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的生命千奇百怪,有一些特殊而稀有的物种,会利用时间机器生存繁衍。
加拿大科幻作家昆什肯曾是一名生物学者,他构想了6种具有顽强生命力的生物——有为了逃命借恒星加速的鳐鱼,有借助时间门授粉的植物,有为了美学给时空裂隙镶嵌钻石的种族……藉由6个故事,作者谱写了一曲绝美的生命赞歌:时间旅行,被认为是不可逾越的障碍。然而生命为了存活,却可以绕过这座障碍,肆意生长。
加拿大科幻作家。他的短篇小说刊登在《科幻世界》《不存在日报》《阿西莫夫》《克拉克世界》等科幻杂志,并收录在诸多科幻年度选集。他的首部长篇科幻小说《量子魔术师》首发中文并出版,后续出版了“量子进化”三部曲的后两部《量子植物园》《量子战争》以及长篇科幻小说《冥河家族》。他的短篇小说《刺之道》曾获阿西莫夫读者选择奖。
生命是无可遏制的。它不知疲倦地进化,绕过重重威胁阻碍,冲开种种错谬,在一片片新天地中反复掷出骰子,只求能多生存片刻。在科学发展初期,生命的活力看上去是如此地富于目的性,以至于自然哲学家们构想出一种如火如荼的活力,法语称为“生命冲动”。它会给世界装上动力轴,推着它朝着更复杂的方向前进。虽然这种“冲动”其实并不存在,但从生命的行为看来,它确实就像存在一样:蚀穿每一道障碍,适应各种复杂的体系,充满耐心,不屈不挠,哪怕这要耗时百载千年,甚或悠悠万古。
柳叶刀肝吸虫是种寄生虫,需要由中间介体把它从蜗牛宿主带到哺乳动物宿主体内。因此幼虫的寄生虫会由蜗牛排出,被蚂蚁吃掉。一旦进入蚂蚁体内,寄生虫就会迁移到宿主大脑中,改变其行为,驱使蚂蚁爬到草叶顶端,好让食草类的哺乳动物把它吃掉。
超变虫的情况也类似于此。这种寄生虫感染了银河系中许多智能物种,改变了后者的行为。这些基因组极为庞大的寄生虫,在其DNA编码中包含了如何建造时间旅行装置的信息。没人知道是什么样的进化选择压力导致超变虫基因嵌入了这些知识。当这种寄生虫数量增加,在宿主大脑中达到一定的密度时,那些基因就会被触发,重新连接宿主的神经回路,向他们脑中刻入全无来由的崭新记忆。
有些物种将这些全新领悟视为神圣天启,欣然接受。另有些只将此类信息当作激动人心的美梦,或是萦绕不去的梦魇。不过还有些物种会把这些新思想解释成对现有物理学、宇宙学或工程学理论的突破,当成天才们的顿悟,还由此编织出种种传奇故事。
但无论如何看待这些新知识,他们都会去建造时间旅行装置。寄生虫催生出崭新的智能,使其思维更加敏捷,推演的视野更为广阔,有时会更多地伴随着技术繁荣,有时则带有更多的艺术色彩。其行为动机可能会令人感到兴奋不已,大受鼓舞,在招募其他受感染的智能生物时会转变成领袖魅力,甚或引人盲目膜拜。极端情况下,在宿主物种中可以观察到政治和文明结构出现严重的扭曲,不过很少有人知道,那完全缘于寄生虫生命活力的驱使。
寄生虫的DNA编码中包含的可能是跨越时间的爱因斯坦-罗森桥[1],或者传送装置,或者快子引擎[2],又或是某种轮式时间机器[3],具体由其基因型决定。建造过程可能需时数月,或者历时数年。更大、更复杂的可能会需要几个世纪。没关系。寄生虫们很有耐心,而且时间也是种构建,其尺度因物种而异。
