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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我知道大部分人等的其实是“以《仙女座》为切入点分析 Bioware这 两年到底怎么了会混成这个德行”而不是单独光喷《仙女座》。但有些话自打玩完这作之后就憋在我心里，让我觉得神经性胃胀气。可是这种纯粹的私人感情发泄又不太适合作为一篇分析性文章归纳进整个系列，所以决定把这部分单独抽出作为《论Bioware是如何把一手好牌打烂的》的番外放出来，以便让我在下一篇尽量保持一个相对理客中（远目）的情绪去正经分析问题的症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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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声明：由于《质量效应：仙女座》的故事表现真的是在各种方面上刷新了我的底线、导致我不磕速效救心丸就根本打不下去，所以这篇文章是一篇名副其实的喷文，我不会口下留德。拿游戏性跟我杠的也省省吧，我骂的是故事表现，这游戏突突突爽不爽关我啥事。为了你我的心脏健康，玻璃心仙女座粉请速速点击右上红叉，谢谢合作，完毕。
我会碰《质量效应：仙女座》，大概纯属好奇心害死猫。其实一开始由于这作臭名昭著，我是拒绝的，但是查了一些剧透之后发现，《质量效应：仙女座》（下文简称 MEA）的开头使用的是跟《质量效应》一代与《龙腾世纪：起源》一样的跳楼机模式：局势不断恶化，打击、压力与挑战一个接一个地来，帮助角色建立动机，增强代入感。按说这两个老前辈的剧情水准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这个套路的效果也是有目共睹的。死爹菜鸟成长记也是一个被用烂了的经典梗，可以写出非常不错的角色成长弧线，照葫芦画瓢的 MEA 本不应该出什么岔子。再加上不少洗地党总说“哎呀仙女座其实剧情不错的只不过被人跟风黑了而已”，我觉得再怎么渣也就跟《龙腾世纪：审判》一个水准呗，我还能忍，这票干了。至于结果……
对不起，是我图样图森破了……
前期氛围的全面崩盘
前期氛围的全面崩盘
我之前在喷《龙腾世纪：审判》（下文简称DAI）的时候说过，故事结构 OK、不代表故事表现也 OK，最重要的还是看你怎么写。针对这个问题我已经说到不想再说了，所以这里不再详述。但是我真的万万没想到生软居然已经堕落成了这种德行。
首先 MEA 给我的最大打击就是它对前期主线剧情氛围的把控比本来就把控得不咋地的DAI糟糕一万倍。这不是鬼畜脸的 DEBUFF，就是糟糕一万倍。如果说 DAI 前期剧情是因为打磨和细节不够导致效果大打折扣，那么 MEA 就是怎么让人出戏怎么来；如果说 DAI 前期剧情的情感曲线由于出戏时常归零，那 MEA 这种犹如犯了面部神经系统疾病痉挛式嘴角抽风的故事体验就应该设置一条不属于坐标系内的水平线，x 值=WTF。
这么说吧，整个游戏前期 MEA 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在用吃奶的劲玩命尬撩然而在对方听来只想打人报警的智障直男，就像Liam。这货是我整个 MEA 中最讨厌的一个队友，因为他一说话我就有高达 80% 的可能性会产生想把他胖揍一顿的冲动。就拿游戏开场来说吧，刚被唤醒，飞船故障，黄金乡是假的，坠机，差点被摔死，差点被雷劈，遇见危险外星生物，队友骨折，又一个队友被射杀，然后你还有心情说“看来我真的把它们惹急了，可能是因为我射了它们一脸”这种骚话？这不是幽默，这也不是乐观，这就是纯粹的欠揍。
而且我不是针对 Liam，我是说在座的各位角色每一个人都是垃圾。
整个序章中脑子唯一正常的外勤角色（不算船上那群人）就是主角他爸，然后还挂了。你们离家已经 600 年，永远回不到你们熟悉的地球和银河系了。你认识的在地球上的人除了阿莎丽克洛根这种老不死种族大概都全部死球了，没死也基本再也见不到了，主角队整个氛围却跟小学生春游一样。紧跟着一连串的灾难与事故仍旧没有给主角一行人带来半毛钱的紧迫感。
