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懵懂无知时：漫谈《PICO-PICO少年》与《高分少女》

本文系用户投稿，不代表机核网观点
  
爱在懵懂无知时——漫谈《PICO-PICO少年》与《高分少女》
文/方易
序言
早在一年前《高分少女》漫画完结的时候，我就眼泪汪汪的说要为它写一篇文章，结果拖了足足一年，直到《高分少女》第二季动画马上要开播了，我才终于吹吹键盘上覆盖的灰尘，决定动手。
文章开始之前，有必要先陈述一下笔者的电子游戏生涯。笔者少时家境并不富裕，家教也很严格，街机厅和网吧那样鱼龙混杂的危险之地是万万不会涉足的，印象里只在同学家蹭过一台老旧的红白机玩，也时常羡慕的看着同龄人把玩GameBoy和PSP。对那时的我来说，这些神秘的小盒子简直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可我只能远观而不能接近。
不算诺基亚上的JAVA小游戏，我这辈子玩过的第一个货真价实的3A级电子游戏，应该是PC端上的《生化危机4》。
毫不夸张的说，《生化危机4》奠定了我对电子游戏的审美，以至于只通了一次关的我如今依然清晰的记得前期流程，所以三上真司——那个扬言《BIO4》移植到其他平台就切腹的螳螂拳怪咖——始终是我心中最伟大的游戏制作人。
几年前，我终于如愿购买了PS4和Nintendo Switch，正式跨入了核心玩家的队伍，虽然生活琐事不断，导致买来的游戏根本没通关过几款，更别提获得全成就的白金奖杯了，可游戏带给我的纯粹快乐，则是货真价实、历久弥新的。
和后几年出生、今天一说起游戏就是手机端休闲小游戏的弟弟妹妹们相比，我算是踩着了上一世代的尾巴。回望过去，前一世代家用主机和街机远去的遗尘还历历在目；往后看，移动设备兴起带动的喧嚣的手机游戏市场又呼啸而来，我恰好就站在两股波涛此起彼伏的档口，得以一尝时代更替的酸甜苦辣。
现在，让我们回到本文的标题上，一同回顾同一作家的两部漫画作品：《PICO-PICO少年》和《高分少女》，来细细品味这围绕游戏而生的青春物语。
  
押切莲介其人

押切莲介，漫画家，1979年生人，现年四十岁，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叔了。他偏好鬼怪、恐怖、校园和电子游戏题材，讲述校园霸凌的作品《三角草的春天》去年还被改编成真人电影在日本上映。
押切莲介没有经过系统的美术训练，画风十分残念，和其他成名漫画家对比，他笔下的美少女虽然足够「软」，却绝对算不上「美」……或者说他连基本的人体都有问题……不过押切莲介在分镜和氛围营造上颇有所长，角色的神态也描绘的非常到位，可见身为漫画家，画功并不是最重要的。

