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旅行者,请检查飞船后视镜和核动阀门,调整电台音乐频率。前方即将降落于土星野餐旅馆:全息玫瑰碎片HologramRose.
《黑色洛城》,立项于2004年,开发时间7年,这不管在那个时代,还是现在这个时代,都是属于马拉松式的长途游戏开发。就算他们开发了这么长时间,整款游戏的缺点还是如此明显。
但即使缺点如此明显,还是能让人沉醉在这个游戏的氛围中,以至于有些偏爱。
从本质上说,这款作品是一款对话AVG的作品,其中穿插的飞车,枪战,搏斗等戏份可以说不痛不痒。甚至玩家在同一地方失败几次之后,系统还会给你提示,可以让你跳过这一部分,因为这一部分几乎不承载任何的剧情内容——仅仅是作为平衡玩家长时间处于文字阅读与语音听力下产生的烦躁感的稀释剂。
这一个设计从现在看来或许不是那么明智,因为有些情节的设计确实比较浮夸,从而破坏了游戏剧情整体压抑黑暗的连贯性。但,孰能无过?那或许是那个年代游戏设计多方参考下的最优处理解。
《黑色洛城》这款作品的最重要内容在哪呢?当然是剧情,然后再包括以剧情为基点衍生出来的玩法。
我们应该明白一点,假如一款以“游戏”为载体的优秀作品,仅以“剧情”作为最主要的锚点是不够的。当然,可以仅以此为核心创作一部游戏作品,但体量就会小很多了,比如《扣押》、《Lacuna:黑暗科幻冒险》,这些仅以剧情为核心的作品,其游戏玩法的占比不痛不痒是受游戏体量所牵制。即使是《极乐迪斯科》,其玩法的占比还是相当之大。
上述内容是为了让大家明白,很多小体量作品以剧情为核心而舍弃了玩法乐趣,而《黑色洛城》并没有。虽然上面说的“飞车、枪战、搏斗”的玩法在游戏中的占比也是不痛不痒,但并不代表《黑色洛城》也舍弃了玩法的乐趣,而是转向另外一个部分延伸。
对整个游戏来说,氛围不仅仅只是流于视觉与听觉的要素,制作组Team Bondi仍然尝试把氛围融入了玩法中。
比如在办案时,游戏会通过背景音乐来提示你犯罪现场的搜索范围——当你在相关搜索现场时,背景会响起充满那个年代感,氛围诡谲的音乐;或当你走出相关搜索范围时,音乐就会停止。
这一点我们试着换一个方式想想看,同类型游戏会怎么限制你的搜索范围?最下策就是给你身边围上一堵空气墙;或是玩家未搜索完成之前离场的话,在屏幕上出现让玩家返回现场的大字。这无疑是极为破坏沉浸感的设计,相比之下《黑色洛城》的设计,则显得柔和与高明许多。
而你在搜索范围内,接近相关证物时,背景音中还会发出两声轻柔的钢琴声,提醒你此处有一证物未搜查。假如是你搜查过的证物,你再次经过时,提醒你的背景音就会变成更轻柔一些的单次钢琴声。
再次试想在其他游戏中,要让玩家明确搜索点的话,通常都会使可互动物品高亮,在完成搜索之后,高亮物品或许会变一个色。当然,这是大多数游戏最普遍的做法。这样的设计并非说它不合理,它当然合理,只不过是适合一些节奏相对较快的,整体风格偏娱乐的作品。但说回节奏较慢,注重氛围体验情绪的作品,比如《荒野大镖客2:救赎》和《地铁:离去》,在这个游戏尽量减少UI直接表现出来的时代,我们可以看到这些作品中可互动物品都是没有高亮提示的,但你在靠近可互动物品时,还是会在你屏幕上出现UI提醒。
当然,上面所说并非批判,而是游戏本身奠定的氛围基础不同而衍生出来的区别。《黑色洛城》俨然一股严肃写实之风,外加些许老式悬疑片氛围,再来若干优雅的复古,则是非常适合这样模式的嵌套。这一点不得不说他们必定花费了不少小心思,在那个游戏许多表现形式没这么明确的情况下,他们并非单纯采用高亮UI来提醒玩家,而是采用与背景氛围融为一体的方式——声效。背景音乐缓缓向前推进,忽而闪出的声调虽融在背景中,却仍让人感到一丝不和谐,暗暗提醒你此处埋藏的信息。
同样的,在审问涉案人员时,也会通过背景音来给予你反馈——一种徐徐推进的紧张感,判断他说的是否真话,是否还有些许隐情——通过音律的和谐与否来反馈给玩家判断的正确与否。表面平静如水的涉案人员,或许暗流已在心底涌动澎湃。这就是在上文中提及,延伸向另一个方向的玩法。