我记得主角是只接受过训练没上过战场的菜鸟吧？难道在未知星球上坠机失联遭遇外星人死队友对于新兵蛋子来讲是家常便饭？还是新兵训练的时候就这么吃鸡？不害怕还能说你心理素质强大，一点紧迫感都没有就很奇怪了吧？
最后是我连提都不想提的那个“我跟我爹不熟”的梗。我懂英文我知道这句话是“我不怎么了解他”的意思，但请问前面有他们父子或者父女关系不和的铺垫吗？有吗？前面各种对话都十分正常，一起进七号殖民地控制塔时还开玩笑，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生疏的感觉。突然来这一出，我整个人就是懵逼的。而且主角爹死了，就悲痛了一下下，一扭头继续跟队友嬉皮笑脸，欢迎会要开香槟要喝。过一段时间谁再提起来，再悲伤一下下，然后继续一扭头跟队友嬉皮笑脸，各种冷笑话……什么气氛渲染什么情感弧度那是什么能吃吗？
我理解 Bioware 这次想做一个没有收割者（？）、没有一个星系要拯救（？？）、不是每个人下一秒都可能原地狗带（？？？）的游戏，我也理解这次的主题是探索未知、星际拓展、想把气氛塑造得轻松愉快。适当地开玩笑不仅有助于建立张弛有度的叙事节奏，还能提供一些有趣的剧情体验，但这一切都建立在“适当”的情况下，包括时间地点场合人物的“适当”。就算不提全程一刻不停不管大事小情一律俏皮话对应带来的聒噪感，不提所有人都在说笑话导致角色性格差异薄弱千篇一律的乏味感，你坠了机摔了半死挂了队友没了爹还轻松愉快？……
让人无力吐槽的设定雷同与吃书
让人无力吐槽的设定雷同与吃书
而且这个游戏真的没有收割者、没有一个星系要拯救、不是每个人下一秒都可能原地狗带吗？我就说几个词：“遗民宝库”——上一轮文明留下的黑科技；“遗民”——迷之仙女座本地上一轮文明，现在跑了；“升华”——把敌方洗脑改造成自己的队友；“凯特执政官”——“被改造的二鬼子头头”……
发现什么问题没？这特么还是老三部曲发现远古文明留下的遗迹进行科技腾飞、大反派靠洗脑策反的老一套。遗民宝库就是所谓的普洛仙遗迹，遗民就是普洛仙人，升华就是教化，凯特执政官就是收集者+萨伦……就不提老三部曲是不是将这一堆设定的剩余价值压榨殆尽了吧，飞了六百年跑到仙女座这么远的地方，结果还是银河系那堆玩意，带来的绝不仅仅是审美疲劳。
而且就算不提这种雷同带来的种种负面情绪，仙女座本身也是属于“你连抄都不会抄”的那类抄的最蹩脚的玩意。我知道有很多《质量效应：仙女座》的粉丝总主张拿三部曲三部的体量跟《质量效应：仙女座》一部比不公平，我也同意这个意见，那咱们就跟《质量效应》比。
任何了解过初代剧情的人都知道，在初代的结局中，所有开头抛出来的问题挖出来的坑，除了“收割者为什么要毁灭银河系”这个横亘三部曲主线的终极疑问是在三代（含各种DLC）中才给出了确切回答以外，其他问题从萨伦投奔收割者的动机、为什么要攻占神堡、到为什么会有质量中继器和各种遗迹都在结局的时点被填圆了。虽然这种填圆导致了二代的主线剧情发展空间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导致编剧不得不从普洛仙人这边另辟蹊径，但也恰好说明了《质量效应》自己本身作为一个故事的圆满性。反观 MEA 吧，是谁第一个升华了安加拉人？升华的目的又是什么？遗民是什么？又为什么要留下宝库？凯特人又想用宝库做什么？整部 MEA，有像在沃美尔跟霸主和萨伦对话那样解明真相、反派有理有据地进行自我辩护的时候么？有像在艾洛斯跟维吉尔对话发现神堡和质量中继器系统都是敌人下的套、护工这种蠢萌无害的生物其实是奸细的惊天逆转时刻么？有么？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这种挖坑不填的虚张声势是不是因为你们压根就没想好剧情要怎么写于是随手抄抄老三部曲得了。
进一步加深我这种想法的就是，设定雷同就算了…居然还吃书？比如说联合会的高层里，居然有个雌性克洛根……二代雌性克洛根都在母星图芩卡单独自己建立氏族保证自己免遭那群急于想要后代的雄性克洛根毒手的设定就这么被吃了？全银河系都觉得克洛根人是智障的种族歧视被吃了？而且在萨拉睿方舟任务中选克洛根人坑死萨拉睿开拓者萨拉睿人居然没有意见？最后决战的时候还会带人帮忙？WTF当老三部里铺垫了整整三作的萨拉睿与克洛根不对眼还有那个十分机掰的萨拉睿主母都是空气么？还有Cora，这个角色的设定是“由于异能太过强大被人类排挤，不得已加入了阿莎丽突击队”。为啥你异能这么牛逼，却即没被带到加加林空间站（这是老ME中异能者凯登受训的地方）也没被塞伯鲁斯抓去做实验？
