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什么?答:将原本2ch的讨论串形式所写的故事进行了整理(原译文网站直接采用了讨论串的格式进行翻译,分为23章),将每句话重新分了段,使其看起来更像一个人的自传,或者说故事、文章。去掉了原贴中楼主与其他人的闲聊,把原帖楼主在结尾写的一点感叹直接作为故事的结尾(这部分也是有翻译的)。做了这么一点算不上工作的工作,只是想让跟多人看到这个故事。
希望得到原汁原味阅读体验的读者可以直接转到上面贴的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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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大学生,是个平淡无奇的男子,偶尔在休息日或没有课的时候喜欢到游戏厅玩玩格斗游戏,我喜欢那种大型的游戏厅,无论是格斗游戏还是卡片游戏还是音乐游戏,基本上是什么都玩,不如说我最喜欢游戏厅那种独特的气氛。
要说我的兴趣的话也就是绘画了,在大学里也是基本上什么社团也没参加,所以在整个系里虽然也有几个朋友,但休息日基本都是一个人在过,正因为如此我对游戏厅非常沉迷,只要玩游戏的话很容易找到同类,虽然说上去不太好听,不过到游戏厅的话,能找到一种「啊,原来像我这种废人还是有挺多的嘛」的安心感。基本上,在游戏厅中相互成为对方的老面孔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只要每次都去同一个地方每次都玩一样的游戏的话就会被人记住。
那一天我只用上半天课,于是从下午开始就兴致勃勃的和往常一样向游戏厅出发,那种欢欣雀跃的感觉非常好。想着今天到底要玩什么好呢的我坐在了游戏机前开始玩起了《超级街头霸王4》,虽然只是很朴素的一天,但那一天刚好遇到一个很强的对手结果输的很惨总觉得有点心头烦躁。于是想着,今天《街霸4》就算了吧… 玩玩《苍翼默示录》或者是《红莲之王》好了,LoV(《红莲之王》)是Square Enix开发的卡片游戏,玩投入的话是很有意思的。但是因为这个很花钱所以玩的并不是很多,不过在那天最后选择了那个。我坐了下来,不久就沉迷在了游戏的世界当中。
稀奇的是虽然这并不是我特别擅长的游戏,但我连赢了好多盘。然后在那时一个女孩子坐在了我旁边的游戏机前。不管是从LoV还是从在游戏厅人口比例来看,女孩子都是比较稀有的但稍微有点吃惊过后,想着「嘛,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吧」接着继续玩我的游戏去了。
在自己的游戏告一段落后,我看向了隔壁的女孩子,不知道那个是不是叫鸭嘴帽? 反正是被那个帽子挡住看不清她的脸,不过想着「真是个有趣的家伙啊」然后开始意淫,如果自己周围也有像这种兴趣相投的人在就好了。不过,在她输掉以后她开始了自言自语「刚才那样做不行么——…」 「嗯……为什么呢?」也许从旁人的角度来看这是稍微有点怪怪的家伙,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挺在意她的。
我一开始抱有「自言自语说那么大声都能让周围人听见……这有点……」想法,印象并不算好,但还是挺在意的。接着她很快就从LoV的游戏机上离开,走去玩《街霸4》去了,我对此感到好奇,于是也跟着去看她的对战。那时她用的角色是樱,而且玩的很厉害,估计大概有3000分,不知该怎么说好,这方面对于没玩过的人来说可能不是很明白,总之就是比我玩得要好上太多。我对此感到吃惊,想着这真是厉害啊,然后继续聚精会神地在旁边观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在一旁看得缘故,别的人也围过来看了,当她成功完成连续技时,就会发出像是「噢、噢噢!」的喝彩声,不知怎的,感觉那个时候的她真的非常耀眼,不过后面她做出了我意想不到的举动……之前把我打的遍体鳞伤那个高玩成为了她的对手
想着也许她的话或许能赢?……但还是输了,真的是非常可惜,我抱着「啊……这还真是遗憾」的想法在一旁看着,结果发现她的脸变得通红而且很明显在哭,因为是在游戏厅里所以不太能听得见哭声,我当时就呆住了。那个时候她已经摘下了鸭嘴帽,短发的她脸色通红,保持着很明显是哭泣的表情跑向了店外的像是吸烟场所的地方,在意识到之前我已经不自觉地追了上去,虽然为什么会追过去那仍是一个谜。在店的角落里比较安静像是吸烟场所的地方……她站立在那里,眼睛也有点通红。
话说回来,虽然她已经重新戴上了鸭舌帽,但她的脸上可是我喜欢的类型,真是困扰啊……大概一般来讲这种类型不会被人称作可爱,但那时的我感觉心好像被箍住了一般蹦蹦直跳,我决定装作自己是抽烟人士,做出抽烟的样子向她搭话「刚才那个,还真是可惜了呢……。」 还以为她会闹别扭,但并没有那回事。
在甜甜一笑后她说:「哎呀,被看到了吗,那还真是让人害羞啊。在刚才那种情形下我经常会不禁尽全力呢…」
只是边笑边这么对我说着,稍稍让人有点感到意外,恐怕这是多亏在游戏厅这种环境下吧,感觉那种初次对话的障碍薄弱了很多,因为相互都知道对方是喜欢游戏的,感觉如果是在游戏厅这个地方,进行自然的对话并不是特别难的事情,接下来她带着愉快的口吻说道
在这个时候我已经开始有点意识到,她要么就是那种天生的怪人,要么就是那种令人不知所以的那种人(笑)不过对于我来说,大学生活中又没有参加社团,只是过着没有青春一回到家就画画浪费时间的日子,所以对我来说能和女孩子对话这种情形本身就非常稀有,所以感到非常新鲜非常高兴。
我说:「那么,你要抽抽看吗?(笑)这个是叫Caster的烟……可能没那么呛哦(笑)」
「那就谢谢啦~!(吸……)咳咳咳!这是什么好苦…」
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变成了泪目,虽然觉得这样不太好,但我在那个时候觉得这个人真是又有趣又可爱,不知不觉已经有点陷进去了……从以前没抽过烟这个角度来看……应该并不是那么糟的女孩子,虽然从旁人角度看上去可能感觉不怎么好啦,接下来我们以一种很随意的感觉开始说说笑笑,在几分钟内互相交流对方关于格斗游戏的经验,看着她的笑容。
我不禁感叹原来女孩子这么能笑的吗? 不如说会笑的女孩子什么的好厉害,以前从来都没跟别人谈过的玩格斗游戏的经历,在这种地方却和初次见面的女性聊起来了,真的是有点难以置信。总觉得已经聊得很熟了,都已经忘了在那个吸烟区到底聊了有多久,在这种时候,作为男的总是会有想要对方联系方式的欲望,那大概是在聊了20~30分钟后的样子吧,谈到兴趣的话题时我说了
想着毕竟是在游戏厅里遇到的人啊,对这方面应该多多少少会有点兴趣的吧,虽然抱着这种淡淡的期待但是…...