今天讲述的两部漫画中，《PICO-PICO少年》是押切描述自己游戏生涯的自传，《高分少女》则是建立在自传基础之上，添加了恋爱和幻想元素后的演绎。
相比充斥着狂热玩家的无厘头吐槽、不愿服输的少年热血和白色相簿式党争的《高分少女》，《PICO-PICO少年》无疑更加真实、更加市井，也更加……残酷。
我们先从《PICO-PICO少年》开始。
《PICO-PICO少年》谈
首先解释一下标题里的「PICO-PICO」，这是对八位机时代游戏主机发出的单调效果音的形容，自传的第一篇也的确从八位机开始。简单概括就是，作者因小学时憧憬的邻家天然呆少女的一台红白机，而和女孩产生了一段美好的情缘，但当女孩因学习退步而将红白机赠与自己之后，作者和女孩的缘分也就此切断了，成为了再无交集的陌路人。
看到这里，你想必会为作者错过的爱情痛惜不已，但作者却在下一页话锋一转，用骄傲的口吻宣称「比起姑娘我果然还是更喜欢游戏，谢谢你啊XX酱，让我见识了这样广阔的世界！」云云……这从一页之间翻涌出的失恋的酸涩、一反常理的搞笑和没心没肺的脱线感，正是押切莲介作品的醍醐味。
下一章，作者一方面嘲笑自己为「游戏脑的大便处男」，另一方面，又为自己大便处男的身份洋洋自得。这其实是一种不自觉的心理防御机制：作者的学习一团糟，体育更是一塌糊涂，只能从自己擅长的街机游戏上寻找优越感。
以成年人的眼光来看，这种自我保护式的优越感廉价而脆弱，一旦碰到比自己更强的对手，就会崩溃瓦解。事实也的确如此，作者和小伙伴在街机厅被一对现充男女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羞耻和恼怒在他们的心底来回激荡，但实力所限，赢不了就是赢不了。直到最后，现充男女觉得无聊，提前离开了街机厅，作者才扳回一局，倍感欣慰——尽管这根本算不上堂堂正正的胜利。
再之后，作者发疯般的想要一台PCE，拿着自己攒了许久的零用钱跑遍了城市的大街小巷，但连一件自己卖的起的二手货都没有。直到他冒着大雨回到家里，赫然发现自己的家人将充当生日礼物的崭新PCE主机放在房间里，抱着主机乐得打滚，深深庆幸自己没有花冤枉钱。这种大起大落的感情，用「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其后的章节里，作者又带领读者回忆了几十年前的摆满了街机框体的粗点心店（类似于中国兜售辣条等垃圾食品的小卖部）、不同学校的小流氓之间围绕游戏厅爆发的争夺地盘之战、为了购买首发游戏而在游戏店外通宵守候的漫漫寒夜、和志同道合的好友前往声优见面会、探寻某种不可描述的游戏、因为与朋友对战毫不留情而在现实中被暴打……如此种种，不堪回首却又令人捧腹或落泪的趣事。
不可思议的，我和作者明明出生在两个国度，相差了二十多岁，生平经历更是大不相同，却产生了不可思议的共鸣感。现在想想，我的确有和作者相似的经历，尽管并不全是因为游戏，但初恋破灭、毫无来由的自信、失而复得的喜悦、与朋友决裂的痛苦和追求真爱之物的执着……这些纯粹感情的普适性，的确能够超越地域和时间，唤起广大读者心灵的悸动。
无怪乎为这部自传体漫画做推荐的石黑正数直言：「……这不是为了博取眼泪，而是能将共鸣铭记于心底的杰作。一本为试图回忆少年时代的大人而准备的『攻略书』。」我们循着作者的青春往回看去，望见的却是自己失不可追的年少时光。
一如无数美好的作品，《PICO-PICO少年》为我们提供了回忆往事的窗口和路径，我们将顺着这条路无数次的回望过往，并从过往中汲取再度向前的力量。
数年后的今天，《PICO-PICO少年》仍然在不定期连载，只是后缀一变再变，先是加上了“TUBRO”，然后“TUBRO”又变成了“EX”……总觉得是在揶揄某个不停炒冷饭的格斗游戏大厂，作者自己也戏言说：「哏什么的早就用完了，我看这漫画干脆改名叫《PICO-PICO中年》算了！」
随着作者年纪渐长，《PICO-PICO少年TUBRO/EX》的主题越发沉重，事业大起大落的作者将内心的焦躁和忧虑一股脑的倾泻在了漫画中，甚至自贬为「粪袋」。这种对中年危机赤裸裸的描述，想必会让上了年纪的读者心有戚戚。

但无论如何，押切莲介骨子里的无厘头和对电子游戏的热爱是不会变的，下一页，他就一转攻势抓起了游戏手柄，仿佛要补偿之前失魂落魄的自己，一头扎进了电子游戏的世界里。
狂热的游戏迷押切莲介的自传姑且先放到一边，是时候聊聊押切莲介的代表作《高分少女》了。

《高分少女》谈
《高分少女》是押切莲介从2011年于《BIG GANGAN》开始连载的长篇漫画，讲述了电子游戏狂热爱好者，小学生「矢口春雄」因为风靡大街小巷的格斗游戏《街头霸王II》而和高不可攀的有钱人家大小姐「大野晶」结缘（怨）的青春恋爱物语。
漫画的评价一度非常优异，屡次荣获漫画大奖的优异名词，但却在动画化前夕，被《拳皇》的开发商SNK以侵权为由提起诉讼，漫画因此停载，动画化也被叫停。

