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倫斯是《血源詛咒DLC老獵人》中的一個boss。他是治癒教會第一任主教,也是教會第一頭神職者野獸。當我們遇見他時,他全身着火,面目可憎,肢體朽爛,毛髮猙獰。當然,同時還會遭遇與他學識淵博、弘毅寬厚截然相反的那些暴烈攻擊和瘋狂嘶吼。
拜倫維斯學會旨在研究神靈,研究那些超越人類想象,來自星球誕生之初,亦或是來自宇宙最深處的未知神靈。這些古老的舊神具有不可想象的強大力量,乃至於一滴神血就能治癒人類的任何疾病,祂們身上的任意器官甚至能讓人類進化、升格。對此,威廉大師感到迷茫,人類的進化之路究竟在何處,人類應該朝什麼方向才能完成進化。
拜倫維斯學會通過研究神靈的血液走上了認識世界的道路,在愈發深入的研究中,威廉大師也逐漸瞭解到人類的弱小,瞭解到世界的深遠,未知的恐怖。威廉大師認爲,人類最大的弱點是眼界狹隘,他們根本無法看清這世界的真相。於是他開始專一地研究神靈們的視界,可是伴隨研究加深和眼界的寬廣,帶來的只有更深的對未知的恐懼。與此同時,在不斷的實驗過程中,神血或多或少爲實驗者帶來了負面影響,人類異化的現象頻頻出現,威廉大師開始畏懼祂們的血液,畏懼這些強大的神靈,畏懼對這個世界的無知。
他告誡最疼愛的弟子勞倫斯:“銘記,畏懼舊神之血!”
然而,勞倫斯在學習和研究中的態度卻與老師截然相反,越多瞭解神血越使他迷戀其中的力量。神靈之血被發現可以治癒人類任何疾病,只需要僅僅一小滴,無論多麼可怕的病症,無論多麼嚴重的外傷,只需要僅僅一小滴,就可以讓人“起死回生”。而獲得神靈之血的人,也就是獲得血療的人,只需要他們的一小滴血,就可以治癒其他人。這是什麼樣的力量?這是改變世界,不,是拯救世界的力量,讓世間不再有痛苦的力量!
勞倫斯驚喜與肯定之餘,更加堅定地走上研究和利用神血的道路。他與威廉大師首次發生了分歧,學術上的分歧。他們研究的方向也就此發生了改變,威廉大師研究神靈的視野,也就是靈視,而勞倫斯則研究神血,也就是血之回鄉。
但是,二人研究的分歧最終帶來的卻是理念的分歧。與威廉大師希望看清世界獲得進化的想法不同,勞倫斯更希望利用神血實質上的爲人類造福。不同於將血療應用於少數人羣的威廉大師,勞倫斯決意將血療播撒向社會的各個階層,救治更多痛苦的人。
終於有一天,勞倫斯決意離開拜倫維斯學會,帶着血療開始拯救世人的偉大事業。
那一夜,勞倫斯望着月傍湖沉思良久。他站起身,望向威廉大師。
勞倫斯:威廉大師,我來向你道別。
威廉大師:噢,我知道的,我懂的……你現在想要背棄我嗎。
勞倫斯:不,但你不會聽的。
勞倫斯:我說過,我不會忘記我們的古訓的。
威廉大師:我們生於舊神之血,在舊神之血的陪伴下成長,最終也因它而毀滅。
威廉大師:我們的眼界還不夠開闊……
勞倫斯&威廉大師:畏懼舊神之血。(Fear the old blood.)
