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雯不愿无端卷入部落的纠纷之中,冲到旅店大厅时听得店外刀兵相撞之声铿锵有力,不绝于耳,登时泄了气两腿软了下来,贴着墙面顺到门边猫了起来。
旅店外乱糟糟,他定了定神,探出头望了一眼,只见二十余名农场兽人卫兵在农场外围与敌人对峙,连旅店老板也参与战斗,为战士补给弹药军备。
近战卫兵们盾斧齐施,于各处要道处守御,来袭者兽人、野猪人均有,物理与法术攻击轰隆不绝,不知是哪的火球打得有些偏,被一个盾击弹进店内,嘭的炸开,燃着了地上的一张斑马皮地毯。
“我滴艾露恩啊……好臭呀。”吉尔雯坐在门角急挥法杖拍打火团,“不能让火在这里烧起来,灭灭灭!给我灭!”扑了几次不见火势有减,立马觉得道路艰难,垂泪大嚎。
“别叫啦!你怎么这么怂啊,精灵!”一盆带味儿的水飞了进来,唰的浇灭地上火焰,唰的也吓止精灵嚎叫,旅店老板走进屋里厉声道:“去去去!进里屋玩去!外面就够闹腾了,还要听你在里面嗷嚎!烦死了!”说罢朝精灵法杖上给了一脚,背上一包箭矢,自顾踏出门去。
吉尔雯被一顿嘲讽,臊眉耷眼朝里屋转身,心中暗想:“不行,我要现在回去,孟大师非得杀了我不可,而且现在特蕾希正在接受治疗,是不能打扰的。”为难间,伸头看到上楼的台阶,心头一笑,捻手捻脚窜了上去。
到了房顶,吉尔雯匍匐到屋檐旁,居高临下望去,只见农场外人头涌涌,撕斗间尘土飞扬,宛似黄云拂着地旋涌。置身事外的精灵现在瞧得兴高采烈,皱眉舒展,喜笑颜开间,喃喃自语道:“让你们去进攻灰谷,斗,使劲斗!死几个人就好看了。”
看了良久,下面渐渐无了声息,似众人离去一般,精灵睁着炯炯金眼来回寻摸,待沙尘渐消,瞧见攻来的野猪人竟无一生还,尸体遍地散躺,一红一绿两名兽人被一群兽人卫兵围着,正持剑注视着彼此。
那名绿皮兽人将一面大旗重重插在地上,吉尔雯迷眼细瞧,认出了此旗:灰色的帆布上印着一把带火大刀,不是火刃氏族的旗帜,又是何物呢!那名红皮兽人乃是一名女性,较绿皮兽人矮了半个头,她的脚边也有一面火刃旗帜,只不过旗杆折了,半截耷拉在地上,旗面也是破败不堪。
绿兽人喊道:“风沙过去了,我们开始吧!”扔掉左臂上的圆盾,双手握紧手中的大刀。女兽人点了点头,摆出攻击姿态吼道:“你拿起盾来!谁要你让着我了!”
女兽人不屑道:“还记得族里的规矩!好!”好字暴喝而出,女兽人挥出长刀,往绿兽人砍去。
火刃原是外域纳格兰的一个兽人氏族,由烈焰萨满和剑圣组成,萨满擅长与火沟通,可为剑圣的武器灌上火焰力量,族内剑圣皆使长剑或长刀,此兽人族有一特征,不管在何时何地,身后都背负着氏族护背旗,那是族内兽人通过试炼后获得的奖励,亦是身为剑圣的荣耀。在他们眼中,剑圣更注重个人的修养,自身的荣誉胜过一切。
这女兽人简单一挥的长刀,虽是平常的一击,但膂力矫健,刀上劲力十足。只听铛的一声,女兽人的长刀与绿兽人的兵刃相击,魁梧的绿兽人竟被逼退两步,自己的刀背被压到左肩上。
绿兽人见来势威猛也不着急,只是闷哼提劲,运力于臂,隆起阔背往前硬顶。女兽人抵挡不过,被硬生顶了回去,双刃摩擦,火星四溅,女兽人只觉虎口酸麻,双臂有肌肉撕裂之感,啐了口痰骂道:“就这点本事吗?”向前疾窜而去,又嚷道:“招架不住就拿起盾牌,不用害羞!”挥刀向绿兽人头顶砍砸。
两兽人缠斗,呼叱声中,兵刃撞碰如击磬,刚开场时围观者还在吵闹议论,但两人酣战了一会儿,也逐渐静了下来。身在屋顶的吉尔雯已惊得脸长了一截,他目睹过兽人大军作战,但没见识过这彪悍种族单打独斗的场景,两名兽人都是魁梧身材,身手矫健,搏斗激烈招招凶险,直进直击,大开大合,举手投足之间,犹如两头杀红眼的饿狼,恨不得立刻撕碎对方,变化巧妙虽不及精灵与人类,但也是让观者心惊肉跳。
只听得两兽人齐声咆哮,肩上同时受伤,绿兽人退后了几步,女兽人冷哼一声,说道:“怎么!?武器不称手吗?”趁机奔上前去,朝对手下盘重重一扫。
绿兽人忍着肩伤,将刀插入地上断了女兽人长刀的进攻后,淡淡甩了一句:“你话太多了。”抽刀飞身上前开始反攻。
