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血腥警告?应该不用警告吧...但还是先警告吧....暴】
“为什么不放开我,就我们两个好好讨论一番呢,畜生?”莱恩压抑自己语气里的怒火,想要反制起身,皆被两个血裔暴徒以更大的力道按住,两条手臂关节都好像在咔吱作响,但越是疼痛,莱恩越是愤怒。
“啊...”拉姆利抬了一只眼,“你认为是我害死了你的家人对吗警探?”
“除了你还有谁,你这他妈的恐怖分子!”莱恩咬牙切齿地喊道。
拉姆利绕着莱恩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说:“我们当时,老实说啊,只是路过13区,目标是11区的奥伯斯总部的,你知道奥伯斯吧,那个巨无霸垄断头子之一。”
“我当时开着车好好的,经过夜深人静的居民区,遵守所有交规,偏偏啊偏偏,一辆车杀了出来把老子的车撞翻了!我当时气的啊,拿起枪炮就跟那车上下来的家伙干起来,哦对,”拉姆利又回到莱恩面前,俯身用那暴凸眼盯着他说:“你猜猜那帮家伙是谁?”
“是中央殊务员,殊务局的走狗,刀斧手,锦鼠。”拉姆利也瞪大眼睛回视,那布满蔓生血丝的泛红眼珠子好像要爆出来了一样。
唐子曦取下了背后的高频剑的一整套装备,包括高频换能器的剑鞘和充能装置还有备用电源。她先是察看了一下高频剑的电量,现在已经回复到能用的地步了。她一边调试身上各处的装备,检查外套破损处内部,一边回答Emeth问出的问题:“我想看他怎么做,想看他怎么复仇,想看他复仇后会怎样?”她很干脆的承认了,她需要一个现实中的刺激点来激发灵感。
一个只以复仇为生的人结束复仇后会怎样呢?会解脱吗?会迷茫吗?亦或是绝望?他要怎么寻找复仇后的出路呢?
“为什么?”Emeth就看着对方整备身上的武器装备,也不作任何干涉,双手插兜看起来闲情自在。
“还能有什么?”唐子曦检查手臂和腿部轻型外骨骼无误后,又检查了身上剩下的战术道具,手雷只剩下两颗,都是破片手雷,她都拿在手里检查了一下,抛起来试了试重量和手感,“我是个作家,遇到了瓶颈,就需要灵感来刺激。”
“你想说什么?”莱恩面对那暴凸的眼珠子,没有丝毫胆怯。
“我就跟他们火拼起来了嘛,他妈的!这帮吃公粮的锦鼠厉害的很!仗着有联安军制式的武器装备为所欲为!我一开始还以为那小子手里端的小步枪射的是bb弹,没想到...”
拉姆利顿了一下,眼珠子就好像要贴上来了一样,“bong!”他又猛地退后,“直接把老子半边身子连着车给炸烂了,你知道还有什么被炸烂了吗?周边的居民楼层喔。”
莱恩听着所谓的事件真相,眼神开始飘忽。不是龙血帮的恐怖袭击引发了13区的大火,而是中央殊务员的追捕行动波及了....
“这就是以寻老师拖更文章这么久的原因呀,还真是单纯的理由....所以,为什么呢?”Emeth并没有放弃追问,“为什么会灵感枯竭?”
唐子曦愣了一下,连带着手里擦拭剑锋的动作也停了一下。
“就是....枯竭了...”老实说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灵感对她来说从来都是那么随缘而难以把握的东西。
她现在要写的故事很简单,背景设定在古代华夏,人物是一个目睹父亲被妖怪杀死的侠士,侠士的目的从来只有一个,复仇。如此简单的故事,她却怎么也想不到该如何去写。出版社的编辑催了一次又一次,期限也放宽了一次又一次,但灵感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这还是浅显的的莱恩,浅显的!你知道还有谁参与了对你家人的谋杀吗?”拉姆利张开手臂,像是在发表演讲,“猎户寰宇!我们伟大的泛猎户臂联共民主共和国!我们伟大的枢机议会!无所不能的枢机核心!你的妻女是死在大火中吗?不,他们死于这个狗屁社会体制的漠视!爆炸发生后为什么没有立刻组织消防队伍去居民区?为什么不在大火蔓延前就打开首星大穹顶的降雨程序?为什么邻里之间逃命没有带上一个妇女和她可怜的女儿?”
