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绕过萨扎山脉,一路向东,拉图西来到了这座财富与探知的城市——图京。纵使迁出的人数变多,这座探寻古代神灵智慧和遗物的城市依然充满着生机,甚至连城墙外围都被前来朝圣的苦行者和梦想发财的小商贩堆满了各种帐篷和货物。
他去过很多城市,但是能与这般景象相比的恐怕也只有圣城了,商贩叫卖着各式各样的商品,有些他甚至从未听说过。
“这是南方独有的果实!只有我这里能买到!看一看吧!看一看吧!”
“神圣的圣像!从遗迹中找到的神圣的圣像!等等!你们干什么!住手!这……”
他穿过帐篷组成的街道,进入城门,城内也非常的繁华,道路几乎都快被马车和驼兽挤得水泄不通。他紧了紧自己的行装,继续深入,来到了城市中心的广场,当地圣修会的教堂立在广场正北侧,高耸教堂的宣礼塔顶上的主眼标指则注视着圣城所在的西方。
广场上,不少修士正在作着布教,宣扬着主神胡辛科的教导,他从听着宣讲的信众间穿行而过,希望能在附近找到酒馆。不单是为了落脚,也是为了找个差事,先古遗迹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探索的,如果没有获得正当的许可,进入遗迹在圣修会的律法下,是一种亵渎,在西部诸国是如此,在充满遗迹的东部,这样做毫无疑问地他的脑袋一定会掉在地上。
而且,也因为遗迹拥有巨大的财富价值,当地的总督一定会对遗迹的各个入口严防死守,杜绝一切可能的“盗墓贼”,如果什么人都能进入遗迹拿取财富,那遗迹就失去了价值,他们也就断了财路。
拥挤的人群使拉图西的步伐非常艰难,好在穿过广场过了一个街道,他便找到了一处酒馆。这可比翻越群山都要累人,他这样想到。转入酒馆后的马厩,将马匹交给了看马人看管,他从后门进入了酒馆。
酒馆里,吟游诗人弹奏着佐雅琴,唱诵着冒险和英雄的诗歌,店内聚集的人们时而随着故事的高潮举杯高呼,时而对故事中的情节发出嘘声。他在吧台处向管事的询问了是否有房间,得到“有”的回复后立马就预订了下来——在这种地方,不能做到眼疾手快,那他就得出去跟外面那群苦行者睡在一起了。
解决完了住所的问题,他将自己水袋中剩下的麦酒一饮而尽便走去酒馆内的差事板看差事了。几乎每个地方的酒馆都有这么个地方,如果说你要找一个打手或者一个护卫,酒馆必然是你的首选场所,虽然修会也会在教堂前的告示板粘贴公告,寻求勇士,但大多数时候,从酒馆来找差事和志同道合的人才是最直接的,因为大部分过刀尖舔血日子的人并不那么喜欢修会。
差事板上贴满了各种告示,从商队的护卫,到丢了只狗,大小事情都有。但拉图西却再密密麻麻的告示中找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告示,上面写得字非常工整且飘逸,不是商人那种急迫又直接的写法,也不是农民那种挤尽脑汁拼凑出来,歪歪扭扭的字。可能是和修会有关的人写的,也可能是贵族,但不管怎么说,把这种公告贴在这种地方,要么是实在没办法了,要么就是这个顾客非常老道。
“哼,我在图京闯荡10多年,也是第一次在这里看见这种东西,新来的。”
“现在这个时节敢来图京的不是傻瓜就是白痴,你是哪种?”