又拆得几招,女兽人跃起向对手头部斩出一刀,盼绿兽人抬手抵挡,大刀相交之时,便能借势荡到地面滑铲到绿兽人身后,背刺一刀赢了玛克戈拉,万没料到对方蓦地大吼一声,急朝女兽人悬空的裆下弓腰挥刀,身姿如陀螺般转了出去,女兽人一刀斩空,在半空中没了支撑点,直愣愣坠下,将着地时,听到一阵风从后袭来,意识到不妙时,终是迟了一步,肚子上突中一拳,哇得惨叫向后飞去,撞到绿兽人的护背旗上。
男兽人大刀架在女兽人脖子上,周围响起阵阵欢呼声,女兽人捂肚愤恨,只觉周围射向自己脸上的眼光,皆有鄙夷之意,回嘴骂道:“要杀便杀!愣着干什么!”嘴上还击觉得不够,愤然起身,用力朝男兽人腹上蹬去一脚。
绿兽人一惊,陡然间想用左手架开,岂料这一脚劲道凶猛,他左手力道差了些,只改了飞脚轨迹,腹部幸免受击,右肋却结结实实中了一脚,绿巨人一声闷哼,长刀脱手向后摔出,众人担心绿兽人,纷纷围拢圈子,绿兽人咳笑一声,左手轻轻摆了下,意示并不碍事,他解开上衣,见右肋的绿肤上出现一个深深的紫脚印,他有些气恼,一把撕掉衣服朝地上一扔,站起身来,嘴上却说:“你走吧!”眼神中尽是怜惜。
众人哗然,齐声怒喝,欲扑上前去剁了这名女兽人,绿兽人挺身大吼一声,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他看着女兽人,缓缓道:“走吧,布鲁迪萨。”捡起女兽人的长刀,朝她扔去。
女兽人接过刀,怒道:“你这是在羞辱我吗?”手心朝后握住刀柄,掌心扣在刀盘上,刀背贴在胳膊上,姿势虽放松,一旦有人要上前攻击她,她可以立即反手挥刀还击。
那绿兽人摇头道:“我们弄坏了你的旗子,我的就赔给你了,走吧!”说罢挥手让卫兵让出一条路。
人群中的德史安挤上前道:“曼科里克叔叔,你不能放走她,她在玛克戈拉里输了,必须……”绿兽人咳了一嗓子:“不用,她已经不是部落的人了,玛克戈拉不用至死方休!我俩只是火刃族人切磋着玩。”指了一下身上的脚印,对女兽人勉力笑道:“这个,我记下来了,你回去再好好练练,我会找你算账的。”
女兽人此时只感胸口气血翻涌,小腿肚子有些抽搐,肩上也有鲜血流出,眼下也顾不上其他,拔起地上的旗帜,朝外迈腿,在一阵唏嘘声中,她回眸冷冷道:“这面旗我会给插在你的坟头上的!”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进攻退去,吉尔雯也从楼顶上下来,到了大厅正巧与那决斗绿兽人打了个照面,绿兽人奇怪道:“怎么?真有联盟的人啊?”
绿兽人道:“啊,我回来看看奥格拉,给我两捆鲜花,科尔蒂斯。”眼睛仍盯着精灵。
老板道:“噢……他呀,曼科里克,是一名来自火刃氏族的剑圣,原来和妻子生活在这里,妻子死后,就去海加尔山了。”
老板调戏他道:“你去问问他呗!我也不知道呢。”吉尔雯一听,立马露怯,连连摇头:“我可不敢,他太凶猛了,怕被砍死。”说时想起方才的决斗,打了个激灵。
老板白了他一眼,递上一个花环,道:“他是为了保护你们才挺身与那女兽人决斗的,去!给他妻子献个花圈,以表谢意。”精灵心头怯生,连连摇头不敢接花,老板瞪眼斥道:“你就不怕我撕了你吗?”喝叫声恰到好处,吉尔雯赶忙接过花环,飘泪跑出旅店。
站在农场之内,吉尔雯四顾寻不到那兽人曼科里克,询问一位正在打扫战场的卫兵,卫兵听闻他找曼科里克,觉得奇怪,起身瞧他时,瞅见他捧着一个花环,似是会意,歪头使了个眼色,说道:“朝西走,看见山坡上一棵黄色歪脖树,树下有个半围,他就在那里。”吉尔雯正欲道谢,那名卫兵突然举手,向他肩头拍了两下,满眼认可的神色,这两拍力道不小,吉尔雯只感到身子一沉,险些当众跪下,赶紧说了“谢谢”,匆匆跑往卫兵说的山坡。
来到山坡,吉尔雯见半围中间杵着一根套着铁环的木桩,桩前站着一名绿皮兽人,正是曼科里克,他听到有人走来,身子一侧,望见精灵,奇道:“你来干什么?”吉尔雯走到兽人面前,欲言又止,连忙右手压左肩倾身行礼,然后双手捧起花环,道:“我……我……”曼科里克明白了精灵的意思,微笑道:“谢谢你,朋友。”接过花环,套在身前木桩上,又道:“刚刚听德史安说,你是一位祭司,那么……朋友,你能为我的亡妻祷告吗?”语气里带有了许多忧伤。
