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渎神》中的许多建筑,都有着现实中的原型。游戏最开始,忏悔者在默哀同道会醒来,走过圣途到达阿尔贝罗,会见到那里的舐伤兄弟会。收集草药交给兄弟会,可以避免病人的死亡,并获得成就“地中海饮食”。在兄弟会地下和小教堂,忏悔者可以收敛散落在世界各地的骨骸。
兄弟会的原型是西班牙塞维利亚的慈善兄弟会,而这座三层楼的建筑,原是慈善兄弟会总部。慈善兄弟会建立于15世纪的塞维利亚,位于塞维利亚皇家造船厂的圣乔治小礼拜堂,职责是救助病人、埋葬被遗弃的死刑犯并为他们祈祷。
阿方索十世时期,慈善兄弟会在造船厂中修建了三个大型病房。1644年,因为圣乔治小礼拜堂需要修整,兄弟会决定建立一个新的礼拜堂。1663年当选慈善兄弟会会长的米格尔·马纳拉在此建立了一座慈善医院。米格尔·马拉纳是当时著名的传奇人物,他为了救助受困于疾病和饥饿的人们建立了这个医院。据说米格尔·马拉纳曾经是一个声名狼藉的花花公子,在一次恍惚中他亲身体验了一次自己的葬礼游行,从此以后,他就改变了自己的生活方式。
慈善医院是塞维利亚巴洛克艺术的代表作,建筑共有3层。2层和3层使用瓷砖装饰,描绘了圣乔治、圣雅各和基督教信仰中的信、望、爱。在慈善医院的小礼拜堂中,藏有许多画作。其中之一是胡安·德·巴尔德斯·莱亚尔(Valdés Leal)《世界光荣的末日》(Finis gloriae mundi)。
相信很多朋友看到这幅画作中圣衣骸骨的形象,都会想到万母之母大教堂的BOSS,掘墓大主教梅尔基亚德斯。
那么这幅画究竟有什么含义呢?他又与《渎神》中的掘墓大主教有着怎样的联系?
作者胡安·德·巴尔德斯·莱亚尔,出生于西班牙塞维利亚,他是17世纪塞维利亚画派的最后一位伟大的画家。他与之前我们提到过的《圣安东尼的幻象》作者牟利罗生活于同一年代,可是他俩走着不相同的艺术道路。牟里罗的作品追求优美的造型风格,而莱亚尔却被人们称作追求丑恶的神经质画家,他的作品构图奇特,造型可怖,色彩荒诞。
《Finis gloriae mundi》一画多被译为“世界光荣的末日”,在中文网路搜索中也多以这个译名出现。但是从字面上理解,它的意思其实是“世俗荣耀的终结”。
原画作的色调是较暗的,调整亮度后就会发现有许多细节。这幅画分两个部分,分别是画面前方的三具尸体,和上方被拎着的一个天平。拎着天平的是耶稣的手,手背被钉子钉穿过,正流着血。
前景中,离我们最近的是一具主教的骨架。他身着精美的法衣,手执权杖,蛆虫爬在他的脸上。在他附近躺着的,是一具尚未完全腐烂的尸体,远方是一具衣着褴褛的骷髅。如果对比到游戏中,衣衫褴褛者是现居住在此的舐伤兄弟会成员;骷髅指的无疑是掘墓大主教,而最后一具斜躺的尸体属于一位骑士,他和大主教、和阿尔贝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至于为什么能够断定他是骑士,后文会具体再说。
这三具骨骼指的是三个活人和三个死者的中世纪传说:三个生者碰上三个骷髅,三个骷髅向他们出了个谜语:“我们是什么?我们将成为什么?”