一旦时间机器成功运转,驾驶者会穿越数百年、数千年,有时甚至是若干个地质年代,抵达远古缺乏金属的恒星苗圃[4],或是未来群星尽灭的时代。所有的纪元中都有新的世界,如果这些世界上有智能生命,寄生虫就会感染新的宿主,在它们那如火如荼的生命活力影响下,这些时代中也会孕育出新的思维方式。
[1] 爱因斯坦-罗森桥,俗称虫洞,是宇宙中存在的连接两个不同时空的狭窄隧道。理论上,透过虫洞可以做瞬时间的空间转移或者做时间旅行——译者注
[2] 又称超光速粒子,作者曾创作过一篇相关的科幻小说《速子之心无法爱》——译者注
[3] 在《回到未来》等多部科幻作品中的时间机器外观均为轮式交通工具——译者注
[4] 指恒星尚在孕育中,主要由恒星核反应而生的金属也含量甚微的时代——译者注
要是寄生虫遇到的是非智能生命,它们会在宿主的神经系统中引发突变,增加其思维的复杂性和洞察力。有些新宿主开发出的时间机器有所改进,这时寄生虫就会记录下这些创新,带到它们的下一个感染循环中。一旦时间机器达成目标,将寄生虫运送到新生态系统后,无论寄生虫还是宿主,都对它们再无兴趣,它们会像蛋壳或茧壳一样,被就地弃置。
在时间机器没能成功运行的情况下,随着时光流逝,携带可变异DNA的计划出现错误,寄生虫会停止传播,渐渐灭绝,在进化图谱上绘出一条死胡同。但从前的梦想引发的那些变化已不可磨灭,宿主们在那些奇诡怪诞的余音犹在之际回头审视,不由对过去多年甚至多个世纪中支配着自己的那些激情和干劲感到几分困惑。
不过,最值得铭记的是以下这点:不论寄生虫还是宿主都无法单独跨越百年千年的时光。超变虫的感染带来的是灵感的火花,是不可抗拒的行为动机,是推动变革的热切缪斯。智力的增进,还有在新世界和新时代中得以立足催生了新的文明,比如水星上的岩石雕塑家们;沿着人马座A*黑洞的事件视界边缘运行,依靠X射线供能的殖民地;仙女座14b上那些高歌的利维坦们;还有弧矢七那些上传到俄罗斯套娃脑[5]网络中的意识。虽然这种关系按照严格定义来说是寄生关系,但最后算起来,谁又能衡量出寄生虫与宿主之间,藉由对方获得的进化和成长,彼此收益孰多孰少?
[5] 一种假想的超级计算机工程。由建设于恒星周围的多层嵌套戴森球构成,球壳的相当一部分是纳米计算机网络,内层吸收恒星辐射能量,每层的计算机系统在不同温度下工作,废热逐层向外传递,为下一层供能,直到温度接近宇宙空间的最外层。如此可以最有效地利用恒星能量进行计算,也会导致这种结构几乎无法被远程探测到——译者注
在达尔文的时代,加拉帕戈斯群岛有十三种地雀。今天,全世界有两百多种雀鸟。尽管它们种类繁多,仍然同属雀类。有一群外星智能生物也类似。他们当中有些种类被称为元奎利尔人,另一些被称为伊芙尼拉,还有许多叫其他不同的名字。他们都来自同一个祖先,奎利尔基础亚型;这一族类天生就喜欢寻找时空旅行的奇迹;对他们的思维而言,这些奇迹既美且善。
他们拥有基因技术的利器之后,就开始对自己尚未出生的孩子们进行感官调整,以便更好地找到时间机器,还有它们在银河中留下的时空裂隙。几个世纪以来,他们围绕着所发现的时间旅行装置,创立了种种艺术形式和宗教,又建起一座座神庙和丰碑向其致敬。这些项目并非个人激情的表达,而是出于全体成员的热情:上到动员起来的劳动大军,下至捐出自己节日礼物的孩童。