“让我猜猜,你想说,你脑海里的灵感呢,就像一潭死水,一时的灵感,就像一块石头投进了水里时,激起的一阵阵水花的涟漪,涟漪散去,就是你灵感消逝的时候。”Emeth靠在面向下方的玻璃窗上,看起来这是个相当危险的动作,即便这一正面玻璃都是强化玻璃,但有时候也经不起人的折腾。
但Emeth并不担心这一点,她的身子看着就瘦弱,想必也轻盈如羽毛一般。她伸出手,底下的影子似乎是受到了响应一般,影丝腾跃而起,攀附在那隔着衣物也能看出其纤细的手臂上,像牵牛花藤攀上细枝。
“不会流动的水,还有难以留住的灵感,你明明知道这一点呢,却还是做那嘲弄诸神命运的西西弗斯。”影丝缠住了Emeth的手,就好像猎手擒获了猎物一般,那影子似乎也在渴求它的主人,影丝的尖端与主人的指尖相触,就那么一瞬间,唐子曦捕捉到了Emeth脸上的一抹凝重。
她构想的故事后续是,侠士最终完成了复仇,但侠士复仇之后的事情,她却再也写不出。她甚至没法想象侠士的心态,唯有从一个同样完成复仇的现实的人中,她才能获得提示。
拉姆利似乎是口干了,清了清嗓子,“你瞧,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发起攻击。”他又走近莱恩,后者此时已经低下了头,看不见脸上的神情,拉姆利接着说:“正是联共默许的操纵与漠视才导致了无形的压迫产生,那些爆炸不过是警醒!警醒人们需要逃离那无止境的白日做梦!”
“要说嘲弄,不是你擅长的事情吗?”唐子曦不客气的回敬,“你的嘲弄基于什么?单纯的恶意还是嫉妒?”但她觉得都不像,Emeth的身份肯定不只是个愤世嫉俗的暗网飙客,唐子曦确信她从哪里见过这个人的脸。
Emeth愣神了一会儿,笑着说:“我还以为你在说什么呢...确实,如唐小姐所说呢,我的确在逃避,但不如说,逃避和寻找什么东西这点是每个人都有的,”她看向唐子曦,继续说:“你也是哦。”
Emeth握拳,影丝陡然从她身上退下,随后她手伸进外套里取出她的机板打开界面,一边操作一边说:是的,你只是没意识到...噢...你没意识到的东西可多了...你没意识到的还有,你的愤怒。”
拉姆利继续发表他的演讲:“龙血帮正是这样!去唤醒人们的觉知,让民众从无形的操纵中醒悟过来!即便有数不尽的流血和牺牲!无形的操纵和压迫对你这个警察来说不是很常见吗?你难道没有亲历过那见鬼职场的针锋相对?你难道没有因为能力鹤立鸡群而被打压排斥?你终日活在能望见头的日子里,只能抓住生活与工作的细碎过活,再无其他!这不是悲哀是什么?”
“咔哒”一声,唐子曦面无表情单手压枪检查了一下枪膛,因为手里这把枪是黑市生产的,虽说形制和军方的N1922差不多,但部分零件的把关不一样,卡壳的风险高得多,就像老实动能格洛克手枪一样。她全程没有对Emeth的话做出回应。事实上她也不知道怎么回应,愤怒似乎和自己压根搭不上边。她以为“WRATH”指代的对象是下面那位警探莱恩,此时拉姆利似乎是在对莱恩呵斥还是什么。
“你的文字,”Emeth见唐子曦没有说话,直接向她展示了机板界面中属于这个作家的故事,“总是充满煽动性,总是在批判和抗争着什么。而且呢,你无比沉浸于战斗的快感,你可能没注意到,那就是愤怒的释放,你一直都在压抑着怒火。”
下意识去批判些什么,对她来说是理所当然的,这是她认为的,获得文字力量最简单的途径。战斗更不必说,不管是刀剑还是子弹和电浆,用它们杀死别人或者从它们的缝隙中谋得生机,人的求生本能会让这样的行为快感飙升...唐子曦是这样在心里给自己辩解的。
“我们被压抑着!”拉姆利喊道,“所有人都是!被24个标准时的无尽传媒推送束缚!被一眼望到头从黑发干到白发的铁板凳岗位!而且是无意识的!我们被无意识地压抑,是我们自己!选择了沉沦。”
但唐子曦这时候还是沉默了,她有愤怒吗?听了Emeth的话,她似乎后知后觉,如果她有愤怒,那么....
