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的“六日战争”见证了中东地区第一次大规模的坦克战,阿以双方都装备了当时世界上的主要坦克,且规模已经远远超出了1948年的第一次中东战争和1956年的苏伊士战争。但是相比于西奈半岛战役,也就是“南线”来说,战争的北线(戈兰高地)和东线(约旦河西岸)地区并没有如此多的坦克战,原因也不止一条。在本文中,将介绍以色列、约旦与叙利亚在“六日战争”中的坦克战,装备以及战争经过等信息。
和被西奈联合国脱离接触部队分隔的埃以两国相比,约以、叙以边界要躁动得多。自从1958年埃叙两国组建了阿拉伯联合共和国,成为紧密盟友之后,以色列的东部与北部边界一直没有太平过。其中两个问题,让约叙两国和以色列发生了两次战争。
第一个是巴勒斯坦费达因活动,“费达因”(Fedayeen,或者按希伯来语读作“Fada'un”)在这里是对巴勒斯坦武装分子的称呼,此后在一段时间里也被用来称呼法塔赫的武装力量。1959年法塔赫正式成立,随后在1964年1月,联合阿拉伯司令部和巴解组织的体系被建立起来。到了1965年,法塔赫开始发动针对以色列本土的入侵活动,这一年他们共发动了31次行动,27次来自约旦控制的约旦河西岸地区(以色列称之为犹地亚和撒玛利亚省)。
在1948年以色列建国后的十年间,共有486名以色列人死于类似的袭击,到了第二个十年里这个人数下降到了189人,但是这并不是说明对手变弱了,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法塔赫的袭击更加谨慎,主要针对靠近边境的村庄地带。实际上,在叙利亚的帮助下,法塔赫士兵的装备已经非常先进,他们希望可以再现刚果、古巴、阿尔及利亚或者越南那样的游击战,并以此消灭以色列的存在。
虽然说法塔赫本身更像是叙利亚用来敲打以色列的手段,而埃及也希望通过巴解组织这一实体来控制约旦河西岸的袭击行动。不过自从西奈战争结束后,因为法塔赫爆发的第一次阿以大规模军事冲突则是在约旦和以色列之间。1966年11月13日,在三名步兵被法塔赫的地雷炸死后,以色列国防军发起“碎纸刀行动”,600名士兵,11辆“百夫长”坦克和60辆半履带车,在4架“幻影3”战斗机的支援下,进攻了一个叫萨穆的西岸小镇。
从行动目的上来看,“碎纸刀行动”(约旦称之为“萨穆事变”)和50年代对西奈半岛目标发动的“黑箭行动”、“火山行动”差不多,只不过规模大了数倍,从单纯的伞兵突击变成了步、坦、空协同作战。
战斗结果几乎是压倒性的,以军只有伞兵营长约阿夫·沙汉姆一人阵亡,约军战死15名士兵,损失15辆战车和一架战斗机,飞行员坠亡。后来研究者往往将“碎纸刀行动”视为以色列对约旦河西岸的守军的测试,以及“六日战争”的预演。
“碎纸刀行动”在以色列国内引发了争议,因为虽然法塔赫经常从约旦河西岸发动袭击,但是他们的大本营在叙利亚,而这次行动的规模又是“苏伊士战争”后最大规模的军事作战。如此大费周章的军事冒险却有些“找错人了”的感觉。
不过这件事同样在阿拉伯阵营引发了震荡,约旦国王知道如果约以之间爆发下一次大战,自己得到的支援大概是远小于叙利亚的,后者和埃及、苏联等大国/准大国都非常亲密。直到冲突结束埃及才对约旦表达了口头支持,更何况这次约旦还是个“背黑锅”的角色,因此到了年底,约旦开始执行强制兵役,侯赛因国王知道他无法承受第二次“萨穆事变”的后果了。