勞倫斯:我必須動身了……
威廉大師:對神起誓吧,畏懼舊神之血,勞倫斯……
勞倫斯:我說過,我不會忘記我們的古訓的。
勞倫斯帶着神血和他的研究,隻身來到了亞楠(現在的舊亞楠)。他利用血療治癒了無數身患絕症的人,重傷垂死的人,挽救了無數臨終的生命。在亞楠人充滿信仰地狂熱追捧下,勞倫斯創立了治癒教會,同時,他也出任了教會第一任主教。
在這時,勞倫斯似乎距離他的理想只有一步之遙,人生的巔峯乃至世人的伊甸園,彷彿就在眼前。
勞倫斯有意或是無意,亦或是被迫,他忘記了威廉大師的教導。
他內心的掙扎我們無從知曉,我們只知道,亞楠已經深深地沉迷在了血液中。
刺鼻的血雞尾酒
熟成的血雞尾酒,散發刺鼻的氣味。
亞楠城的人們生產血比生產酒還多,因爲血比酒還要醉人。
當人類面對一種事物,能解決一切生存的難題,那麼還有什麼可以阻止它蔓延呢?
從亞楠人對血療的畏懼警惕到追捧,再到瘋狂地信仰,最後便只剩下無盡的沉迷。
勞倫斯看着這些被濫用的血療和嗜血時的醜態,內心的滿足開始轉變成對血液的畏懼。但此時的他,卻已經無力去阻止人們毫無節制地服食舊神之血。
勞倫斯從未曾想到,在他逝去的多年後,治癒教會的教義已經從“畏懼舊神之血”,變成了今天的“尋求舊神之血”,這是何等的諷刺。
代理人阿梅利亞:
尋求舊神之血。
讓我們祈禱……讓我們祈禱……得以領受聖餐……
享用舊神之血……
對血的渴求使我們滿足,平復我們的恐懼。
尋求舊神之血。
……但須警惕人的弱點。
終於,亞楠人對血液病態的追逐,引來了異化的惡果。不同程度的異化開始大量而廣泛地出現在亞楠人之間,亞楠人從最初的狂熱信仰變成了厭惡,直到今天面對治癒教會就只剩下畏懼、唾棄和仇恨,而勞倫斯,“偉大的第一任主教”,當然是罪魁禍首。
亞楠人異化的表現便是獸化,許許多多的亞楠人內心的獸性開始蔓延增長,漸漸覆蓋了人性,嚴重者甚至體膚、骨骼、毛髮開始變得像野獸一般,人類的意識和理智也被單純的嗜血取代。越來越多的獸化表徵出現在亞楠人身上,而獸化的終點便是變成一頭徹頭徹尾的野獸,一頭像狼人一般的生物。獸化的人類,不再擁有一絲一毫的心智,除了嗜血的軀體,什麼也沒留下。
我們生於舊神之血,在舊神之血的陪伴下成長……
……最終也因它而毀滅。
勞倫斯看着這一切,他感到痛苦,但仍存希望。他建立研究中心,並開始試圖控制內心的獸性,他希望憑借意志力來征服血液帶來的惡果。他反覆進行控制獸化的實驗,甚至在某些精神上的領域已經能勉強剋制嗜血的衝動。
怪獸的擁抱
爲了控制怪獸帶來的苦難而反覆進行實驗,從中發現了溫和的「擁抱」符文。
由於無法於實戰中應用,「擁抱」變成爲禁忌的符文,卻也形成治癒教會的知識基礎。
除了研究如何剋制獸性,他還組織了獵人去獵殺陷入獸化以及可能陷入獸化的亞楠人。他承擔着屠殺的惡名,試圖挽救被他摧毀的世界。亞楠人也瘋狂又畏懼地驅逐教會,抵抗着獵人的屠殺。整個亞楠瀰漫着絕望與恐怖,城市的上空升騰着一股一股不祥的黑煙,這是那些屍體和血液燃燒的瘴氣毒煙。
治癒教會的黑色服裝
治癒教會獵人的服裝,背上有上下顛倒的治癒教會標誌神聖壽衣圖樣
大部分治癒教會獵人都是初級醫生,他們知道早期防治禍害的重要性,透過除掉病患,尤其是還未發病的潛在病患來達成這一目的。
他們的黑色服裝已與恐懼及亞楠城那股怪異的瘋狂畫上等號。
勞倫斯無疑是痛苦的,他不惜與恩師反目,出走學院,也希望能用血療的光輝溫暖世人。但是直到最後,帶來了的也只有絕望的毀滅。他能做的也僅僅是通過屠殺的方式,結束他一生的事業。
路德維格,教會第一任獵人。他與勞倫斯都心中明了自己承擔着怎樣的惡名,在這樣的絕望中,與自己的人性和良心浴血相搏。路德維格是榮耀的,他的內心充滿希望,與勞倫斯意氣相投,可是,最終也只留下悲劇。
路德維格:
告訴我,教會的善良獵人,你有曾見過光?
