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难说第一次读完它的时候我究竟是什么心情,我只记得我倒在椅子的靠背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闪过各种各样的念头,却似乎一个都抓不住。
这个故事简直太像那种闪着噪点,画面黑白的老电影,甚至不少地方都可以在我的脑中构成清晰的画面。荒唐,真的荒唐。这大概是在我脑中闪过最多的想法,但我难道不羡慕Pablo吗?他干了那么多毫无意义的事情,一分钱都赚不来,把自己卷进一场又一场的麻烦里,真TM的荒唐——但为什么心底里总觉得自己有一种无力感,面对他肆意的大笑,张扬又不失市侩的举动,甚至他像一条老狗瘫在病床上临死时,身边都只有一个“敌人”在陪着他。这任谁说不是一场荒唐的人生……但在那一刻,我觉得我的各种“意义”比起他来显得何等苍白。
我之前也提过,在这个话语权下沉到每个人的时代,谈所谓纯粹显得何止是苍白,简直就是愚蠢。每个人的举动,都应当是在天平之上浮沉,一上一下之间都是利益,这大概才叫“有意义”。而Pablo的一生,恐怕我无法用这个词去形容它,或许这应该叫“生命”,又或者,这就是所谓的“艺术”吧。
但我呢?我只能压住心里那个喊着“男人至死都是少年”的自己,然后沉默到最后只能憋出一句“操,真TM荒唐”吧。
——推荐者Holy_Darklight语
特殊收容措施: 与SCP-2188相关的异常活动已于1998年七月29日停止。SCP-2188将继续作为Euclid级项目连同其安保措施一起保留到最小注意观察期限于2023年期满。若SCP-2188活动再次出现,相关人员必须将此事立即通知Site-41主管和部门G反现实艺术研究小组(S-TARC)。
当前没有必要为SCP-2188动用当地资产,特工Roberto Esquivel现接受了特别退休后任务而驻扎于美国内布拉斯加州的多特森,若有必要情形可随时行动。
描述: SCP-2188是一发生于一名乌拉圭人和一座美国城镇间的异常关系。这种关系由下列部分组成:
Joaquín Pablo Izquierdo de San Felipe,一名过着半迁徙生活、但一生中主要居住在乌拉圭蒙得维的亚的男性。Izquierdo先生被确信于1943年出生于乌拉圭三十三人省 [1] 的一座无名村庄内。在1961年乌拉圭政府为其办理一份工作许可前没有与他相关的可靠文件存在。
Izquierdo先生是在1965年被基金会所属布宜诺斯艾利斯地区办公室发现。当时他被乌拉圭警方以他试图将Paraguaian多毛矮豪猪走私到阿根廷为由将其逮捕。而这与关于美国内布拉斯加州地区一名“行为艺术者”的报告恰好一致—一该男子在表演探戈舞时被其舞伴用豪猪刺连刺三十三下。
在研究员发现Izquierdo先生的行动与美国内部拉斯州多特森镇居民间存在因果联系后,基金会对此进行了多次收容尝试。在观察和多次试验后,基金会确认在保护Izquierdo先生免受某些严重伤害(部分会由其行动符合逻辑地造成)的同时让其过相对普通的生活是最佳选择,这能最小化可能对多特森居民造成的有害行为并防止公众对SCP-2188的广泛察觉。特工Roberto Esquivel因此在1967年被任命为Izquierdo先生的秘密监督员。
在接下来的几十年内,Izquierdo先生在蒙德维的亚的 贫民区 间来回流浪生活,当地居民将其视作一位好心的流浪者(同时行为古怪),和城市贫民、孤儿、街头艺术家来往密切。由于Esquivel特工的努力以及Izquierdo先生在当地社会得到的支持,收容在保持对多特森镇负面影响最小化的情形下一直维持到了1998年Izquierdo先生逝世。
美国内布拉斯加州多特森镇。该镇是一乡村农业社区,有5,137名居民 [2] 。在不晚于1965到1998年期间,Joaquín Pablo Izquierdo de San Felipe在其生命中遭遇到的特定事件会对该镇居民的心理状态产生影响。这种联系自1998年Izquierdo先生逝世后似乎已经停止。