另一个让以色列和约叙两国剑拔弩张的问题是水,在气候干旱的西亚地区,水不仅是一种资源,也是关乎生命的东西。为了实现“把内盖夫沙漠变成黎巴嫩的绿色山丘”的梦想,1964年以色列建设了从加利利海到内盖夫沙漠的引水工程,每日运输170万立方米的水,其中80%属于农业用水,20%为生活用水,仍然在阿以关于约旦河水资源利用的《约翰斯顿协议》规定范围内。
黎巴嫩、叙利亚和约旦对约旦河水的去向有自己的规划,他们控制着从源头到尾闾的全部河段。黎巴嫩和叙利亚计划将约旦河上游的哈斯巴尼河与巴尼亚斯河的河水分流到亚尔穆克河,这项计划大概会夺取以色列引水工程中35%的水。然而,这项计划非常困难复杂,且需要大笔投资。以色列不会坐着等待这项工程完成,1965年3月17日,5月13日,8月12日和次年7月17日,围绕引水工程,阿以两军发生了四次冲突。
起初是阿拉伯军队炮击靠近施工地区的以色列士兵和平民,随后就变成了以色列坦克和火炮射击阿拉伯的基建设备。在1965年,以色列坦克兵的素质还很差,炮击精度并不高,进攻也毫无战术性。此后,以色列·“塔里克”·塔尔将军成为了装甲部队的总指挥,这位绰号“战车先生”的将军用了一年就把乌烟瘴气的装甲部队整顿成了劲旅,到了“六日战争”爆发前,以色列的“百夫长”坦克甚至创下了11km外一炮摧毁推土机的纪录。
1953年在加利利海的取水点附近就发生过叙以冲突,当时叙利亚军队炮击了处于加利利海北侧非军事区内建设取水点的以色列工地,事后联合国安理会以四对一(苏联反对)同意以色列继续建设取水点,不过考虑到实力问题,以色列选择放弃此取水点。十几年后,形势已经反了过来,叙利亚放弃了这处取水点,转移到更北面的位置,然而这里仍然在以色列空军的攻击范围内,最后这项调水计划被废弃了。
但是,这次“水战”已经成为了“六日战争”的前奏,甚至就是“真正开始的那一天”(阿里尔·沙龙语)。
1967年6月5日7点,位于约旦河西岸的雷达站发现了大批起飞的以色列飞机,他们正是执行“焦点行动”第一攻击波的成员。约方试图将信息报告到开罗,但是因为埃及在没有通知的情况下更改了无线电密码,所以即使有这些英国制造,紧盯着以色列一举一动的雷达,也阻止不了埃及空军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几乎被摧毁在了地面上。
然而,侯赛因国王在得知埃以开战的消息后,收到的战报却是“以色列空军损失惨重,埃及展开反击战”。纳赛尔本人知道自己的空军要完了,但是他却给盟友们提供了假消息,在埃及空军外,大部分埃及军官和士兵也不知道真实的情况。在错误的消息的驱动下,9:30,侯赛因下令约旦进入战争状态,9:45分,西耶路撒冷遭到约旦炮兵的炮击。到了10点,以色列空军的拉马特·大卫基地也遭到了炮击,中央司令部指挥官乌兹·纳尔基斯随后得到指令,“神鞭行动”启动,目标:全面进攻东耶路撒冷和撒玛利亚省。
11点,约旦空军开始轰炸东线上的以色列军队,约旦步兵随之正式发动地面进攻。由于约旦河西岸处于一个“突出部”位置,因此约旦在这里部署了绝大多数兵力,集合了7个步兵旅和2个装甲旅,部署在约旦河东岸的只有“侯赛因·阿里”旅和“亚尔穆克”旅两个步兵旅,以及“皇家卫队”旅。由于约旦空军没有超音速战斗机,所以他们将争夺制空权的任务交给周围的友邦,把全部的战斗机都用来对地进攻了。西岸的约旦炮兵在风向合适的时候,甚至可以直接击中地中海岸的特拉维夫和内坦亚。
