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P故事丨致学生与教员的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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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Anaxagoras
译者：Holy_Darklight
《赛博朋克2077》发售之后，想必各位已经是第一时间驰骋在夜之城中。而即便是只能当一个云玩家的我，也早已目眩神迷，陷于夜之城的光怪陆离。奇怪的是看着看着，我想起了今天希望推荐给大家的这篇故事。

事实上，这篇故事既不赛博，也未必朋克，甚至充斥着一股“老旧”的味道。它的主角是Alexylva大学，一个成功将古希腊思想原封不动沿袭到现代的同行组织——想想那些艾欧尼亚立柱，披着袍子的亚里士多德和柏拉图。饶是如此，它其中试图发问的核心仍然和赛博朋克的某些精神内核不谋而合。

或许我们从未想过一个“人”会遭遇特修斯之船的困境，然而赛博朋克把“人”也作为了可以拆解的对象，一层层剥离开来：如果我丢掉了所有的肉体，受困于机械的身躯，我是否还是一个人？如果我们认为连身体都可以不要，只留下虚无缥缈的“意识”就足以作为“人”的证明——想想Relics和超梦，意识就真的是不可侵犯的领域么？既然许多人都把赛博朋克就简单归纳为“高科技，低生活”，那或许我们可以认为过着高低两种不同水平生活的人，就已经不再是同一种“人”——甚至或许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眼里，在城市底端的就已经不配称为人。从这个角度来说，置身于这样傲慢而撕裂的背景里，V驰骋在夜之城之中，夜之城的种种混乱，是否又是一种自证为人的证明？

凡此种种和古希腊哲人的某些论述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今天我们回头去看，可能会把这种仅凭出身或者人种就将人划为非人的论述感到惊异，但是这又和赛博朋克之下的图景就真的相去甚远么？如果说相距数千年，两者仍然有着如此相似的共鸣，那么何以为“人”恐怕也将会是一个常问常新，让我们永远在追寻解答路上的问题。

——推荐者Holy_Darklight语
致学生与教员的演讲                           
大家都安静下来了吗？
很好。
请允许我向整个大学社区道声晚上好，相信你们无论是行为还是思想都一切良好。在此，我有万分重要的事情将向你们说明。我相信你们都已经听说过了Milephanes的异端邪说。尽管我们这些管理者已经尽了一切努力从他那里将你们保护起来，他已经成功证明了他在传播谎言这方面令人可悲地足智多谋。我已经听到我曾经认为是可敬的学生和市民们在公开议论着他那被污染的哲学。而这一切，都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今晚把你们召集在这里，今晚我将斩断这种新安提丰观念学（neo-Antiphonian ideology）[1]的有害血缘。Milephanes是个叛徒和反动者，他已经背离了他的父辈。他将会动摇我们赖以为基础的社会秩序和自然哲学。
Milephanes恶毒地声称我们对神圣的民主机构施加了不当的控制。这简直就是胡扯，一个民主的系统本身会像它所治理的自由民众一样睿智早就成为了一种永恒的共识。我们强化民众的力量，而通过他们，民主将自我实现。而这所大学，我必须要声明，正是民主有史以来的最大盟友。我们教授你们从祖先处得来的最伟大的知识，并且保护你们不受那些已经证明是自由和正义敌人的错误认识的污染。还有什么能比全员思想一致更能作为一个开明社会的证据呢？
但是，这些污秽的泉源还远未枯竭。Milephanes支持那些老旧的、声名败坏的反亚里士多德学说，认为在自然中本身存在着介于奴隶和自由人之间的事物，或者说存在着这种事物的等价物。他探讨的是一种似乎有点哲学价值，但往往在喜剧之中更为常见的学说。不论这样设想到底有多难，试想，如果真的有一个将他的观念视为正统的世界存在，试想一个完全没有奴隶存在的世界！Milephanes将如何让田地得到耕种？他将如何让房屋得以建造？他又将如何让战斗能够打下去？
他显而易见是完全错误的。你们曾经试图和一个奴隶说过话吗？这些奴隶大部分完全不能理解他们任务之外的事情，而那些少部分能够进行对话的对经典哲学一无所知。他们完全不能理解诗歌、喜剧或悲剧的本质。只有那些自由人的敏锐头脑，特别是那些在大学之中接受了这个时代最伟大哲学家教育的人，才能分辨这些微妙之处。难道不是伟大的希波克拉底准确地注意到了某些人，例如说安纳托利亚人[2]，特别适合作为奴隶吗？奴隶们擅于劳作，犹如野兽；而自由人精于理性，宛如神祇。这两种性质完全不会相交。
这所大学完善着这一差别。感谢我们在自然哲学上取得的进展，我们再也不需要害怕奴隶或是一名越过了正统怀疑论边界的妻子。公民的生活正在比之前的任何一个时期都要自由和安全。
从Milephanes口中蹦出来的词语，没有一个不是充满了欺骗、腐化和引人进入歧途的。我，和我们其他校区的管理者们，决心要亲眼见到这些危险观点完全终结。我们将会对这些提及了Milephanes观点或是对其观点表示接受的人实行零容忍，对他们加以驱逐或开除学籍。这些是很严苛的手段，我也知道这一点，但是经验已经教会了管理者们比起等这些异端学说存在了足够长的时间最终因为它谬误的重量而崩塌，将它们扼杀在萌芽状态更有好处。
我承载着我的父亲，和我父亲的父亲的名字，这甚至可以追溯到古典时代的肇始。对于真相的热爱就像灵液一样在我的血管里奔流，我以我所有继承的知识向你们平等地呼吁：不要给疯狂以任何的可乘之机，就让这些异端学说从Milephanes身上开始，也在他身上终结吧。让自由和和谐重放光彩。Alexylva大学曾经是，现在依然是知识和智慧的灯塔，绝不要忘了这一点。
愿上帝向我们微笑，好了，回去上课吧！
脚注
安提丰：古希腊著名诡辩者，曾有言：“希腊居住的多为奴隶和外来人，他们既不能参加公民大会也不能影响法律制定，因此希腊的法律为少数人强迫多数人之法，乃不义之法。”
安纳托利亚人：即居住在小亚细亚半岛上的人，该半岛位于土耳其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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