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rsona》与荣格、性格类型和塔罗牌

导语：《女神异闻录5》（Persona5）已经发售有一阵子了，尽管因为语言的问题有很多国内玩家没法很好的体验到这款游戏，它依旧凭借其优秀的素质引起了广泛的讨论。《女神异闻录》系列有着十分潮流的设定，塔罗牌、人格假面等晦涩的内容与欢快的校园生活融合在一起。其实这些设定不仅仅是停留在美术设定阶段，它们还有更深的内涵。这回我们就一起来聊聊为什么《女神异闻录》里的每一个人物都这么富有魅力，也算是机核关于《女神异闻录》系列内容的开始吧。
伙伴社群与塔罗牌

《女神异闻录》系列中非常重要也是极具魅力的一个系统就是它的伙伴社群系统，P3和P4的commu，Persona5的cooperation。与不同的人敞开心扉交往之后就会心中“豁然开朗”，然后建立社群，而社群系统最具逼格的一点就是所有的社群都与塔罗牌的意向所挂钩。
塔罗牌起源于15世纪的欧洲，原先是一种广为流传的纸牌游戏，之后慢慢被用作了占卜算命。塔罗牌共有78张，分为大小阿尔卡纳两种，小阿尔卡纳又分四种宫廷牌：宝剑、权杖、圣杯和钱币。《女神异闻录》系列中用到的则是剩下来的22张大阿尔卡纳牌。

除了主人公的“0:愚者”和所有羁绊连接到一起后产生的“21:世界”外，其他的每一种大阿尔卡纳都对应着游戏中的一个人物。各个塔罗牌与各个人物之间虽然看似有着某种神秘的对照，但实际并没有那么直接的联系，唯独“愚者”和“世界”。世界就不多说了，在韦特塔罗的占卜中，世界代表的是得到一切，正向的世界就意味着报酬优厚、人格正直，这是与游戏中的大家建立起联系后获到的力量。而“愚者”这张牌则一直是主人公的代表。
其实愚者并不像其他大阿尔卡纳那样有编号，这张牌可以是0号、同时也可以是22号接在21号世界之后（P3F和P4G中的22:永劫是审判的另一种版本）。既然又是0又是22，就代表它既是开始，又是一切的结束，拥有无限可能性。是不是想到《圣经 启示录》里主上帝所说的话了呢。

确实，在占卜中这张牌有着双重的意思，愚者的塔罗牌面是一个在悬崖边还很快乐的人。一方面你可以说他凭直觉行事，很乐观，另一方面你也可以说他很蠢，不过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愚者会从生命的历程中学习，渐渐成长成为他希望变成的样子。你说主角不用愚者用谁呢？对了，在《女神异闻录5》里，主角们都还有一个代号，主人公的代号是：“Joker”，扑克中的小丑Joker和塔罗牌中的愚者也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其实要一点一点去深挖的话还是能发现塔罗与人物剧情间的关系的，例如占卜中象征抛开过去的死神对应的人物是医生姐姐（P4中是河边的老奶奶），象征强而有力和勇往直前的战车对应的人物是龙司（P4中是女汉子千枝），象征缺乏自我的月一般看作女性情感的化身，在P4中它对应的是篮球部经纪人爱，P5中则成了一位男性三岛，大家对三岛的性格怎么看呢？

另外我们现在所见到的塔罗牌其实也分多个体系，不同的体系之间有细微的差别。目前传播最广泛的体系是韦特塔罗，《女神异闻录4》中塔罗牌的牌面就有参照韦特塔罗的图案意向。《女神异闻录5》中的塔罗牌则是十分明显的马赛塔罗的图案，因此我们也能看到P5中书写大阿尔卡纳牌的语言是法语。
占卜与性格分析学
塔罗牌一直都是被当作一种相当玄乎的占卜道具，尽管它真的很神秘，但是占卜终归是一种没有科学根据的玄学预测。将这种未知与科学相连的，也是一位介于神秘和科学之间的人物，他就是“Persona”之父－－卡尔·荣格