约旦第29步兵旅最先发动了行动,占领了耶路撒冷非军事区的联合国观察队总部。但是在纳尔基斯指令下,以色列第16步兵旅利用半履带车机动前进,救出了被困的联合国观察员,并以总部为跳板,切断了希伯伦-耶路撒冷公路,阻断了约旦军队突击内盖夫沙漠的路线。在得知战争爆发后,巴解组织领袖阿赫迈德居然直接乘车逃亡大马士革,让约旦军队又一次回到了孤立无援的局面中,到了这里战争才进行了一天而已。
5日下午,以第10“哈雷尔”机步旅在中央司令部命令下,开始包围耶路撒冷,带领第10旅的是第95坦克营,他们有四个M50连和一个“百夫长”连(还沿用了QF-20炮)。这些坦克算不上性能先进,因为大部分先进的坦克,例如“百夫长”(L7炮)和M48都在南方司令部手里,用来对付埃及陆军的九百多辆坦克。
M50“谢尔曼”是以色列和法国对二战时期的M4坦克的升级版,在M4A1,M4A2,M4A3和M4A4的基础上换装了AMX-13/75的火炮,后期型(250辆)加装了HVSS悬挂,具有更好的承重能力,发动机也从大陆R-975 C4汽油机更换为康明斯VT-8-460增压柴油机,速度随之上升。最初的25辆前期型有幸参加了1956年的“苏伊士战争”,但是因为其一些问题只生产了50辆。以色列最初还希望生产M10坦克歼击车的改装版M50,最后计划被中断了。
为了包围耶路撒冷,第95坦克营需要占领一处叫“豆子山”(Tel el-Ful,也就是基比亚山)的制高点,支援他们的是第10旅的两个步兵营:104和106营。他们要面对的是约旦第2步兵旅,以及大量的地雷、碉堡和铁丝网组成的防线。作为配合,以色列第163步兵营会在同时进攻“雷达山”(Tel Radar),突破守军的防线。整次进攻基本上很顺利,第104营在雷区里耽误了一段时间,在20点完成了攻顶;第163营在6日2:30夺下“雷达山”,打下了纵深目标。
第106营的战斗最为激烈,和其他三个营一样,他们都很缺乏扫雷设备,在雷区里不得不靠冲锋枪乱射“扫雷”,甚至是从石头上跳跃来避开,但是仍然有许多士兵失去了双腿。穿过雷区和约旦的炮火区域之后,第106营和敌人进行了残酷的肉搏战,阿拉伯士兵和犹太士兵用刺刀和匕首战在一起,一直持续到午夜。最后以军15人战死,60人负伤,7辆M50坦克被炮火或地雷炸毁,约军指挥官们在肉搏战中逃跑了,战死的都是清一色的士兵。
95坦克营的战斗同样很激烈,他们需要驾驶坦克穿过高地东侧一条狭窄崎岖的羊肠小道,将坦克开进到能和支援的约旦第60装甲旅战斗的位置上。得知对手装备有美制M47和M48坦克,95营营长兹维卡·达哈尔决定让有限的“百夫长”在前面,M50在后面缓慢跟进。然而在漆黑的夜晚,又不能开灯的情况下,12辆“百夫长”最后全都卡在了大石头上,或者被撞掉了链子。同样因为不能及时维修,M50“谢尔曼”们到了队伍的前面,车组们冒险离开坦克,指引驾驶员通过复杂的路段。
长时间的爬坡令士兵和坦克都痛苦不堪,一些M50的引擎因为一直在低档位下出力而损坏了。到了凌晨2点,95营先头部队终于控制了山脊线上的制高点,并得到了第41侦察连队的几辆AML-90装甲车的帮助,到达这里的只有6辆M50坦克和半数的机械化步兵。清晨时分,这些残兵的下一个任务到达了:进攻“豆子山”北侧的扎哈拉山(Tel Zahara),切断拉马拉-耶路撒冷的道路。突然,两个连的约旦M48坦克,来自第60装甲旅,从山后面向他们开火了!