在意大利的嘉布遣会圣母无玷教堂,它的地下是嘉布遣会地穴。其中一个展区放置有三具骨骼。它们被包裹在一个椭圆形中,象征着生命的诞生。在这三具骸骨前方,一块标语牌对这个故事做出了回答:“我们过去曾经是你;现在我们将会变成你。”
画作顶部,那副天平上的左右两个托盘写着西班牙语:ni más & ni menos,意为“ 既不多也不少”。左边,被称量的都是代表罪恶的动物:孔雀代表虚荣,狗代表愤怒,山羊代表贪婪,猴子代表欲望,猪代表贪食,还有一只蝙蝠栖息在人的心脏上。意思是“死亡的只有这些。”
右边,托盘里盛的是写有耶稣名字的徽记、十字架、圣书和念珠。意为“除了这里所保存的之外,什么都不需要留存。”
同样是在慈善医院,与《世界光荣的末日》在相同位置陈列的,是莱亚尔的另一幅画作《在转瞬之间(In Ictu Oculi)》。
这幅画中,世俗的珍宝:皇冠,金子,宝剑,书卷,包括罗马教皇十字架和罗马教皇的头冠,一切都散乱地堆在骷髅身边的大理石墓上。一具骷髅将脚踩在右下角的地球仪上,意味着死亡的阴影同等地照在整个世界上。这幅画的结构类似金字塔,最终以骷髅的手达到了顶点,“在转瞬之间”扑灭了蜡烛(生命)的火焰。在他那骨手的正上方,一行铭文写着:保持警惕——面对永恒,财产和成就将无关紧要。
然而,不管是在现实里还是在《渎神》中,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天平的两边都是颠倒的。
《渎神》里,信徒将梅尔基亚德斯的尸体掘出,“用酒给他洗净骨头,给他穿上丝绸和黄金的衣服,把最漂亮的珠宝放在他的脸上,亲吻他的前额,把戒指戴在他的手上,亲吻他的双手。”
如此一番堪称豪奢的对待,其原型是所谓的“珠宝圣徒”或“墓穴圣徒”(Jeweled Saints)。
16世纪,一场名为圣像破坏(Beeldenstorm,意为暴风雨)的活动席卷欧洲。作为新教改革的一部分,天主教的艺术和许多形式的教堂装潢和装饰被加尔文主义的新教徒群众以非官方或暴民的行为销毁,欧洲许多地区的天主教教堂被系统地剥夺了其宗教符号,雕像和文物。
丢失了圣物的教堂从罗马的地下墓穴中挖掘出数千具骨骼,认为它们是早期的基督教殉道者,用黄金和宝石精心打扮和装饰,并用融化的蜡作为脸皮。在德国,奥地利和瑞士出售所谓的“圣徒”,或作为替代品分发给教堂。这些骨头有些的确属于早期的基督教烈士,但其本身几乎没有任何具有宗教意义。接收这些圣徒的教堂花费数年的时间,用珠宝和精美的法衣装饰它们,用宝石填满他们的眼窝、装饰牙齿。
历史学家Diarmaid MacCulloch将这种购买地下墓穴圣徒收藏的行为比作现代人购买个性化车牌。如果考虑到珠宝圣徒的原型,掘墓大主教的主教身份或许是虚假的。
掘墓大主教名为梅尔基亚德斯(Melquíades)。这是一个西班牙语名字,在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中,他是一个贯穿始终的重要角色。他是往返于马孔多的吉普赛预言者,死亡过三次。
第一次在新加坡的沙洲上死于热病,被丢到了爪哇海的最深处,但难以忍受孤独又重返人世,因执著于生命受到惩罚,被剥夺了一切超自然能力。第二次他死在河里,何塞听他的嘱托,用水银蒸了三天,但他仍未复活,只剩灵魂一直徘徊在他的房间里。第三次死亡他几乎只剩下模糊的影子,还在喃喃自语:“我已经在新加坡的沙洲上死于热病。”从此,房间再无法幸免于灰尘、热浪、白蚁、红蚂蚁的侵蚀,蠹虫将书本和羊皮卷中的智慧化为粉末。
他是马孔多第一位逝去的人,惯常的装扮是黑色鸦翼礼帽,是他把马孔多从亡灵未知之地变成了有死人光顾的地方。
汤米·李·琼斯有一部电影,名为《艾斯卡达的三次葬礼》(The Three Burials of Melquiades Estrada),其直译应是《梅尔基亚德斯·埃斯特拉达的三次葬礼》。虽然这部电影与百年孤独没有任何关系,但它借用了梅尔基亚德斯的三次死亡这个概念。
因此,我有一个大胆却合理的想法:掘墓大主教同样死去了三次。