直到2015年，作为《高分少女》版权拥有者的史克威尔艾尼克斯才和SNK和解，漫画得以在2016年恢复连载。据传，这起事件能够顺利解决，还和中国游戏厂商对SNK的收购密不可分……我大概就是在这段时间内读到《高分少女》的，不由感慨小岛秀夫说的真没错，人与人之间，游戏玩家与游戏玩家之间，纵然有国界的限制，也总会以某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连接」起来。

而后，动画化重启，漫画也在2018年趁着动画播出的热潮顺利完结，总算了解了长久以来围绕这部漫画而生的恩恩怨怨。
回到漫画本身，对于80后的游戏玩家而言，这本漫画无异于一场满载回忆的饕餮盛宴：经典的游戏、难忘的角色、一起拍打机台的至交好友，还有上个世纪龙蛇混杂乌烟瘴气的街机厅，这些记忆好比那个时代留给玩家的烙印，一度蒙尘，又被这部漫画重新唤醒——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像矢口春雄这臭小子一样，身边有两个美少女陪玩……
作为一部由游戏驱动的青春恋爱漫画，故事的三个主角——也就是主人公矢口春雄、女一号大野晶和女二号日高小春——他们的个人成长和情感纠葛，才是漫画的核心。
矢口春雄

初登场时，春雄小学六年级，正是大脑空空的年纪。在遇见大野晶之前，他十二年的人生单薄得好比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满是游戏攻略，一点空隙都没有。
通过漫画的叙述，春雄的父亲常年在外出差，母亲又采取放羊的教育方式，因此不难理解春雄的性格里敏感和乖张的部分。电子游戏不仅是他的爱好，更是他的铠甲和伪装。对春雄来说，大野晶无疑是可恶的异类——这个端庄高雅的大小姐以高超的游戏技巧在春雄擅长的格斗游戏领域里轻易碾压了他，逼得他不得不采取下作的战术夺取胜利。结果显而易见，暴怒的大野在现实中对春雄进行了一场真人快打，用这种不容抗拒的方式强硬的闯入了春雄的世界。
起初，春雄不愿意承认大野晶，毕竟他们二人来自完全不同的社会阶层，与其说是伙伴，倒更像是必须要一决高下的宿敌。
随着二人交往的深入，见识到了大野对电子游戏的喜爱，春雄才终于以一种别扭的方式接纳了大野晶的存在，认同她为自己的同类。
一旦改变了认识，春雄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自己痴迷的游戏一股脑的安利给大野晶，他独特的人格魅力也在这时涌现，以至于让一向沉默寡言的女主露出了如下的表情：
内容因剧透、敏感不适等原因被隐藏
点击查看

有句话说的好：男人最令女人着迷的，就是他一心沉醉某物的瞬间。班里闻名的废柴学生春雄就是靠这一手，前后俘获了两位美少女的芳心，不过，那就是后话了。
大野晶

一开始，读者想必会认为，这只是一个常规的无口系傲娇大小姐形象，随着漫画的推进和刻画的深入，这个角色的悲剧性才逐渐显露出来。
不同于常规恋爱轻喜剧的大小姐，大野晶的人生被许多无形的绳索束缚着，她非但不能凭家世肆意妄为，连放学后外出游玩的权利都时常被剥夺，多半时间，她都只能乖乖回到家里，接受魔鬼老师的苛刻教导。用「笼中之鸟」来形容她，再合适不过。
在外人眼里，她似乎生来就是优雅恬静的大小姐，极少有人知道，在这副文静的外表之下，藏着的是多么躁动的灵魂。
和叛逆张扬、肆无忌惮的姐姐相反，生性腼腆的大野同时遭受着来自家族的压迫和内心责任感的谴责，这使她呈现出两种状态：一种是管教者眼前规规矩矩的大小姐形象，另一种是街机厅里血虐全场、毫不留情的杀手形象。
漫画第八话中有一个颇为有趣的细节，和同学一同外出的大野选中的花是「小连翘（日本又称弟切草）」，这种花的花语是「怨恨」和「复仇」，这很可以反应大野的心境，她对自己的前景可见的人生充满怨憎，但又缺乏反抗命运的勇气和能力，只能用偷偷打街机的方式发泄内心的负面能量。
对春雄而言，大野是他「圣域的闯入者」，是必须要战胜的对手。而对大野而言，这个出生草根、满脑子电玩，却总能猜中自己心思的矢口春雄又何尝不是一个「闯入者」呢？他向大野展示了一个她从未想象过的自由的世界，和春雄在一起的时候，她仿佛挣脱了身上的枷锁，连空气似乎都变得快活了起来。 
欢乐的时光总会过去，漫画第九话，大野要前往美国留学，得知这个消息的春雄毫无心理准备，只能故意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直到大野即将登上前往美国的飞机时，他才猝然醒悟，在无数电玩角色的鼓励下奔向飞机场，赠予了大野蕴意无穷的定情信物：在不可思议的游戏店得到的廉价的塑料指环。
大野的感情就此决堤，她扑向春雄放声哭泣，直到在春雄的脸上留下三道抓痕，才被家人半拖半架地带上了飞机。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分别。
至此，短暂的小学篇结束，新的女主角即将登上舞台，《高分少女》就此进入了令人胃痛的党争时代，每个读者都警惕地攥着胃药，随时准备和泪服用。
日高小春