主线剧情水准的疯狂跳水
主线剧情水准的疯狂跳水
相比无限糟心的前期剧情，以获得暴风雪号为分割点的后期剧情磕速效救心丸的频率大大减少。但总体来讲…也仍旧就那么回事。只能说是没什么硬伤，但充斥着各种被用烂了的八百年老梗，而且连特喵洗都不洗直接拿出来就用。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紫薯人队友Jaal发现凯特人是由紫薯人转化而来时的反应，那叫一个哭天抢地痛彻心扉。然而屏幕前的我就只有一个想法：
要知道《质量效应》第一代开篇薛帕德就遇见了尸傀，人家震惊归震惊难过归难过绝不影响任务。三代随着收割者大举入侵还衍生出了其他种族版，什么班西凶兽掠夺者之盾（咦？）。很多诺曼底船员都是爆了无数同族的头走过来的，哪一个像你这么磨叽？
什么？“我们家紫薯人感情丰富矫情点正常”？前期有铺垫吗？怎么感情丰富了？为啥我觉得除了多一堆爸妈以外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啊？而且你要是个新兵蛋子于心不忍还行，丫看着官挺大的还在那儿婆婆妈妈唧唧歪歪唠唠叨叨只能让人想翻白眼好吗。而且生化危机行尸走肉求生之路美国末日这么多丧尸题材的大作，自己人被转化成怪物不得不自相残杀这种八百年前的老梗已经带不来什么冲击力了。
当然也不是说这类剧情就不能用，但你总得有点其他吸引人的附加要素吧？就拿同类型的剧情来说，《质量效应 3》的阿莎丽修道院就是正面典型。先是阿莎丽突击队的心狠手辣、然后是萨马拉的二女儿被转化、自我牺牲，救出小女儿之后又有严格的戒律与母女的温情之间的冲突，这一串连珠炮打得那是相当漂亮，就连在高潮满地的《质量效应 3》里都极为亮眼。谁不在萨马拉举起枪时着急忙慌地去按楷模 QTE，谁不在萨马拉倒下的一刻目瞪口呆心痛如绞？仙女座编剧，你们的脑袋在想什么？明明前面已经有了这么好的榜样，Jaal的队友对话里又说了他爹他哥他初恋都被抓走了，这时候安排他爹他哥他初恋被转化出来跟他玩相爱相杀，不知比你现在这个干嚎的沙雕剧情高到哪里去了。
还有联合会那段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所谓政治戏码。想靠权力斗争塑造政客的恶臭嘴脸也要按基本法的好不好？联合会都成啥样了？他们还在为谁说了算谁官比较大这种破事窝里斗。这不是ME1太平时期政客的文过饰非、而是非常时期唉大哥……而且老三部里议会给斜坡使绊子不是因为一己私欲在斗、而是为了大局或者本族利益考虑啊……虽然你当时想打爆他们狗头、但你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没证据就跟民众说世界末日啦、没事派个军舰去人家门口转转啦、肯定是会出大事的啊……危机当前自扫门前雪更是人之常情，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虽然你无法接受，但不可否认都是有道理的、是符合逻辑的。反观联合会……你们是智障吗？
再说说其他种族方舟任务，这应该算是比较重要的任务了吧？突锐方舟就是发现突锐开拓者已经死了以及他是个基佬。阿莎丽方舟同时也是 Cora 的队友任务所以复杂一点，发现 Cora 的偶像阿莎丽突击队长对阿莎丽开拓者见死不救。你可以选择惩罚这个阿莎丽队长，也可以选择继续让她当继任开拓者。emmm……看起来还行，但我同时也想起ME2招募惩恶使的时候有这么一个小插曲：薛帕德一行人持枪走进一个房间，看见一个阿莎丽天蚀佣兵慌慌张张高举双手从掩体后面走出来，说自己是一时中二才加入佣兵团、但发现当佣兵一点都不酷已经后悔了、她没做过什么坏事而且刚才根本就没开枪。你可以选择突突了她或者放过她，如果你选择突突了她，斜坡的表现会相当的冷血；如果你此处放过她，过后会捡到一个PAD，里面有一段录音、洋洋得意地记录了她是如何虐杀一个线索NPC并感觉爽歪歪的。然而，这还只是一个支线中的支线。
到了萨拉睿方舟终于特喵的复杂一点了，同时涉及到萨拉睿人、主线和克洛根队友。然而选萨拉睿开拓者克洛根队友呸你一脸，选克洛根人萨拉睿人安静如鸡，我就想问这个二选一有什么意义？整个游戏让我觉得不想吐槽还算满意的地方一共只有两个半，叛军的黑帮星球、莱德家族的秘密，和因为前期太烂受影响扣了半分的结局。然而就连极少数我还算看得上眼的角色之一，老莱德，也是有问题的。莱德家族的秘密里花费心思塑造了一个不善交流不善言辞，因此跟儿女产生隔阂的父亲形象，我也不能说我不感动。然而想想之前的剧情，就觉得有违和感。为什么？因为开头完全看不出老莱德不善交流不善言辞，开7号殖民地塔的时候还会跟儿女开玩笑。那么编剧到底是想还是不想塑造这个人不善交流不善言辞的特性啊？我就很搞不懂啊有木有？