“为什么你会那么愤怒,唐子曦?”Emeth第一次称呼了对方的全名,发出她的质问。
莱恩始终一言不发,但拉姆利似乎已经说累了。他俯下腰,用友善的语气说:“你觉得呢警探?你现在认为,是谁杀害了你的家人?”
莱恩抬起了头,但还是低着眼,也没有像刚才那般咬牙切齿了,他说:“也许....你说得对...”
拉姆利听了他的话,面露喜色,手势吩咐两个手下松开莱恩,莱恩即刻趴倒匍匐在地上,拉姆利上前扶住莱恩的肩膀,说:“你终于想明白了,怎样?加入我们吧,反抗这个狗屎社会体制,反抗这个压抑见不到光的鬼氛围。”拉姆利伸出手想和莱恩言和,莱恩勉强地撑起了身,看了看那只粗糙而苍白的血裔的手,慢慢伸出了自己的手,拉姆利见此立刻热情地握住了他的手。
Emeth还在追问:“为什么愤怒?为了不公,为了无辜的遇害者,还是说...”Emeth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视线转向了下方舰桥大厅的某个入口,但她丝毫没有担忧的意思,继续说:“为那平庸得异常的生活?”
莱恩握住了拉姆利的手,用很平的语气说:“也许你说的没错...”然后摇了摇拉姆利的手。
“但现在我知道了,”莱恩握住拉姆利的手用了些力,拉姆利见状便将他拉起了身,但随即,他看见了莱恩的另一只手,神情大惊,他一抬头,就看见莱恩那怒目圆咬牙切齿的脸,“你不是什么小人,你他妈只是个没救了的傻逼疯子。”莱恩的另一只手上拿着一管注射剂,针尖扎进了自己的心脏,里面的注射液已经全部注入了里面。
拉姆利想挣脱的时候已经迟了,莱恩手臂肌肉异常扭曲,全身上下的衣物都被增长的肉体撑开,撕裂,从衣物中冒出来的除了强壮得异常的肌肉还有疯长的毛发。莱恩的脸拉长,嘴鼻伸长,尖牙顶出,指甲化生为长爪,双眼蜕为凶恶可怖的兽目。布仑奇·莱恩俨然蜕变成了一只巨大异常的狼人。
身后的血裔见状立刻想出手,莱恩便用力将爪子插进了拉姆利的胳膊里,然后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往两个血裔暴徒的方向一甩,硬生生撕下了大块拉姆利的皮肉,拉姆利则像铅球一样狠狠砸在了一个手下身上,两个人都一起被砸到了后方的舱壁上直接砸出了一个大凹坑。这时,周边潜藏起来的暴徒也纷纷出现,向化为狼人的莱恩开枪,剩下的那个精锐血裔则上前与莱恩搏斗。
莱恩在枪林弹雨里也丝毫不虚,借血裔的躯体和周边的座椅,一手以蛮力将座椅连根拔起,一手在搏斗中趁机抓住那血裔的脑袋,用力一抓,整个狼爪爆出一摊恶心黏糊的血浆,随后他抓住躯体扑向另一边开枪的暴徒们,将无头血裔的身体当做狼牙棒猛地横扫,好几个前排的暴徒上半身被直接打碎,当场毙亡。剩下的几个暴徒对这般骇人的景象一下子被吓得愣住,枪都不敢开了。
莱恩甩开已经破烂不堪的暴徒尸体,这时回看拉姆利所在的方向,却发现一个人影也没有。
“这下你真是惹恼我了警探。”拉姆利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出,莱恩一抬头便看见拉姆利提着血液凝成的刀刃直朝他面门袭来,莱恩偏开头堪堪躲开,血刃直接插进了肩膀,莱恩怒吼想挥爪反击,结果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再看去,另一个精锐血裔也拿着血刃插进了自己腰腹,莱恩痛苦地嚎叫着,一脚踢开精锐血裔,双爪挥向上方的拉姆利,被拉姆利轻松躲开。