真的是没想到,别说是联系方式了,整个结尾几乎是以一种吵架的感觉分离的。想着如果聊到插画的话可能可以聊得更开呢,说不定是讨厌插画的那种人吧,这么想着我稍稍有些沮丧「到底那孩子究竟是什么呢…?」
戴着鸭嘴帽虽然说也挺合适的,不过一般来说不会有人用这种穿着到游戏厅来吧……果然还是非常在意……无可奈何的是,说到一技之长的话我稍微能拿出来看的东西就只有插画了,毕竟,我也只有这个了……在那之后又过了几天,我再次来到了游戏厅。她仍在那里,这一天她在玩LOV,但不知为什么穿的却是贝雷帽,但尽管如此这依然很适合她,非常可爱。果然还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啊……这么想着我也静静地来到LoV的游戏机前开始了游戏。
而在这时,我的心里突然有了疑问,今天可是工作日噢,我是只有半天课所以才在这里。那么她到底是什么?大学生?自由职业者?看上去跟我年纪差不多…话说回来我连她名字都不知道呢。
抱着种种疑问,总感觉没办法集中精力进行游戏,稍微瞅了一眼她的LoV的称号等级,不出所料,比我拉出了好几个等级,而且胜率也非常高,明显是比我档次要高的那种高级玩家,然后每当她胜利时,就会大声叫出「太好了~!」果然这家伙一如既往的是个怪人呢。
游戏结束以后,我拍了拍她的肩向她问好「啊,来了啊~一起去买饮料吧~」说着这样的话,已经越来越搞不懂她的角色了,一副熟头熟脑的样子,在平常就是有点怪怪的人,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感觉越来越在意了。
她「我也是啊~我也有在画噢..到不久前为止还一直都是!」
我「为什么……啊?话说回来今天也不是休息日…你是大学生之类…的吗?」
我「诶诶!美大什么的…不是很厉害吗…对我来说简直是云雾上的人啊…」
她「…现在该怎么说呢…感觉有点像是为了寻找回忆才来到这里的」
这时候她也注意到我年龄比她小,口吻稍微发生了变化。
她「一次性就把想知道的事情全都知道,没有那么便宜的好事噢~」
我「诶…怎么这样…不过下次你还是会来游戏厅的吧!?」
她说的都是一些让人想不明白的话。寻找回忆?那个时候的我完全不能理解那具有什么样的含义。而且她还是美大学生。感觉我慢慢已经无法从她身上离开视线了。
拥有自己所欠缺的某种东西的人,让人搞不懂,把人耍的团团转的人,我一定是拿这种类型的人没辙吧。原本就是非常喜欢的游戏厅,在有了她以后仿佛添上了一种不同的色彩。今天她会在吗?明天她会在吗?当然不可能每次都能遇见她,不如说遇不到的日子更多,会不会已经再也不能见面了呢……?连这种想法都曾经有过。
在那之后又过了几天,她再次出现在了游戏厅。穿的依然是那个贝雷帽,不过感觉好像和平时的样子稍微有点不同。穿的衣服感觉有点像工作服,上面沾上了墨水啊丙烯之类的东西,鞋子也是沾满了绘具的污渍,正在玩LOV的那张手也是,被绘具弄的脏兮兮的。
让人感到不安程度的没精神,很明显发生了什么事,虽然那家伙倒也是一直怪怪的,在那一天总觉得她异常失落。就算是在游戏中输掉了也不会自言自语,只是沉默的在一旁据徐,那个侧脸和我不一样,总觉得有种成熟的气息。
她「不…大学已经快要毕业了,而且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我只是不经大脑,随意地抱着淡淡的期待稍微这么问了一下而已。
她「不过啊、好想回到过去啊。回到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
她「好难受啊……和你在一起的话。你的名字叫什么?」
她从游戏厅跑了出去,我整个人都混乱了,我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吗?已经什么都搞不明白了,想也没想就已经追了上去。
她停下了脚步保持沉默,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话才好,在我的眼前,这个穿着贝雷帽手脚衣服都被绘具弄脏的女孩子正在哭泣。
这究竟是什么奇怪的情况啊,但在那个瞬间,不知怎的我说出了这样的话。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说,但这是为了打破这个局面灵机一闪出现的一句话。
她的反应比我预想中的要好,而且好像还有几分跃跃欲试的感觉。
感觉她好像说了类似这样的话,我们在站台等待电车的到来,因为这个时间的关系,车站非常拥挤,双方都不发一言静静等待。明明在刚才还哭得那么厉害,她比想象中的要平静,也许是以前从没碰到过这种事态,我稍微有些动摇,有些紧张,或许脚也在颤抖也说不定,稍微往她那边一看,结果看到她对我做出奇怪的V型手势。
在路途中,她一句也没有说出有关自己的事情,感觉好像是我一个劲的在谈。
「美大学生之类的真的很憧憬啊」什么的「喜欢画画,想画得更好」什么的。
我从头讲到了尾,而在这期间她只是挂着一个淡淡的微笑,但总觉得这笑容看上去非常可爱,不过对于她究竟为什么而哭呢,那件事情我始终没敢提起。
说着类似这样的话,表情也变得闪闪发亮,拉着我逛来逛去开始她的寻找猎物,我想着她既然这么放松的话,稍微问点事情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我「不过你之前不是说,已经不准备继续画画了吗…?」
俺「如果让你感觉不舒服了那很抱歉…不过我想知道些什么,今天也是一下子就把你弄哭了…」
那时我的脑子里已经只有她了,所以想要了解更多。然后想着如果能稍微能为她做些什么的话就好了。
还是搞不懂。已经什么都搞不明白了,这人到底是什么啊。单就只是这样的女孩子总是一个人跑到游戏厅去这一点,就已经让人在意的不得了了。
话说回来还没见过呢,从她的手机画面里看到了她画的画。
映在那里的是片头动画之类的音乐游戏的角色,或是格斗游戏的角色的画。是具有非常可爱的画风,让人老实抱有「真不错啊」的画。画风有点像那个谁……chanco桑的画风。
不过尽管那样还是存在很多违和感,到底为什么哭了呢,只有这一点实在是在意的不得了。
我「不过真的是画得很好啊,这是我最喜欢的那种画风!」
我「是这样啊……不过能画的那么好的话一定还是有机会的噢!我绝对会支持你的!」
她「你啊真是又年轻,又热衷于绘画,一定是个好孩子吧」
她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稍微有点害怕了起来,而且眼睛又变得通红。
之后把Copic针管笔递到我手上,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我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连追上去也办不到。
已经什么都搞不懂了,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她夺走一般,暂时连饭也吃不进去,只是一个劲地用从她那拿到的的针管笔,乱涂乱画。不管是在梦中也好,醒来的时候也好,脑子里想着的只有她,但我连她的联络方式都不知道,已经只有在游戏厅碰面这一种方法了,这也是我与她之间唯一的联系了。
我抱着愁闷心情继续前往游戏厅,按照上次那个样子,真不到下次见面时该说什么好,放学以后和往常一样我来到了游戏厅,她在那里,坐在LOV的游戏机前。
她一遇见我就邀请我一起打游戏,说实话有游戏厅真是帮了大忙,因为有了游戏她的心情好像特别好。多亏了有游戏厅,我们之间的关系才能维系下去,有着这样一种感觉,每当一局游戏过后,我们就会到吸烟区或者是自动贩卖机那边,互相讨论一下格斗游戏,过得非常开心,正因为是那么地开心,那么地合得来,所以我才想要去了解她。如果是在游戏厅里面的话,或许会跟我说些什么吧,我是那么认为的。初次碰面的那时候也是,正是因为是在这个游戏厅,我们才能如此合得来。
和往常一样在一局游戏结束后,我们又来到了自动贩售机前,整个大厅到处充满游戏的声音,很喜欢这种感觉。
这个时候,我第一次知道她还有一个哥哥在。游戏厅是我们相互都很喜欢的地方,所以才会不自觉失去警戒心,把原本不会说的话说出来的吧,好像为自己说出的话感到吃惊一般。
她「我有一个哥哥噢……在中小学生时代经常和我一起来游戏厅玩」