Izquierdo先生的行动对多特森镇居民的影响体现为一种进行艺术或创造性活动的冲动,然而在某些案例中的极端性艺术活动完全可以被归类为突发性精神疾病 [3] 。在Izquierdo先生的异常影响下,多特森镇一度为一种极其精妙的艺术次文化所覆盖,依照S-TARC的发现是“远远超出了同等水平人口聚集地或文化地域所应有的创造力发展水平”。 [4] 当前这种次文化已经演变成为该镇的社会传统,且在Izquierdo先生逝世后依然继续存在,但当前其表现已和主流科学中的正常人类学标准相一致。
SCP-2188似乎能影响到15-25%的多特森镇居民。初期报告中给出了更高的受影响人数;然而S-TARC在1970年代的研究确认当地居民对艺术作品高于预期的接受度(包括某些极其激进的作品)是其暴露于该镇高创造性活动氛围下的自然结果。尽管在Izquierdo先生的异常影响下多特森镇曾被地方或全国性媒体所关注过,但SCP-2188真实性质被发现的安保风险程度一直被认定为处于最小级别。也因此,并不需要在多特森设置收容措施。
依照指令2188-03.17,Izquierdo先生被葬于多特森镇外2km处的雾纱公墓。
附录2188.1 - Roberto Esquivel特工发来的报告
研究员笔记:在1967到1998年期间,特工Roberto Esquivel一直留在乌拉圭蒙得维的亚作为收容SCP-2188的主要人员。Esquivel特工在此期间记录了一系列报告。部分代表性报告列举于此以便查阅。参见附录A获取完整报告。
===系统通知=== 个人选择已参考记录。主文件已从 西班牙文 翻译为 英文
概要: Esquivel特工依照研究主管制定的收容条款和Joaquín Pablo Izquierdo de San Felipe发展友好关系。以此促进未来和对象的交流并获得其信任,保护其免受伤害并使多特森镇居民生活相对稳定。
特工评论: 在翻阅资料数周后,我终于在Malvín Norte的一家下流小酒馆Chito's当面见到了Izquierdo先生。这里满是闲逛的学生,乞丐也来此用平日讨到的几个皮索买酒喝。我决定用最传统的方法得到Izquierdo先生的信任。
“为这位朋友来一杯啤酒,”我一边招呼酒保一边在对象身边坐下。Izquierdo先生对此没有反对。
“噢,一位慷慨的会计。”他说道。回想起来我穿的衣服是很寒酸。“不,我只想请 你 一杯,今晚不是啤酒之夜。” 他看向酒保,对方给我们递上了一大杯“伙计”,插着两根吸管。我很惊讶,在这样的地方人们竟也如此默契。
对象把一根吸管递给我。“见面礼,新朋友。”我们一起吸了一口酿造树叶,感觉咖啡因直冲脑门。我得承认我喜欢“伙计”,我对夜饮的古怪选择没有疑问。
“你看着就像一位思想家!我喜欢思想家,他们为我的小舟划另一只桨!”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聊着。“夜晚最适合思考!”
这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看到档案时我以为这会很难,但我们竟有如此多的共通之处,他和我。爱喝“伙计”、死了父亲、讨厌博尔赫斯和酷爱“大氅”( 一种乌拉圭热狗 -Ed. )。我们都很开心。
我们约好下星期再来共饮“伙计”。收容有个好的开始。
概要: Izquierdo先生请Esquivel特工帮助他处理La Figurita 贫民区 的一桩差事。
结果: Esquivel特工受轻微伤,两名平民被非致命武力制服。
特工评论: 在11点,我看见Izquierdo先生出现在公园长凳上。我发现对于一个混街头的人而言他竟是如此守时。
对象请求我帮忙组织La Figurita的一次当地诗人聚会。上一次见面时我告诉过他La Figurita的诗人并不算优秀,他们大部分的作品都是以喝多了送医为主题。他笑了笑,还是接下了这次任务。
他解释说我只需要陪他几个小时就行。“我要个能打的人。”他说着看着我。他没错,但他对我的洞悉让我惊愕。
我们走进了没有路灯的破旧街区。这里还不错,破碎墙面上鲜艳的涂料已经很反光了。我们停在一扇绿色的门前。Izquierdo先生敲了敲门,节奏很奇怪,rata-tat-tat-rata-tat,一定是某种暗号了。门开了一道小缝,一张满是路线图般痕迹、但又一根灰发没有的脸从黑暗里冒了出来。我们要做什么,他问。
Izquierdo先生立马答道:“今晚我们要征用这间房。诗人表演会。”
“看看这家伙,”Izquierdo先生笑着对我说,“真正的商人。每十五人付你十皮索如何?”