延伸出的这个玩法,也是游戏史迄今为止最为独一无二的玩法——作为警探,你需要在审问相关涉案人员时,根据对话对象的面部表情来判定对方的内容是否属实。
虽然在今天已经有许多游戏作品,在游戏角色面部表情细节刻画技术这一方面有着超越性的突破,但《黑色洛城》立项开发可是2004年,而且即便是现在游戏拥有如此强大的技术力,也没有一款与《黑色洛城》一样的竞品。
被审问的对象,在说谎掩盖什么事情时,眼神会飘忽不定,面部表情不自然——当然这是在大部分的情况下。也还偶有一些心理素质较强的角色,你难以辨别他们面部表情的飘忽不定。这也是《黑色洛城》较为厉害的地方。游戏重点在于角色面部表情,包括宣传也是,但并未将整个游戏的重心完全押在这一点上。
有些时候,你需要利用你所掌握的,实实切切的证据去戳破对方的谎言,有时候,你又需要用强势的态度去逼迫对方透露出更多有用的信息来。这些信息都极为关键,不仅仅只是作为证据,更多的时候你需要动用你的联想力去思考对方说谎的动机,因为真实情况是,不只是罪犯会说谎。
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一书中,我们就可充分读到罪犯这复杂的心理,以及牵扯到案件中各个人“奇怪”的行为——名为“德米特里”的油漆工,虽然没杀害放贷的老太婆,却主动去认罪是自己杀的。这与他牵扯到这场案件中受到的压力,以及他的宗教背景有关,所以他才会去主动“认罪”,想要痛苦的惩罚使自己在宗教崇拜中获得灵魂的升华。而他不在乎自己是否杀人,是否背负“谋杀犯”这个邪恶的罪名。
同样的,《黑色洛城》里也大量地埋藏有这些草蛇灰线,你没有切实的证据来反驳对方的谎言时,就需要更多的联想力。比如一件案子中的老太太,她是被害人的房东,当警探发现被害人的房间玻璃窗早已被砸碎时,询问房东是否听到动静,老太太拒不承认,说自己没有听到,原因仅是她身为房东,不想让被破窗而入这件事传出去,导致她的房子不好租出去。仅此而已。她不是帮凶,却把自己造就成了“帮凶”。
相关衍生词,Film noir,意为“黑色电影”,是侦探片或犯罪片中的一种特殊电影风格,往往关注于道德的腐化。
苍凉氛围中奏起的钢琴声,小号声渐起托起的悠扬,变成背景中静静流淌的爵士乐。
失去光明庇护的酒吧后巷,阴冷又潮湿,湿漉漉的地面上连走路都要踮着脚尖找准位置跨大步。
西装、绅士帽、手中升起袅袅迷雾的香烟,还有桌上一杯挥发着淡淡泥煤味的波本威士忌。霓虹灯闪耀下,坐落在酒吧角落明暗分明处的男人,清晰的轮廓,棱模两可的面容。背景的爵士乐变得越发诡谲。
天使之城的正义与邪恶、光明与阴影,本该分明对立,而交织在人性上时,人性仿佛这两样让这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看得到他的轮廓,却看不清他的面容。
在那个美国战后,被称为黄金时代的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末,社会迸发着新一轮的繁荣。仿佛一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繁茂的绿色叶面上像涂抹上油光一样铮亮——为这份繁荣供给营养的是粗壮、深深扎入地底的树根,在地里铺张开来。纵深几许,无从知晓。
由此我们得知, “黑色”是这部作品的底纹。映衬在上面的,是道德的腐化。
一座具有发展前途的城市,焕然一新的城市,这座城市的根基并非是由人铸成的,而是汽车。车——象征着自由与活力。在这里老百姓都能拥有自己的家,都能有自由呼吸的空间,而不被自己的邻居窥视,这座城市人们的家园就是他们的壁垒。只要有梦想便会在这片土地上成真。机遇主义者之城。好莱坞在这里构筑着整个世界的思想与欲望,梦想之城由此而来。先驱者之城。也是一座梦想家的城市。又是一座暗流涌动的城市,一切看到的事物都未必完全真实。一座二十世纪的大都市,将成为世界的典范。同时也是一座永无止境扩张的城市,肉眼能看到哪,就能延伸到哪。
天使之城,无尽,销魂,由这座城市带给你。
让我们来看看,最深的黑暗,有多深?
