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和春兰的婚礼办的非常仓促,家里来的亲戚凑不够四桌,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当时夫妻间的感情。“大狗”的父母攒了半辈子的积蓄,买了一间60平的小居室,用来做儿子的婚房,虽然面积并不大,但到处干净大方,两个人也过得非常满足。
春兰在小区旁边找到了一家服装店,她从小就喜欢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所以她也善于给进店的客户做好色彩搭配。
“如果有一天我能自己开店就好了!”春兰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在账本里记下这段时间的销售额。
“大狗”在厂里勤勤恳恳地工作,同事隔三差五问他什么时候要孩子,“大狗”当时并不在意,淡淡地回了一句:“暂时还没有要孩子的想法,两个人的生活其实很自在。”
那一天,有一个孕妇来到了服装店,春兰接待了她。孕妇表示想要买一些产后能穿的大码衣服,春兰热情地给她介绍着,但她的视线一直没有从孕妇隆起的肚子上移开过。
孕妇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害羞着说道:“孩子在肚里已经七个多月了。”
春兰显得紧张又激动,她收拾好情绪,用惊讶的口吻说道:“哇,真的吗?你老公今天怎么没有陪你一起出来?”
“嗯,医生说不要一直呆在家里,我就自己一个人出去走一走、逛逛街。”
“没事,产后几个月我的身材肯定会变形,那时候穿什么都无所谓,现在买以后买都一样。”
春兰不解,她不明白一个女人为什么宁愿牺牲自己的身材和美貌,也要选择生孩子。
可能是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孕妇继续说道:“我跟我老公一直想要一个孩子,为此我们努力了好长时间,今年可能是老天爷开眼,给了我们这个“礼物”。”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一定要生小孩。。”得知自己说错了话,春兰下意识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孕妇不以为然,轻描淡写道:“因为孩子代表了希望。”
春兰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心里的疙瘩也慢慢解了开来,以前自己对生育孩子这件事思虑太浅,对于大部分同龄女性的想法也无法做到感同身受,但今天她有些想明白了。
当天晚上,春兰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她的脑中一直回想着白天孕妇对她讲的那番话。见“大狗”仍在打鼾,春兰把他叫醒,朦胧之中“大狗”以为自己要上班,差点一个鲤鱼打挺起来穿衣裳。
“大狗”看了一下闹钟,才夜里3点半,他无奈地说道:“老婆,你是不是又在说梦话啊?”
“大狗”对她的话感到哭笑不得,现在家庭收入有限,厂里面的活也是干一天少一天,他不明白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是哪个人给她灌输的。
“先睡觉吧好不好,明天我们再聊!”“大狗”非常扫兴,春兰踹了他一脚,见他又睡着了,便没有再打扰他,后半夜她依然没有合过眼。
自那晚之后,春兰跟变了个人一样,她看到大街上的小孩子会咧开嘴“神游”一会:“如果以后我有个小孩,他/她会像爸爸多一点还是像妈妈多一点呢?”
可能是老天爷听到了这个女人的呼唤,幸福的爱情结晶悄然降临。在一次吃饭的间隙,春兰忽然觉得面前的饭菜变得不香,她的脑海中涌入了大量伤心的事情,于是自顾自地在饭桌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大狗”吓了一跳,赶紧关心起自己的老婆:“你怎么搞的?谁欺负你了吗?”他当然不知道这是春兰体内孕激素所致。
“没有。。”。春兰继续哭哭啼啼地说道:“我应该怀孕了。”
“大狗”知道春兰喜欢开玩笑,不以为然地道:“怎么可能会这么快。。。”
空气瞬间凝固,“大狗”放下手里的碗,他想要责备面前的这个女人,但是又不知道从哪个角度说起。
“我们去医院看看吧。。。”“大狗”心里忐忑万分,一方面他希望这件事是真的,另一方面他又对未来的生活状况感到担忧。生孩子这种事情对于“大狗”来说还是太超前了,毕竟自己的心智尚不成熟,怎么去教好一个小孩子呢?
时间来到六月份,距离预产期还有四个月时间,春兰辞去了自己在服装店的工作,选择在家待产。“大狗”的妈妈也跟他们住在了一起,婆婆经常五六点钟起床去菜市场买菜,每天变着花样给儿媳妇烧菜吃,比如红烧排骨、鹌鹑蛋炖肉、胡萝卜炖牛肉等。春兰的胃口非常好,她的孕反貌似很快就结束了。
蜀道之难,难不过婆媳关系,就连春兰自己都没有想到,第一次婆媳之间的矛盾居然跟“大狗”有关。
“大狗”每天从厂里下班后,第一件事就是喊上那些流水线上的大老爷们去酒馆喝酒,烂醉如泥是他的“精神写照”。他不是不想回家,在孩子出生前,他只想沉浸在最后的“单身”时光里。
这一晚,“大狗”醉醺醺地回到了家,他开始向春兰炫耀起自己今晚在唱歌厅的所作所为:“你是不知道喔老婆。。唱歌厅里面有好多小姐,她们玩的真开放啊,群魔乱舞,衣不蔽体。。”
春兰还没有意识过来这句话的不对,婆婆开始讲话了:“你今天晚上怎么又喝这么多酒啊,挣的工资全让你败光了。”
这句话从“大狗”左耳进右耳出,借着酒劲,“大狗”用手指着家里的电冰箱:“这个。。我买的。。那个皮沙发。。也是我买的。。”
“大狗”接着说道:“今朝有酒今朝醉,管那么多干什么。”说完把沾有自己呕吐物的蓝色夹克衫脱了下来,扔进了洗手池里,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给你熬了一点白米粥,等会给你醒醒酒”。婆婆嘟囔着说了一句。
春兰鼓起勇气,问婆婆:“妈,“大狗”他是不是在外面又惹事了。”
“他哪能惹什么事?借他两个胆子都不敢。”婆婆很有信心地说道。
“你不用在意他说了什么,男人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他在外面闯了祸自己承担!”婆婆冷漠地回应道。
春兰感到很惊讶,她不理解婆婆为什么会讲出这种话,为了缓解尴尬,她只好给自己舀一碗白米粥,匆匆地喝下,什么味道都没有,只有内心的酸楚。
见时间不早了,婆婆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临睡前她吩咐道:“春兰你记得等会给“大狗”盛碗粥喝,记得把锅刷了。”
春兰木讷地点着头,她觉得很委屈,有一股气堵在胸口。十分钟之后,她端起陶瓷汤碗朝厨房走起,整个操作过程如同机器人一般,她看着手上的残羹剩饭,又回过头看着洗手间里那一堆脏衣服,她愤怒地将盛有米粥的汤碗摔在了地上,随着一声剧烈的声响,米粒四处飞溅。
“大狗”并没有从睡梦中醒来,他只是恍惚间听到了一声声响,睁开了眼之后又安详地闭上了。
“哎哟,我的姑奶奶,这点事情你都做不好吗?”婆婆推门而出,看着一地狼藉无奈地说道。
“算了算了,你休息去吧,这么大晚上了!我给你收拾!”婆婆戴上套袖准备干活。
春兰一言不发,推开了房门,超屋外走去,婆婆见状也没有说什么,自顾自地在打扫卫生。四月的夜里,凌晨两点,一个女人独自走在空旷的大街上,一个人影没有。春兰泪流满面,她不停地向前走,走到一个十字路口,见到一个双腿有残疾的男歌手正在卖唱:
走在寒冷下雪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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