想做出那种能和大家一起玩的街机游戏什么的,一直在说这种话」
她「我的家庭很严厉……哥哥本来是想去美大的,但被父母“不考上旧帝大那种等级以上的大学不行”,这么要求了」
她「因为哥哥是家里最大的…所以爸爸他们也是拼足了劲吧…」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再这样听下去好不好,稍微有些坐立不安。
她「哥哥也是一位进了大学以后就能尽自己喜好进行创作活动了,可是…」
她「进了大学以后,这次却被父母要求往当官或者律师这个方向发展…真是太过分了」
她「而且经常会泄漏出“好想画画”这样的真实想法,只有我因为是女孩而且是妹妹,所以能随着自己喜好上美大」
话说回来,在平时嘴巴闭的那么严关于自己的事情半句也不透露的她,竟然肯告诉我这么多,真的感到非常吃惊。
她「在司法考试不停落榜的期间……哥哥整个人都垮掉了,心理上得了病,现在已经住院了…已经不是能画画的状态了」
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不,这种情况应该要说些什么才好吧?她对于这种重大的事情竟然会这么轻易地笑着告诉我,我为此非常动摇。
她「所以我啊……曾经想进到游戏公司里做游戏啊,因为我能够自由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所以想着绝对要实现梦想……但是,不行啊。只是像这样紧紧地抓住回忆,这样是不行的呢」
那个笑容,究竟蕴含着什么样的意义,那个时候的我还未能了解。
这一天,虽然不知道这是第几回碰面了,第一次和她交换了联络方式,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渐渐变得完整,也知道了她为什么总喜欢待在在游戏厅,她是一个比第一印象要可靠的多的女孩子。
当然意义不明的地方还是有很多,但那也是她的可爱之处,好像是美大的失业人士,虽然比我还要大上2、3岁,个子却比较小,然而不知为何在我看来她的背影十分高大,我非常开心,因为她肯把事情告诉我。这样的话接下来或许能够帮上更多的忙,有种为了她,自己什么都愿意做的心情。
虽然她背后隐藏的内情比我想的还要沉重的多,稍稍有些吃惊,但她肯把这些事情说出来,没有什么比这一点更让人高兴的了。心跳根本平静不下来,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在那之后我和往常一样,只要一有时间就往游戏厅那跑。
但在好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在游戏厅中看到她的身影,短信倒是经常有回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感觉非常在意,星期六也没来,而且她应该还没有开始上班,就算发短信问为什么不来游戏厅,也只会做出类似「近期会过去的噢~」这样的回信。
然后在那之后过了一段时间,我整个人变得无精打采,自顾自地开始胡思乱想,说不定她是有男友,然后把我忘了……之类的,因为在游戏厅一直都过得那么开心,一起吃饭的时候也非常多,所以以为对方也很需要我。
「现在,正在住院中,是在○○病院的XX病房。如果可以的话过来见我吧,我的粉丝桑」
感觉自己快要站不稳了,在震惊的同时也感到有点生气,还以为已经什么话都对我说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然后我马上就注意到了一个重大的事实,我的奶奶也是因为卵巢癌死去了。因为这是一种发展速度非常快的癌症,奶奶也只在半年时间内……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这些。
在我眼前的是她那完全变了样的身影。头上戴着一顶针织帽,细小的身姿……
她笑了起来,只有那笑容一如往昔,总感觉自己安心了下来,又难过了起来,眼角变得湿润,但是不好好振作起来可不行。
她一定是自己一个人这样努力撑过来的吧,在一开始遇到我的时候开始,她也一定在为这件事情而烦恼…这么想着真的变得有些想哭了。
我「没关系的,谢谢你告诉我,在这以后,我也会跟在你身旁的」
这已经是我最大的努力了,不知道听到我这么说是不是感到放心下来了,她眼睛开始布满眼泪。
她「好害怕啊……不管是手术也好…不能继续画画这件事也好…
说实话这个时候我也有点崩溃了,感到非常绝望,但我总觉得在这里绝对不能说出泄气的话,所以努力挺过来了。
在一个劲的安慰鼓励之后,感觉气氛稍微好了一些,因为她嚷嚷道「给我画布里吉德」(一个叫罪恶装备的格斗游戏里面的角色)所以我也稍微画了一下玩玩,不可思议的是,气氛就这样缓和下来了,这个时候,她的母亲看准了机会也进到了病房里来。
她的母亲是非常和蔼的人,知为何我从小时候开始和大人(特别是对阿姨)很容易打好关系,很快就和她的母亲混熟了,但是我和她的关系因为很暧昧说不清楚,所以在那方面并没有多谈。只不过她母亲好像随意地把我当成了她的男友,从那之后,我在她接受手术之前每天都去看病,已经做好了舍弃一切的觉悟,大学课程也全部都翘掉了。
进行手术的前一天,虽然不知道过去合不合适,但我还是去了,她的父母双方都在
那时我和她母亲在电话里已聊过多次,甚至还一起出去买过东西,可以说已经是混得很熟了。
说实话我不知道手术的具体内容,就连她癌症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也是几乎完全不了解,确实是有想过要问问看。
母亲「就算做了手术……剩下的寿命大概也就只有1年那么多了,我是这么听说的」
母亲「你啊…要做好心里准备哦。然后,这件事情到底要不要对那孩子说,我们对此也烦恼了很久啊…」
只活了20年的我碰到了这种事,已经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了。
母亲「拜托你,直到最后都要留在那孩子身边啊。那孩子,在你不在的时候也是总是在说着你的事情啊」
直到最后……?这算什么?她最后会消失已经是确定事项了吗?
对像我这样只不过是大学生的小伙子来说,这些事情实在是太过沉重,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手术平安无事的完成了,或许是因为麻醉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发烧一直在持续,因为她要起身有些困难,我开始控制自己去医院探访的时间。
在好一段时间内,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一样,也想过这些会不会全部都是梦呢?
在手术结束后过了几天,我再次跑去病房见她,她静静地睡在那里。醒来后看见了我,摇摇晃晃的想要起身。
在获得护士小姐以及她母亲同意以后,我拉起她的轮椅来到了外面。
她「没有那么夸张啦(笑)感觉太见外别这么问了(笑)」
我「啊啊,原来如此。如果速写画本可以的话我现在就有带噢」
我们找到了像是休息室一样的地方,把速写画本和笔递给了她,我支撑着坐在轮椅上的她的身体,她则慢慢开始了绘画。
最后画出来的是,她喜欢的街机游戏里面的角色以及像是传达了一种信息的什么东西的画,静静地、又有些害羞地把那幅画交给了我。
「给你添麻烦真是过意不去,和我这样的病人在一起开心吗?」
感觉这也许是她一直在担心的事情吧,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敢问出来。
我「我和吹石小姐在一起的时间,才是我最快乐的时间」
我希望这能确确实实地传达出去,不想让她抱有任何的不安。
真的是,正因为她有这样的地方,所以我才会被深深地吸引上吧。
散步回来之后,发现病房里面有一个女孩子在,好像是她高中时代的朋友。
她们开始谈论以前那些令人怀念的老话,但是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提到她的病,然后大概过了有30分钟左右吧,朋友探病结束离开了。看她那样子,好像连她患了癌症这件事也不知道,对她的病情一无所知。
她「嗯,只有TeTe知道一点,但她不知道我得的是癌症,以为是很快能治好的那种病」