这一切,便是《黑色洛城》奠基的氛围。在这样的氛围下,我们进入了游戏。
★注:在此需提醒各位读者,以下内容将完全涉及剧透,毕竟这是一款以叙事为主的作品,在写相关内容时不剧透是不可能的。但仍要做一个说明的是,笔者本人在写这一段内容时已经保持最为强大的克制。虽然写了几个主要的内容,但是就像上文所说,还有许多草蛇灰线是我没办法在这一万字内写清楚的,也是为了保证读者的兴趣——保证在大体剧情让读者明白的情况下,还对作品里的众多细节感兴趣,想要一探究竟。
一个空前繁荣的时代意味着什么?是人民生活的安康吗?不,在这里只看到充斥着迷梦与猖獗的犯罪势力,这就是那个自由市场带来的“好处”——充满罪恶的繁荣。
欣欣繁荣的表象,甜美地吸引着每一个怀揣着梦想的人,最后融入这黑暗中,被一切吞噬。
科尔·菲尔普斯,从战场归来,任职于洛杉矶警察局(Los Angeles Police Department,简称:LAPD)。他在战斗中获得银星勋章,虽被民众们视为战争英雄,但在心底燃烧的业火每晚都在灼烧着他的痛苦。
在警局中,他对每一起案件都极为重视——这与他的经历有直接关系。
民众们把他视为战争英雄,但他并不认为自己配得上这一殊荣。他起初怀抱着理想参战,却被这地狱般的场景影响,指挥上变得优柔寡断、刚愎自用,也因此直接导致了惨剧的发生。
一名喷火兵被归于科尔麾下,进行战场扫除任务,清除占领区残留敌军。因科尔的指挥不当,喷火兵对着一处未检查过人员的房屋开了火。随着房屋内身上燃着大火的人惨叫着跑出,他们才发现那间屋子内不过是一些老弱病残与没有作战能力的伤员。
战争胜利,回国后的科尔,抱着赎罪的心加入警局,他势必要惩戒邪恶,站在正义的一面,绝不妥协。
但此时的科尔还未意识到,对付贪污腐败和海军陆战队里不一样。在海军陆战队里,你只需要服从指挥命令,犯错了就自我纠正,知道自己为何而战。可对付贪污腐败就没这么容易了,就像追逐阴影一样,你永远不会知道知道跟你谈话的这位是不是已经走上了不归路,或者是你的搭档,甚至可能是上司,都深陷其中。
从巡警开始的科尔,展现了自己非凡的办案能力,很快便得到上司的赏识,晋升到交通科,成为警探。虽然此时的案子仍然只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小案子,但足以让科尔出色的办案能力在此大展拳脚。
在交通科的“偶像迷梦”一案,让上司再一次看到了科尔·菲尔普斯出色的能力,将其抽派到谋杀科任职,同时,此案也是躲藏在舞台幕后的深渊缓缓揭开帷幕的一案。这个案件中,科尔看到了怀抱着明星梦来到天使之城的花苞是如何被摧残,却被洗脑得全然不知。而更为让他深感无奈的是,助长邪恶势力的主要帮凶,仅因作为警察的眼线而逃脱了正义的审判,这简直是让罪犯披上法律的外衣继续施行残虐暴行。
本以为黑暗势力只能蜷居在阴暗处施行自己的罪恶,未能想到执法部门竟是他们的保护壳,让他们的罪行光明正大,无需畏惧审判。
好莱坞,一整个美国的乡下小镇舞会女王都会来这里做着迷梦。她们最后的结局呢?暴尸在他妈的人行道上。
虽然这是1947年,但是关于这份浮华的追逐,菲茨杰拉德早已在1925年的《了不起的盖茨比》中书写过,让人讶异。身负迷梦,追逐死亡的行为,从20世纪20年代横跨20多年,不仅存在,仍然迸发着新一轮的生机。或许,这并不是这一个时代的特性,它其实普遍存在于每一个时代之中,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毕竟...