一辆M50被击中了,剩下的M50坦克立刻迎战,意识到他们的75mm炮难以击穿M48的正面装甲,而后者的90mm炮能够毁灭一辆“谢尔曼”,M50试图绕到M48的侧面射击。约军M48没来得及去掉车尾的副油箱就开战了,以军M50就专门攻击副油箱,在很短时间内就连续击毁6辆M48,11辆被车组抛弃了,剩下的朝着耶利哥方向逃亡了。随后,在早晨完成维修的“百夫长”们终于赶到了,组成了防线防备第60旅的M48。不过,此时第60旅正在北面和埃拉德·佩雷德的装甲师团战斗,无暇兼顾他们了。
第10旅旅长又接到了下一个命令,因为第55伞兵旅还在“弹药山”苦斗,所以他们需要攻下耶路撒冷背面的“法国山”(Tel France)和“哈密夫塔山”(Givat Hamivtar),这两处高地都在巨型碉堡的保卫下,由约军第3步兵旅把守。在付出了惨重伤亡后,第10旅终于完成攻坚战,耶路撒冷北侧被控制,约第60装甲旅在以色列空军和坦克的联合打击下,死的死伤的伤,再也无力出战了。
在拉特伦的情况要比耶路撒冷顺利不少,1948年的拉特伦围攻堪称是军事灾难,以军落后的战术和武器导致拉特伦堡垒久攻不下,最后上百人阵亡,约旦守军仅有十几人战死。到了1967年情况完全反了过来,6月6日3点,守备的约第2步兵旅遭到了猛烈的炮击,以第4步兵旅在掩护下发动了冲锋,不到一个小时守军就逃跑了,以军士兵甚至发现了还没吃完的早餐。第4旅随后前往“豆子山”和第10旅会合,后者转向拉马拉方向开进。
在第10旅所处的北侧,是埃拉德·佩雷德装甲师团,包括第37和45装甲旅,以及第9步兵旅。他们面对的是约旦三个步兵旅和一个装甲旅,还有两个步兵营和两个装甲营组成的队伍。驻守在杰宁的是约第25步兵旅,由44辆M47坦克组成的装甲营支援;驻守在纳布卢斯的是第1步兵旅,前面还说了驻扎在拉特伦一带的第2步兵旅。另外,约旦还有第40装甲旅,他们配备了M47和M48坦克。
佩雷德师团的第一个使命是消灭炮击拉马特·大卫空军基地的约旦炮兵,负责的是第45旅第39坦克营,他们有四个“谢尔曼”连,配备M50和M51坦克,还有两个半履带车的机械化连,一个侦察连外加三门120mm自行火炮。在侦察连的吉普车带领下,旅长巴·科赫瓦下达了攻击的命令,他们冲破约军的封锁线,进入了一片茂密的橄榄树林里,他们连续炸毁了多门约旦的155mmM1/M2火炮,但是也在树林里分散了。
天色已晚,原来的一个“谢尔曼”连现在只有6辆坦克集结了,他们在漆黑的树林里向“博昆山”挺进。突然,打头的第一辆“谢尔曼”打开了探照灯,随后众人惊恐地看到几十米外几辆M47“巴顿”的大炮正对着他们。“谢尔曼”和“巴顿”都射击了,但是慌乱中谁也没中,以军车组立刻装好了炮弹,再次射击,“巴顿”顿时爆炸了。以军连长看到了“博昆山”上还有不少“巴顿”坦克,他下令所有坦克排成一排,立刻冲锋,只有一辆坦克负责开灯照亮目标,一旦发现立刻关灯。
恶战开始了,约旦坦克被打得措手不及,六辆以色列坦克一路开火一路全速冲锋,不一会儿高地就被打下来了。此时周围全都是被击毁的“巴顿”坦克,受伤的车组竭力逃离燃烧的残骸,火光照亮了黑夜。他们清点了一下战果,发现一个连的“巴顿”全部被摧毁了,以军只有一辆“谢尔曼”被击中,但是车组只有轻伤。