我想如果我也碰到了同样的事情,应该会向众多友人倾诉的吧。
她「因为不想被人担心啊。正常的话,大家都会大吃一惊的吧,只是有那么少部分人能够知道,那就足够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非常的温柔。我能成为她所说的那种少部分人,总感觉有点高兴,但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孩子如果没有我的话,会不会对谁都保密,只依靠家庭撑过去呢,这么想着又感觉有些难过。
在那之后,日子逐渐变得平稳,她没办法离开医院,但我在大学中能翘掉的课都翘了,一有时间就溜出来,总算做到了每天都过去和她见面。
因为她很喜欢花,所以经常有给她买,她喜欢的事一种叫做土耳其桔梗的花,那是我偶然在花店看到并买回来的花,她对此非常中意。
是一种青白混合的非常美丽的花,但我每回还是尽可能的买不同种类的花,然后在病房里面两个人玩「花拟人化游戏」,把带回来的花看作是女孩子形象地画出来。
真的是一直在欢笑,只要我把花带过去的话,她一定会对我做出满面的笑容高兴地接过去。
说着类似这样的话我们俩看着买回来的花,玩着画画的游戏,真的是开心到让我已经忘记她得了重病这回事了。
但她也并不是每天都那么有精神,连起身都十分困难的这种日子也是有的,遇到那种日子的话,我就会突然想起原来还有生病这一回事然后突然觉得难过,然后跟她母亲打声招呼,只是把带过来的花插到花瓶里。
某一天,当我和往常一样来到病房时,发现她今天的情绪异常高昂。
她「真开心啊。虽然有两天要回家待着,不过能和富泽一起过三天噢!」
因为好久没看到她这么有精神了,我感到非常的开心,真希望能让她度过各种各样快乐的时间,我是这么想的。
两个人一起,好好地考虑了一下这三天到底要做什么,她想去游戏厅玩,想和我好好的进行一次正常的约会,然后接下来想到我出生的那条街去看看,也就是说想到我老家去看看的意思。
只有这两个愿望,她并没有提出太多的要求,也没什么奢侈的愿望,「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就算这么问她,她也只是回答「只要在一起就足够了」
或许这会变成第一次但也是最后一次的约会,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想着一定要在这能够出门正常度过的三天里面,让她一直抱有最快乐的笑容,我考虑了很久。为了买礼物,也好好的存下了钱,在考虑到底要买什么考虑了很久以后,决定送给她COACH的帽子。她很喜欢COACH的牌子(话虽如此她只有COACH的钱包)想着如果是这个帽子的话她一定会喜欢的。
到约会当天为止都心跳个不停,究竟要怎么做才好呢,问了问她约会第一天想做的事情。
她「不觉得和专门跑去什么地方比起来,还是这样更有像是普通约会的感觉吗?」
她「只要是能一起从学校回家那种程度的日常,就已经足够了」
如果那就是她的愿望的话,我也要小心让自己不要用劲过头才行。
随着那一天的逐渐接近,自己也开始变得忙乱。向老家里打了电话,说要带女孩子回去,但没有提及病情的事情。
前一天,自己兴致昂昂地来到了COACH专卖店买帽子,不凑巧的是他们没在卖帽子,明明她最喜欢的牌子就是COACH了,想要COACH牌的帽子的说…
我「那个…我想要帽子…COACH的针织帽,我看有人戴过」
不能就这么放弃,我又看了看店里,结果发现了一串心形的项链,大概3万日元的样子。
原本只是打算买个帽子并没打算花那么多钱,不过我还是买下了那串项链,但这个选项是对的。
终于到了那一天,我把礼物藏在背包里,烦恼着究竟要什么时候给她,和她的父母也打好了招呼,她父亲很和蔼的对我笑了笑。
我的嘴角忍不住上翘,她也是一直保持着笑吟吟的状态,这快乐的、让人无法忘怀的三天开始了。
说实话也感觉到了许多不安,会不会身体突然出什么状况?她会不会碰到什么意外?不过她对我报以信赖,把自己全部交给了我,为了以防万一也记下了医院的电话号码,她父母的电话号码我也知道,事情一定能够顺利进行的。不管怎样都想好好地珍惜这段能和她在一起的宝贵时间。
我「总觉得感觉很不错呢。真是不可思议,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事情(笑)」
因为一直都只能与她在病房相见,总感觉周围的风景充满了新鲜感,只不过是坐一下电车而已,却感觉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快乐。
虽然面对一个电车都这么兴奋的她给人一种古怪的感觉,但不管怎么看她果然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想着在这小小的身体里,竟然抱负了那么多的东西,真的是很让人窝心,电车里面随处都能看见年龄差不多的女性,看到她们感觉到了一种很复杂的心情。
我们当然不可能吵得起来,一下子就变成了相声对话一样的东西,最后两个人都在那捧腹大笑。她究竟在追求些什么,感觉自己好像能够明白。
她表现的非常自由。没错,她就是这样子的人,我感觉到非常安心,在电车上坐了好一会儿,总之在新宿站下车了。
感觉慢慢又回到了她的世界一般,我感到非常怀念,仿佛能想起最开始与她相遇时那种感觉。
我「虽然第一次来这边,可还真是厉害啊。感觉这里像是有格斗游戏或是其他什么游戏的高手在的地方呢」
看着她欢蹦乱跳的样子,我这边也变得高兴了起来。我们可是算是那种卡片游戏宅吧,所以在这里把对话的内容写出来可能也有点那个(笑)
我「不不,不会让他得逞的!只要有我的招式那种东西很容易就…」
虽然我们说着类似这样的话,但那正是我们乐于其中的表现。
在那之后我们把整个游戏厅都转了一圈,她说想玩暴风就听她的,说想敲太鼓的话那就敲,在那之后我们两人以格斗游戏武者修行的名义结合在一起,针对打不赢的对手组成一队不停挑战(笑),之前和朋友玩的一种以前没玩过的叫做QMA但玩的很happy的游戏也是,两人相互击掌,像做梦一样玩得不亦乐乎。总之对我们而言,已经没有什么比游戏厅更能让我们玩得尽兴的地方了。
在我们尽情欢腾的时候,时间却过得飞快。回过神中午已经结束了。
她看上去真的是很满足,我也对此感到安心,虽然这么说但其实我也过得很高兴。
看着在那欢闹的她感觉好开心,不管是做什么也好,她看上去都是那么高兴。
她张开嘴催促我。说实话,感觉有点傻。然后,当我把薯条塞进她嘴里后,边吃边。
说出像这样意义不明的话,后面我也被要求做同样的事,两个人在麦当劳一起干了这种傻事(笑),但是,真的很开心。
现在想起来,我就是被她的这种地方所吸引,只要在一起,做什么都那么有趣,笑个不停,常常说些真的很傻的话,满面笑容,真的让人感到很愉快。
我们在麦当劳像小孩子一样活蹦乱跳,周围好像也有高中生或是大学生,但她比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笑得要欢。
平时,只要是在她面前从来没有抽过烟。不如说这根本是不可能的,那个时候我们坐在抽烟席位。
她虽然这么喊着,但脸上果然还是保持着微笑,我也是在感觉到稍微有点害羞的同时,抽完了这一根,而在这时,我的手机里来了一封短信。
「老哥听说你今天准备带女孩子回家?我很期待噢(笑)」
这样的感觉,真是老爱说一些这么狂的话,不过关系倒也不差,回到老家的话也会一起玩游戏,除此之外,因为妹妹自己本身也有点宅,可以算是兴趣相投的兄妹。
我「下午打算怎么办呢,距离搭电车的时间还有挺久呢」
虽然我觉得她的这方面已经没必要再提了,她非常喜欢模仿艺人的语气在那笑。
毕竟住院的日子也已经挺长的了,她也一定有很多想要的书啊什么的吧,然后我们赶往书店。
「这个,是〇〇先生画的漫画,这个超喜欢的~啊,这个是〇〇先生的漫画,这么画风很漂亮…」
我「基本上书店什么的都是一个人来的,不过一起过来的话可以聊些喜欢的书什么的话题感觉很开心啊」
我自己说实话也真就是这样想的,我平时也是很喜欢在书店兜圈子,找一些喜欢的画风的作者什么的,喜欢那种发现新大陆的感觉,但果然自己一个人的话还是有什么地方觉得寂寞,能和她共有这种感觉真的很高兴。
她「就是说啊,其实一直都很想两个人一起来一下这种地方呢…」
她为什么那么坚持想要普通的约会,感觉自己稍稍有些明白了。