……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 圣经 》传道书 传 1:9
从来到谋杀科的第一案——“ 滴血胭脂 ”开始。舞台大幕已经渐起,群魔开始尽数登台,血淋淋的罪恶在聚光灯的直射下,让人眼充满血丝,无法直视……犹如一滩混杂着肉泥、内脏、血水、苍蝇、老鼠、酒精……散发着腐臭糜烂味的混合物,催着直视它的人胃里翻江倒海,最后再也忍不住,将这一切悲情从嘴中倾泻。
在谋杀科的篇章,不是最符合作品黑暗本源的,但却是最拨动玩家心弦的。
新搭档拉斯蒂·加洛威是警局里的老油条,纵横在谋杀科多年。与科尔交谈时的话语虽然说无法完全否定其正确性,但也暴露出了他彻头彻尾的经验主义。他就像是在这繁杂世界沉沦的愤怒的醉汉一样,心中既秉持着正义,却又无法躲避这个世界的迷醉,依靠着酒精来麻痹、克制自己。
从“ 黑色大丽花 ”案件开始往后开始,连续的女性遇害案件,高度相似的作案手法,都没能让加洛威尝试将心中的正义深化,仍然自以为是地大肆宣扬:“90%以上的女性谋杀案都是与另一半有关。”然后坐上路边酒吧的小吧台旁,小酌上一杯威士忌,并从不对他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
“加洛威,也许我们在办案时不喝酒会更好一些。”
“科尔,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是不会阻止病人服用他的药物的。”
“90%以上的女性谋杀案都是家庭暴力导致的。”这句话无法否定其确性,在现今美国社会比率远没有这个高,但这句话给我们揭示了另一个当时美国社会的现实问题。二战结束后的民众们陷入胜利的狂热中,“胜利之吻”就像是这一现象的典型代表。
虽然“胜利之吻”无关浪漫,仅是一种分享胜利的喜悦,但我们由此可窥见这股狂热的势头——未加以筛选的草率婚姻导致后续高攀的激情犯罪率。
在谋杀科的案件,与搭档加洛威的“打趣”式谈话,让玩家摸清了这个城市的边际底蕴。许多背景事件,都在将那个时代的特殊性折射在这两个小人物身上。譬如一场科尔与拉斯蒂的闲谈,折射出了那个时代的大背景——杜鲁门主义掀起的风暴与后续麦卡锡主义的肆虐。
随着一边摸索这个天使之城,一边追寻犯罪的步伐,各个凶杀案之间的线索愈发明显,科尔一把抓住线索,将其连根拔起,好大喜功的拉斯蒂赶紧向上司邀功,却被上司劈头盖脸地骂回去。仅因凶手与一位高官有亲戚关系,如此重大的连环谋杀案将不会有任何公开,而先前逮捕错的嫌疑犯将被秘密释放。他此时才明白...
^ 官官相护,只是这个城市的常识,也是最基本的情况而已 。
自由精神?冒险精神?反抗精神?...其实非常多,这些都囊括在其中,这都是让他们国民自豪的精神。但在《黑色洛城》里,看见的是他们这一精神价值的崩塌,被资本与罪恶践踏在脚下。
解决连环杀人案之后的科尔,被罗伊·厄尔警探选中,升职抽派至风纪科成为其搭档。在此,一些东西已经不加掩饰地出现在科尔面前。
作为一名警探,罗伊·厄尔的专车是一辆极其奢华的敞篷车,身上的着装也与他人不尽相同——一股浮华的配色,一改之前警探们单调、朴素的色调。让人不禁思考,一名小小的警探,如何享受得起这种奢华呢?
来到风纪科的第一个案件,就是要去调查与军方吗啡泛滥在洛城毒品市场的原因。路途上,罗伊与科尔的争执,体现了两个人的立场与理念最根本的偏差。科尔讶异于罗伊认识如此之多的毒贩,而竟不将他们绳之以法,罗伊则表示:
毒品交易无法完全禁止,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这些东西保持在可控范围。
这些话语咋听上去似乎没问题,只是在阐述一些事实的情况,但究其根本,无疑是在为自己的腐败说辞。正义应当与邪恶势不两立,稍有让步就是妥协。这让人想到《极乐迪斯科》中的工人马拉列,他在一切工人价值遭到极端践踏之时,为腐朽的社会犬儒主义的领导开脱:
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没有腐败的系统,而道德主义恰恰是其中最腐败的一种。
当正义不是以“贯彻”的形式到来的时候……这算哪门子的正义 ?