吉尔雯这才明白这木桩是兽人妻子的墓碑,身为一名月亮女神的祭司,自然愿意为亡者进行祷告。他默默读起了墓碑上的刻字,整理仪容,双臂半开,金眼半垂,半唱半念道:“天空、大地、阳光、月亮、星辰……群山肃穆,鸟鸣终止,伟大的月神艾露恩将我们聚集在这里,您的仆从真诚的恳求,用您的纯洁、优雅和慈爱,为逝者照亮远去的归途。”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续道:“纵然寻你千百度,而今你已离我远去,愿月神照亮你的道路。”
一片宁静中,只能听到曼科里克粗重的喘息,他缓缓道:“祭司,我万分感激。”
倾身行礼,兽人嗤了一下鼻子,正色道:“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吉尔雯交代了始末,曼科里克叹了口气,道:“布鲁迪萨终究还是走了……”吉尔雯询问道:“布鲁迪萨?你妻子不是叫奥格拉吗?”曼科里克摇头道:“没事……布鲁迪萨是我们氏族的一名女战士,现在却要与我们作对,唉……”吉尔雯道:“是刚刚和你决斗的那个红皮女兽人吗?”曼科里克讶然一惊,心下寻思精灵怎么知道与他在农场前决斗的,正是布鲁迪萨,思索间瞅到吉尔雯的耳朵,会心一笑:“原来躲在屋顶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是一名巨魔同胞呢。”暗夜精灵与巨魔两族人虽形态各异,但皆有一双朝后长耳,远观极其相似,曼科里克在决斗时,就察觉到屋顶有一双耳尖露出屋檐,误认成巨魔也无可厚非。
吉尔雯红了脸,道:“哎呀,居然被发现了。”曼科里克笑道:“看样子是我错怪了布鲁迪萨。”吉尔雯鼓了些勇气,问道:“那个……那个……曼科里克勇士,你……你……为什么在旅店里盯着我?”曼科里克一怔,道:“怎么……部落的地盘里出现了联盟的人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吗?”吉尔雯道:“额……也对!”曼科里克道:“嗯,我当时也纳闷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旅店。”说时突然咳嗽了起来,吉尔雯见状,料想定是那女兽人一脚踹的缘故,忙施展法术替兽人治疗瘀伤与肩伤。
“谢谢你,祭司。陪我坐会儿吧。”两人坐在山坡上,看着金黄草原,曼科里克感慨道:“还是这里好呀,海加尔山的环境真是一言难尽。”吉尔雯抱着腿,问道:“你去海加尔山干什么?”曼科里克道:“作为志愿者,帮助塞西莉亚抵御火元素军团的骚扰。”吉尔雯赞道:“愿艾露恩与你同在,曼科里克。你真是一名富有责任心的勇士!”
曼科里克苦笑了一声,话锋一转道:“我估计不久布鲁迪萨她还会回来,你们一会儿跟着商队出发,先到十字路口躲避一下吧。”吉尔雯道:“她为什么要针对我们。”曼科里克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精灵。今天我回来时看她与一帮野猪人一块攻打农场,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孩子……怎么会沦落到和野猪人在一块了。我清理了那帮野猪人后,问她为何要与野猪人一伙,她却反咬一口,说是部落卫兵私藏联盟成员,我询问德史安,她却一口否认。布鲁迪萨怒斥德史安睁眼说瞎话,德史安那姑娘也是个急性子……”兽人摊手,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续道:“双方差点又开始动手,我只好从中斡旋。本以为是布鲁迪萨性子太冲,轻信别人的谎言才来农场闹事,那德史安居然趁乱把布鲁迪萨的旗子撅断了,我的大地母亲啊……没办法,我出面就与布鲁迪萨决斗,打赢她了事,没想到……”后面的“误会”一词刚发出首音,便止语不再往下说,望着天际苦笑。