我们俩,当然在笑的时候也是,只要一打开话茬就停不下来,在讨论格斗游戏的时候也是,哪个玩家比较强什么的,这样的话题可以聊得非常投入。
她说,想让我告诉她自己推荐的书,我也投降将其坦白了出来,但不管我怎么说,「还有呢?」「所有的都想知道」真的是没完没了
因为距离搭电车还有一点时间,我问她,在这之后要不要去天文馆?要不要去哪里的美术馆?这么问了她。但是都被她否决了。
到了卡拉ok,想着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呢,不过她真的是多才多艺,两个人与其说是在那认真唱歌不如说是一直在玩,两个人唱网球王子的空耳,合唱着气氛热烈的曲子,大闹一番后躺下,都让我有点担心她会不会有点累过头了。
快乐的时间真的是转瞬即逝,已经接近了该上电车的时间,在卡拉OK拿到了像是优惠券一样的东西,在麦当劳也是拿到了像是优惠券一样的东西,每当我拿到这种东西时我都不禁一个人在想「还会不会有下次呢…」
电车,特快列车,是通往我老家的电车。到我老家坐特快列车大概要花2个小时。
她匆匆忙忙的赶往商店,然后买回来卡乐比薯条对我做出得意的表情。
搭上了特快列车,一开始时她一直在那嚷嚷特快列车好快!什么的,非常有精神,但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累了,稍微过了会一下子就睡着了,看来我得度过一段安静的时间了,看着身旁的她,脑子里的思绪开始奔腾。
只要稍微一不小心,就会产生一种这种日子会永远持续下去的错觉,在这三天结束以后,会有怎样的事情等着我们呢…
就算不想去想,不愿意去想,自己还是会不自觉地去想,于是,我变得真的想要哭出来,背着她偷偷地哭了出来。
在特快列车的指定座位,一个人在那嚎啕大哭,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但感到非常的悲伤。
这样下去不行,这么想着的我,脑子里突然闪现一道灵光,就是现在,我决定趁她睡着这段时间里,悄悄地给她脖子上戴上那条我想送给她的项链,因为她靠在窗边,空隙是足够的,虽然为中间会不会把她吵醒而捏了把汗,但最后总算还是成功地给她戴上了,会不会吓一跳呢,我怀抱着混合了不安与期待的心情,心在一旁蹦蹦直跳。
在到站之前她都睡的很熟,虽然没想到会那么顺利,但她真的是睡得很香,估计是真的累了吧,到站以后车内开始响起广播。
下站台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也就是所谓刚入夜的时间吧。她下了车以后,啊的一声伸了个懒腰,喃喃道「睡得真舒服」,我的心则开始跳个不停。
明明是想耍帅这么说的,但感受到她的视线害羞了起来,结果不小心说了奇怪的话。
她「诶(笑)~是富泽你干的吧(笑)~这个好可爱啊。」
真的和她很搭,看着她戴上自己选的项链的身姿,感觉非常非常的欣慰。
突然间,她猛的抱住了我,我吓了一跳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不禁发出了「噢…!」这样的怪声。
我鼓起了勇气,也回抱了她,现在想来,那应该是人生第一次抱女孩子的瞬间吧,感觉到怀里的是非常温暖,非常重要的存在。
就在那高中时代每天都见惯用惯的车站中央,我确实感受到了人的温暖,在车站基本没什么人,只有我和她两人而已。虽然对面的车站倒是有高中生。
通过检票处,感觉有些害羞的我变得有些生硬,不过她并没有在意那么多,只是「哈啦啦~啦啦~啦啦~♪」(圣剑传说-Domina的歌)哼着类似这样的歌。心情一定很不错吧,她从以前开始就是那种很喜欢唱歌的类型,
瞧,是圣剑噢!什么的根本就已经是家常便饭我也不吐槽了。
出了车站以后迎接的人正等在那里,来迎接我们的是妹妹,是开车过来接我们的
虽然这么想了一下,不过其实就算是母亲过来结果也是差不多,将之前一直帮她拎着的行李装进车内。
她「没事,请不要介意那么多,用普通的态度对待我就可以了(笑)」
虽然车内已经完全变成女性社会,但气氛非常的和谐,看到妹妹和她那么谈得来我也放下心来。
车沿着上坡缓慢行进,我的老家在整个坡稍微靠上的地方,商店也不是完全没有,是一个感觉不错的小村,一回到家,等候已久的母亲就出来迎接。
她在这种地方礼貌倒是很到位,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还是有点小小的吃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母亲和妹妹也有点不知如何是好,安静不下来的感觉,倒也难怪,毕竟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突然带了女孩子回家,不知所措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母亲和妹妹好像还在准备晚饭,她说她也想帮忙,我说你已经累了就不要勉强自己了,但是她说不管怎样都想参与,就是不听我的。
看见我们这副样子的母亲和妹妹,用一种贼笑的表情望向我,我在心里不停大喊「别管我们了!!」
她也来到了厨房,开始努力地帮忙,和我的家人混在一块,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我在一边默默看着她们谈话的情形,一边到后门抽了根烟,我也提出想要帮忙,但被妹妹用「你会失败的」的理由阻止了。
那一晚,我们吃的是咖喱。我家的咖喱不用速冻咖喱块,而是用的各种调味料,在没有意义的地方倒是很讲究。大家围坐在桌边吃着饭,我没能隐藏住那些许的羞涩。
妹妹也是,在知道了她的御宅属性后,途中就开始说起她自己喜欢的漫画之类的话题。
她也是,说些像「我会表演即兴节目」这样不知所云的话,然后我妹妹也在一边瞎起哄。虽然那晚吃饭的场面很混乱,但是很快乐。明明是第一次一起在饭桌上吃饭。
然后就翻出了毒舌纠察队的DVD开始观看。妹妹从头到尾都在那里傻笑。她后来也开始模仿起小林剑道的「你是认真的吗!?」之类的。
后来我妈问她要不要吃点水果?结果她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模仿小林「你是认真的吗!?」来回复我妈。
(《毒舌纠察队》是日本朝日电视台制播的综艺谈话节目,由搞笑艺人团体雨后敢死队主持。其节目名称直译即为“雨后敢死队的脱口秀”。2003年4月7日开始播出,在2006年10月小幅更改节目名称,由“アメトーク!”改为“アメトーーク!”。节目的宣传标语是“业界内收视率第一名”。)
(小林剑道,本名与旧艺名为小林友治,出身于大阪市东住吉区的日本搞笑艺人与男演员,隶属于吉本兴业集团旗下的吉本创意经纪东京本社。 小林是吉本综合艺能学院大阪校第11期的毕业生,在1992年曾与松口佑树合组搞笑双人组“松口VS小林”,担任“装傻”角色,但两人组在1995年时解散。)
时间也不早了,差不都该睡觉了。我让她睡在了我的床上。今天应该很累了吧,而且还有明天,更重要的是比较担心她的身体会不会吃不消,所以那天我们睡的很早。
我裹着毯子睡在地板上。明天也会到来。后天也会…大后天也…但这些都结束了的话,以后呢…?一到深夜就觉得很难过。
在和她共度日常生活之后,一想到有一天要回到那个病房,我就越发地觉得害怕。但是,她一定比我更加的,更加的不愿意回去吧。
我只对她说了「我也很开心。今天也挺累了,早点睡吧。」
然后就一直在思考。没能告诉母亲和妹妹关于她生病的事好痛苦。说真的,我当时真的好想找一个人倾诉一番。
在确认了她睡着还有妹妹她们也都在自己的房间里以后,我去了厨房的后面,在那里点了一根烟。
我下定了决心拨通了电话。是打给父亲的电话。我已经痛苦到不找一个人倾诉一下就快不行的地步了。
我把她的事,她的病情,还有我现在十分不安的事都告诉了父亲,两个男人的交谈,想要诉说给别人听,想要有人倾听。
「到最后那一秒为止你都一定要在她的身边。我知道这很痛苦。但是,你绝对不能够泄气。无论何时何地都要陪在她的身边,这是男人与男人的约定。」
回到房间里后,刚刚都一直缠绕在身上的不安感就那样难以置信地消失了。我安稳地进入梦乡了。
等我睁开双眼后,发现阳光已经射进了窗户,我的房间有一个窗户没有窗帘,早晨的阳光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穿透了进来。