日高小春是春雄国中时的同班同学，家里经营着一个小杂货铺，是典型的寻常人家的孩子。在春雄不知道的时候，小春经常下意识地注意沉溺于游戏的春雄和他的小伙伴们。 
其实小春也搞不懂自己最初是因为什么被春雄吸引的，毕竟春雄的长相平平无奇，成绩也在班里垫底，但他出人意料的有一帮好友，就连班里人气王帅哥都是春雄的亲友，关系铁到能随意去彼此家里打家用机玩。直到我仔细思忖春雄的这番话，才恍然大悟。

和一向规规矩矩的小春相比，春雄无疑是「自由」的，尽管他长期混迹于街机厅，耳濡目染了许多的社会常识，也明白自己打游戏时时常会露出丑态，但他并不在乎，依然全身心的投入进游戏中。
这种对自己本心毫不遮掩的真诚和发自内心的纯粹快乐，正是让小春憧憬的根本。可以这么说，小春之所以愿意被春雄带入电子游戏的世界，就是为了更加接近这种纯粹的快乐——哪怕只是在春雄的背后看着也好——这，便是她恋情失败的源头。 
内容因剧透、敏感不适等原因被隐藏
点击查看

就在小春意识到自己的「憧憬」已经彻底转化为「喜爱」的时候，那个格斗游戏界和恋爱界的双料大魔王——大野晶，终于从大洋彼岸的遥远国度归来，还特地转学进了春雄的初中。春雄的恋爱修罗场就此初见雏形。

说来有趣，春雄虽大言不惭的自称「豪指春雄」，但论游戏天赋，大野和小春其实都远在他之上：一个拥有职业玩家级的恐怖实力，一个拥有随手搓出超级大招逆天运气。作为她们的对手，春雄时常会有信心不足的窒息感。
从剧作的角度考虑，这种设计无非是为了让冲突更加激烈，可从角色成长的角度考虑，这逼迫春雄必须不断变强，因此在大野晶离去的这两年半里，春雄就像没完没了出改进版的《街霸2》一样，成长了许多。不过归来的大野则强到了另一个维度，她达成了令春雄瞠目的《街霸2》104连胜，又一次让春雄觉得遥不可及起来，以至于大野凭借游戏发动的质问攻势都没有察觉。
少年少女之间种种未传达到的感情还未平息，作为恋爱漫画经典桥段的修学旅行，开始了。
修学旅行篇的篇幅虽短，剧情却着实精彩，在这短暂又漫长的假期之后，春雄总算与大野和解，一向没心没肺的他终于开始认真考虑自己的未来——他想一直一直，与大野在一起。
这一刻，春雄骨子里的执着再一次发挥了作用，在电子游戏的鼎盛时期，他抛开游戏努力了足足半年，只为了与大野上同一所高中——奇迹当然不会发生，落下太多课程的春雄理所当然的落榜了。中学时代悄然落幕，春雄、大野、小春三个人分别前往三个不同的学校，他们之间的纽带，似乎只剩下了游戏。
意识到春雄和大野之间的深厚情谊，小春决定主动发起攻势。她想出的对策是，在格斗游戏上战胜春雄，这样春雄就会注意自己。但这个策略却起到了反效果，被击败的春雄一心只想着恢复实力击败小春，然后再去和大野对决——你看，这就是后来者的可悲之处，小春从未像大野一样，深切的改变过春雄的心灵，她只是春雄与大野关系的「闯入者」而已。
在这里，有必要讨论一下春雄与大野复杂的关系。客观的说，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只有小六那短短几个月，随后便是长达两年半的分离。可就这短短几个月内，他们却一起经历了种种难以忘怀的事件，结成了介乎于恋人、对手、伙伴之间的微妙关系。连春雄自己都很难为这种关系下一个准确地定义，只能含糊的说大野是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
二人感情的升温，发生在春雄与大野在外过夜之后。这一夜，他们什么也没发生，只是让春雄更加清醒的认识到了大野糟糕的处境——他们已经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孩子，如果自己不做出改变，那么再过几年，大野就将遵循她父母的意愿，嫁给某个素未谋面的大少爷。