吉尔雯奇怪道:“这名叫布鲁迪萨的兽人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和农场作对呀?”曼科里克道:“唉……此事说来话长了,加尔鲁什兵败后,我们各部族要求对原先的库卡隆卫兵进行审查,她原先也是一名库卡隆卫兵。战后部落对待他们的态度,让她非常不满,就愤然离开了奥格瑞玛,从那之后,她就与骚扰这里的那帮兽人混在了一块了。”说到这里皱眉疑惑道:“我还是不明白……她怎么能和野猪人混在一块了……”
吉尔雯背脊一凉,庆幸身边的兽人当时真不知他们在此,若不然这兽人还能不能出手相助真未可知,精灵再想说些什么时,突听坡下传来喊声:“精灵,快走!快!”一只迅猛龙与一头座狼窜到他们不远处,喊声来自龙背上的巨魔孟塘雨。
“出什么事了,孟大师?”吉尔雯与曼科里克同时站了起来看向孟塘雨。巨魔身前坐着特蕾希,双目紧闭,垂头丧脑,不大的身子似没了筋骨,在巨魔腹前左右晃着,孟塘雨朝他扔去法杖,急道:“咱们被人盯上了,这里不安全!快骑上座狼,路上与你细说!”吉尔雯听孟塘雨的语气,知事态紧急,麋鹿号角飞来,他准头不足,还是曼科里克伸手替他接住,递还时兽人亲切道:“去吧,祭司。一路小心。”吉尔雯接过法杖,下坡跳上座狼,与孟塘雨并肩朝西方大道飞奔而去。
路上,孟塘雨挺了挺身子,左手扶着侏儒,右手执缰绳,他看了一眼吉尔雯,嘱咐道:“路上警惕,很有可能会有伏兵来夹击我们!”说着右手稍松缰绳,朝后一搭,抽出后背的龙麝棒,握在手里。吉尔雯俯身在狼背上,挥出法杖,做戒备状态,道:“孟大师,特蕾希怎么了?”
这时吉尔雯已纵狼来到孟塘雨身边,却见巨魔冷脸道:“她被下毒了,要不是我发现的及时,现在早已一命呜呼了。”这句话虽是在陈述侏儒状态,言中含义,却是训斥吉尔雯身为牧师的失职,精灵听到他嘴中蹦出“被下毒了”四字,脸色立变。
座狼奔行如飞,吉尔雯但觉路旁草原似倒退一般,不住得从眼边掠过,他不敢相信巨魔的话,惊道:“这怎么可能!我们俩形影不离,而且吃的是同样的饭菜,她……她中毒了,我怎么没事?”孟塘雨叹了口气,双腿夹了下龙腹,迅猛龙似听懂他意,双爪犹如离地,奔驰的更快了。
两只坐骑稍稍错开,一前一后朝西面急急赶去,吉尔雯朝前喊道:“她中的什么毒?”孟塘雨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毒极其阴狠,我用去瘟丹先护住了她的心脉。到了十字路口再想办法!”吉尔雯哪成想到,这巨魔武僧居然身怀此药,稍事宽心,他听过巨魔口中的“去瘟丹”,那是一种熊猫人医师发明的药丸,用炒焦的绿叶茶粉与愚人菇干,配以极少量的地锦苗,加入蜂蜜,均匀搅拌后,用力搓成丸形,这药气息芬芳清凉,味道却极苦,药性神奇,内服外用均可,主治蛇毒侵体、痈疖、胃痛等病状。
两人奔了一阵,孟塘雨环顾四周并无危险,生怕侏儒因坐骑颠簸又生别的状况,让坐骑们放缓了脚步,他搭手于侏儒脉搏上,察觉到侏儒体内毒气未扩散,点头道:“还好药力够足……”吉尔雯道:“孟大师,到底发生了什么?”
孟塘雨道:“你走后,我检查病情,发现她身体过热,便用真气替她散热,哪成想搭脉一听,她体内居然有毒气乱冲,就赶忙施法去毒。”吉尔雯心想:“中毒……中毒……这怎么可能呢!我俩从早到晚都在一块,而且吃的都是和卫兵一样的饭菜,怎么可能就她一人中毒了。”思索了半天,也无甚头绪,抬头向自问自答道:“会不会是水土不服,吃错了东西才导致的食物中毒?嗯……不太可能!都在这边呆了快俩月了,早就适应!那……那……诶?难道是她上厕所时被人下的毒?那也不可能啊!她上午就去过一趟厕所,还是潜行去的,怎么可能有人知道嘛!”孟塘雨扬了扬棒子,白眼喝道:“甭想啦!就是饭菜的问题!”
只听精灵“啊”的一声疑问,孟塘雨续道:“古训有云:病从口入!压制住小娃儿的毒气后,我找老板要了午时你们吃饭用的餐具,庆幸堆在水槽里并未清洗,虽分不清哪个餐盘是谁用的,但我只在一个餐盘上验出了毒素,这就不言而喻了吧。”吉尔雯驱狼赶上孟塘雨,道:“真的是饭菜里有毒?不会是厨师干的吧?”孟塘雨摇头道:“非也!农场内的所有人均可排除,若真是他们,当初为何要出手相救?就算要动手,昨晚在我查看伤兵时就可动手了,为何要等到今日?”