我起来后,发现她好像正在我的桌子上摆弄着什么东西,我当时还有点没睡醒,搞不清状况,醒来后被她在我房间里这件事吓到了。
吃完早饭,准备出门,之前也有说过,她想先看看我儿时生活过的小镇或者地方,我真的很开心,但同时也些许的不安,不过她果然无论如何到不打算退让所以就从了她。
然后我拿出了车钥匙,正准备发动的时候,然后她难得地向我撒娇了。
我「不行不行,很危险的,而且还会给你身体带来负担,很累人的…」
不过活了这么久,也从没试过两个人骑一辆车,但是同时也觉得有些害怕。
看到她开心的样子,我不禁地想着“真拿她没办法啊”。
她一边嘟囔着「该怎么坐啊」一边轻轻地坐到了自行车后面的货架上,然后笑了。
我「就那样不是挺好的嘛,好吧,我来带你,你先下来一下」
等她坐上货架上后我才发现,她轻得难以置信。我们离开了家,沿着没什么车子通过农道般的坡道往下行驶,那天她的心情非常好。
那是她喜欢的蓝坊主的《尾灯》我听着听着也觉得很高兴,和她一起唱了起来
虽然在别人看来就想两个白痴一样,不过,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她的心情很好。唱了很多歌给我听。
就这样折腾了一阵,我们到了附近的我母校的小学,因为是星期六,学校空荡荡的。
她好像少女一样跑了起来,一定是拼尽了全力在奔跑吧,当时的景象留给我的印象很深,明明呼吸太急促对身体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在滑梯上爬上滑下的无限循环戳中了我们的笑点,都20几岁的人了,在滑梯那嬉笑打闹着。
这么玩了一会,我们终于冷静了下来,开始有种「诶,这个哪里好玩了啊」的想法了。从远处传来了少年棒球队的声音。
她对音乐的造诣也很深,偶尔会唱一些我不知道的歌,所以这种时候她就会发发牢骚,但肯定会,马上用ipod之类的把歌放给我听。
用这首歌描述那天我的我们俩正合适,天空放晴后,宽阔的操场上只有我们二人,我应着那首歌说「过会我们去买点碳酸饮料吧」
她接住了我丢过去的球,然后很好地丢了回来,她原本运动神经就这么好吗?从小运动神经就不怎么好的我有点羡慕了,同时也很开心。
我们在小学里玩了一会后,我带她来到了小学附近的粗点心店,老实说我很担心那家店还在不在,小学的时候倒是经常泡在里面。
我很开心,之后我们离开了小店,我在想着她是不是有点觉得无聊的时候,她抱着买回来的粗点心说
她的情绪十分高涨,说了好几次这样的话,她很开心地喝着我推荐给她的平时一直有在喝的Cheerio。
那之后,我带着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一直重复着累了休息,休息完了继续走的步骤,然后我们走到了一片与我有些因缘的地方。
「中学的时候,经常在那玩水上自行车大赛,就是推着车乱跑」之类的
「这里是我初中去上学的路,有次在这里看到我单恋的女孩和男朋友走在一起,但是超受打击」之类的
这些是都是些完全没有内涵非常无聊普通的事,但是她却会用「哇~~~好厉害~~!!」「这样的感觉?」
从小学绕到了不是很远的初中母校,她突然说了句令人惊讶的话
她「我们现在开始就是初中生了,然后是同年级的。呀~~该怎么办呢」
她「啊,是富泽君啊…!呐呐,可以的话能一起回去吗?」
我牵起了她伸出的手,虽然之前曾经牵过好几次手,但在这个时候…该怎么说呢,真的是感觉超级不好意思。
平时活力十足的她,是因为现在变成了初中生了吗?突然变得很沉默,我变得有些焦躁,天空渐渐地变得暗红,我的手心也都是汗。
我们俩很难得地没有交谈,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有种非常清纯的感觉,是她刻意想营造出这样的气氛吗,总觉得和平时的感觉不同。
明明过会肯定要回去取自行车的,但她还是用一付意味深长的口气说道
到了小学后,可能是有点累了,她坐到了连结校舍与校园的楼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有点在意,对她说「等下」然后立马去了附近的自动贩卖机买了饮料回来,递到了她的手里。
我「你在说什么啊,看到你那享受着饮料的笑容就算扯平啦」
我这么说道,她听了也嘻嘻地笑了,然后站了起来,拿起了校舍边上的散水坡上的喷水壶,开始往里装水。
她走到了空无一人的操场,开始用喷水壶在地上画着什么。她打算做什么啊?
地上浮现出了这样的文字,我大吃一惊。急忙跑向了她的身边,然后她抱住了我,她哭了。
我紧紧地抱住了她,然后一直摸着她的头,直到她停止哭泣。
在她的身边,陪伴着她,我明明知道我只能做到这些,她依然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然后好像在试着从她背着的那个小小的帆布包里拿出什么东西一样。
她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彩纸,上面画着一个笑着,戴着我买给吹石的那个COACH的项链的女孩。
她「那个呢,这是我想出来的原创角色。那条项链,我真的很高兴。所以作为谢礼画了这个。谢谢」
我,真的非常高兴,至今为止收到过的东西里,没有比这个更能让我觉得高兴的了。
总觉得这样的场景很奇怪,刚刚还哭着的我们,突然就大笑了起来,真的是太开心了,我们一边呼喊着一边在操场上奔跑着。
天色也已经完全变得通红,渐渐地暗了起来,回去的路是上坡,所以我推着自行车,两个人一起走着。
然后看到了傍晚的第一颗星星,她说着「星星!」然后又唱了起来。
「再见了~虽然无法再次相见~但并不会感到寂寞噢!」
在回家的道路上,两个人合唱着这首歌。黄昏的气氛被炒得高涨了起来。
因为合唱后太过“悲惨”所以我们倆不由地都大笑了起来。
说她的魅力的话,那就是知道许多我不知道的事,能做到许多我做不到的事,和她在一起时不知道下一刻她会展现出什么东西给我看,这样的地方。
看着天空的颜色,她很高兴的告诉我,像这种色调的天空,在用油画画的时候该先用什么颜色之类的,而我之所以会觉得这一切都很有趣,其实是因为告诉我这些的人是她。
平时想着赶快走完吧的这坡道,和她在一起的话,我甚至期望能够永远走下去。回过头时,天空已经完全变黑,月亮升了起来。
我们这么边聊边走,终于走到我家,这样一来,今天也就结束了,愉快开心的时间,总是这样一下子就过去。(三日月さんが逆さになってしまった!出自Anthem的フジファブリック)
唱过头了的我们喉咙有些嘶哑,妹妹发现我们回来后就从房间里蹦了出来。
她「我们回来啦!我们不在的时候有什么异常状况吗?」
然后妹妹对她说「有东西想给你看下」就吧她带进自己的房间了
妹妹她是服饰专业,经常自己做衣服,所以想让她看看吧,就算给我看也没什么用,所以想给同年代的女孩看看吧。
妹妹则是始终在一旁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妹妹和她看样子真的是非常合得来,光是这一点,就让我觉得把她带到我家真是太好了。
「吹石干脆做我的女儿吧,再多一个女儿会更开心呢,和富泽交换下吧」
说出这样的话,当时就我一个男的所以很辛苦,不过其实也挺开心的。
真是一句意料之外的话。因为是一直以来都绝口不提自己的过去的她,所以我也基本上没有问过在游戏厅里遇到她之前的事。
她「那~这样吧。明天早上早点回去,然后我们到处晃晃吧来来去去的候鸟噢~!」
她一边说着一边展开双臂模仿着鸟拍打翅膀的样子,所以明天我们会很早回去,不过这日常安排是不是太紧了?我边这么想着边催促她早点睡觉休息。
第二天,我们起得太早了,因为是周末,所以母亲和妹妹都还没有起来,于是她就说出了「轮到铁厨出场了!」这样的话,然后我说「来吧,铁厨!」,一大早我们就表演起了滑稽戏。
她虽然一直在胡闹,不过也有好好地做着早饭,两个人一起做完了早饭,烤了培根做了培根炒蛋,虽然我就只是在旁边帮忙切切菜,不过光是这样我就已经十分的开心了。
注:铁厨(アイアンシェフ):铁厨是富士电视台于1993年至1999年期间播出的烹饪节目,由日本电视工作室制作。每集由不同的挑战者选择挑战三位(后期为四位)“铁厨”中的其中一位,并用一小时来烹调围绕主题材料的菜式,每集的主题都不同。