他们找到的部分时间机器是由被寄生的智能体建造的,久被遗弃,荒草蔓生。他们发现了提普勒圆柱、负能量门户[6]、超光速火箭、快子受话器和扭曲时间的时空桥。他们修复和翻新了这些宇宙遗迹,在周围建立起大教堂、博物馆和大学,与此同时继续自我进化。一代又一代,他们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最终他们的眼睛能直接看到时间旅行留下的足迹:时空本身中的微小裂缝。他们会用钻石、光和反物质的晶格把这些裂缝装裱起来,作为珍藏。
早期奎利尔人利用时间机器殖民各个世代,在一个个新的时代中安身,形成新的亚种,建立起他们的圣物室、观察站和博物馆。许多时间机器旅行的终点环境都极其恶劣:有的是在其万亿年寿命的黑暗尽头的红色暗星;还有的是在远古的原初纪元[7],宇宙刚开始澄澈之际;又或是在星系形成之前,极超新星焚烧寰宇之际。
他们的后裔种没有哪个会逃离这些环境恶劣的时代,而是全都继续改造自身,用进化让自己适应环境,生活在濒临热寂的宇宙中,或是繁星纪元[8]早期的超新星附近。他们这样做是因为他们热爱时间机器,不仅爱所有种类的时间机器,而且爱它们那扭曲而充满活力的设计理念。他们认为时间机器是个荒谬、不合逻辑、自相矛盾的证明,证明他们的宇宙拥有某种隐匿而神秘的美,任何智能生命都无法完全领会的美。他们对这种美的欣赏被写进了他们的基因;随着他们时时开枝散叶,上穷早期宇宙的远古时节,下及寒冷黑暗的宇宙未来,这种美的概念本身也被传播开来。
[7] 宇宙学中初代恒星开始形成之前的阶段。从大爆炸后约一个普朗克时间到约几十万年后——译者注
[8] 宇宙学中恒星大量创生和存在的阶段。大约从大爆炸后几十万年到一千亿年——译者注
并非只有奎利尔人和他们的后裔种发现了那些时间旅行装置。有个在遥远的未来已然消失的、自己就善于用奇异物质制成的工具操纵时空结构的物种,也发现过能穿越时间的虫洞门户。他们把所有这些时间传送门收集起来,带到一个简陋的世界,犹如喜鹊收集起闪亮的锡箔和瓶盖。然后又像喜鹊装饰巢穴一般,把这些时间传送门当做挂毯,挂在他们地下迷宫的墙上,每个传送门对面都是另一个传送门,彼此之间相隔数个世纪。这些布展者们不知是什么物种,但他们之后或许是又有进化,离开了那里,又或是对自己所度过的这一生感到心满意足,自愿走向了灭绝。
后来,图坦人发现了他们的巢穴——这个物种的两个派系正在内战。图坦人很快就意识到了一个时光门组成的蜂窝在军事上蕴含着何等潜力。敌对双方的步兵队伍匆忙穿过一道道时光门,绘制出时空导航图,在广袤的网路中辨识出咽喉要点和战略片区,巩固自己拥有的区域,夺取尚未占领的地盘。从过去打击敌人或是改写失败的能力实在太过强大,以至于双方都放弃了他们从前的领地,专注于在这些地下的隧道长廊中交战。
他们以前的领土从毒素和爆炸中恢复过来,再度生机勃勃;与此同时,交战双方开始在黑暗中发生异变。改写历史,本质上是一个受信息论规律支配的计算过程。在计算机内存中每重写一个二进制字节都要消耗能量并释放废热。替换某个历史事件,比如某场战斗,都要消耗巨大的能量,并释放出总量可观的废热。随着两派一次次地通过时光门蜂窝中的各条巷道和路径,重复着这样的操作,他们所占据的这个小世界开始变得越来越热。
很快,这个世界就热得过头了,于是两派都召集高官,举行会议,以决定是否进行和平谈判。有些官员希望进行和平对话。其他的则决定对自身的基因进行操控,让体内的蛋白质在高温下暂不发生变性,给他们最后再发起一次攻击的机会,以便在开始谈判之际处于一个更有利的位置。等这些最后的攻击结束后,这个星球的温度已经升得太高了,高到让所有那些呼吁和平的官员都断了气。只有那些准备承受更多战争的人还能在随后的高官会议上发言争辩。