墓碑碎片中记载:据说阿尔贝罗的墓园比阿尔贝罗历史还要悠久,甚至在教堂建造之前就已经有了墓园。这片墓园被视为不洁的象征,孤独地坐落在这片荒地上。不久教会发现了这片墓园,于是挖坟掘墓,把土中的尸骸都分散开来。后来,当真灵圣墓兄弟会建立,他们负责收集遗骸,对其进行二次埋葬。
从这个道具上来看,我们可以发现一个时间先后问题:首先进行的是挖掘工作,主导挖掘的是教会(并非圣王的神母会)。梅尔基亚德斯就是在此时从阿尔贝罗的墓园被掘出。接下来,新成立的兄弟会与教会意图相反,他们想要收集遗骸,将它们安葬。虽然在忏悔者苏醒的时间里,卡斯托蒂亚全境由圣王埃斯科利巴统治,但是单从此处来看,教会存在的时间要远远早于神母会和兄弟会,而且他们肩负的使命也完全不同,这里后文会具体分析。
梅尔基亚德斯的第二次死亡是他被挖出来制成珠宝圣徒,在这个过程中,他作为梅尔基亚德斯的身份死去了,留下来的是一个莫须有的“被挖掘出的大主教”的身份。就像历史中的珠宝圣徒一样,他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圣人,信徒用酒给他洗净骨头,给他穿上丝绸和黄金的衣服,把最漂亮的珠宝放在他的脸上,亲吻他的前额,把戒指戴在他的手上,亲吻他的双手,将他抬起,假装他还在行走,就像慈善兄弟会会长米格尔·马拉纳神游中经历的一场葬礼游行。奇迹出现了,当游行完毕,梅尔基亚德斯真的以珠宝圣徒的形象复生了。
游戏中,梅尔基亚德斯攻击时有两种由他自身释放的主动技能,一个是用权杖戳,一个是释放光柱。在释放光柱之前,他的手势还会从二指交叉伸挺变成握拳。
这个手指交叉的手势现代常用于祈求好运,在宗教画中也经常出现。
“基督(christos) ”为希腊语 Χριστοs的音译,意为上帝以圣膏而派其降世的救世主。在这里,希腊语的X被转写为ch。这是因为古希腊语和拉丁语的爆破音是不配套的,在古希腊文转写为拉丁字母时,必须加上一个送气符“h”。所以在许多希腊语词源的单词中,ch发音是[kh]。同样,在拉丁语逐渐变化完善的过程中,为了拼写一些外来语词出现了新的字母j、u、w,j是i的变形,u是v的变形,而w则是在7世纪的时候为了拼写古日尔曼语而造出来的一个字母。
游戏中,梅尔基亚德斯的手势与这些画作中基督的手势相仿,只是更为夸张,大拇指竖直成I,食指中指形成X。
I=J,X=ch,这个手势暗示的便是耶稣基督(Jesus Christos)。
约翰福音12:32写:“若从地上被举起来,就要吸引万人来归我。”
这句话是耶稣为自己说的双重预言,是指着他自己将要怎样死,并且因着他的死会吸引万人来归向他。
神圣紫晶:把所有的珠宝,所有的宝石,所有宝箱里的黄金都奉献给他,因为今天我们将为他披上圣衣,高举他的圣体至最高处。
这同样暗示这位珠宝圣徒如基督一样,沐浴奇迹经历了一次复活。 但和耶稣不同,他的复活并未使得万人归附,而是再次昭示了扭曲奇迹的力量。
掘墓大主教的第三次死亡是他被忏悔者杀死。忏悔者杀死梅尔基亚德斯时,需要先攻击将他抬起的手,如果将这些手斩断,他本人就会坠落,忏悔者才得以攻击到梅尔基亚德斯本体。
但这位主教在万母之母大教堂中的地位是极为暧昧的。忏悔者只有找到三个属于总执事(archdeacon)的面具才能开启通往圣王回廊的电梯,可以理解为这三个人齐聚才能“进宫面圣”。
总执事(Archdeacon)又名会吏长,是天主教堂主教之下最高级的主教职位,通常负责大主教管区内的行政管理,中世纪时,由于权力增大,时有妄用职权之弊,故在特伦多大公会议中予以取消。一般来说,基督新教的各宗派是不设会吏长一职的。当三位总执事或异化,或逃入无言图书馆,通向上层的电梯便关闭了。这同样可以佐证掘墓大主教梅尔基亚德斯毫无实权,也没有任何管理行政的能力,只是一个被举起的奇迹的活证明而已。
在以下三个道具中,我们会知道总执事之一,多佛斯的故事。
多佛斯的镀银肺: 多佛斯忏悔录·第一部分 法衣有何用,指环中的黄金又有何益?只有精雕的纯洁白银才能获得奇迹的恩赐。白银不可外现于人,不应饰于身外,应存于人身,与皮肉合一。