吉尔雯点头附和道:“对对对!而且那名带头的女兽人知道有联盟的人在农场,肯定是事先就知道的。”孟塘雨疑惑道:“你何出此言?”吉尔雯将曼科里克告知他的事和盘托出,孟塘雨恍然“噢”了一声,自昨日在怒水河畔听到兽人就是冲着侏儒来的,加上今日之事,另他不禁瞅了一眼侏儒,点头道:“如此看来,小女娃儿中毒后,紧跟着就有人攻打农场,便不是巧合了,看来是场有预谋的袭击。”
孟塘雨道:“汝等……额……你们原来在联盟,身处何职?”吉尔雯道:“我原是联合军医疗处的牧师,一直在后方治疗伤员。特蕾希是情报处的,据我了解,也没去过正面战场。”孟塘雨思索了片刻,心中不解:“难道……是小女娃儿手里有什么他们需要的情报?”随口问道:“小女娃儿的业务如何?”
精灵想时,身后隐隐有轰隆声,孟塘雨回头东望,只见山边荆棘群下一丝白线翻滚而至。喊声愈来愈响,孟塘雨心想:“又有人进攻牧场?”正瞧之际,只见白线朝他们三人越来越近,巨魔定睛瞧到是一批红皮兽人狼骑兵,展开双臂,挥舞斧头,似乎要来他追们。他心下恼火,无奈道:“那个谁,加紧脚程,快跑!”夹腿间,朝着精灵胯下座狼屁股戳了一棍子,两只坐骑立马撒腿开奔。
精灵左臂揽在狼脖上,催道:“快跑,快跑,快跑!”座狼似听懂了般,低沉一吼,在这连声催促下,四爪虚幻交错,竟渐渐赶超了孟塘雨的迅猛龙。孟塘雨一惊,面色难看道:“胆小鼠辈!”喝了一嗓,催促坐骑赶超了过去。
吉尔雯见巨魔又超了自己,愤愤喊道:“孟大师,你在干什么呢?”孟塘雨头也不回,答道:“赶路呀!”说时又夹了一腿迅猛龙,吉尔雯觉得不可思议,弯下的身板也迎风支棱起来,喊道:“那你非得跑到我前面吗?”又催了一声座狼,超过了巨魔。
“你得帮我殿后……”孟塘雨冷哼一声,在超过吉尔雯时幽幽道,“《那帣》有云:‘兽逐,无须奋奔,过伴即可。’任务在肩,身不由己。”超过去时听着精灵连连发问“什么意思”,巨魔也不搭话,只是指了下身前侏儒,不再理他。
两人你追我赶朝西面十字路口奔去,将到前方一处憩点,道旁树下的木斗车好似知他们要到来一般,忽地炸飞,拦截了道路。两只坐骑也不等施令,自行跃起,砰的尘土扬起,迅猛龙与座狼已跨过斗车。
正当两人错愕之际,树后闪过两个健壮身躯,同时挺身而出,其中一人张开毛茸茸的右手,又粗又长的五指扣住座狼的长嘴,沉力吼了一声,将精灵与狼一同奋力掷了出去。
刹那间,吉尔雯先是觉得勒住狼脖的大臂一紧,紧跟着失重感顿起,人与狼已在半空,听着身后方有人喝道:“别让那巨魔跑了!”
孟塘雨听到后,赶忙驱龙朝树外逃窜,但身子一晃停下,他只觉左臂被紧紧缠住,低头看去,不知何时,手肘与迅猛龙大腿上,绕着破土长出的蔓藤,犹如两根细鞭,勒着他们寸步难行。这时,孟塘雨感到半个身子酸麻,心下叫苦:“糟糕!这藤蔓有毒!”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踏蹄声伴着牛鸣靠近,一个沉闷的声音入耳:“你给我下来吧!”砰的一声,孟塘雨抬头只看到一根着火的图腾桩迎面飞来,两眼一黑间,人已应势被撞下坐骑。
这横向撞力甚是凶猛,手肘上的藤蔓也被硬生扯断,臂上勒处疼痛难忍,孟塘雨“啊”的惨呼,在地上翻滚了四五米才止住力道。巨魔提气翻身,似鲶鱼般晃身起来,强忍住疼痛,赶忙右手三指并用,运气顺着左臂朝手部用力划去,逼出体内毒气。
一股股淡黄烟气从他粗粝的指尖飘出,带着股暖臭味,酸麻感立减。孟塘雨回神望到倒在迅猛龙一旁的侏儒,龙后藏着个硕大体型的生物,被挡着看不真切,他心下有气,指着那硕大体型喊道:“作孽的畜牲!还不快快现身!”骂得不解气,又提高声音道:“妈的!你是聋了吗!还是没文化听不懂!”