唐子曦在上方目睹了战斗的发生,她没有立刻行动,只是将高频剑的装置背回背后,给枪上好膛,从背后拔出剑,随时准备加入战斗。
她还是在观望,她在期待些什么,或许是期待莱恩彻底完成他的复仇?Emeth见唐子曦没了回答自己问题的欲望,轻笑了笑,随即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注意到了Emeth的离开,但唐子曦没有做什么的打算,毕竟可以确认的是,Emeth对特警殊务员没有明显敌意,对唐子曦自己也是。但唐子曦也的确拿对方没办法。随后她只是先观望着下方战局的展开。
拉姆利和另一位精锐血裔同化为狼人的莱恩缠斗。拉姆利同为强大的血裔,炽血秘法显然比自己的手下更加熟练,能以极快的速度放血凝成兵刃,兵刃好似覆盖了一层火焰一般,而且动作也十分的迅猛,在异种中也是能力出众的。莱恩化成的狼人看体型大概是阿尔法狼人,但比正常阿尔法狼人要狰狞扭曲一些,利爪尖牙也更长,手肘膝盖关节的地方还有骨刺突出,他是使用了黑市转化剂吗?虽然狼人势猛,但在血裔两人配合下,血刃交织步步紧逼,莱恩也被压得步步后退,伤痕累累。
战局似乎对莱恩不利,他节节后退,动作也越来越慢,似乎有些力不从心的样子了。在上方观战的唐子曦见此从背上抽出了剑,另一只拿着枪的手也蠢蠢欲动。
但突然,莱恩正面迎上了那个精锐血裔的血刃,放任血刃插进自己胸膛,莱恩则趁机抓住了对方的一边肩膀,用尽全力撕下了一块肉,拉姆利趁机在背后再捅一刀,莱恩哀嚎着但还是没有倒下,反手一挥爪,袭向了拉姆利,拉姆利招架不住被打趴在地,胸前多了个狰狞的抓痕。莱恩一步一步逼近拉姆利,磨牙声霍霍,双爪伸直,准备撕碎眼前这个他追捕多年的仇人。
“哈哈哈!就是这样布仑奇·莱恩!释放所有的愤怒!”拉姆利张开双手,仿佛是在迎接莱恩来撕碎自己。
但就在这时,枪声响起,舰桥大厅的入口外有若干特警和殊务员冲了进来,子弹铺天盖地向拉姆利和莱恩的方向袭来,莱恩被无数子弹打中,哀嚎到地。拉姆利见势不妙,抓起一边因为受伤而行动不便的同伙当做肉盾挡了枪子,洒出自己的血凝成飞刃袭向来特警殊务员的队伍,射击暂时停了下来,冲进了他们的队形里,但拉姆利不是为了跟他们纠缠,而是要突围离开,不一会儿,他便冲出了门。
唐子曦在看见莱恩被枪打中时就意识到不妙,立刻冲开了办公室通往下方的门,想下去救他。但莱恩似乎还没死,见莱恩暂且没有大碍,她又转而向拉姆利追去,不能放跑这个龙血帮的残党。但她没注意到的是,在拉姆利突围之际干扰枪击时,虚弱的莱恩看见倒在一边的血裔尸体,抓住残躯,啃食了起来,菇毛饮血。
杀,杀掉莱托·拉姆利,他只有这个愿望,为此他不惜“越矩”,犯下吞噬血肉之罪。狼人急速修补了自己的身体,恢复了精力站起了身,但也彻底失去理智。唐子曦正要追出门,就听见后方的特警们惊呼,她回头看去,一只狼人对在场特警殊务员发起了袭击。
“死蠢啊你...”唐子曦暗骂道,咬着牙提枪瞄准了陷入血之狂暴的布仑奇·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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