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8月9日,Fes走出从北京开来的高铁,看着阴雨密布的上海天空直皱眉。
这次来到上海,Fes是为了参加10号举办的FF14 Fanfest粉丝节。这次的Fanfest,原本一起相约的小伙伴们无一例外都没有获得购票资格,仅Fes一人享受了群里“围殴海豹”的待遇。
Fes在一家游戏公司上班,自己也是个游戏爱好者。要算开始接触FF14,已经是国服2.x的时候了,因为工作繁忙,游玩一段时间就放下了键盘。之后朋友反复邀请,Fes便在中国二区开放的时候重新建了个角色,然后一直玩到了现在。
一路劳顿一夜修整,转眼第二日,风雨见长,Fes顶着到境台风到达Fanfest的活动现场。活动现场十分精致,巨大的以太之光映照着Fes欣喜的双眼,人群熙熙攘攘,艾欧泽亚当下最幸运的玩家齐聚于此。Fes混在人群中走到舞台前,一面将溢满的激动倾泻到群里,并收获着群友复读的“嫉妒”。
埋头打字的她,听到了来自右侧的声音:“你好,你在哪个区玩啊?”
Fes抬头看了下,是个穿着鲶鱼精法披的男生。“我在白银乡,莫古力区,你呢?”
8月10日是个好日子,却不是个好天气。E君对着窗外的大雨叹了口气,做好了抵达Fanfest现场湿一半衣服的准备。
E君住的地方离博览中心距离不进,但在踏上了地铁的第一分钟,他就看见了人群中出现了数件醒目的T恤——那是这次Fanfest提前售卖的限定款。地铁辗转,反复换线,车上穿着各种主题T恤、外套,有着相同目的地的人越来越多。
出了车站,有组织的人三五成群,一路有说有笑的前往会场。E君很不巧,周围的朋友没有一个人买到票,来到现场的只有他一位。顶着风雨,没有排队,没有停留,没有阻碍;穿上法披,穿过走廊,穿过检票口;冷气很足,人群很足,气氛很足。
绕着场馆转了一圈之后,E君决定抓紧前往舞台,占领靠前的位置以便更近的看到吉田制作人。随着人群站定,E君环视了好几圈,发现身边正站着一个埋头打字的女孩,似乎和自己一样没有同行的朋友。
“你好,你在哪个区玩啊?”一种莫名的自在和放松让E君很自然地开了口。
女孩扶了扶夹在头上的小牌子:“我在白银乡,莫古力区,你呢?”
E君指了指胸前:“我在幻影群岛,很早就开始玩了。”那是每位入场者都会拿到的展示自己所在服务器的小牌子,被E君手动改造了一下夹在了衣服上。
音乐响起,灯光点亮,舞台中间的母水晶升到高空,Fes和E君就此相遇。
吉田带来的国服制作人来信,E君和现场很多人一样,早在国际服信息公布的时候看过,但毕竟是亲自在现场看到,依然无法避免内心的激动。Fes不一样,这是她第一次完整看到这些信息,却惊讶地只能张着嘴,任凭喜悦爬满脸颊。
舞台活动结束,人群开始散场。等待的过程中,E君发出了组队邀请,Fes欣然同意。坐在午饭餐桌前,两人开始交换起了游戏信息。
Fes是个非常认真的玩家,玩的是学者。现在正和小伙伴们攻略绝神兵,但是苦于自己“很菜”,她会准备一个小本子认真记录boss技能和手法循环,同时在电脑的分屏上铺满攻略,以备随时提醒。
E君是个老玩家,或者说老油条也不为过,很符合吟游诗人的气质。E君对游戏的理解和知识完全对得起游戏名前顶着的皇冠,但现在却是条不折不扣的“老咸鱼”,玩游戏的路线保持在“上线——日常——下线”很久了。
随着胃部的渐渐填充,Fes的话匣子也全部打开,她开始向E君吐槽自己的副本经历,翻车的痛苦,带队的艰辛。E君是个过来人,开始动用自己的“老咸鱼智慧”,帮Fes出谋划策,最后得出了“大不了换人”的不靠谱结论。
投机的话题总是会吞噬时间,当他们再次顶着风雨回到场馆的时候,发现因为弄错了时间而把开发者座谈给完美的错过去了。
时间推移,雨势变得越来越大。房顶的雨声大有压制舞台讲话的趋势。游场数圈尚未尽兴的二人回到舞台前的场地,占领了一个视野很好的位置,为晚上将要进行的国内首次的蛮神音乐会做准备。
Fes是音乐会的常客,打call的经验和技术一流,但是因为工作繁忙没有在网上提前购买应援棒;E君倒是入场就领到了,但是没有任何使用的经历。为了不放过这个学习的机会,E君在原地修整的空隙溜到了贩售区,现场排完长龙帮Fes买到了尚有余货的应援棒。
简单补给,混着人群的躁动调试好装备,灯光亮起,乐队登场。对于第一次经历现场演奏、还是摇滚音乐会的E君而言,舞台上的音响传递过来的富有节奏的全身震动,比瞬间点燃的人群更让他印象深刻。Fes轻车熟路地跟着节奏跳跃起来,一面还指导E君最基础简单的应援动作。
挥舞,改变动作,改变频率,音乐结束切换颜色,继续挥舞,两首歌下来E君的胳膊就开始报了警。他扭头看向身旁,这个女孩丝毫没有疲劳的迹象,依旧卖力地挥动双臂尖叫。“开心到融化”用来形容现在的Fes一点也不过分。
中场休息,Fes终于回归稳定态,用应援棒戳着E君:“就知道笑,卖点力,你也跟着挥啊!”
