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年来,人类与火的关系一直神秘而密切。人类愈是对火崇敬,也就愈发畏惧它对人的惩罚报复,这既使火远比其他自然力更经常受到崇敬和供牲,由此产生了许许多多关于火神的趣闻轶事。
中国的火神崇拜,以形象和来历言,一般都以祝融为火神。据说他本名重黎(简称黎),是黄帝后世子孙。《史记•卷四十•楚世家》说:“高阳者,黄帝之孙,昌意之子也。高阳生称,称生卷章,卷章生重黎。”在帝喾高辛氏时,他在有熊氏之墟(今新郑)担任火正之官,能昭显天地之光明,生柔五谷材木,为民造福。帝喾命曰祝融,后世尊为火神。
《山海经•海内经》曾提到大禹的父亲鲧偷窃了天帝的息壤,天帝命祝融杀鲧于羽郊。而据《墨子•非攻下》里说,成汤伐夏桀时,天帝令祝融降火于夏城,帮助成汤灭夏。
不过使祝融一举成名并流芳百世的,当推他与水神共工的那场激战。话说当年群雄逐鹿九州,人首熊身的火神祝融与人首蛇身的水神共工大打出手。战争的结果,根据后世学者记录,代表光明的火神自然是胜利了,而代表黑暗的水神共工就只好战败了。没想到共工盛怒之下,竟一头撞向支撑天地的不周山。顿时只见“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
但 “撞山”一事在中国神话里有多个版本。“共工战祝融”的说法主要出自袁珂先生的《中国古代神话》,采取了司马贞《补三皇本纪》里的说法。而《列子•汤问》、《淮南子•天文训》里则说的是“共工战颛顼”。不过不管共工究竟和谁打仗,反正神话的主干“触山”是相同的,而祝融也的确是中国神话里的“主流火神”。
此外,中国古代传说的“三皇”,其实约有六种版本之多,共计有“燧人氏”,“伏羲氏”,“女娲氏”,“祝融氏”,“神农氏”和“黄帝氏”。其中,燧人氏传说是中国最初发明用火的神人。
《周礼》说:“燧人氏钻木取火、炮生为食,令人无腹疾,而有异于禽兽。”说的是燧人氏教人钻木取火之前,先民还停滞在茹毛饮血的阶段。《韩非子•五蠹》中提到:“有圣人作,钻燧取火,以化腥臊,而民说(悦)之,使王天下,号之曰燧人氏。”说的是燧人氏发明人工取火的方法,开创了熟食新时代。
燧人氏发明了火,结束了生食时代。随着熟食的出现,人们的营养补给大大增加。一般推论,燧人氏的时代约相当於旧石器时代中期,即应在一万年前左右。火的出现是继人类的直立行走之后产生的又一次重大革命。按照史前文化的发展规律推想,火的发明者“燧人氏”排在中国三皇的首位,应无疑义。
印度的神话,按体系和时间可分为吠陀神话、婆罗门神话和佛教神话三个阶段。在吠陀文明时期,雅利安人的诗人们对四个神灵最为钟情,即战神兼雷神因陀罗、火神阿耆尼、酒神苏摩和医神双马童。在《梨俱吠陀》中,专门颂扬这四个神灵的诗歌占整个诗歌总数的一多半,其中因陀罗是《梨俱吠陀》神话传说的主角,是《梨俱吠陀》中最鲜明的形象。从因陀罗的主要活动看,他的功绩是把印度雅利安人上古社会推进到一个新的阶段。这个神灵后来为佛教所吸收,称为“帝释天”。因陀罗的形象随着他地位的变化而变化。在《梨俱吠陀》中他形象正派威武刚健,但在佛教、印度教兴起后他的地位下降,为人作风也被描写得十分猥琐。
《梨俱吠陀》中颂扬阿耆尼神的颂诗有200多首,仅次于因陀罗。《吠陀经》里的阿耆尼全身红色,发光如太阳,无头无足,或三头七舌,长舌东伸,代表雅利安人向东挺进的趋势。同时,阿耆尼还是祭司,是各种祭祀的主宰者,在他的帮助下,诸神下凡接受人们的祭品和祭拜,并赐福于人间。因此,阿耆尼受到所有神仙的赞美。
不仅如此,阿耆尼还是秩序的维护者,他时刻亲近凡人;凡人同样希望阿耆尼不离左右,如父母对待子女一样对待自己,与自己同住同乐,造福于自己。由于火神的力量,人们兴旺发达,蒸蒸日上。于是,阿耆尼就名正言顺地成了家庭守护神,与因陀罗是整个部落守护神相呼应,共同维护人类的福祉。尽管与因陀罗相比,火神阿耆尼的活动范围要小得多,没有呼风唤雨的能力,没有震天动地的气势,但他在吠陀教万神殿中的地位却仅次于因陀罗。
