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财务戏法”到75亿身价：ZeniMax这些年

2020年9月21日，微软与 ZeniMax 同时宣布： 微软以75亿美元巨资全额收购 ZeniMax Media Inc.，同时拥有了旗下的贝塞斯达软件（Bethesda Softworks）、贝塞斯达游戏工作室（Bethesda Game Studios，《Elder Scrolls》/《Fallout》），id Software（《DOOM》/《QUAKE》）、Arkane（《耻辱》）、MachineGames（《Wolfenstein》系列）、Tango（《恶灵附身》系列）等品牌。这对于游戏业界来讲，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地震。

在这个时候，我们需要回顾一下维基百科记载的 ZeniMax 发展史，看看这21年里它走过了怎样的历程。
1999：初创的财务戏码
时至今日我们都知道，ZeniMax 的诞生是当时的 Bethesda Softworks 一场以财务需求为主导的大戏。
1999年，Bethesda Softworks 创始人 Christopher Weaver 和 Robert A. Altman 共同创立了 ZeniMax Media Inc.，并将 Bethesda Softworks 的母公司由 Media Technology Ltd. 转化为 ZeniMax。Weaver 安排 Altman 成为 ZeniMax 的 CEO 并以各种方式进行了一系列资本操作，最终成功使 ZeniMax 拥有了 Bethesda Softworks 的实际控股权，使这个空壳公司完成了乾坤大挪移，变成了 Bethesda 的最大话事人。

最初 ZeniMax 的诞生，有相当程度上是为了解决 Bethesda 在财务上面临的技术问题，并为它寻找更多融投资及业务拓展的空间。不过创始人之一 Christopher Weaver 最终并未与他一手创立的公司好聚好散：他在1999-2002年期间担任 ZeniMax 的 CTO，之后随即对 ZeniMax 提出了诉讼，称自身并未得到应有的120万美元回报。虽然该案以庭外和解告终，但 Weaver 作为最大的自然人股东，从此之后也不再承担 ZeniMax 的常规事务及其他管理责任。
 截至2007年，Weaver 持有该公司33％的股份，ZeniMax 当时以25%股权筹得3亿美金，市值12亿美元。2010年则再次筹得1.5亿美金，截至2016年5月，ZeniMax 市值为25亿美元。如果今天仍以 Weaver 持有三分之一股权计算，则他今天仅 ZeniMax 持股一项就为他带来了25亿美元收益！这场促使 ZeniMax 诞生的财务戏法如果算及个人收益的话，他应该就是最大的赢家。回顾之前与 ZeniMax 对簿公堂的120万美元，简直是九牛一毛了。
收购《Fallout》，开发《上古online》，品牌羽翼渐丰
2004年，ZeniMax 成立之后最大的另一笔财务动作出现了：他们从濒临破产的 Interplay Entertainment 收购了《Fallout》游戏及其相关品牌。虽然在收购过程中出现了一系列的波折，但 Bethesda 最终成功拿到了与《Fallout》相关的所有权利。在被收购之前，《Fallout》的原开发部门黑岛工作室已经在2003年12月事实解散，所有成品也被废弃。Todd Howard 作为项目牵头人，在2004年底接手《Fallout》产品后，开始了《辐射3》的开发工作。直到《上古卷轴：湮灭》发售之前，这个项目都一直在以不到10人的超小规模团队在运行，直到2008年10月的发售。

《Fallout 3》的成功发布和激发的热潮，给了 ZeniMax 对于市场很大的信心。他们在2007年8月1日宣布成立 ZeniMax Online Studios，该部门由 Matt Firor 领导。 2012年，《上古卷轴Online》在当年 E3 亮相，并最终于2014年4月4日发布。这一项目曾被寄予厚望，但总体来说，给予 Bethesda 和 ZeniMax 的回报或许并不如当初预期那么高。
向欧洲拓展，走向全球版图
在21世纪前十年，ZeniMax 对自己的定位已经不仅在美国市场，更渴望走向世界。他们在2007年与欧洲广播集团 ProSiebenSat.1 Media 合作成立了 SevenGames.com，并将在线业务拓展至欧洲。这次合作同样通过一系列让人眼花缭乱的财务操作实现，PSS 先通过旗下的 SBS 收购了 ZeniMax 总计21.5%的股份，其中包括 ZeniMax 的一些子公司用来为 SBS 开发欧洲的相关游戏网站及娱乐产品。同时，SBS 还与 ZeniMax 达成了一些其他的换股、购买协议。