午夜时分,第45旅得到情报,约旦第40装甲旅正在向他们的方向前进,夹在两军中间的,是一个被称为“卡巴提亚路口”的地方,这里位于多森峡谷,地势险要。第45旅和第9步兵旅分两路前进,从南面攻下杰宁,但是首先要切断它和周围的联系,控制制高点。第45旅的机械化步兵打退了约旦军队的攻击,开始挺进卡巴提亚。约军的M48在夜晚又发动了攻击,试图反包围第45旅,但是凭借出色的射击技术,以军那些老旧的“谢尔曼”打败了先进的“巴顿”。在攻入杰宁后,第45旅又遭遇了30辆“巴顿”,一场坦克战后,第45旅控制了杰宁南部。
同时,以第37装甲旅正在进攻杰宁东侧,从而打通进攻纳布卢斯的道路。在路上,他们再一次遇上了约军的坦克,这些坦克躲在伪装掩体内,试图消灭进入埋伏圈的以色列坦克。由于难以辨认精心准备的伪装掩体,37旅只能让速度快的侦察部队先走,借助约旦坦克的炮火确定目标。大战持续了一天,黄昏时分以色列空军重创了约旦坦克部队,到了夜晚,燃烧的坦克成为了第37旅的灯塔,他们一举攻下了多个敌军阵地,控制了这一关键路口。
但是现在,第40装甲旅的两个团——第2坦克团和第4坦克团已经从西面攻过来了。此时杰宁已经在夜晚被以色列步兵和坦克拿下,但是在战斗中他们和第37旅被分开了,前来支援37旅的补给队也没有防护。危急之下,37旅只能放弃杰宁,后撤到周围的山丘上构建防线,同时呼叫空军支援,只要能争取一点时间就好。
当约旦人发现以军防线已经收缩到一处小山上的时候,他们立刻发动了两路攻击,一路直接打击37旅防线,一路从南侧切断37旅后路。但是,他们没有料到以色列军队的激烈反抗,进攻后路的约旦坦克遭到以色列“谢尔曼”的反击,数辆“巴顿”被摧毁,约军不过摧毁一些半履带车。正面进攻的约旦坦克同样遭到了激烈的反击,现在轮到以军反击了。第37旅的一个连的“百夫长”,和一些AMX-13以及“谢尔曼”组成的坦克部队,利用间歇绕到约旦军队的后面。他们成功击退了约军,在卡巴提亚东侧一共摧毁了35辆“巴顿”和一些M113。约第40装甲旅的威胁基本上被消除了。
有意思的是,之前被以军攻下的M1/M2火炮阵地居然又被约旦重新占领了,以军不得不再次发动攻击,才解决了拉马特·大卫基地的问题。至此,撒玛利亚坦克战基本结束,以色列军队取得了胜利,约旦军队丢失了多个战略要地。
当然,我们应该看到以色列空军在这次战斗中的重要作用,取得了约旦地区的绝对制空权后,以色列空军对约旦发起了597架次的攻击,其中549次为对地攻击,基本上只要以色列地面部队请求攻击,以色列空军就会在顷刻间赶到,把炸弹和火箭弹砸在约旦人的头上,以色列地面部队可以在空军兄弟们开辟的火力通道内安全前进数小时,不用担心约旦人的反击。
相比之下,约旦的友邦们不管是叙利亚,伊拉克还是埃及都没有帮助他们夺取绝对制空权,只是象征性提供了一些战斗机和飞行员的帮助而已,甚至不够建立局部制空权。在没有绝对制空权的前提下,约旦地面部队只能被动挨打,战败是必然的。来看看战斗的另一面就知道了,下面是一位在西岸地区战斗过的约旦军官的回忆:
“我军不止在和敌人的步兵与坦克战斗,我们还要和敌人的空军战斗。犹太飞机不管白天黑夜都在我们的头顶上轰炸,而我们却严重缺乏补给,增援和武器……”
在整个东线战役期间,约旦守军面对的就是这样强大而坚定的对手。6月7日,针对耶路撒冷旧城的战斗完全展开,约旦守军已经被包围了,而且伤亡惨重。到了上午10点一刻,在“谢尔曼”坦克的增援下,以色列伞兵们终于站在了哭墙之下,第55伞兵旅长莫塔·古尔喊出了标志着3000年的历史轮回的那一句话:“圣殿山,在我们手中!”