罗伊看中科尔的能力,科尔是个聪明人,而不曾想过科尔业火烧身的曾经,科尔坚定的立场从没在他的游说下转移,以至于坚持正义的科尔,在处事圆滑的罗伊面前,像个愣头青——随着科尔的调查,这场军用吗啡流进毒品市场案牵扯到越来越多的重要人物,罗伊无处不在暗示科尔停手。
此处有一条暗线,为何罗伊会选中一个如此正义的科尔来当他的搭档?从科尔与罗伊的一段闲聊我们得知,现在管辖风纪科的局长,曾是罗伊的搭档。上段提及罗伊看中科尔的办案能力,明白他是个聪明人,因此我们可以用非常“阴谋论”的想法去推测罗伊是想利用科尔的能力上位,但未曾预想到他的正义感如此强烈,反而从罗伊利益的垫脚石变成了挡路石。
因为风纪科工作的特殊性,能接触到的“上流”——所谓上流,不过是污泥横流、暗流涌动的虚伪社交圈——社交圈也越来越多。罗伊经常带科尔出现在各种风月场所,其中之一就是闪烁着蓝色忧郁氛围的蓝厅爵士俱乐部(The Blue Room Club),科尔在这里认识了遭受纳粹迫害而流亡至此的人道主义爵士女歌手——艾尔莎·利希特曼。
每当爵士曲奏起,艾尔莎丰姿冶丽的身型使得整个舞台大放异彩,柔和忧郁的歌声依托俱乐部的环形构造,像是靡靡之音环绕在听客的周围,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她的相貌算不上绝美,丹唇外朗的口中吐出的话语夹杂着一股轻微的德国口音,就是这一点轻微的德国口音,像是催化剂一样使她谈吐时变得千娇百媚。从艾尔莎流亡异国他乡的经历就可得知她性格中带有坚强,长期生活在风月场所的她仍能保持纤尘不染,可窥见她长存于心中的独立精神。而她心中脆弱的部分,则无法止住地从她忧郁的眼神中涌出,一整个完整的她,像是一把自然形成的摄人心魄的魂钩,没有哪个男人能够逃脱,而科尔也是其中之一。
在“ 迢迢之命 ”一案中,科尔为了追寻毒品的下落,需要审问艾尔莎,而艾尔莎游离在这座城市的阴暗处多年,早已了解这座城市的黑暗,相当抗拒与警方配合。她知道警方包庇着贩毒集团,是同流合污的,因此她对LAPD没有任何信任可言。而艾尔莎的态度与话语,击中了科尔内心的那根正义之弦,而艾尔莎也被科尔心中丝毫不妥协的正义感打动,秘密相好起来。
其实此处对科尔的转变描述相当突兀,主要原因是游戏中对科尔的家庭背景的描述极少,仅知道科尔已婚,并与现任妻子育有女儿。家庭没有任何不和谐之处,他对于出轨这件事缺少动机,并且他的角色塑造是一个如此正直的人。科尔并非是见色起意,更重要的是两个人之间对于正义的追求,产生的灵魂共鸣。其中一个重点便是在艾尔莎的背景描述上,她是一个德国女人(并不是犹太人)而被纳粹政府迫害,而她为什么被纳粹政府迫害游戏中并没详说,但是想想原因无非就那几种。
而科尔爱上她的原因,在这里还并不明显,直到他身败名裂之后,才会慢慢展现出来。但并非为他出轨的行为辩解,也并非批判他的行为(任何人都不具备批判他人感情的资格),他们之间的感觉,很熟悉,像是约翰·列侬与小野洋子那样,仅因更崇高的追求而相互连结。
当然,这座城市可没有“正义”的栖身之处。罗伊·厄尔眼看着科尔不听从自己的“警告”,便下定决心将其剔除。当这座城市的高官在一起紧张自己的罪恶行径即将败露时,罗伊很快将科尔出轨一事拎了出来,让这位城市英雄身败名裂,转移群众的注意力。政客们则坐在自己奢华的办公桌后,悠悠地嘬着上好雪茄,高枕无忧。
在科尔停职调查期间,他被分配到了纵火科。警局内大部分人对待他的态度都变得刻薄,而局长还把他分配给一直独自调查案件的赫谢尔·比格斯警探做搭档。
赫谢尔·比格斯警探是一名参加过一战的老兵,在警局即将到了退休的年龄。因此他非常不乐意节外生枝,一开始就拒绝与科尔有过多的交流。在比格斯看来,纵火科是一个非常适合他的轻松工作,因为多数纵火案不是意外,就是为了骗取保险费。而他一开始也与科尔之前在谋杀科的搭档——拉斯蒂·加洛威——一样,希望科尔能收敛一下他那无处安放的正义感。但正义感已经成了科尔本能一样的东西,但科尔不只是单纯为了追求不切实际的正义,他做的是驱赶虚伪的邪恶,追求的是切实的正义。
调派至纵火科像是上帝之手在玩弄命运一样,充满戏剧性。在“瓦斯检查员”一案中,一家四口焦黑的尸体痛苦地蜷缩拥簇在一起的火灾现场,又让科尔想起了太平洋战场不堪的回忆。敏锐的科尔很快发现了案件中蹊跷的地方,在消防局局长与比格斯的指导下,科尔又一次抓住了隐藏在幽暗最深处中的线索,这场纵火案的阴谋远比他想象的大得多,甚至是从他先前调查军用吗啡延伸过来的。
这一场阴谋的阻力之大,甚至科尔的前搭档罗伊·厄尔也前来警告他。比格斯也收到上司的威胁,但此时的比格斯内心的正义感也被科尔所打动,他跟科尔说:
昨晚局长打电话给我,跟我谈了我养老金的事。你要办什么就让我们赶紧办,赶在我后悔之前!
