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列克谢和他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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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弗拉基米尔·尤克什夫
阿列克谢是圣彼得堡的一个青年，他生性敏感，正值大好年华的时候，却成天想着些生死存在、物质心灵之类的东西。在旁人看来，他和书呆子没什么区别；在他妈妈看来，他离得精神病已经不远了。但幸运的是，即便是这样的阿列克谢依然交到了一名挚友，名叫安德烈。他是一个体格健壮、面容姣好的青年，无人不被他演讲时那自信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所吸引。当然，他唯一的缺点是喜爱四处留情，不过对于他这样豪爽而热情的人来说，这些缺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记了。这样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竟然成为了好友，谁能说这不是天下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呢。这天下午，就是在一个冬日的午后，趁着涅瓦大街上空无一人之时，他们两人在街道上散步。阿列克谢想问题想得出神，时常被地上凸起的砖块绊倒，幸好有安德烈在旁边守护，才没有酿成什么惨案。
“我的朋友，“安德烈说，”你可小心点看路吧，我怕你摔伤了不好和你母亲交代。“
“不对……怎么会这样呢……“阿列克谢喃喃自语，”这一定，是，有什么……问题。“
“还能有什么问题啊，你说来听听吧，我或许能够帮你解答。“
阿列克谢停下来，看了看安德烈，对方向他投以肯定的目光。
“那我就说说看，事情是这样的：作为我国一个称职的青年，定是要关心一下国家大事的，你同意吧。但是我看报纸上这些新闻，同一件事今天是这样写，明天又是那样写；同一件事这家报纸是这样写，那家报纸又是那样写，我简直不知道该相信谁了。这还只是一件小事，让我感到更加不安的还在后面。当我翻阅图书馆里的那些书的时候，我发现同一件事这个人可以这么说，大家都十分赞同；但另一本书里那个人又用了其他说法来讲，甚至是和前一个人意见完全相左，大家也十分赞同。你说，无论是过去的事情还是现在的事情，我们好像都搞不太清楚，我们究竟能不能获得纯净的知识和信息呢？”
终于等到阿列克谢说完，安德烈缓缓张开口说道：“阿列克谢，你说的这些都不过是幻象，都是你想出来的。这些新闻报纸，若是不真，又怎会存在于纸上，又怎能报道出来呢。他们所说的东西，不说十分都是真的，至少也有两分是真实的。至于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这就要靠你来辨别了，这不就是交给我国青年的任务吗。很多国民是无法分辨的，报纸上写什么，什么就成为他们的常识和谈论的内容，他们对于真相与否可是毫不在意的呀。
为什么说阿列克谢是有些神经质的呢，从他接下来的话就可以看得出来，他突然露出奸笑说，安德烈，你真是可爱，我刚才说的话全是编造出来的，你怎么就全信了呢。这些事情我当然知道，我不过是装作一个青年人烦恼的模样给你看罢了，你之前何曾见过我这个样子啊。你这个样子，我可是见得多了，安德烈暗自想道，在恰当的时候定要及时摆脱这个麻烦的家伙。
我的朋友们，阿列克谢说的话难道没有一句是真的吗？
注：本文译自俄国作家弗拉基米尔·尤克什夫（1839~1890）生前唯一出版的作品集《诙谐故事集》，此书出版5年后作者因胃癌而去世。尤克什夫在世时是一位鲜为人知的作家，他的本职工作是替《新闻报》撰稿，闲暇时写作故事，并在退休后与出版方联系发表。他的写作风格诚如书名所述，是希望用诙谐的语言来讽刺当时俄国社会的状况。但应当说，他的语言既不诙谐也不幽默，从内容来看，他受限于所处的环境、身份和视角，未能细致地分析俄国社会的现状及其背后的本质。在那个群星璀璨的年代，也难怪他的作品未能获得较大的反响。

*本文系作者虚构，与一切现实人物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