此后局势就这样愈演愈烈。在这场穿梭于时光门户迷宫中,错综复杂、混沌难明的大战里,双方共同进化,每一方被选择出的后代都有着更高的耐热能力,也更愿意继续战斗下去。这些交战的派系现在仍在战斗,他们的新世界因为高热,向太空悸动着放射出阴郁的红色辉光。两个派别都已经失去了将对方视为同类的能力,甚至已无法想象跟对方能有任何交流。在隧道中,他们时不时会遇到早先几代的同类,身上穿着在高温下保护自己的衣服,汗流浃背;但他们已经无法认出昔日的同类了。战争在时间上成为了一个闭环,有种绝不产出任何果实的生命力。
只有当斗争中存在某种对称性时,我们才会称之为“战争”。自然界中的大多数对抗都是不对称的:猎物会逃离捕食者,因为捕食者可以同时赢得现在和未来。有种古怪的生活在真空中的生命,它们被称为“陶鳐”[9]——“鳐”这个字是来自于它们扁平的三角形身体——是另一种生物“噬咖”的猎物。陶鳐在围绕脉冲星运行的小行星上生活和成长,它们靠这些死去恒星的微波辐射给自己供能,其方式和光合作用相仿。它们会整群地利用在小行星风化层中刨食时找到的压缩气体喷流从一颗小行星移居到另一颗。它们是和平的群居生物,而且非常善于伪装自己。
[9] 本段和作者之前的作品《洄游》(The School of Clay)为同一世界观。中文版《洄游》未对该物种给出译名——译者注
然而,当小行星的椭圆轨道靠近脉冲星时,需要更多能量的掠食者“噬咖”就会被孵化出来,并且饥肠辘辘。陶鳐们只能逃跑;有些会躲藏起来。许许多多陶鳐都会被抓住,被吃掉,它们的矿物质滋养了那些捕食者。极少数最有活力和雄心的个体会做出些非常困难,也非常危险的尝试。这极少数会朝着脉冲中子星飞去,越飞越近,比任何小行星都近,迟迟不喷气加速,哪怕追来的噬咖逼得越来越紧。到最后,在距离接近到极限,脉冲星的引力即将要把它们扯成碎末之际,陶鳐们才喷射逃离。恒星尸骸的引力弹弓效应赋予它们高得可怕的速度,高到时间对它们来说都变慢了,慢到它们硅心的每次跳动都会耗时数周。
在相对论速度下,陶鳐们会看到前方的星星变得又蓝又亮。之前光度微弱或不可见的恒星在蓝移下变成了可见的。这些只有在“新年”中这样的时刻才能看到的新星辰会指引它们的前路,就像一张隐藏的地图。噬咖无法像它们那样接近脉冲星,只能被远远地甩在后面,甩在多年前的过去。
陶鳐们并非有意识地跨越时间,就像候鸟或鱼类并非刻意要洄游故地。它们并没有发明这种形式的时间旅行,甚至在这样做的时候都不太明白自己正在进行时间旅行。驱使它们前行的是生存的意愿,是为自己和后代寻求安全和更好的生活的强烈渴求。
在许多物种里,群体中雄性和雌性的比例都是最优化的,并且可以因应环境条件而变。多种海龟、鳄鱼和短吻鳄的性别都是由蛋的孵化温度决定的。小丑鱼群由一条大个头雌鱼领导;当它死后,体型最大的雄鱼就会变成雌性,接替它的位置。
“普罗瑟斯”是种类似昆虫的生物,原产于有三颗恒星的三合星系HD 131399。它们的性别是由其行星世界的温度决定的,而那里的环境温度会发生剧烈的波动,这可能会严重扭曲两性比例。
