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弯月向奥苏安洒下了清辉,宁静且柔和,如同莉莉丝的怀抱,多少孤独无助灵魂沉醉于她甜美的温柔乡。
艾纳瑞昂走出自己的帐篷,他裹紧自己的斗篷,口中呼出的雾气久不消散。
他的瞳孔中映照着东方,等待着阿苏焉的光芒从海平面上升起,即便此刻还为时尚早,即便他已失格于阿苏焉的恩典。
血手之神的低语使他无法与他人一同踏入梦境,无法融入莉莉丝的怀抱。
他有着诸多头衔,凤凰王,阿苏焉的勇士,奥苏安的守卫者,这些头衔早已随风传遍了奥苏安的每一片土地。
他是精灵诸国的统治者,王冠证明了这不容置疑的事实,睿智远见的卡勒多与高贵端庄的艾丝塔丽尔则陪伴在他的身旁。卡勒多所赠的日之牙在他的手中闪耀,诉说着两人的友谊与无尽的荣耀。
他回身走进帐篷,可躺在里面的女人并不是艾丝塔丽尔。
她的面色潮红,轻声喘息并低吟,她正被噩梦困扰。似乎被艾纳瑞昂的举动所惊扰,她翻了个身,丝绸制的毯子从她曼妙的胴体上滑落,再也无法掩盖她雪白红润的肌肤,汗水从其上渗出,她的不加掩饰的胸脯随着喘息声上下起伏。
“杀了她。”
声音以诡异的方式从各个方向传来,好似全世界都在对自己下达可怖的命令。
他不由自主地将手按在剑柄上,不由自主地将剑拔出一半,理智又使他将其送回剑鞘,他知道凯恩正在作祟,血手之神渴望着鲜血,如果没有合适的猎物,艾纳瑞昂就必须奉上自己的鲜血。
若不是阿苏焉赐予的惊人的恢复力,若不是面前这个女人肉体的安抚,自己早就已经被凯恩吞噬殆尽或因丧失理智而疯狂了吧。
都已经过去了,艾丝塔丽尔死在了艾维隆,卡勒多已弃他而去,手中的武器是被诅咒的凯恩之剑而不是日之牙。
然而逝去的友谊又得到了新的救赎,被困在死亡之岛的大法师请求自己的援助。
尽管对卡勒多的离开感到愤怒,尽管不认同卡勒多的道路,尽管放不下自己的脸面,尽管难以承认自己已在歧途上走了很远,可他还是允诺了老友的请求。
毕竟,除了开启大漩涡,亚苏尔已无路可走。
他悄悄地蹲下身子,用手托起她一缕黑色卷曲的长发,又任凭其从指缝间逐渐滑落。
“莫拉西。”他凝视着逐渐走的头发,轻声呢喃着第二任妻子的名字。
一声惊叫,莫拉西从梦中惊醒。
“感谢诸神,你还活着。”梦境留给她的潮红还未褪去,她看着他,露出了见到梦中情人般的小女孩的笑容。
“我就在你的面前,”艾纳瑞昂也笑了,“说什么梦话。”
“这不是梦话,艾纳瑞昂,”莫拉西收起了笑容,艾纳瑞昂从未见过她如此严肃,“我的梦会揭示未来,这一点你很清楚。”
“所以,你在梦境中看到了什么。”
“战斗与死亡。”
“莫西拉,我从未有过败绩,这一点你也很清楚。”凤凰王总是不忘夸耀他的功绩,无论对方是谁。
“别去那里,”莫拉西支起她的上半身,将全副武装的艾纳瑞昂拥入怀中,可冰冷的甲胄阻隔了两人的温度,“我在那里预见了你的死亡。”
“我们终难逃一死,我们所有人都是。”艾纳瑞昂将目光转向别处。
“我不会,我们的孩子马雷基斯也不会,如果你不去,你也会和我们一同永生。”
“别去那里,求你了。”莫拉西将艾纳瑞昂抱得更紧了,她将嘴唇贴近了他的耳朵,轻声耳语道。
他沉默了,他看着妻子的瞳孔,她也在看着自己的瞳孔。
那瞳孔中折射出的,究竟是欲望,是崇拜,还是哀怨,亦或是,疯狂?
那深色的瞳孔中,分明只有扭曲的艾纳瑞昂,而艾纳瑞昂就是她眼中的全部。
他厌恶她,厌恶她的纵欲,厌恶她的自私,可自己何尝不是这样。
他厌恶她的疯狂,她接触混沌太深了。可拿着凯恩之剑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鄙弃她呢。
在他拔出凯恩之剑的那刻起,在她遇见艾纳瑞昂的那刻起,在他投入莫拉西的温柔乡的那刻起,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如果我不去,奥苏安会怎么样?”奥苏安的守护者打破了沉默。
“为什么要相信那个愚蠢的法师的话,为什么要执行那个疯狂的计划,为什么要抛弃我们?”莫拉西放声痛哭,在她和奥苏安之间,她怀中冰冷的凤凰王最终做出了抉择。
他只爱过艾丝塔丽尔一个人,可永恒女王早已逝去。
那么面前的她究竟算什么呢?
“留下来吧,别让我永远的失去你,”她做出了最后的尝试,“奥苏安与你根本没有关系啊!”
“我会回来的。”他将莫拉西推开,起身背了过去。
她也站了起来,追上去抱住他的后背,将她赤裸的肌肤紧紧贴在他的鳞甲上,“你这个傻瓜,你不会再回来了,去给那群法师们陪葬吧!”
“但是,我爱你。”
他猛地转过身,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将自己所有剩余的感情注入了一个狂野的激吻中,赠给了这个自认为不曾爱过的女人。
他粗暴地推开莫拉西,不顾她的皮肤被鳞甲割伤。
他强忍着凯恩的低语,朝她露出了一个痛苦且扭曲的微笑。
他甩手离开了帐篷,再也没有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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