一行高官,包括市长与警察局的人,打着为退伍军人谋福利的旗号,联合乐土房产公司从废弃制片厂获取大量劣质木材去建房,一名叫方丹的心理医生,利用自己囊括得到的军用吗啡来控制病人,让其中一位对火焰有恐惧的人去烧毁这些劣质房屋,再联合保险公司让政府承担这些保险费用。整个案件可见黑暗的触手无孔不入,比哥谭市摆在明面上的犯罪更可怕的是这种披戴着光辉的谋杀。
只要扭一扭手腕,一切,都将消失。
在此案件中受到关联的保险公司中的一名调查员是科尔曾经的战友——杰克·凯尔索。他在战争时就展现出与科尔对正义追求理念的不同,凯尔索不接受军队那一套教条,考试总是不及格,为人脾气暴躁,但他却在实战中展现出比科尔更非凡的魄力。而科尔高分的成绩,却没能使他指挥有方,反而犯下了众多错误,而这些错误却被不明真相的长官视为英勇的行为。而凯尔索与科尔的矛盾也由此而来。
承受身败名裂与妻离子散痛苦的科尔,艾尔莎成为了他唯一能寻求的安慰,艾尔莎此时变成了他通向正义的象征。科尔受限于身份,不能继续深入案件的调查,让艾尔莎前去“利用”凯尔索内心的正义感,迫使这一切真相浮上来。当恶魔们发现自己不能再手不沾血地杀人之后,便识破了伪善的面具,像我们在电影《教父》与《爱尔兰人》里看到的黑帮一样,不加掩饰地夺取他们姓名,警局的爪牙们也向追逐正义的他们刀剑相向。
傍晚的空气变得阴郁起来,黑云压城城欲摧,低飞的昆虫展示着不安,氛围像一双手扼住正义的呼吸,暴雨倾盆而下模糊这座城市的一切。科尔与凯尔索此时成为了这座城市的孤胆英雄,追逐着纵火犯的步伐进入阴暗的下水道内。
最终发现纵火犯并不是其他人,而是科尔曾经的一名下属——就是奉科尔命令误伤到平民的那名喷火兵。在凯尔索与科尔的游说下,他接受了自己罪恶已无法洗刷掉的现实,放下了自己的一切执念,让人为他内心的煎熬感到惋惜。穿着军服向科尔上尉敬了最后一个军礼,表情带着些许痛苦地说道:“科尔上尉,很荣幸与并肩作战!”怀抱着为国捐躯的信念,迎来了自己的最终审判——凯尔索枪决结束了他的罪恶。
恐惧的洪水在下水道四处狂涌而来,科尔将救出的艾尔莎推上井口,再将凯尔索推上井口。在凯尔索回身伸手想要把科尔拉上来时,科尔看了一眼奔涌而来的洪水,再看了一眼艾尔莎与凯尔索。烧毁法西斯余孽的火焰,是燃烧科尔灵魂的业火;吞噬万物生灵的洪水,是救赎科尔灵魂的圣水。科尔淡然地说了一句:“再见。”便消失在狂潮之中。
科尔最终在死亡中获得了属于自己的救赎,贯彻了自己的正义。而在科尔的葬礼上,恶魔还在假惺惺地进行着表演,这座城市
的黑暗,什么也没有改变。像《1984》所书写的那样,不过是顶层权重的权力互换罢了,你能做的,就是拷问自己的灵魂。
“想想看,有时做共犯比告密者更好。”——犹如萍水相逢的人最终成为一段歌谣,我们是游戏玩家,努力做一些硬核又有趣的事情,我们是全息玫瑰碎片HologramRo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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