他连“问候”两句,龙后之人竟无作声。刚欲“问候”第三句,那硕大的身影转过身来,一言不发的朝他奔来。
孟塘雨见奔来的人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面棕羽装饰的木质风怒面铠,两肩的铠甲上,用铁链锁着一对着火图腾,持一把石锤一面藤盾,擦着橄色电气,向巨魔面门砍下。孟塘雨挥棒格挡下,他认得攻击方式是萨满的路子无疑,但此人出手诡谲阴狠,电气中透着毒气,与崇尚元素之力谦和睿智的萨满手法大相径庭。两人斗了几回合,孟塘雨架住锤子,瞅见了对手下盘反曲的腿关节、硕大的蹄子,又想到刚刚的牛鸣,大声喝道:“阁下是牛头人?”那萨满嗤鼻一声冷笑,只施劲加压,并不答话。
又过了数招,孟塘雨瞅见萨满盾牌并未绑手,心中有了打算。右手龙麝棒抵住他锤柄,左手捏了一个剑诀,朝萨满肩铠与胸甲之间的缝隙用力疾刺,这一指既快又准,萨满左臂登时一震,变得酸麻无力,藤盾脱手掉落,面具下萨满,眼神闪过一抹惊讶,右手石锤朝后一翻,躬胸退步,挤压盔甲夹住了巨魔的手指,让巨魔挣脱不得,孟塘雨一怔,又瞟见萨满左手不知何时握了一个琉璃瓶,食指内关节扣着瓶颈,大拇指拔开瓶塞,一股暖臭之气飘出,甚是刺鼻。
“又要使毒?这次要中了,估计要把命落在这里了!”孟塘雨心想着,但左手被萨满盔甲钳制着,退后不开,危难之际,他只能横棒朝前运气一扔,竹棒朝着敌人飞去,推打到敌人肩上。萨满肩铠被竹棒这么一击,稍稍松动,孟塘雨趁着这空隙,箭步跟上,扥出的左手三指扣住竹棒中间,朝地面扔时右足翻起,蹬在棒身,立时又将紫棒踢回敌人身上,此招正是迷踪岛灵龙棍法中的“波龙返”一招,此招变幻不定,推棒夺棒时借力打力,攻其不备,意不在伤敌,而在退敌。
孟塘雨踢棒时飞身退后,竹棒击中萨满面具,仰面趔趄时,他早已与萨满拉开距离。
“我可没时间陪你玩了,巨魔!”萨满一锤子拨开竹棒,从布袋里掏出两个木质图腾插到地上,将毒水浇手心,口中念起祷语,双掌朝天,掌心黄雾翻腾,腥臭难当,孟塘雨见势不妙,施展幻珑步去取竹棒,忽见前方萨满双掌合十,朝前推送,射出两条深紫大蟒朝他爬来,“嗯?暗影猎手的巫术?这萨满怎会……”孟塘雨哪知眼前的萨满会这等巫术,棒未取到,先连忙打了两三个后空翻退开,岂料一只紫蟒瞅准时机,刷的一声飞上他颈中,上下用劲收紧绕脖处。
“真阴毒!”孟塘雨忙伸手去拉,另只大蟒也跟了上来,猛地缠上巨魔身体,孟塘雨立足不定,一跤摔倒,原地挣扎起来,他惨叫几声,喉头随后收紧,再也叫不出来,心怔忡不停。
萨满缓缓走到他身前,举起锤子作势要打前,淡淡问道:“那侏儒的毒,是你压制住的?”
见孟塘雨白眼翻起,气若游丝,萨满叹了口气,挥了一下手,紫蟒松了劲,巨魔立马干咳了起来,大口吸气,问道:“你……你是牛头人?”萨满点了点头,淡淡道:“我问你话呢……你不回答,我就……”紫蟒又开始施劲,孟塘雨连忙摆手,急道:“别别别!你刚问了我什么,大侠?”萨满道:“大侠?什么意思?算了……那侏儒中的毒,是不是你压制住的?”