“你是想来发财的吧?给你个忠告,我在这里摸爬滚打了10多年,再勇猛的战士,没有向导和帮手,在遗迹里都活不过一晚上。”
“哼,方向感不重要,我曾经在遗迹里救过一个像你一样健壮的人,但是他终究没能活着跟我回到图京约姆。”
“而且,修会的差事一向非常糟糕,你懂的,不光是钱的问题,哦!酒来了。”
“我明白,我也常和他们打交道,说实话,如果不是告示出现在这里,我连看都不会看一眼……谢谢。”
“所以,嗯嗯……所以我建议你找个向导,一个熟悉遗迹的,有手段的向导。“
“也许?我看人的眼光一直很准,虽然你可能不懂遗迹,但是我一眼就看出,你和那帮子喜欢胡扯的家伙不一样,你可能有真本事。“
“不…嗯,哈…我们可以先去修会问问,这里的冒险,是不急促的,可以先看看。”
拉图西耸了耸肩,胡撒勃安也只好歪着嘴留下几枚里卡,便带拉图西离开了酒馆。
前往修会的路上依然是在人山人海中穿行,期间拉图西问了几个问题,但是胡撒勃安似乎没有听清楚,为了不跟丢眼前的矮人,拉图西只能尽力加快脚步。
秋日的阳光从左侧透过描绘神的彩绘玻璃进入教堂,而教堂里,下级修士正在接待着前来朝圣的信徒,当拉图西和矮人推门而入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Boddou Xigda Ci Qazoifdo,胡撒勃安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吗?”一位修士走到他们面前行了主眼礼并问道。
“嗷,我和我的新朋友在酒馆看到了有趣的东西,想来问问……是不是有什么需要的。”
“哦,您是说拉图夸依修士长的告示吗,他现在就在堂内,我带你们去见他吧。”说罢,修士摆了个邀请的手势便转身开始引路。
依仗着胡撒勃安多年打拼积攒下的人望,和修士的谈话简短而顺利,两人随着修士穿过礼拜堂,进入了教堂内部的通道。
“修士长是蒙圣修会之委托来到我们这里,探寻神圣的先古智慧的。”听到二人对话的修士对二人说到。
“修会亲派的?这可真少见,我记得修会从没这样派人来做这样的事情。“
听到这,胡撒勃安顺了顺自己的胡须,他好像不想带着一个信徒进遗迹……而拉图西则觉得这事情可能有别的好处,他弯下身子对胡撒勃安耳语道。
“多了去了,尤其是地下……哼,秃头们觉得地下是恶魔的地盘,大多数时候不允许打探。”
胡撒勃安的话语还是被修士听到了,二人只能暂时闭口,继续跟随修士前进了。
“Boddou Xigda Ci Qazoifdo”
“Boddou Xigda Ci Qazoifdo,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有两位探险者想询问关于帮助大人完成任务的事宜。”
两人应声走进屋内,而后,修士便关门离开了。看着坐在眼前的修士长,两人感觉到了诧异。
“这可有意思了,我已经有数年没见过圣骑士了,你怎么看?”自从离开南方,拉图西也很久没见过圣骑士了,但是他却对坐在圣骑士对面的人更加有兴趣。
坐在圣骑士对面的,是一个身着锁甲,头戴拉杜夏桂冠的信徒,拉图西认出来,他就是几天前在凯菲兰见过的那个法赫沙人信徒,只是他没想到这个信徒是个武装朝圣者。
“凯菲兰村,我注意到你了,能在这相会,大概是命运吧。”信徒回道。
“何等无礼……”信徒听到胡撒勃安的话站起身来准备驳斥他。
“停,我和信友也在谈这件事,你们来也刚好。”被圣骑士打断的信徒只得坐回座位,而圣骑士则示意让二人也一同入座。
“我是正修会骑士,纳丹西因·拉图夸依,蒙修会之名,来这里寻找圣物,寻找遗落的圣书文。”
“直接说出来好吗?”拉图西问道,一旁的信徒则表现出担忧的脸色。
“矮人朋友,我比你想得更了解你们这些人,比起隐瞒,说真话更能看穿一个人的所想。”
拉图夸依说得非常正确,拉图西想到,如果从一开始就隐瞒真实目的,那么找到宝物回撤的时候,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倘若从头就说出真正的目的,那么从听到话语的人的脸上就能看出他会做什么打算了。
“等下,信友约胡辛,矮人朋友……我这次奉命而来,本是不带报酬的,但是考虑到孤身一人前往遗迹过于鲁莽,所以才想寻找帮助,至于报酬,我会向这里的教会提要的……一人80赫索如何?”
“……只能说,如果能找到遗落文书,那是最好不过了,请喝茶。”
话到如此,拉图西和胡撒勃安已经辨别不出眼前这位圣骑士是真傻还是聪明了,如此全盘托出,确实超乎了他们的想象,再怎么不谨慎的人都不会这样全盘将自己的目的公诸于众,尤其是面对佣兵。
拉图西和胡撒勃安沉思起来,和这位圣骑士一同前往遗迹的风险如何?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这80赫索到头来真的能拿到吗?这都是需要他们深思熟虑的,但眼前的圣骑士又不太像说傻话的人。
不过最终,佣兵探险者重要的特质起了作用,两人都决定可以赌一赌,如果真有什么事情,最坏也不过抛下其他人。
“定金,我会让修士送到二位住处去的,二位是住在何处?”
“我住在北城铁匠铺旁边,那栋没有烟囱的屋子,他住在赫卡约之杯。”
“那我们明天午后在北门处相见吧,信友也先去休息吧,多日奔波你也累了吧。”
说罢,拉图夸依起身对三人行主眼礼,然后为三人打开了门。
“佣兵朋友,可以先等等吗?”当三人起身要离去时拉图夸依开口说到。
拉图西显得有点疑惑,而胡撒勃安看了一眼拉图西,又转身离开了房间,而信徒约胡辛则表示不安,但也随之离去。
回到酒馆后,拉图西向酒馆女佣要了点烤薯,便进入预订的房间休息了,他思考着拉图夸依最后向他的提问,隐约觉得有点不太舒服,但也不知道这感觉是从哪里来。吃下烤薯,便躺在床上睡去,让自己好好休整,为明日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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