这种扭曲会被自然修正:如果种群中有许多雄性,茧中的幼虫就会接触到大量的雄性信息素,从而让雄性蜕变为雌性。如果种群中的雄性很少,由于缺乏雄性信息素,就会导致雌性蜕变为雄性。然而这个过程进行得太慢;有好几次,普罗瑟斯的数量在性别比得到修正之前,就下降到了接近灭绝的水平。
然而,几个世纪前,一条超变寄生虫在那里留下了台时间机器。机器尚可运行,能将生物送回一年之前。从那以后,当混乱的三体星让行星进入几十年的寒冬之际,一些普罗瑟斯幼虫就会冒险穿越到过去,寻找宜居气候。穿越时间并不轻松,所以普罗瑟斯会结茧而行,这会改变它们的性别,但却把虫口修正插入到了过去。
自从这台时间机器到达他们的家园后,普罗瑟斯的虫口就被这种通过时间进行的负反馈循环所稳定下来。
还有一种罕见的智能植物[10],其最大的特征也正是这种通过时间移动信息的精妙能力。在它们史前的某个时候,这种生活在寒冷环境、行动迟缓的智能植物碰巧生长在了一个小型时间传送门的附近。这个传送门的能力很有限。它通往十一年前的自己,无法传送任何比一粒花粉更大的物体。
[10] 作者曾创作过相关的长篇科幻小说《量子植物园》和短篇科幻小说《来自未来的花粉》——译者注
只不过那个地方微弱的大气压现在比过去略高,所以会有一股轻风吹过门户,逆时而行。年复一年,时时吹拂的风带着这些植物智能生命的花粉回到十一年前,在那里让卵细胞受精,产生父母来自不同时代的种子。
这一时间旅行的应用案例相对来说本该有些平淡乏味,只不过,这些植物所在的世界所围绕运行的是颗红矮星。这种恒星光度变化很大,会导致环境出现各种剧烈变化,其中太阳耀斑的爆发足以暂时融化厚厚的冰层,将这些植物淹没。由于不知道下一代所处的环境会是怎样的,未来对这些智能植物而言危险而可怖。它们庞大的基因组中编码着各种植物形态,几乎能在任何气候转变中继续生存,但从一种形态转变为另一种形态的过程缓慢而艰难。
如此一来,自然选择得以通过时间旅行发挥作用。在现在能生长到成熟期的植物自然是适应了当下环境的,于是它会向过去传递最多的花粉,从基因上引导过去的种子在现在取得成功。活在未来十一年后的智能植物将它们的花粉送到现在,让今天有十一年的时间来为明天做准备。一代又一代,每当不稳定的恒星引发狂暴的气候转变,这些安静平和的智能植物都会事先获得预警。
不过,这并不是这些智能植物生命最令人瞩目的特质。它们那小小的时间门并不能真正将思维或想法传回过去,但历经沧桑后生命的各种经验都会以表观遗传标签的形式写在DNA上。因此,那些在过去被授粉的植株被赠予了对未来的模糊印象,还有梦想——会带来希望的梦想,会帮助它们与那世上的重重险阻作斗争的梦想。透过这些对未来的梦想,它们就能拥有继续向前的力量。
生命是无可遏制的,它总是充满活力,永远不知疲倦。生命会改变形状,以适应新的挑战。生命会去冒险、尝试、失败,然后再度复苏;它有时确实会从失败中学习教训,但通常都只是像一支盲目的侵略大军,投身冲向障碍,直到诸多机缘巧合下打开下一阶段的通路。生命已经扎根于所有生态环境中;地理障碍无足轻重。时间旅行曾被认为是一个不可逾越的堡垒,一堵由物理定律竖起来的高墙,但事实证明,对生命来说,它并不比连绵的山脉或汹涌的大河更不可逾越,生命同样会肆意生长着绕过它,越过它,或是掘开通行的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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