男人消失了一会儿,黑暗中传来一阵低语,然后他再次冒了出来。
我们走进了这间毫无意外的小屋,地上满是瓶子和针头。几个瘾君子靠在墙边。第一批诗人很快就到了,这天晚上的活动也还算成功,二十个人挤满了整个屋子。Izquierdo先生示意所有人安静,让第一位朗诵者走到中间。他读了些蹩脚到可怕的打油诗,我竟羡慕起身旁昏睡不醒的乞丐来。
漫长的折磨。我在工作中听说过时间异常,现在我想知道我的命运会如何。接着,Izquierdo先生指向了那个在门口和我们交涉的人。“Lalo!到你了!”
看门人走到人群中,有些犹豫,这让我觉得很有意思,他是这房间里长的最吓人的人。他从自己脏兮兮的牛仔夹克里掏出一张叠着的纸,我再次准备好接受这折磨人的宣泄。
当他开始朗诵时,柔软的声音刺进了我的心中。他有着一张属于囚犯的脸,但我却专心地听着他的朗诵。他的故事很快便展开,清楚的语句让整个屋子显得更为安静。他曾在美国,从一无所有的故乡辗转到这一无所有的异乡。工作依旧繁重,诗像一层灰一样覆盖一切,如同回了家。但现在只有孤独,就如他可以想象到的那样。终于他遇到了一位朋友,一个智利人,他说到这的时候面露笑容,我不禁被吓了一下。有人可以倾诉后,工作就不那么糟糕了,至少在闲暇时能有个人一起喝酒欢笑甚至动拳头。接着智利人得到了一个谷仓,淹没在美国玉米地带来的丰厚利润里。我不知道我接下来期望听到什么,但绝不是听Lalo开始如狼一样嚎叫,很不幸他就是这样了。这本应很愚蠢,但这个男人声音里满含的愤怒和悲伤,为他埋葬在异乡的朋友哀悼,一切是如此合理。当Lalo念完后,整个屋子都陷入了沉寂。
依照我们过往面对警方的经验,还有我保护Izquierdo先生的职责,我决定以大衣为掩护、在警察开始问话前快点从这小俱乐部里逃出去。在这种情况下,警察总是要来找几个人,而那些人则是指刚好聚集在一个毒窝里的人。我在慌乱的诗人中奋力寻路离开,Izquierdo先生跟着我。有人冲着我的肋骨来了一拳,等我冲出去的时候额头也被划了一道。至于那是谁干的,已经随那些药品、诗和失落被我们永远地甩在了脑后。
在附近一条安全的小巷里,Izquierdo先生笑弯了腰,对着这显而易见是由他掀起的狂欢笑出了眼泪。
“会计的暴力,药贩的艺术!”他笑着。“今晚之后La Figurita的诗歌水平就要提升啦,我都说了!”