  就在春雄踌躇满志而不知所措的时候，小春鼓起勇气，大胆的A了上来。

就此，押上春雄后半生幸福的赌局之战堂堂开幕：如果小春在与春雄的决斗中获胜，那么春雄就要和小春交往。
春雄当然大跌眼镜，一心扑在游戏上的他万万没有料到小春的告白，连他的好友得知了这件事都忍不住吐槽：「春雄你这方面可真是太迟钝了……简直是完全不懂女人心的类型。」
而最终让春雄决心接受决斗的，还是他对大野的感情——为了大野，他必须像自己仰慕的无数电子游戏主角一样，奋勇向前。
结局不出意料，「豪指」春雄获得了最终的胜利，他和小春之间的情感纠葛暂时划上了句号，得以去认真面对自己对大野的感情。

矢口春雄的确有一种别样的魅力，这种魅力类似于野比大雄，也就是善良、宽容、体贴和执着。这从他面对一向对大野苛刻的家庭教师萌美也能平和对待就可见一斑：他知道萌美的确是为了大野好，只是方式过于严苛，所以他并不把萌美看作自己的敌人。
春雄的身上有着超脱年龄的成熟，也有始终不变的童心和迟钝，为这股魅力吸引的人，又何止大野和小春呢？
漫画差不多连载到这里，就因为诉讼休载，直到2016年才复刊。这两年作者过得格外艰难，反应在漫画里，就是春雄一度平息的恋情再起波澜。此后还有二十多话的篇幅，请大家到漫画里去一探究竟，或者也可以等待动画第二季的更新。
结语
在文章的最后，我想聊聊作为一名漫画读者，对《高分少女》的看法。
毋庸置疑，这实在是一部出色的作品，借助这部作品，后世的玩家们得以一窥电子游戏的黄金时代，和那个时代形形色色的玩家们。《高分少女》并不是硬核向的怀旧作品，更不是电子游戏发展史书，它最大的意义，是为热爱游戏的广大玩家们编织了一个足够真实、足够美好的梦，供他们回顾往昔时回忆咀嚼。
童年对一个人的影响意义深远，现在年长的核心玩家们，少时肯定都曾像春雄一样，在街机厅流连，着了魔的想要一台家用主机。我们的经历如此相似，以至于不是主角的我们，很有可能曾与那样的故事擦肩而过。
说到漫画，让我记忆犹新的，是最终话春雄驾驶电瓶车冲向飞机场挽留大野时的一连串分镜：飞机上，大野向舷窗外眺望，玻璃上倒映出少女泫然欲泣的面庞，连月亮也隐没在云中。下一页，春雄裹挟着无数流星呼啸而过，他的呼喊声在长街里外回荡，读者的心胸也随之共鸣。
于是那一刻，爱，创造了奇迹。

尽管放下漫画，我们免不了要继续面对自己平凡的人生，但想到世上还有那么多的美好，依然不由得感到喜悦。
希望直到人生的尽头，我们也能像春雄一样，对游戏和生命的热爱永恒不变。
感谢你，《高分少女》。
感谢你让我们看见了那个我们渴望，却未曾拥有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