希腊罗马——瘸腿的工匠火神赫淮斯托斯(Hephaestus)/伏尔甘(Vulcanus)
希腊十二位主神之一,火与工匠之神赫淮斯托斯是希腊诸神中屈指可数的丑陋者。赫西奥德的《神谱》中说,他是赫拉自己生的,由于面目丑恶无比,身体赢弱,又是跛足,就被赫拉(或宙斯)扔下山去,后来被海洋深处的忒提斯和欧律诺墨收养。
在一众俊男美女的希腊神祇中,腿脚不便的赫淮斯托斯生活艰难,名副其实地靠手艺吃饭。还获得了绿帽巧匠的名号。不过赫淮斯托斯虽然很丑,却很有天赋,他对自己的遭遇是充满愤怒,于是他计划了一场聪明的报复。某日赫拉收到他送来的一个精致漂亮的黄金御座,她坐上后却被粘在上面起不来了。其他神想尽办法,都无法把赫拉从宝座上拉出来。战神阿瑞斯想把赫淮斯托斯强行拖出海底,却被他用火炭砸伤。后来还是酒神狄俄尼索斯把他灌醉,才把他拖上奥林匹斯山。赫拉只好承认自己的过错,认赫淮斯托斯为自己的亲子,才与他达成和解。
赫淮斯托斯一般被认为是工匠的始祖,铁匠和织布工的保护神。他往往以铁匠的形象出现,肩膀手臂肌肉发达,头发胡子蓬松凌乱,右手握着铁锤,左手拿着钳子,为众神制造各种武器和金属用品。
成为奥林波斯主神后,他为众神建造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他还在山上建了一个工场,用来锻冶工具,比如他给宙斯制做了王杖和神盾,为狄俄倪索斯制了酒神杖,为阿喀琉斯(特洛伊战争中的希腊英雄)做了甲胄和盾牌,为赫利俄斯造了太阳车,用手捏出了潘多拉。
他的妻子是一位美惠女神,也有人说他是阿佛洛狄忒的丈夫(在这个版本的神话里,赫淮斯托斯设计过一个手工精美,质地上乘的金网,把绯闻男女主角阿瑞斯和阿佛洛狄忒困在床上)。在普罗修斯被罚时,宙斯派他的好友赫淮斯托斯将其钉在高山上,为此火神难过不已。
最初洛基只是灶火(区别于托尔的雷火)的人格化。当他还是善神时,象征着“生活之精神”,当他后来变成恶神时,则成了夏日酷热的化身,又象征着“生活之诱惑”。如果和托尔进行对比的话,那么托尔是北欧人活动的象征,而洛基是消遣的象征。托尔和洛基曾经常结伴而行,就是因为北欧人认识到“活动”和“消遣”都是必要的。
洛基原先并不属于亚瑟神族,而是冰霜巨人的后裔。但是在很久以前,洛奇和众神之主奥丁有缘成为结义兄弟,因此后来在亚萨园中成了众神的首领之一。漫威电影把洛基·抖森设定为托尔·锤哥的弟弟,不过在北欧神话里洛基算是托尔的叔叔辈。
洛基貌似和善,实则性情诡谲,经常惹事生非,开头他只是为戏谑而戏谑,如偷偷地剪下西芙的头发。后来他肆无忌惮地为非作歹,给亚萨园带来很大的麻烦。但他却又经常能够凭借他的智慧和计谋,为众神排解困难,屡建奇功,因此也是一位在亚萨园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比如某次雷神托尔的大锤被冰霜巨人偷走,巨人提出用爱神弗蕾娅作为交换,亚萨园中一片焦虑。最后还是洛基带着男扮女装的雷神托尔假扮新娘,花言巧语骗过巨人的眼光,使巨人把锤子当作“定情信物”送给托尔,好歹是骗了回来。
洛基外貌仪表堂堂,面容英俊而高贵,在诸神和巨人中有不少情人,这些情人为他生下了许多孩子,其中最有名的是:可吞噬天地并最终杀死奥丁的巨狼焚里尔、环绕中间园的巨大魔蛇迦瑞姆格德雷以及死亡之国的女王海拉。他虽是火焰与魔法之神,但一般人更多的是称他为“邪神洛基”。因为他害死了奥丁之子,光明之神巴尔德尔,并在“诸神的黄昏”中率领巨人族向诸神发动了最终的进攻。
说到波斯神话,很容易就联想到《倚天屠龙记》里提到的拜火教。不过,拜火教最初起源于对波斯神话中太阳与光明之神密特拉的祭祀崇拜。它起源于公元前15世纪的古波斯,可谓是宗教崇拜里最原始的太阳神祗,时至今日印度-伊朗地区还有大量的太阳教信徒。