概要: Esquivel特工陪着Izquierdo先生参加了乌拉圭崇敬三十三圣母的传统宗教活动-前往佛罗里达大教堂的朝圣之旅。 [5]
结果: 美国和乌拉圭间发生国际纠纷。基金会外事部之后出面调停了两国纠纷。
特工评论: Pablo是否信仰宗教?我说不清,但以他惹上的麻烦,他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圣徒了。
我驱车前往Conciliación,Pablo最近在那找了个住的地方,他在图书馆前等着我。他跳上这站点分配的报废敞篷车,拿着超大壶的Medio y Medio酒,我们绝尘而去。在离开蒙德维的亚的路上我们一边喝酒一边撞倒了好几个路标。真是疯狂。又是几道划痕。
当然Pablo喝掉了大半的Medio y Medio,他告诉我在这趟朝圣之前CIA找到他说了很多。当然这是我的工作,我得搞明白在蒙得维的亚的CIA、KGB或者别的什么到底是谁。我知道Pablo天天惹事,但看在圣母的份上让他自己找乐子去吧。一路上我们逢村则停,Pablo跳下车去采购新酒,召集人们同他一起去朝圣。他肯定花了不少时间干这事,因为随着我们离大教堂越近,道路变得越来越拥挤。
我知道Pablo在佛罗里达搞过展览一类的事,但我还是不知道教区是怎么同意他干这些的。也许这就是SCP吧。等到我们抵达,大教堂前的购物中心已经挤满了人。成千上百人齐聚于此,不可计数。
在朝圣路上售卖小食饮品的小贩们看到这么多人来一开始很高兴;但接着Pablo拿着个扩音筒跳了出来(他从哪找来的扩音筒?)开始向人群广播。“不要从这些窃贼手里买东西!继续神圣的斋戒,今晚天食自会从天而降!”他一遍又一遍的大喊着。我没想过一帮愤怒的小贩会成为结果Pablo的人,不过目前看来有这架势。我竟然一点都不奇怪。
“你到底想干啥?”我问他,但其实也是在问我自己-居然和一个快被硬面包砸死的大叫疯子一起飙车。他没有回答,只是叫我改道去教堂后的空地。我们停了车,一帮我们在Bañados de Carrasco认识的雕塑家送来了更多的酒。我们边喝边聊(没有被打断,显然愤怒的小贩们已经被甩掉了),他们向我们介绍了自己的手工作品:三个大号雕像,名为“圣父、圣子和圣烟”,每个雕像都有十米高,完全是由干木头和稻草搭成。而接下来当然就是放火烧了。
那天晚上,雕像变成了高耸的篝火。Pablo邀请在场的所有人前来观看。我认出了其中不少人。我好奇地看着这幅情景,同时也很饿。如果这场表演给人印象不好这些雕像就算白搭了。胃里没东西的话人们可是会变成刻薄的批评家的。
Pablo爬上了基金会赔给我的卡车上,拿起他不离手的扩音筒,向众人讲述了一个与我所知的版本不同的三十三圣母传(我记得他提到了爆炸),之后他下令雕塑家点燃他们创造的火花,三位一体的壮丽火柱照亮了整个大教堂和周围的空地。
表演才开始不到十五分钟,我们听到了直升机的声音。至少有十架直升机盘旋在被火光照亮的广场和成千上万观众的上方。带着降落伞的包裹开始从天而降,成千上百,到处都是。人们很快就撕开了包裹,Pablo允诺的天降盛宴成真了,美国政府的馈赠,里面甚至还慷慨地附上了不同品种的美酒。没人注意到这些人群并不是逃离阿根廷镇压的难民,而对方显然是误会了。而我也是在稍后把躺在敞篷车上的Pablo摇醒后才发觉了这点。“给正确的人说了正确的话再点亮了些信标而已。”他只说了这些,一边摇晃着头斜视着晨光。
概要: Izquierdo先生邀请Esquivel特工到一位熟人家里一起看足球赛。
特工评论: 在画家抵达前我们有些闲暇时光。我此前从不知道Pablo还会充当别人绘画的模特,但他告诉我这是个特殊的机会,而我很确定,这会对我们现在所在的这座漂亮房子做些什么。我没问他这漂亮房子是怎么回事;Pablo总是在为这样那样的人“看家”,一般都是某位欺压到Pablo身边某位小朋友的艺术赞助商。而这种盘算一般都会在遇到Pablo保护他的艺术家朋友的凶狠后终结。
那天下午刚好是德芬索对伦蒂斯塔斯,于是我们披上紫衣,在那几乎和Site-87监视器一样大的彩电上看起了球赛。这间房子的前主人似乎也很喜欢“伙计”,Pablo在交易空闲时酿了一些。在比赛的激情和七八杯“伙计”带来的脑中嗡响中,我开始好奇为什么周围被八张黑画布罩了起来。Pablo于是向我解说了他的计划。
“我委托人给我画些自画像,我想更好的理解我自己,”他说。“我最近时常看到一幅异景-一片广阔的麦田,还有草原的寒风刺入骨髓。那肯定是某个异乡的景象。不过倒也不是那么让人不快!我感觉我和这地方一定有某种联系,我必须弄明白。”
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当然知道,但我不能告诉他。这会让那些研究员大吃一惊,但作为Pablo这么多年的保护人我没必要在他面前当两面派。我害怕他问我为何什么都知道,因为我只能回答出谎言。很快,话题变了。为什么是自画像呢?