我的教會獵人們,是否是如我期待的榮耀戰士?
啊啊,真好……安心了,能知道這個,我蒙受此等詆毀也不至全無意義,謝謝你,現在我能安眠了,即便在最黑暗的夜晚中,我也能……看見月光……
路德維格是可悲的,他並不知曉在他逝去後,教會“善良”的獵人們都已向內心的獸性屈服,變成了獵殺爲樂,嗜血荒誕的惡魔。面對奄奄一息的路德維格帶着乞求的詢問,主角也只能違心地告訴他,“是的。”
西蒙:
他是個悲劇角色,但他已不再使自己蒙羞了。
他懷抱着自己備受玷污的理想而死。
他是一個真正的英雄,至少這點無庸置疑。
我們見到路德維格的時候,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他已經變成了一個可怖的怪獸。他的身上到處都是舊神的象徵,狂亂的眼球和破裂的肢體,胡亂地組成了他整個軀體。
他屠殺帶來的屍骨填滿了教會的大廳,撕裂的肉塊散亂地鋪灑在教會的石板路上,血液像河流一般沿着亞楠的街道流淌。
這位善良而光榮的騎士與舊神的血液搏鬥一生,最終卻淪爲飲啄舊神之血的畜生。
與惡龍纏鬥過久,自身亦成爲惡龍。
當你凝視深淵之時,深淵也在凝視着你。
路德維格沒能抵禦住舊神之血帶來的獸性,他能做的,只有在臨終前清醒的那一剎那問出心中渴求。同樣,勞倫斯,也沒能抵禦住。
勞倫斯對血液侵蝕的亞楠徹底絕望,最終用一場大火徹底燃盡了獸化災難。與此同時,他在試圖控制獸化的實驗中失敗,悲號着變成了教會第一頭神職者野獸,那全身翻騰的火焰正昭示着舊亞楠清洗的大火。
解救我,拜託了……
誰都可以……
拜託!
故事的結尾,勞倫斯被獵人們殺死在教堂裏,他的屍體躺倒在教堂聖像的簇擁之間,垂下的巨爪握着研究大廳的鑰匙。
研究大廳是他的希望,治癒獸化彌補過失的希望,更是拯救他理想和事業的希望。
在夢魘中的研究大廳,一所聖像中間擺放着勞倫斯作爲人類時的頭顱,這彷彿書寫着他臨死的願望,希望能作爲一個人類死去,而不是一頭野獸的願望;同時也象徵着他再也無法繼續的事業,以及與初心背道而馳的終結。
治癒教會第一任主教勞倫斯的人類頭骨
事實上,他成爲了第一隻聖職者野獸,他的人類頭骨只存在於夢魘之中。
這個頭骨象徵勞倫斯的過去和他無法守護的事物。他註定要尋找自己的頭骨,但就算找到了,也無法再尋回自己的記憶。
然而現實中,治癒教會大教堂中間,端正地擺放着勞倫斯的頭骨——一顆巨大的野獸頭骨。
夢魘中變成野獸的勞倫斯發瘋地想要奪回自己人類的頭骨,這執念讓他永遠無法安息。但當他真正面對自己的人類頭骨時,卻只能憤恨狂怒地嘶吼,那吼聲中的絕望和悲慟不絕於耳,宛如咆哮着訴說他噩夢般的一生。
一個以救贖作爲理想和事業之人,一個試圖拯救世人播撒光輝的英雄。
最後,他滿手血腥,不得不與畢生心血,與全部的理想和事業抗爭。
在勞倫斯相關的道具中,我們可以隱隱感受到宮崎老賊詞句中的惋惜,或許他在創作這位悲劇角色時,也爲他的遭遇而感到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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