白银葡萄: 多佛斯忏悔录·第二部分 我必须尽可能多地熔炼宝珠。我需要它们当中的白银,还有它们华美的曲线。白银圣会将我的肺从内而外包裹起来。当我呼吸时,奇迹将会用纯净贯穿我。白银圣德会将我的胃包裹起来,当我进食时,奇迹将会用纯净滋养我。白银圣德会将我的双眼由内而外装饰起来,当我睁眼时,我将会目睹奇迹。
光亮面具: 多佛斯忏悔录·第三部分 他们不明白。在旧书和黑暗的梦境中找不到优雅。优雅是纯洁本身,是我们所能看到和触摸到的。我必须研究闪光的美,以及反映变化的真理的曲线。我必须研究金匠的艺术,因为奇迹控制着他们的双手,创造出与其形象和相似的装饰品。在这些冰冷的房间里,他们最终会离我而去。
多佛斯对法衣、黄金不感兴趣,他幻想用银包裹自己的内脏,他因某种原因从万母之母大教堂被运至焦容圣母修道院,关进一个冰冷的房间。最后他真的用银将自己腌制了。但奇迹并未降临,他在堆满积雪的塔中孤独死去。
在焦容圣母修道院顶层,从尸体手中可以拿到光亮面具。
所谓光亮面具(Mirrored Mask),其实就是“镜子面具”。有一部同名奇幻电影《镜子面具》,编剧是《美国众神》的作者尼尔·盖曼,它讲述了一个马戏团中的女孩希望能逃离现实生活,迷恋梦中世界并展开了一场冒险。这部电影的海报设计与光亮面具颇为相似,而且多佛斯也正是因迷恋银,才会想要用银包裹自己的内脏。这种执念让扭曲的奇迹在他死后降临,让他的镀银肺拥有过滤毒气的力量,成为一样圣物。
于是在大主教和总执事之间又形成了一种倒错:生前并非主教的梅尔基亚德斯死后被装饰为珠宝圣徒,获得了奇迹的青睐得以复生;原本的总执事多佛斯在生前想要用银让自己目睹奇迹,但却痛苦死在修道院中。
其实,不管是大主教(archbishop)还是总执事(archdeacon),它们都只是教区的头衔。因此,最开始统治卡斯托蒂亚人民精神世界的不是圣王的神母会,而是这个没有具体名称的“教会”。
公元4世纪,基督教成为罗马帝国的国教,神职人员在政府获得与地方行政官相等的地位。当教会时便以罗马帝国的“管区”为基础,建立起与政治辖区平行的行政区,并以主教为最高首长。西罗马帝国灭亡后,这种教会行政区保存了下来,成为延续至今的教区制度。
卡斯托蒂亚就只是一个教区。琼恩和塔尔波的骨头中也强调了卡斯托蒂亚教区(bishopric)的存在。
就像现实中的教会一样,它在卡斯托蒂亚各地修建起修道院、教堂,拥有解释神的权力。但是随着第一奇迹的出现,教会的权威逐渐下降。同时,圣王埃斯科利巴成立了以自己为主导的神母会,宣布只能使用恩歌拉夏制作的念珠,垄断了祈祷的媒介,借“违法念珠”的罪名打击教会。
大型蓝蜡宝珠:大修道院不再宁静,每一间房都传来痛苦的尖叫声。老修士知道下一个将会是自己,于是本来蜷在床上的他也从床上爬起,瞟了一眼桌上的东西,这些大多是他加入修会之前的东西。当他满心平和之时,只想被奇迹亲吻。引起他回忆的是一些尘封的小蜡丸,这是他在列队游行中用蜡烛上的蜡一点点搓成的。
老修士小时候曾经参加圣周游行,滴红色和蓝色的蜡烛球。那时一切都还正常,圣途上常有人朝圣。好景不长,“奇迹”在卡斯托蒂亚教区肆虐,埃斯科利巴颁布命令,所有人要想祈祷,就只能使用恩歌拉夏的念珠。教会为了夺回自己的权力,当然要把奇迹这个不可控因素掌握在手里。
所以他们做出了两次反击,一次是从阿尔贝罗古老的墓区中挖出了梅尔基亚德斯,用黄金和宝石精心打扮成珠宝圣徒,结果弄巧成拙,奇迹降临了,梅尔基亚德斯真的活了过来。
第二次是恩歌拉夏的死亡。或许是恩歌拉夏不愿看到自己成为打压教会的工具心悲而死,也或许是教会暗杀了她,当她死亡,奇迹再次降临,她的灵魂停驻在后来的默哀同道会中,或者说是被永恒囚禁于此,忏悔者依然可以让她帮忙制作念珠串。
自此,教会完全败在不可控的奇迹之下,埃斯科利巴接收了教会的全部遗产,自任神母会最高宗教领袖,号称圣王,大肆抓捕过去教会的修士投入狱中。
残存的教会势力为了对抗圣王,同样开始追寻奇迹,因此残忍地折磨自己的修士同袍,老修士才会心平气和时想要被奇迹亲吻,夜深人静时又对那些惨叫感到恐惧,不禁想到自己幼时在圣周游行中滴蜡烛球。