孟塘雨又咳了几声,微微点了点头,萨满寻思了一会儿,将信将疑收起了锤子,喃喃自语道:“没道理啊……你是……不对!一个武僧怎么会……”
一言未毕,忽听远处传来呼啸之声。萨满气道:“废物!连一个牧师都处理不掉!”打开身后的麻布袋,将不远处的特蕾希一把塞入袋中,然后别在腰上,朝着两只毒蟒道:“杀了他……”拔蹄向树后奔去。
吉尔雯未着地时,给自己罩了真言盾术,摔在地上未伤分毫,他赶忙站起,晃头察看周遭地形,座狼就在他身后不远处,呲着牙爬起盯着他的方位。吉尔雯顺着座狼看的方向望去,一名手持双手大棍的绿甲男性牛头人,正朝他缓步走来,精灵心中连连叫苦,情急之下,哭丧道:“哎呀,狼友,我打不过他呀!”座狼白了精灵一眼,嘶吼一声,奔前张开血盆大口,与牛头人厮打了起来,它对这扔它的牛头人恨之入骨,狠命低身伏击,牛头被惊得楞住,左臂已经被座狼咬上,疼得破口骂道:“畜生,撒口!撒口!”臂膀直晃,差点脚底一滑坐倒在地,吉尔雯看得转哭为笑,哈哈一声,默念咒语,手中法杖碧光微亮,左掌朝前一挥,一道如火金光从掌心射出,施出的“神圣惩击”法术直飞向牛头人胸部。
牛头人一棍子抡在座狼脑门,挣开束缚时,精灵的法术正中胸口。牛头人仰头摔倒在地,只感到胸腹间气血翻涌,“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恨道:“死精灵你不是个牧师吗?这座狼怎会听你驱使!”吉尔雯嘴角微微上扬,喃喃道:“嘿嘿,临时改职业了……略略略!”见牛头人挣扎要起,赶忙绕到身后的石头,朝着座狼喊道:“狼友!帮忙挡住他!他身上的‘牛肉’很是鲜美呢!随便啃!”立马没入了草丛,伏在地上喘着粗气,听着座狼与牛头人厮杀。
牛头人大怒,起身狠抹嘴角污血,四下寻找精灵的踪迹,却只瞅到奔来的座狼,只能无奈先与它打了起来。
狼嗥至,牛头人挺出大棍,急步后撤躲避,座狼可身负兽人疾行,躯体自然巨大有力,向那牛头人扑去时,力量可见一斑,加之先前脑上挨了一棍,又闻到血气,已红了眼对准牛头人的咽喉张嘴就要咬。
体格不亚于兽人的牛头人,见狼嘴撑满,利牙挂着唾液,在老日下闪着银光,知道这一口要是挨上了,自己也就真成精灵口中的“牛肉”了,蹄子一扭身子向右一侧,避开了座狼的撕咬时,牛头人眼疾手快,挺棍转抡棍,拍的一击闷响,在座狼屁股重重打了一下。
座狼吃痛低吼一声,扫着尾巴,掉头便又扑了过去。牛头人族天生与自然亲近,自也熟知野兽习性,加上膂力强猛,刚刚躲闪开,已有了喘息之机,拉开架势甩开臂膀,一套粘缠削格,打得座狼近身不能还伤痕累累,座狼身子俯下,尚未扑来,他已横棍在狼头必到处,待敌出击,一击逼退。
吉尔雯听了一会儿,感觉不对劲,抬头透过草隙观望战局,微颤低“啊”一声,显然局势凶险,不禁回思若不躲藏,定要受一些皮肉之苦,犹有余悸时,他瞧眼下自己无恙,较昨日在怒水河畔遇到的危难,已是幸运至极。
“唉……加尔鲁什反攻,部落这边领地人手不够,也不知道联盟各族的领地是否太平。”吉尔雯心中一沉,见那牛头人挥着棍棒,正在抵挡座狼又一轮的进攻。这时,树后冲出一名双肩带火的壮物,双手一挥,地上破土飞出一根粗大的藤蔓,贯穿了身在空中的座狼胸膛,这一击当真非同小可,吓得吉尔雯急抽一口凉气,眼睁睁瞧着那座狼在半空中哀嚎一声,张开大口,竭力伸爪在空中胡乱捕抓,牛头人一声断喝,双手握棍,奋力一劈,敲在座狼的脑门之上,座狼登时眼睛充血,藤蔓萎缩凋零,座狼摔在地上翻滚了一下,软瘫着抽搐起来。
来者正是与孟塘雨缠斗的萨满,持棍牛头人走到座狼身旁,一蹄子接着一蹄子往狼背上踹去,座狼瘫在地上,嘴中嗷呜气息奄奄,却再也动弹不得,任由牛头人蹂躏。
“妈的!这卫兵的座狼真难缠!”牛头人奋力一棍抡在座狼头上,狼嘴已被打断,欲继续鞭打尸体解气,萨满扼住他手腕,道:“那精灵呢?”牛头人粗气连连,甩了话:“没……没见到!”萨满望了一眼吉尔雯藏身的草丛,冷笑道:“小侏儒已经到手,撤吧!”
听到特蕾希已经落入萨满的手里,吉尔雯心想孟塘雨不会已遭遇不测了吧,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保护特蕾希的人身安全,眼见侏儒马上就要被敌人带走,也不知哪来的勇气,顾不上自身危机,挺身窜出草丛叫道:“你到哪里去?”那萨满抬手朝精灵那里点了点,也不答话,转身拔蹄飞奔,吉尔雯赶忙追了上去,叫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胆小,还要临阵脱逃,别走!”他与萨满相距已远,不知是否能追赶得上,加紧脚步的同时,先掷出一道“神圣惩击”来干扰敌人。
萨满感到身后有热风飞过,转身持盾挡下精灵的法术,朝身旁牛头人道:“拦下他!”牛头人应下,调转方向,朝精灵奔去,吉尔雯双手紧握麋鹿号角,心中默念:“能量灌入,让人雄起,让人欢喜!”金光能量灌注到法杖内,鹿头上升起一层金光,听得牛头人蹄声与喝声赶来,吉尔雯闭眼跃起,挥杖朝声音方向猛挥,杖棍向击,跟着便是嗤嗤声响,金光从杖头爆开,不断向牛头人射去。
“额啊!妈的!”吉尔雯听到身后牛头人吼道,心知牛头人中计了,睁开金眼回头一瞅,牛头人左手护眼,手中棍子在身边乱舞,嘴里不断骂道:“死精灵你敢阴我!啊!我的眼睛!”