“那些存在,Roberto,是艺术家和他灵感间的动态联系。艺术家表达概念,又在表达中改变着概念。你知道,就是海森堡那种感觉,”他挥舞手臂展现思维的广阔。“在关系的交互中我们才能看清本质,于是我叫来八位能干的艺术家给我画自画像。为什么这么多年后我开始抓住一个陌生之地的幻像不放?我希望这能帮我理解个中原因。”
除了沉默我什么都不能做。我向Pablo隐瞒了很重要的事。他肯定也看到了我的表现,希望他误解。他斜过身来,如阴谋家与犯罪同伙间的低语般说道:“而你知道,这些恐怕只是我自作多情的徒劳,当然,如果这些自画像都挂在我自己的房子里的话!”他为自己的玩笑大笑起来,以及他的特权,之后又为曼蒂卡把比分追平而欢呼。我不知道自己竟会为德芬索进球而如此开心。
艺术家们如约到达,立即开始了工作,伟大的Joaquín Pablo Izquierdo de San Felipe亲自给他们派发了这庄严使命,以及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啤酒。艺术家们狂热地把自己对Pablo的印象宣泄到画布上,就如第一个完成的人将赢得某种莫大的荣誉一般。在这之前和之后,我再未见过有人如这八位年轻艺术家那样对Pablo如此怀着尊敬地配合。
一位年轻的女子第一个完成了画作,立马跑到Pablo展示她的作品。“现在不行!”他移开视线喊道,“必须全部一起完成,全部的真相要有伟大的揭幕!”他对着整间房子宣告道,又为如此浮夸的宣言笑出了声,但我知道他无比紧张。他扔给这位年轻画家一罐啤酒,我们一起靠在沙发上等待其他人完工。
一个接一个地,画家们完成了画作,开始对这房子的厨房和冰箱发动袭击。这种发展很寻常,食品和饮品在蒙德维的亚是艺术家的货币。终于最后一位画家也完工冲进了厨房,Pablo从沙发上站起,站在房间中央,闭上眼。“Roberto,有幸请你把画像转向我!”他挥舞着手说道。
我走向第一张画,快手少壮派的作品,在把它转向Pablo之前我偷偷看了一眼。内布拉斯加州多特森镇第一卫理教会的领导人,Francis Abernathy牧师被完美呈现于此。他的脸如此清楚,一如我第一次打开SCP-2188档案时所见。我的震惊只持续了三秒,无数的结果和含义在脑海中飞速闪过。我想他不可能会知道。他们都不可能。但这是怎么回事?又过了两秒。怎么回事不重要了。我把第一幅画转了过去。每一幅画上都是一位多特森镇的居民。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群画家?他们看到的完全不是Pablo。我转完了所有的画,告诉Pablo可以睁开眼了。
他缓缓睁开了眼,一开始半遮半掩,然后慢慢放开了,开始细细打量这些画作。他一开始很迷惑,但微笑慢慢地在他脸上绽开。接着他一边看着一边开怀大笑,就像两周前听到一个笑话现在才找到笑点一样嘲笑自己的慢半拍。“这些人,他们看着就像应该生活在我心中所见的那块地方!”他说道,声音中越发包含惊异。“太棒了!它们是那地方符合逻辑的自然产物,用最奇异的方式照亮了这里!多么完美的自画像啊,干的好我的朋友!”