我不由地想到,住在一起的夫妻们,一直都过着这样的日子吗?真羡慕他们啊…因为我们俩一边胡闹着,一边做着早饭,所以把妹妹和妈妈也吵醒了。然后我们坚持要自己做早饭于是妹妹就坐到了电视机前看起了电视,母亲开始洗起了衣服。
吃完早饭后,我告诉了母亲和妹妹我们立马就要回去了,结果得到的回答是「真寂寞~」「再多呆一会不是挺好的嘛~」这样「虽然我也很想这样啦!」如此这般,我也觉得非常遗憾。
我们整理好行李后,准备离开了,妹妹把车开了出来,坐上了车下坡后,妹妹说道「下次要再来玩啊」
我们又一次乘上了特快列车。踏上了2个多小时的旅途,然后再换乘1个多小时的在来线,虽然路程并不是很长,但是在下了特快后,我发现她的样子有些不对劲。
她的话变少了。她不是那种会叫苦示弱的人,所以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上了在来线,人很多没有位子能坐。所以我在途中和她一起下了车。虽然她一脸「怎么了?」的表情,我还是让她先坐到了一边的长椅上。
我「你不要紧吗?你样子有点奇怪噢。没有在勉强自己吗?」
我「听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哦?如果觉得有一点点不舒服也要告诉我」
她「…其实我就是有一点点想吐了而已,但是真的只是一点点,要是我说了的话你一定会担心的所以…」
我大意了。虽然可能是我小题大做了,但被这样的突发状况吓到的我,
一边问她「能走吗?」一边小心不晃着她强硬的把她背了起来,出了站,她拼命地说着「我没事的!我要乘电车!」
不能让她受到伤害,哪怕是一点点也不行,这么决定的我拼了。如果出了什么事,全部都是我的错,我是这么想的。
这个时候,印象中载我们的出租车司机是个非常好的人,可能是把她当作晕车或者喝醉了吧,问着“要喝水吗?”,这样递出矿泉水瓶,说着类似“那我抄近路了哦”的话,帮忙避开了堵车的道路。
司机看起来像个四五十岁的白发大爷,安慰着惊慌失措的我,让我平静下来。一直在说些关于日甲的话,是个很有活力的人。
她在出租车里哭了。我一直搂着她的肩在车子开着窗行驶的途中,她的话也开始慢慢变多,我也随着放心了下来。
到了她家的时候,她的笑容大致上已经回来了,我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
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的父母。虽然也有过电话报告,不过还是做好了被责备的觉悟但是,她的父母只是向我说了「谢谢你,一直陪着她」这让我…觉得有种非常愧疚的感觉。
以防万一,让她躺下先休息了一会,虽然她说「富泽要和我去我的母校!!」不过我们都没听她的话。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体,这一点毫无疑问。
大家一起说服她,总算让她躺下睡觉了,作为交换,她说直到她醒来都希望我能一直在她家,所以我就留了下来。
我在她的房间里呆了一会看着她入睡,然后来到了起居室,和她的父母谈了一会。
气氛非常沉重。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我总之就先非常认真向她的父母道歉了「今天的事,真是对不起」这样
父亲「你一直来她的病房看望她,因为有你在,所以那孩子在病房里也一直能过的很开心,该道歉的是什么事都没做到的我们才对」
母亲「那孩子,真的是一直都把富泽君的事挂在嘴边哦。富泽君,你也一直很勤恳地和我联络告诉我她的状况不是吗。真的很感谢你」
比较严肃的话就是这些了。在那之后,像是要忘记这些事情一样,我们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说着些无聊的闲话。
过了一会她醒了过来,把我叫进了房间「已经好很多了,到我房里聊吧」这样。
我「这也没办法嘛。但是吹石什么事都没有,真是太好了。光是这样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哦,痛苦的时候,一定要说出来哦?」
「因为说爱是为了你~!虽然唱得难听~但会努力的噢~!!」
她这么唱着笑了起来。那是イエモン的love love show
她「今天没能带你去看看我长大的地方,所以呢,就给你讲讲我以前的事好了,鼓掌鼓掌」
我有点吃惊,但是还是很温柔的问她「出了什么事吗?」
她「其实呢,我很容易就把身体搞坏。但是呢,太过频繁地休息导致我在班级里很显眼~」
她「那时去了学校,都没能说话的人…中午那个时间去的话,有人还会说我是专门来蹭饭的。」
她「虽然我不是很想说我被别人欺负了之类的。不过有一天我去了学校,结果发现我的桌子不见了。然后有人就对我说“咦?你居然还要来上学啊?”这样的话」
她「那个时候啊,根本没有朋友呢。所以只有和哥哥一起去游戏厅玩的时候才让我觉得很开心哦。和一起玩街机的人的联系什么的,还有快乐的共享什么的,真的让我切身感受到了」
她「你还记得TeTe吗?她也是我在游戏厅偶然遇到的」
她「当时是在游戏厅遇到她的,那时的游戏厅基本上没有像我们这么年轻的女孩,所以我们就开始在意起对方,然后聊了之后发现和投缘」
她「然后了解到TeTe初高中都是在同一所私立中学读,虽然有点远但我也下定决心要到那所高中」
她「当时呢,我家附近也有游戏厅。倒不如说在那之前就一直存在了,现在数量已经少了很多噢」
她「我很喜欢那里。店长很温柔,还有很多常客。偶尔会有些小混混,不过并不是很值得注意的事。TeTe呢也是住在我家附近」
她「那之后,我上了一所女子高中,每天过地很开心哦」
她「所以呢,我喜欢这样的游戏厅~虽然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笑着告诉了我这些事,我以前也抱有过疑问,为什么她一直以来这么热衷于进出游戏厅。
她「我呢,因为有了游戏厅所以才觉得很开心,而且也有动力去高中了,然后还找到了梦想,考上了美大哦,是不是觉得很夸张呢?」
我「才没这回事哦。我觉得吹石你很厉害呢。而且游戏厅确实是个好地方呢。」
她看起来非常地不好意思,出乎意料地说出了那样的话。
她「我希望游戏厅不要减少。现在游戏厅越来越少了。我的梦想呢,就是设计出能让很多人都开心地玩耍的街机游戏」
在说着这番话的她,显得比平时还要认真,那凛然的视线,甚至会让人觉得此时的她很帅气。
她「有些心跳的感觉呢,只有在游戏厅里才能遇上哦。富泽在什么时候才会有那种感觉啊?」
明明平时经常说些蠢话,但现在却这么耿直,这么一心一意地畅谈自己的梦想…我很憧憬这样的她。
我一开始的时候,是笑着听她说的,不过渐渐地看着讲述着那虚无缥缈的梦想的她,觉得好痛苦。
拥有梦想,追逐着梦想,光是这些就令人觉得很耀眼了。
但是,一想到她因为病魔的原因,在追逐梦想的途中被抛下,我就忍不住了,我在畅谈着自己梦想的她的面前哭了。
她「哎呀呀,我有说过什么令你感动得哭出来的厉害的话吗…?」
我「你的梦想,一定会实现的吧…」我一边哭着一边这么说道
只有在这时,我才相信“命运”这一词,那一天,偶然去了游戏厅,偶然地遇见了她,一反常态的…居然由我向她搭起了话。
那天,因为她殷切地期望我能留下来,所以那一天我留在了她家,和她的父亲喝了一杯酒,啤酒是她给我倒的,总觉得有点像新婚夫妇的感觉。
那之后,没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我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睡觉了,和她在一起的日常时间,哪怕是一秒,我也希望能够多持续一会。
结果第二天也是,虽然留在了她的家里,她和她的父母出去买东西了。虽然我也跟着去了,但我至始至终都贯彻着不打扰她们一家人团聚的想法,一路上我就负责拿包裹,然后主要是听她们说话。我已经很满足和她在一起的日常生活了,她的父母也一定是想要和女儿一起度过剩下的日子。
考虑到这些,我还是选择避开了最后一天,在第四天的晚上,我决定回自己家了,吃完了她和她母亲做的晚饭后,我离开了她的家。
第5天的晚上,她就会回到医院。我和她约定,明天早上就会来见她
我「不用啦,明天就是最后了一天了。我在的话伯父伯母有许多事也不太方便吧」
这几天一直和她在一起,分别后,一股巨大的空虚感向我的内心袭来。咦,我的日常,原来是这么的空虚吗?
