大口扑到眼前。
他不禁闭上了双眼,但接下来并没有发生他所欲想的事情,尖牙没有扎进他的脑袋,浑身上下也没有多出什么窟窿,一睁眼,只看见一阵刀光剑影,扑过来的混合种脑袋被切下,身体被一只脚猛踩落地,另一只脚则踏上雷泽诺夫正前方的混合中硕大的背上,剑刃高举,双手用力,一阵锐利的嗡鸣后,只见到剑刃的残影和喷溅如花的血,混合种被拦腰斩断,雷泽诺夫如释重负将顶着他的半具残躯猛摔地上,再补上一脚踩碎那颗依然在喘息的牛头。
他一抬头,便看见另一半残缺上,站着一个身影,就在刚才的车上,他还在回忆讨论着关于这个身影的故事。
一袭黑衣,头戴兜帽,兜帽之下是浮现红色提示灯的覆面盔,黑色夹克上到处都染着血挂着零碎的内脏,左手握剑,右手提枪,左腰还挂着一把未出鞘的刀。那剑刃上尽是血迹,枪口还在冒烟,尽管身形比雷泽诺夫小一大截,但身上散发的杀气浓郁至极,不比周围这帮混合种怪物弱。
第五个人侧过脸,冲雷泽诺夫看了一眼,覆面盔的目镜上,尖锐的红光闪烁,他不禁想象底下的眼睛是怎样的眼睛,癫狂嗜血的?冷冽肃杀的?亦或是平静如水?
但对方只是冲他点了点头,雷泽诺夫同样以点头回应,下一秒,身影便携着尘烟消失,冲到广场的另一端,那是正被豹型混合种纠缠的杨晔所在方向。
又有三只混合种怪物从墙中冲出,一只冲向了杨晔,另外两只冲向正在突进的独行者,独行者疾步之余,右手举枪便射,电铳的电浆命中两个混合种打了个大踉跄,左手抬剑,变换身法,旋身跳起,剑刃如齿锯一般从上而下扫过,切断两个混合种伸出的肢体,待落地时,剑快如骤雨,削掉扭动撕哮的肢体和兽首,最后以电铳的两枪收尾,便留下被切成臊子的焦黑沸腾的尸体。
另一只兽化种准备对身处窘境的杨晔发起偷袭,杨晔一只手用匕首抵住混合种那颗豹子脑袋的撕咬,另一只手正顶着无数小肢体利爪的撕扯要画出下一道秘术术式,但结果并不理想,杨晔拼尽全力抵抗,就差一点,他就要葬身怪物的嘴下。
但转眼间,一阵闪光闪过,杨晔听见不远处传来另一只怪物的惨叫。接着,眼前这只正欲撕咬自己,几乎将他抵住的匕首要咬弯咬折时,“噗”一声,另一把锋刃从豹子脑袋两只恶心泛白的眼睛中间穿出,再一转,剑刃一拔,混合种撕咬的力量卸了不少,杨晔顿感轻松,而混合种的血液携带脑浆内脏也一股脑的洒下,部分血液流进嘴里,让杨晔恶心不已的同时,力量激增,他所幸不再画术式,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抓住混合种豹子头的下巴,双手错开方向用力,将豹子头硬生生地撕成两瓣。
混合种顿时没了生息,而没等杨晔推开,混合种的尸体就被另一只手掀开丢去一边,杨晔的视野这才豁然开朗,看见了眼前的支援者,浑身浴血的黑衣独行者,手握高频剑,兜帽阴影里,泛红的提示灯好似她的眼睛一般。
他被对方拉着起身,确认没有什么大碍后,又离开去对场上剩余的敌人进行逐一歼灭。
看着对方在掩体之间飞速穿梭的残影,那抛洒如泉的血,手起刀落的剑影,肢体破碎的景象,杨晔想起刚才车上所谈论的传闻。
那个“解肢魔”的传闻里,首星哥伦比亚区曾有一个一手遮天的大毒枭,狮子兽化种的狮脸卢,哥伦比亚区公安集中警力对其突袭围部竟反被围歼,在公安束手无策之际,几个中央殊务员入场,大步阔首冲进狮脸卢大本营所在的大厦,半个小时内,狮脸卢的所有尖锐尽数全灭,狮脸卢自己则被其中一位中央殊务员枭首示众....
杨晔从未亲眼见过中央殊务员的行动,也从未见过“解肢魔”。但见到这个独行者,他才大致想象到了,中央殊务员这帮精锐中的精锐的战斗是怎样的。
在第五个人加入战场后,局势再次扭转,7组的队员们集中力量对在场所有暴徒进行逐一歼灭。
独行者穿梭掩体之间,借助场盾,视暴徒的子弹为无物,在暴徒见到剑影一闪时,早已失去呐喊的能力倒下。她手里的电铳也从未停歇过,每一次射击都是一次精准的头颅烟火秀,剩余的混合种一拥上前,她也能轻松招架,本应用利齿尖牙撕碎目标的混合种反被目标所切割炸碎。
很快,随着最后一声枪响,广场内归于平静,独行者将剑从最后一只混合种的脑袋里拧转并拔出,正准备用袖子擦拭血迹时,一旁受了伤半身不遂的一个暴徒突然起身,怒吼着就端着枪要冲她扫射。
但没等对方扣下扳机,怒吼戛然而止,暴徒的脑袋被利落切开,切开它的不是独行者手里的剑,而是伊姆兰义体的锋刃。
本尼迪丝喘着气,环顾四周,确认清理完所有暴徒后,才终于说:“干得好各位,休整一下。”
所有人几乎都长舒一口气。雷泽诺夫变回了人形,原地瘫坐在了地上;杨晔在雷泽诺夫附近找了个倒下的柜子,擦拭了一下才坐下,尽管自己身上的西服马甲衬衫全沾满了鲜血和脏液,他也还是端正坐着整理自身衣装和发型。
伊姆兰则在周围检查了一下,同时对自己的义体进行调试。
本尼迪丝想找那位独行者谈一谈,不料,她视线刚离开了一会儿,那第五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该死,我连她影子都没看清,”雷泽诺夫喘着气说,随后大声喊:“谢了啊!”
伊姆兰目睹了一切的发生,目睹了第五人的速度和精湛技巧。着那身黑衣和覆面盔,还有那柄挂在腰间从未拔出的刀,伊姆兰陷入了沉思,他所见过或听闻的殊务员里,使用刃器的不少,同时用剑和刀的确实少见。伊姆兰实力并不弱,当时若不是被偷袭,他也能及时支援全场反击,当然,就算他战斗素养卓越,也怎么都比不过这位挥剑只见残影的独行者。
那一剑一刀,再加上那个人干脆利落而又残忍暴戾的战斗方式,很容易就能猜到,那是殊务员之间流传传奇,被称为“解肢魔”的狂人....
实话说,若不是对方及时救场,混合种的捣局说不定会让7组损失几号人。
“大家伙们。”本尼迪丝走到中间突然说,“督查者刚在说,特警部队已经封锁了整个港区,已经确定,进化会的主力集中在了太空港。”
所有人听闻至此,本来坐着的都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我们7组结束当前的任务后,要立刻赶去支援。”本尼迪丝嘴里也是无奈的语气,眼睛环顾了几个队员,下令:“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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