吉尔雯嘿嘿一笑,拔腿继续追赶萨满,刚刚他将法术“神圣新星”的力量,通过“能量灌注”导入法杖杖头内,闭眼通过听力,探得牛头人的方位,提前击出法杖故意让牛头人格挡下,法杖受到击打,神圣新星被打散,射出一道道金光,虽伤不到这牛头人战士分毫,但可使他眼睛短暂失明,不能来拦截他。
吉尔雯听到萨满的称赞,惊奇居然是个女性,缓下脚步戒备,他身前约十米的萨满停住身子,转身慢展臂膀朝精灵鼓掌,吉尔雯仔细打量了对方,暗自纳罕:“她把侏儒藏哪了?”萨满会意道:“甭看了,这儿呢!”解下腰间麻布袋,提起晃了晃。
“有这么绑人的吗?人都憋死了!”吉尔雯恼怒之极,想起先前在怒水河畔遇袭,敌人抓了特蕾希后就马上撤离,眼下旧事重演,既便有人出手故意拖延,怕自己去追,他也是心中羞愧,护人不利的锅,他不想再背,怒道:“你给我把袋口解开了!”将法杖猛地往地上一插,暗运暗影力量,紫黑的虚空之气笼罩他诸处肌肤,阳光射在他身上,竟无半分影子投在地面。
周身紫黑的精灵闪烁着一对金眼,疾跑上前指着萨满骂道:“你个野牛!不放人就死在这里吧!”他右手五指用力一张,听得嗤的声响,一股暗影法劲,从吉尔雯手中飞去。
瞅见黑线,萨满便知精灵牧师开启了暗影形态,借助虚空之力释放魔法,她深知若被眼前射来的“精神鞭笞”击中而影响神志,犹如天灵盖被凿开个小洞,虫蚁爬进吸食脑仁般折磨难熬。
萨满微一转身,伸出左手扣住了右手护腕用力朝前一蹭,大喝之时,扔出一道橄色闪电箭挡架。她常使这招,对闪电箭的威力非常有信心,但轰隆一声过后,她的闪电箭被暗影法术刺散成了星花子,居然没挡下精灵的法术。萨满微微一惊,忙插了一个图腾,催动法力相抗,斗得一会儿,萨满只觉得对方法力越来越强,两人之间虚空法力与毒气纵横,黄草被气浪震得四处飞舞,粘上丁点法力或毒气,立马枯萎化为灰烬。
躲过一发虚空法箭,萨满倒退两步,冷冷说道:“疯了吗?你就不怕一个法术失了准头,打中你的战友吗?”左手下翻,指了一下腰中麻袋,向前急挥五个闪电箭,想用法术牵制住精灵,自己好转身想退出缠斗。
哪知萨满的一句话竟点醒了吉尔雯,精灵挡下闪电箭,立马褪去虚空之气,一脸的惊喜,忙道:“对吼!”萨满见精灵收起暗影形态,脸有恍然之色呆在原地,心中骤升贪念,立刻掉头而上,抄起锤子擦出电气,向精灵击去。
吉尔雯见萨满挥锤即将打到,马上给自己罩了个真言盾术,又毛手毛脚的搓着魔法。萨满心中大喜,想道:“这精灵是个二货吗?不赶紧招架或攻击,居然在释放治愈魔法,脑子被虚空搅彪了吧……”她料定自己的反攻定能杀死吉尔雯,虽暗自骂了一通对手愚蠢,但与精灵斗法过招时,探到精灵的法力不俗,一时间分不出胜负,便想以要挟侏儒制约对手,现下因智商不足而亡,她心中不免觉得可惜。
唰的一声,吉尔雯右臂上扬,萨满突感到面具下的毛发上涌落一股暖意,一束金光散开,星星撒撒飘落到她头顶,“嗯?怎……怎会是给我释放治疗术?”萨满心下纳闷,挥锤抡到精灵眼前时,还生怕精灵是故意装模作样,另有诡计,但他绝料想不到,精灵居然是给他释放治疗法术,脑中突然一片空白,举锤愣在了精灵身前。
吉尔雯点点头,躲在法术盾里对着萨满露出怜悯之情,亚麻袋子瞬间充气胀成圆球,一阵气浪并着巨响从萨满腰间炸开,里面的特蕾希痛苦惨叫一声,气浪将萨满身子顶着月牙形,肩上的火也被气浪扫灭,飞出了一丈多远的距离后,在地上滚了七八圈才停住。特蕾希落在地上,喘着粗气,半睁惺忪迷眼,只感视线内金星乱转,耳中嗡嗡作响,差一点又歪头晕去,只得躺在吉尔雯身畔,静候他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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