卡尔·荣格在和老师弗洛伊德分道扬镳之后，开始了对宗教甚至炼金术的研究。他尝试把宗教以及一些神秘学的东西与精神分析相挂钩。就像《天使与魔鬼》小说里写的，宗教与科学在人们的观念里是有些对立的。荣格顶着人们异样目光的排挤进行了开拓。
卡尔·荣格是第一位正视塔罗牌并给予其正面看待的心理学家。通过对历史上各种塔罗牌的图案、符号对应归类，并与不同人对图案的潜意识反应对照，将每一张塔罗牌整理看作有象征性的心理学原型。也就是说每一个人都能被归类到某种塔罗牌代表的潜意识行为类型里。比如“皇帝（The Emperor）”的意向是最高权威或者强烈的父系形象，这与《女神异闻录4》中“皇帝”完二对应。

此后利用塔罗牌的心理疗法也被应用过。因为塔罗牌的图案有着潜意识的反应对照，所以心理学家在测试时只需给出一些塔罗牌来让被测试者选择最倾向自己的牌，这样心理学家就能大致判断出被测试者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在游戏中我们也能看出来，每一种塔罗牌所对应的人物类型都非常鲜明，像《女神异闻录5》里的审判新岛冴和死神武见妙。尽管在真实的测试里人大多会对自己的原型稍加修饰，但我们玩家站在第三人称的视角上去看不会撒谎的游戏人物时会真正觉得他们的社群就该是这个塔罗牌。

卡尔荣格与性格类型
当然卡尔·荣格对《女神异闻录》的影响不仅是人格假面的概念和塔罗牌原型这么简单，P3之后的《女神异闻录》人物都这么富有魅力不单是金子一马到副岛成记在人物画风上的改变。
不知各位有没有和我有一样的感受，在游戏里面遇到能攻略的女性角色时，我都会先有一个“一见钟情”的姑娘。但随着游戏的推进，我总会发现别的女孩儿也有你喜欢的地方。最后可能欲罢不能间就把游戏里的妹子都攻略了一遍，或者开了多周目之后分别拿下不同的人。明明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却总能抓到不同人的心，其实Persona里的人物覆盖了大部分的性格类型。

卡尔·荣格在1921年出版的《心理类型》里曾提出，人的认知分为四种部分，各有两种极端。分别是：感觉、思维、情感和直觉，两种极端为内向型和外向型。外向和内向分别搭配四种认知类型就能组合出共八种性格类型了。现在说到一个人的性格我们最直观的反应就是这个人是内向还是外向，这个说法最早也就来源于此。
在荣格之后，美国心理学家布里格斯和迈尔斯母女将荣格的心理类型理论又进一步发展，形成了现在我们常见的MBTI测试。MBTI在原先荣格的基础上又加了两组分类，变成了四组八种：外向(Extrovert)（E）与内向(Introvert)（I）；实感(Sensing)（S）与直觉(Intuition)（N）；理性(Thinking)（T）与情感(Feeling)（F）；判断(Judging)（J）与理解(Perceiving)（P）。通过测试，每个人最终都会在这四类中偏向某一端，得到他自己的性格类型。比如P3后系列的男配角都是相当明显的外向、情感性格，而其他的外向性格角色都会配有其他不同的性格类型。

不同性格类型的人对待事情态度和做法也会不一样，这一套性格测试也多用在职业指导上。尽管MBTI的测试方式存在许多瑕疵，如今也有许多地方不再使用了，但是荣格和MBTI的标准为之后的许多性格类型都打下了基础。
所以在游戏中，主人公特意被安排在了一个“完美”的社群里，围绕着你的恰好都是各个性格，各个性格类型的人。你总会在其中找到你周围人的影子，也总会有一个姑娘是你中意的。而主人公自己是一个没有实际性格，需要我们玩家自己来赋予的定位。虽然剧情中会固定给主角安排一点小动作，但更多时候跳脱在游戏外的我们会觉得主人公只是一个有名字的冷面男，不管遇到啥都是“冷漠”。玩家在游戏中进行的选择才会给主角带上自己的性格色彩，这样我们的代入感也才会更深。

结语：好了，这一期关于《女神异闻录》里塔罗牌与性格的内容到这里就结束了。整个《女神异闻录》里依然有非常多的关键词可以发散开来讲，比如：人格假面、荣格、桥野 桂和梦的解析等等。之前也承诺过机核今后会陆续有关于《女神异闻录》的内容更新，Persona可不是一款只有潮、没有深度的花瓶游戏。
封面图来自：♣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