这就是掘墓大主教背后教会与神母会的权力之争。然而教会的挣扎还没有结束。
神圣禁忌之墙是一座监狱。从小偷到异端,那些通过言语或行动侮辱教会的人都在这些牢房里腐烂。审讯者监视、虐待囚犯,对他们施以酷刑。
祭司的钥匙一物中,记载了一个囚徒砸断自己的腿,爬着逃了出去的故事。从此以后,监牢中的祭司每天晚上都要流着泪,对着床边的沙堆祈祷。
祭司是因身为教会余孽而被关进监牢。他是不信奇迹的。那么他为什么会对沙堆祈祷?因为某些东西让他觉得这是神显灵了。
《出埃及记》13:12写道:“耶和华在他们前面行,日间在云柱中领他们的路;夜间在火柱中光照他们,使他们日夜都可以行走。”
奇迹的作用下,越狱者的血混合沙子形成了新的台阶,为他指明了道路。
用长兄会钥匙开启默哀同道会的密室,可以拿到圣物恒沙血。“将此包注满沙土,再将伤口溢出的鲜血注入其中,如此一来便会赤红如血。有了此物,尔等便可向信众示明道路,走出这干涸之地。尔等速速远离,我要念诵祷文,圣父眠于此地,而我将化作沙土,拥抱圣父。”
这无疑就是那个越狱囚徒的血。装备恒沙血,忏悔者就可以看到新的平台,到达过去无法登上的地方。从禁忌之墙到万母之母大教堂,囚徒在信徒的帮助下从下水道逃遁,在亵渎之池死于一场爆炸。
慈主的不朽手:神圣的遗物,处于完美的保存状态。在有必要时,手会轻柔地摇动,由空灵的肌肉和肌腱暗中铰接。所握的铃铛会警告佩戴者附近有一个谜。毕竟,没有堡垒是完全安全的。
……他们听到天崩地裂的声音,意识到情况不妙。他们深入洞中寻找圣主,在洞中,大团的尘雾让他们看不清前路。他们呼喊圣主的尊名,但没有任何回应……他们无助哭泣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声响。他们跟着声音走,直到找到了圣主破碎而腐烂的尸体。然而他的手却神秘地完好无损,手指上还绑着一个小铃铛。
鉴于这只手是从下水道中找到的,这次天崩地裂的声音或许是奇迹,更可能只是沼气爆炸。而这个铃铛,则让人想到了橄榄枯萎之地的幽灵敌人。
中世纪的欧洲规定麻风病人出门需要穿特殊的衣服并在脖子上挂上铃铛,摇铃并大喊“不洁”警告走近的人。《渎神》中,这种怪物摇铃时却能瞬移,并且有短暂的无敌帧。
命运在教会最微末的时候显现了最大的奇迹,他把一个被关在牢狱中的麻风病人塑造成了耶稣。他因疾病而面容俱毁、逐渐腐烂,奇迹就让他在爆炸中残留下的这只手永恒不朽。教会的残余势力认为他是圣父,“即使圣父不再与我们同在”,面对圣会卫士的制裁誓要保守这个秘密,将他的血保存在密室中,期待他们的圣父再次归来。
在本章的最开始,我们介绍了慈善医院中的一幅画《世界光荣的末日》。提到了其中的第二具尸体是一位骑士。
这是因为他肩头的标志,这枚末端饰有鸢尾花的红色希腊十字,正是卡拉特拉瓦骑士团的徽记。
卡拉特拉瓦骑士团(Order of Calatrava),十二世纪创立于卡斯蒂利亚(Castile),卡拉特拉瓦意为“ 拉巴赫要塞(fortress of Rabah)”,是卡斯蒂利亚国王阿方索七世1147年从穆斯林手中夺回的一座城堡。至十五世纪,教皇亚得里安六世将阿尔坎塔拉骑士团、卡拉特拉瓦骑士团和圣地亚哥骑士团三大骑士团结合在了西班牙王冠之下。这些骑士团组成的最初目的,是为了捍卫基督教与保护朝圣路线圣雅各之路上的朝圣者。
在《渎神》中,如果主教身边曾存在这样一支武装力量,他们维护自然的就是朝圣需走的圣途一带。
但是游戏中圣途一带是完全没有驻军的,游戏中唯一的军队是直接受圣王指挥的圣膏军。埃斯科利巴圣王裁决令说:所谓圣膏军,盔甲之下他们体挂油布,我亲自为其涂膏赐福。他们会捍卫万母之母,正如我也会庇佑他们。
当圣王的神母会取代教会,圣膏军就如同历史中的卡拉特拉瓦骑士团一样,以宗教目的建立,最后却成为了圣王埃斯科利巴统治的一部分,结合在了君主的王冠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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