密特拉并非火神,但伊朗神话中的确有提到火神的出现。伊朗神话中的创世是分两个阶段完成的,首先是创造神界,随后才是物质世界。阿胡拉•马兹达(意为智慧之神)在开天辟地之后,首先在精神世界创造了6名助手沃胡曼(思想)、阿尔达瓦希什特(火精灵)、沙特瓦伊罗(金精灵)、斯朋达尔玛德(土精灵)、霍尔瓦达德(水精灵)、阿梅罗达德(木精灵),加上自己的化身编组成了一组7位阿梅沙•斯朋塔(圣者),即7大神灵。
这很有可能是《圣经》中天使的来源。一些学者也认为《圣经》中有7大天使,《启示录》里明确提到7位御前天使,分别代表一周中的一天。实际上,这些大天使应当称谓天使长,因为此外还有众多天使,就连魔王撒旦本来也是大天使之一。不过《圣经》中并没有描述神是如何创造天使的,只偶尔提到某个天使是由什么创造的,如撒旦是由火创造的。
美索不达米亚地区的宗教绵延了数千年,又历经苏美尔人、阿卡德人、巴比伦人、亚述人的统治,其神祇数量之多,为其他地区和国家所罕见。各民族创造了无数的神,国有国神,城有城神,家有家神,人们的每项活动,基本上都与神有关。在苏美尔人的观念中,连空气中都充满了神!在公元前9世纪,巴比伦曾作过一次官方统计,神的“人口”高达6.5万!
在这6.5万的“神口”中,一般来说,基比尔神是苏美尔神话中的火神。他代表焚烧祭品并将美妙的香味带给众神的神火,其标志是一盏形状像木鞋的灯。在巫术仪式中,他是符咒的内容,一般是由巫师把一尊泥塑男巫扔入火中,诵念这样的符咒:“愿基比尔吞没你!愿基比尔捉住你!愿基比尔毁灭你!”
基比尔的父亲光与天火之神努斯库(Nusku)也受到人们的崇拜。最初努斯库被认为是天神安努之子,后又被视作风神恩利尔的头生子。努斯库的一个主要职责就是为他的父亲恩利尔传达口谕。他的崇拜中心在古代亚述的城市哈兰。
古迦南地区的亚扪人(Ammonites)崇拜火神莫洛。莫洛牛首人身,生性残忍,通常被视为邪神。据说在祭祀莫洛的宗教仪式上,人们需要把婴儿投入火中当作献给神的牺牲,才能取得他的欢心。不过,这不排除是亚扪人敌对民族犹太人的诽谤之言;也有一些文献称最初莫洛并非指神,而是指一种特定的祭祀形式。
在古代美洲,与玛雅同时兴起的狄奥提瓦康,意为“天神降生的地方”,在全胜时期,它是全美洲最大的城市。狄奥提瓦康人与玛雅人一样,也奉行260天的神历和365天的太阳历,在他们的精神生活中,信奉的主神是和农业产紧密联系的水神、雨神和火神。其中火神的形象被雕成一个坐在地上的老人,头上顶着一个火盆。
夏威夷神话中有一位女火神“佩勒女士(Pele)”。夏威夷群岛有着众多火火山,佩勒就是火山的女神,是火山喷发时流出的熔岩的神格化。她住在火山口,火山就要喷发时,她给岛民们发出警告。她往往和白色的小狗一起出现,把惹怒她的人类变成石头。
凯尔特神话中的女神布瑞吉特是主神达格达的女儿,名字带有“高贵者”、“伟大者”的意味,是在爱尔兰民众中广受崇拜的女神。她的名字在当地是“女神”的同义语,她通晓占卜、预言、学问、诗歌;被描绘为司职锻冶,手执火钵的女神形象。同时,她是在冬季驱逐魔物,呼唤春天到来的女神。基督教传入爱尔兰之后,布瑞吉特仍然受到民众的崇拜,因而传教士们把她融入基督教体系,称为圣布瑞吉特。
岁月掩盖了昔日的辉煌,历史成为了传说,并在时光的流逝中被逐渐遗忘。如今提到火,人们的第一反应往往是“119”。而随着人为宗教的出现,特别是三大世界宗教的传播,古老的火神们更是纷纷退休。
于是不少神来到奇幻电影或文学中改头换面,发挥余热,其中发展最好的当属洛基。如今想要再见到火神的飒爽英姿,不妨打开漫威电影,专心观摩古代邪神如何被现代英雄揍得鼻青眼肿之际还能收获一大堆粉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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