带着音乐会过短的遗憾,粉丝节顺利结束,Fes和E君跟随着各自方向的人流在地铁站分别,相约两周后的北京再见。
第二日天空放晴,Fes顶着大风离开上海,E君顶着大风将现场购买的礼品带给朋友。
E君在上海的朋友,是他在5年前就认识的,那时候E君还是一名大学生,而FF14也刚刚开服。游戏让E君认识了这群人,而第一次见面却是在了两年以后。不同的年龄,不同的工作,不同的社会层次,却因为相同的爱好坐在了同一个餐桌前,可以没有限制的自由畅谈。
E君的朋友们的集合地点设置在了SE cafe,他们是这里的常客。现在刚好是FF14的主题,E君和朋友们一边吐槽着嚼在嘴里的“爆弹怪披萨”,一边兴奋地交换着抽选杯垫的结果。诗人,正是E君想要的。
临走之前,E君特地在店里买了一个莫古力玩偶,作为没能一起去粉丝节的补偿。除了这群朋友,E君选择来到上海还有一个理由。那是一个女孩,而牵线搭桥的依旧是FF14。这个游戏对于E君而言,现在意味着很多。
因为一群人,因为一个人。这是做什么事情都极其沉稳理性的E君,给出的一个极其感性的答案。
Fes回到北京,继续开始着绝神兵的征程。那个让她头痛的搭档并没有被“开除”队列,Fado选择和搭档好好地交流了一下,把彼此的技能轴进行了互相匹配,以此来获得团队上的改进。
E君经常会潜入Fes的YY里“偷听”他们打本,理所当然听得最多的是欢声笑语和突然翻车的组合搭配,Fes也会在活动结束之后带给E君“心累”的吐槽。吐槽归吐槽,Fes很享受攻略困难获取成就的过程,但更注重这些如同宝藏一般的小伙伴。
两周之后,E君因为返校上课来到北京,正好遇到DICECON,便和Fes再次相约前往,两个新手在场馆里打了一天的万智牌。E君自以为多年游戏王牌技和理解能力快,可以快速掌握,但被另一个“没怎么玩几次”的Fes吊着打了一圈。
E君看着很开心,但一周前他失去了当初前往上海的一个理由。
Fes也很高兴,但一周前工作开始让她心神不宁,家里也传来烦心事。
牌后饭饱,Fes和E君静静地坐在屋子里。这次畅聊无关FF14,无关游戏。生活的正负能量,情感的愉悦苦闷,聊了很久很久,聊到夕阳下沉,聊到明月高挂。
投缘,是Fes用来形容E君的话。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是E君对他俩的评价。
一周之后,E君的课程结束。两人再次相约,在Fes没有去过的国博共度了一天。这是最后一次需要返校的时间,之后E君何时再来北京将变成未知数。
那天是九月的第一天,傍晚临别之时,E君给了Fes一个朋友的拥抱。
车到山前必有路,Fes成功在国庆之前攻克了绝神兵,工作上的烦恼也妥善处理。
E君的心态也调整了很多,规划中缺失了一块,现在需要重新好好地为自己选择好道路。
Fes的新工作很忙,每天晚上下班很晚,所以自从绝神兵通过之后Fes就不怎么再上线了,放假时间也多用来睡觉和学习。E君的业余时间却重新捡起了FF14,这条“老咸鱼”看上了一把外观不错但很难获得的武器,决定利用国庆花点时间把它给刷出来。
两人的生活在整个8月出现交叉,现在也再慢慢地回到自己的轨道上。Fes和E君现在都为生活中的事情忙碌着。E君偶尔会和上海的朋友在酒吧小聚,但和Fes的交流在渐渐地减少。等待国服5.0的到来,现在成了两人心中共同的期待。
彼此偶尔会互相关心问候一下,但也没有过多的话。都知道对方很忙,每天有很多事去做,所以E君的想法还是少去打扰。
Fes也是如此,用她的话来说就是:知道对方现在很好,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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