角色……
角色……
至于其他角色特别是恋爱对象，我就只想说一个人，就是Vetra。如果你玩过质量效应三部曲，那么你肯定已经猜到了这个角色以谁为模板：一个同样可以攻略并且以“尬甜”为卖点的雄性突锐人，盖拉斯。但是，比起让我想狂撸外星大喵三百遍的盖拉斯，Vetra 的恋爱剧情成功把她在初次出场到现在给我的好印象糟践个光，让我真情实感地想把编剧拖出去枪毙两百遍。
有一段恋爱剧情是她给主角做了一顿牛排大餐，但是由于种族不同生理基础不同和文化不同，她做出来的牛排“外糊里冻”。不提这个套路是不是常见是不是烂大街是不是太过没有创意，这个剧情本身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我就不明白为什么编剧能把这么一个常见烂大街没创意的剧情写得这么傻逼……做糊就做糊吧，非要一脸期待地看着你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你咋还不吃？”期待就期待吧，选“啊哈哈我好高兴”，人家一秒拉长脸说“嗯我也知道我做的不咋地你就直说吧”……
你也知道？你也知道？？你也知道？？？你知道为什么之前那么自信啊？你是想害朕的刁民吗？？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不会聊天和欠揍还是有区别的好吧？这还不算、编剧还要让Vetra唠叨，说什么我只是想谢谢你啊，因为你在乎我和我妹妹、而且是真的只在乎我本身而不是为了从我身上得到好处啊我爱你啊blabla，一直叨叨，叨叨叨叨叨……敢问写出这段剧情的编剧大哥，谁特喵会在打炮前提自己妹妹啊？总之经此一役我才终于明白把尴尬的角色写得不让玩家尴尬反而觉得有趣可爱是一件多么难的事、老三部曲的编剧又有有多么牛逼……
所以综上所述，我就想问一句，ME1可是当年楞凭出色的剧情和世界观让系列站稳脚跟的元老泰山，至今仍旧是很大一部分粉丝心中的故事性第一，你确定要拿仙女座跟ME1比？
《龙腾世纪：审判》与《质量效应：仙女座》的出现让我非常想问一句——可能也是所有因为这两部作品对生软失望的玩家想问的——Bioware，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非要等到《巫师3》出来狂扫大奖才能发现“原来支线任务也应该具有意义”？为什么非要等到游戏发售被玩家骂翻天才能知道“应该打磨过场动画中的人物表情”？为什么曾经是业界标杆的你现在连基础的基础都忘了？为什么非要等到同行和曾经爱你的人狠狠打你的脸才知道疼？曾经那个走在电影化叙事前沿、不断给玩家提供惊喜与感动的 Bioware 哪儿去了？
我写这些真的不是为了跟风黑踩，更不是什么“求全责备”。我想要的，或者说所有被三光结局戕害过却仍旧一边骂一边管不住手掏钱的生软粉丝想要的，其实并不是什么世界和平之类的遥不可及的目标，我们只是想再要一段美好的太空冒险，想要 Bioware 回归原来的水平。最少，不要再走下坡路。
关于 Bioware 与《质量效应：仙女座》的问题，我想了很多，查了很多资料，看了很多评论，心里有了大概的那么一个轮廓。但准不准，我不知道，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它，不知道除了把这些掺杂着感慨、追忆、遗憾与无奈的心情用键盘梳理、记录下来之外还能做点什么，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祈祷《圣歌》大火——毕竟《圣歌》不是那种我们想要的“BiowareGame”——万一圣歌火了 Bioware 一心埋头做多人联机怎么办？好在龙腾4已经确认立项，只要生软不凉就还是有希望的。事已至此，我只能说，Bioware，求求你别作了，踏踏实实把《龙腾世纪 4》做好成不……我给你跪下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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