上午11点,以色列坦克开进了纳布卢斯,结果却发现周围全是欢呼的人群,仿佛他们并不是可恶的侵略者而是大英雄一样。原来,纳布卢斯的市民们得到的消息是约旦军队大胜利,他们把以色列坦克当成约旦的了,甚至以为接下来他们就要打到以色列去了。
当纳布卢斯人知道这些坦克既不是约旦的也不是伊拉克的时候,一场大战还是爆发了。纳布卢斯又要多花六个小时才被打下来。约旦第40装甲旅在逃往东岸的路上遭到以第37旅AMX-13坦克的袭击,又损失了17辆“巴顿”。同时,第10旅也从南面被占领的拉马拉前来,两旅在纳布卢斯会合,撒玛利亚坦克战终于结束了。到了7日晚上,希伯伦也投降了,“六日战争”的东线战役到此全部胜利结束。
在“六日战争”的头四天里,北线没有太大的战事。6月5日以色列空军轰炸了黎巴嫩和叙利亚的空军基地,为了不让他们有进一步的能力反击。到了8日,戈兰高地两个装备苏联130mmM46炮的炮兵营,连同一些迫击炮和坦克部队炮击了加利利海和约旦河西侧的以色列村庄,炮击杀死了2人,伤16人,205座房子,6座谷仓,9座鸡舍,15辆汽车和30辆拖拉机被毁。尽管叙利亚军队的炮击仍然不断进行,但是在没有绝对制空权的前提下,他们也不敢贸然行事。
部署在戈兰高地(库奈特拉省)的叙军一共包括三个旅组,共计9个步兵旅(含四个后备旅),两个装甲旅和一个机步旅。由于戈兰高地地势复杂,叙军修筑了大量的防御工事,碉堡直接修筑在坚固的火山岩内,战壕联通着不同的防线,周围全部都是铁丝网和地雷。戈兰高地上的500门火炮每分钟能向以色列倾泻10吨的炮弹,与之匹配的还有大量的“喀秋莎”火箭炮以及750辆坦克和自行火炮,任何的火力不足恐惧症患者都会认为这样绝对不可能输。
还需一提叙军的坦克装备,说到这个可能很多人都知道他们有不少二战时期的德国战车。没错,叙利亚确实有上百辆二战德军战车,最初是由法国提供40辆,到了50年代中期捷克斯洛伐克和西班牙(应该还有罗马尼亚)也提供了77辆IV号坦克,二十多辆III号突击炮,这些老旧的坦克到了60年代中期已经明显落后,大部分都被放置在掩体内。当然,叙利亚也有很多苏联制造的坦克和自行火炮,比如T-34/85、T-54或者SU-100。二战结束几十年后,德国坦克居然会和苏联坦克并肩作战,也是想不到的历史了。
虽然叙利亚和军事大国苏联的关系非常亲密,叙军却是以色列周围邻国的军队中最弱小的一支(如果不算黎巴嫩),很多问题一直影响着戈兰高地的叙军。第一,叙军的每个旅都直接向大马士革汇报,导致指挥体系十分分散;第二,叙军的布局缺乏战略性,旅组的防守能力相当受限,何况每个步兵旅还有自己附属的坦克营,联合作战更加困难;第三也是最致命的问题,叙军一直都不是很强调战斗力,复兴党认为听话的军队才是最重要的,而很多人参军也只是为了能够升官而不是保卫家园,整个军队的战斗力和士气都很低落。
在“六日战争”早期,虽然靠近戈兰高地的以色列乡民一个个被大炮打得叫苦不迭,以色列军方都没有进攻戈兰的打算,只有空军做出了回应式的轰炸。到了8日晚上,西奈半岛和西岸地区的战事已经基本平静,埃及和约旦败局已定。此时以色列国防军的最高首领,总参谋长伊扎克·拉宾已经不想打了,他几天来都没怎么休息,就早早睡了,艾希科尔总理也是。北方司令部指挥官大卫·“达多”·埃拉扎尔觉得,自己大概是要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但是,就在9日早晨6点,一个电话打醒了梦中的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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