但从今天回顾过去，很难说 ZeniMax 的这一步决策是否成功。PSS 打造欧洲游戏门户与网络游戏中心的野望并未实现，而 ZeniMax 对欧洲市场份额的占有也并不是通过渠道实现，仍然是借助游戏产品本身。
与此同时，白菜价收购《Fallout》获得的巨大收益使 ZeniMax 开始把收购老游戏内容品牌当成了一件法宝。2009年9月，ZeniMax 获得了《Prey》这一系列游戏的所有权；同年12月，ZeniMax 通过财务操作并购了 id Software。这些操作让 ZeniMax 的品牌拼图越发完整，同时也在客观上让濒临绝境的老游戏品牌与公司重获机会。

诉讼、争议以及更多争议
作为控股母公司，很多时候 ZeniMax都会作为拥有实际控制权的「话事人」形象出头，这也使它成为了很多游戏业界诉讼案件的主角。
由于 id Software 的创始人与灵魂人物 John Carmack 在离开公司后加入了 Facebook 旗下的 Oculus 项目，2014年5月，ZeniMax 向 Facebook 和 Oculus VR 发送信件，声称卡马克在 Oculus Rift 项目上的贡献都源自对 ZeniMax 知识产权的窃取，并表示“在2012和2013年，正因为 ZeniMax 为 Palmer Luckey 和其他人相关的 Oculus 员工提供了必要的 VR 技术支持以及其他宝贵的帮助才使得 Oculus Rift 成为成功的、优于市场上其他竞品的 VR 产品。”

同年的5月21日，ZeniMax 正式对 Oculus 提起诉讼，6月25日，Oculus 则对诉讼做出了官方回应， Oculus 表示 ZeniMax “虚伪地”声称拥有所有权以干扰 Facebook 的收购。Oculus 还表示其产品 Oculus Rift 没有任何一行源代码与 ZeniMax 相关。
这起诉讼直到2017年终尘埃落定，2017年2月1日，得克萨斯州达拉斯的陪审团认定，要求 Oculus 在这场诉讼中赔偿 ZeniMax 5亿美元。陪审团认为虽然 Oculus 并未盗用 ZeniMax 的商业机密，但他们违反了相关的保密协议，并且侵犯了 ZeniMax 的版权和商标。

起诉 Oculus 并非唯一的焦点，2018年2月，ZeniMax 再次起诉三星，称其利用了 ZeniMax 的知识产权成果。
ZeniMax 的诉讼文件中声称，三星在已知 ZeniMax 公司在2014年起诉 Oculus 侵犯其知识产权的情况下，仍从 Oculus 处“继续利用 ZeniMax 诉讼中提到的技术对 Gear VR 进行研发，且没有从 ZeniMax 公司获得任何使用其版权或其他机密信息的权利或许可”。在赔偿方面，ZeniMax 提出要求三星向其赔偿基于销售 Gear VR 造成的损失及一定的版税，并可能要求禁止该设备使用 Oculus 软件。

除了有关 VR 的诉讼之外，在游戏产品的版权归属与争议上，ZeniMax 也是始终站在财务与法务前台的那个，如《Fallout》商标归属权与 Interplay 的纷争，《辐射：避难所》被华纳侵权等案件都是由他出头，这或许就是母公司的宿命吧。
75亿美元身价被微软收购，足以载入史册 
2020年9月21日，微软宣布他们以75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 ZeniMax Media 及其所有子公司。整个收购流程预计将在2021财年的下半年完成。截至2020年9月，已经确认的但尚未发售的贝塞斯达发行作品包括：《上古卷轴6》、《死亡循环》、《幽灵线：东京》、《星域》，这也为微软的下一代主机软件阵容增加了堪称豪华的支撑基础。

目前来讲，收购 ZeniMax 在业界将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尚未可知——但我们可以确定的是，它一定将被载入史册。至于 ZeniMax 以及旗下的 Bethesda 和一系列工作室的未来，我们对其寄予最大的善意：希望我们所期待的那些游戏，在微软的“钞能力”下能够如期诞生，并与我们的预期相符，这就是玩家们能够得到的最大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