我告诉他我没搞懂他什么意思,就如我总是尽可能地对他说真话那样。“你没看到么,”他说道,“他们就在此处,在这未现的领域等待良机。他们等不及了!于是他们来到此处,自己一齐到来,他们是他们也是我!我,我们,全部属于这块领域。这是某种顺应自然的回归。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花了几分钟消化了一下他的话。专业习惯告诉我这很重要,也许是收容突破?这异常里有如此多的思维交互,碰巧暴露了一小部分,仅仅是偶然遇到了。不。一个庄严的瞬间,它的参与者希望它如此。
概要: Esquivel特工依照Izquierdo先生请求前往蒙德维的亚Parque Batlle贫民区的de Clínicas医院。他在一个月前被医院诊断为晚期胰腺癌。Esquivel特工在当地时间0315到达。
特工评论: 在街上看来,医院就如披着长袍的枯骨双臂,张大着一个无法逃出的拥抱。而在它那空空的心房里的正是Pablo,每一次我奇迹般地活着从它那里逃出,我都无法明白自己为何会把他一人留在这魔爪中。
上一次我给他带去了铅笔和纸。那天晚上他打给我叫我去看他时,他什么都没说。
在这可憎遗迹的心脏,我和Pablo在桌灯灰暗的光下最后一次见面。他在电话里说要给我看些东西。等我到达时,他拿出了那叠纸。“我想我知道你是谁,Roberto,你是什么。”他喘息着、挣扎着把纸递给我,我一直想知道Pablo到底知道多少。
我看着那些纸,他试图努力继续说下去。他画了我的画像,显然是基于我们过去的见面。Pablo总是画着他周围的人,但我很少看到他创作与自己相关的东西。我看向画,那是我又不是我,眼睛里透露着的是别人。不只是脸,我还看到了自己的绝望。我把这凄凉当作不属于我的,是属于别人的,而这就如同遭诅的匕首插进了我的心中。现在Pablo终于有力气说完他的话了。
“你是什么,Roberto,你是我的朋友。我很高兴你能在这里。”
一切昭然若揭。在守望这城市的死亡女神的心脏,两个男人几十年的生活,就这么留在这间被清晨环绕的灰暗房间里。
指令2188-03.17
1998年10月13日
为了最小化异常现象的再发生机率,本办公室接受外勤特工Roberto Esquivel的建议,将PoI 2188-A(Joaquín Pablo Izquierdo de San Felipe)的遗体秘密安葬在位于美国的前现象发生地,以此作为降低风险的措施。
此外,Esquivel特工特此从蒙德维的亚外勤办公室(Site-87)转移到 S-TARC建立在多特森附近的办事处(Site-41)。Esquivel特工将开始协助S-TARC记录和分析多特森艺术次文化持续发展的新任务。
最后,我个人对Esquivel特工提出表扬,他四十一年的工作成功收容了SCP-2188,保护了多特森乃至更多区域的人类文明。 希望他在将来对PoI 2188-A遗物的研究能继续造福人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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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te-87主管 译注:纪念乌拉圭革命解放团体“三十三人”
截止2012年11月
参见科学部文件2188-38.b,“关于Site-41和部门G反现实艺术研究小组分歧发现的解决办法”
“.son中的场景:草原上的奇异光线”基金会部门G反现实艺术研究小组;1997,pp.54-55
译注:三十三圣母是乌拉圭一幅圣母玛利亚画像,因被“三十三人”团所崇敬得名,后来被教廷钦定为圣物;佛罗里达是乌拉圭的佛罗里达不是美国的那个同名州,这副画就存放在那里的大教堂里。
(此条为表格中注释)由S-TARC团队13比8投票通过,Abernathy牧师的布道被认定为艺术作品,因为其与SCP-2188有关、使用了强烈的想象并对观众造成了影响。
注: 在机核网上发布的 SCP 基金会相关内容,均遵守 CC-BY-SA 3.0 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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