我一路这么想着,在电车里,在家里,都很无力,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和她在一起渡过了至今为止不可能有的普通的日常生活,倒不如说,对我而言那段生活太美好了,真的是太美好了。
我想象了许多,想象着等她的身体完全治好了之后,再过一次普普通通的生活一生,都那样平凡地过下去。
她回到医院的那天早上,我飞快地奔去了医院,想更快,想要更快地见到她,我买了花,是她喜欢的土耳其桔梗。
虽然人家一回医院就送花这有点那什么,但是如果能稍微转换下她的心情的话,那也就足够了。
她「话说到底是为什么呢,果然在病房就有些异常地平静啊」
但在我看来,只是觉得她又回到了牢笼里,只有这样的感觉…
那之后的日子,过得还算安稳。但是,我感受到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病房里,没办法见到她的时间,让我痛苦不堪。
我住在医院里的时间开始变得频繁,不知什么时候起,我变得完全不去上大学了。
她回到病房后稍微经过一段时间后,我的生日快要来临了,然后,在那之后大约再过一个月,就是她的生日。
在我生日那天,我也一如既往地去病房探望她,我当时只是和她随便提了下我的生日,而且在前一天她也没和我说过什么,我觉得她一定是不记得了吧。
但当我到了病房后,看到她在那里笑嘻嘻的,那天的她,比平时显得更有精神,我有点惊讶。
她的母亲从冰箱里取出了一个蛋糕盒,里面有3个蛋糕,然后她说道「生日快乐!」
我有些惊讶地回答道「谢谢…」,然后她就那么唱了起来
谢谢,我向她说道,然后摸了摸她的头,她则小声地叫了两声「汪汪」可能是因为母亲还在这里,所以有些害羞吧。
我在遇到她之后,希望能更多地了解她,哪怕只是一点点。每当我回到家后,就像疯了一样查看着她推荐的音乐或者是书。所以我当时就发现了,她唱的歌是フジ的Birthday。
她「这个,是我用的围巾。接下来的天气会变得更冷吧?所以我有点担心你来这里会不会感冒…」
她的母亲从包里拿出了什么东西。那是格斗游戏用的手柄。
那天真是美好的一天,明明在医院里,在和病魔战斗着,她到底有多么的在乎我的事呢。
她「那是当然的啦!纯白纯白的。不过你说这个做什么啊?想让我穿吗?」
离她的生日只剩下几天,我马上赶回了家,找到妹妹聊起了这件事,我想要妹妹帮我做一套像婚纱一样的衣服。
妹妹觉得我很可疑,但是,但我不可能告诉她真正的原因,就用大学里社团要用这样的理由搪塞过去了,好不容易让她把选材到制作从头到尾教了我一遍,如果我能做到些什么的话,那就只有现在了,这么想着的我拼尽了全力,根本没有空扯这个扯那个,真的是已经拼尽了全力。
但是,笨拙的我根本没派上多大用场,幸亏有妹妹在,才能做出这纯白的礼服,话虽如此,我还是和妹妹一起去采购了服装用的布料,一起裁剪布料,一起想着款式的设计。
大约花了两周左右才做好,在这期间我一直往返于老家和医院,完成后的礼服绝对说不上是件很好的衣服,但总算是有了白色的礼服的那种样子。
如果说这是件婚纱的话,那倒也不能说不像,对于帮助我的妹妹,真的是在她的面前抬不起头,我想象着穿着这件礼服的她,禁不住开心得笑出来了。
礼服是在她生日的两天前做完的,赶上了她的生日,完成它的时候,我真的快高兴得要哭出来了,我原本想叫快递的,但是因为时间很紧张,我自己把衣服装进了一个大纸袋里,一个人拿回了自己租的房子里。
那段时间真的是各种睡眠不足,所以眼药水和frisk基本不离身(Frisk:福莱仕薄荷糖品牌)
她的生日终于到了,首先,如果那天她的状况比较好的话还行,因为就算我去了医院,但她在睡觉的情况越来越多了。
我没办法,只换穿着一套西装过去了。再配上一条看起来漂亮点的领带就行了吧。我把礼服装进了纸袋,奔出了家门。
我在去医院的途中买了束看起来不错的花,心情就像是新郎一样,满是喜悦。到了病房后。看到她醒着,我在心中默默地欢呼着「太棒了」一边走向她。
说真的,我紧张得要死,我从纸袋里,拿出了包含着我的思念的礼服。
要穿上有些困难。后面叫了她的母亲还有护士小姐,总算让她还了一个能够换上礼服的姿势。
说完就拉上了帘子,我有一种好像在等着新娘换上婚纱的新郎一样的感觉。
穿着我做的那件有那么点不好看的白色礼服,显得有些害羞的她。
那是木村カエラ的butterfly。她唱起了这首歌后,附近的护士小姐也跟这唱了起来。虽然只是间4人的房间,但是房间里的人们都笑着拍着手。
不知道是不是受这种气氛的影响,虽然我们难为情的要死,但还是在她的母亲、其他患者以及护士小姐的面前轻轻地接了吻。
嘴唇与嘴唇互相触碰、温柔地当然最重要的,这是我和她的第一次接吻很自然的,周围响起了掌声,真的感觉好难为情。
那天是最幸福的一天,我们两个人就这么穿着西装和礼服聊了一会。那是一种很不可思议的感觉,不禁地让我许愿,如果能这样永远和她在一起就好了。
「这样的日子,唱Anthem比较合适」她这么说着然后哼起了フジファブリック的Anthem
对我而言,和她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一直都是那么的特别,但是那一天,是其中最为特别的一天。
那天过后,日子也暂时安稳地继续着。我们一直在病房里,但是无论在一起多久都觉得不够。
一般来说,像这样每天每天都见面,肯定会觉得有些无聊,但是我们之间无论谈论些什么,欢笑总不会停止。
这是为什么呢,我们聊的越多,反而更让我们想在一起。这样的思念反而越聚越多。
我曾经有看到她小声地在病房里唱过100s的セブンス・ワンダー。
那是她自己想出来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实际上是很无聊的内容,但我听着却跟着一起笑了。
我说实话也是,非常非常的不安,但是除了去相信我还能做什么呢?
在快到圣诞节的时候,她的病情渐渐地恶化了。现实,发出了声音露出了獠牙向我们靠近
每次去医院见到她痛苦的次数增加了,就算去了医院一天不能说话的次数也增加了,圣诞夜和圣诞节我也去了。
圣诞节她的状况还比较好,我们稍微说了一会话,已经到了最重要的时刻。我因为压力已经犯了好几次胃炎。
新的一年到来了,我从来没有如此地厌恶过「新年快乐」这样的节日气氛。看着那些欢欣雀跃的人们,不知为何让人感到十分厌烦。
从那时开始,我和她双亲的联络也变得更加的紧密了,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已经到了不知道何时会出现变故的状态了。
是的,一旦变成这种状态,状况很可能一转眼就会发生改变。
昨天还是好好的状态,但到了第二天就变成好像是骗人一般状况,这种发展也有可能的。
我从那时开始,真的,真的,真的非常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时间,看到衰弱的她,觉得好痛苦好痛苦。
但是我还是尽可能温柔地,微笑着和她聊天。我一直以来,为了不忘记快乐的日子,所以一直有写日记,从那时开始,我变得比以前更积极地拍摄她的照片或者录像了。
有时候会觉得无可救药般的痛苦,但是去了病房,看到她的脸,总算能扛过去。她父母的支持也是不可欠缺的。
偶尔,她会非常缓慢地回答我。想要自己开口说话的时候也有。
我「慢慢点说就行了。我会一直,一直,在你的身边的」
她「我…就算不在了…富泽也一定…要幸福…起来哦…」
我「你在说什么啊!!吹石也会一起幸福起来的啊,我们不是要一直在一起的吗!」
她说的很慢,但是确实地,把她想要说的传达给了我,那之后她也竭尽全力地和她父亲还有母亲说了话。
两天后,她在我和双亲的守护下离开了这个世界,享年24岁。
之后我为了处理葬礼还有其他和她有关的事,很忙,没什么精力去感伤,在我眼前发生的许多事,都只从我的记忆中一闪而过。
面对她已经不在了的事实,还有连续不断的法事,我只是,只是在那里呆立着,我的心,突然撕开了一个大口。
在她的墓前,我哭了,哭得很厉害,周围的人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着我。
我和她直到最后也没有对对方说过「我喜欢你」这句话,为什么会这样我现在也觉得很不思议。
虽然我知道,我们就算不用说出那样的话也非常地重视着的对方,但也可能是因为我们一起渡过的那段时光本身就是这样的意思,所以才没有说出口,也没有想要说过,有人说过这就好像是磁石互相吸引一样,这句话非常地贴切。
她刚走后的近一个月,我基本没怎么好好地吃过饭,但是现在还算是能够平静地、普通地生活下去了,而且还会去游戏厅。
果然, 那里很有趣啊,大家也都多去游戏厅里玩玩就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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