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这里是真理实验室。在这我聊个话题之前,先说说做这款游戏的几个起因。
在2021年中旬左右,落日间出过一篇文章和电台聊到过“去做一款哲学游戏”,我对此非常感兴趣 ,但是自己其实没有什么头绪以及可以参考的例子。直到在机核网举办的 GameJam 活动中落日间自己交出一份答卷——《时间的形状》 这必然是非常好的尝试,玩家在通过一些简单交互,就能感受到关于时间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把一些较为文本的的内容直观呈现到交互当中。《时间的形状》里面把“时间”这个问题列出几个例子,让玩家依次的进行交互,从而了解到时间在前人的思索中,它被描述成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2021年下旬时,开始阅读起了维特根斯坦的《哲学研究》。目前还没研读完整本书的内容,但目前来看到内容来讲,书中基本都在讨论我们是如何使用语言这个工具的,以及对于语言使用是如何影响到我们日常思维活动的。
在《哲学研究》时常用使用到“语言游戏”这一词,大概的意思指我们在使用语言时候,看上去在使用某种游戏;以及关于一些语词使用,是在某一个游戏中规则下才是较为适用的,因为单独使用,语词使用者并没有完全呈现出讲述者要讲的内容。用一个通俗一点讲法,就是语词是有语境的。
而整本书都在提倡一种思想,让语言使用回到更加带有语境、已经有一定模糊性的语用上来,请不要太过专注于把某个问题描述成如同结晶一般的理论:
我们认识到被我们称为“命题”“语言”的东西并不具有我前面设想的那种形式上的统一性,而是一个由彼此多少有些亲缘关系的构造物组成的家族。——但现在逻辑的情况怎么样了呢?它的严格性在这里好像解体了。——这样一来逻辑难道不是完全消失了吗?——因为逻辑怎能失去它的严格性呢?这当然不是因为它的严格性被打了折扣。——只有把我们的全部考察扭转过来,才能消除那水晶般纯粹的先入之见。(可以说:这些考察必须被扭转,但得以我们真正的需要为轴心。)比起我们在日常生活中谈到命题和词语,逻辑哲学并不在一种不同的意义上谈论它们。比如,在日常生活中,我们会说“这里写着一个阿拉伯语句子”或者“不,它只是看起来像文字,其实是装饰”,等等。我们谈论的是时空中的语言现象,而不是一种非时空的非物。[只不过人们可能以不同的方式对一种现象感兴趣。]但是,我们谈论它,就像谈论象棋中的棋子,这时我们给出的是象棋的游戏规则,而不是在描述它们的物理性质。“一个词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就类似于“一个棋子到底是什么”?
也是因此我觉得这个问题其实挺重要的,我在日常生活当中时常会在为了一些问题进行讨论时出现这样的问题 ,导致最后感觉其实没有讨论出什么,而更像在玩一场游戏、娱乐一般,让逻辑在空转,又或者同语反复。所以我想这个问题很值得分享。
时间来到2022年的1月份,时隔两年之久的线下游戏开发活动在广州终于举办起来了,对此也感到非常开心,因为实在太久没有线下进行过集体的创作活动。在现在疫情环境下,与人面对面的开发与交流都非常难得。
这次游戏开发活动题目是“duality”,当时其实还没很好的想法,一开始是想到笛卡尔二元性,但我其实对传统哲学基本一窍不通。所以放弃了做一款哲学游戏,或者说比较有讲述意味的游戏,在第一天使用简单地做了一款打飞机游戏。
不过可能还是太想用游戏做表达,一直在草稿纸上改改画画,然后就开始想起最近开始读的《哲学研究》中对语词问题的讨论,我觉得非常有趣。里面文本也有提到,似乎人为未加以解释的文本或者现象都隐蔽了真相 。
这表现在对语言、命题和思想的本质的追问中。——因为,如果在考察中我们也试图去理解语言的性质——它的功能、结构,那么这些仍然不是这种追问的着眼点。因为它并不将本质视为某种已经公然而明显的东西,某种经过整理就可以综观的东西,而是某种藏在表层之下的东西,某种藏在内部的东西,某种当我们看穿事物之时才能看到的东西,某种应该由分析挖掘出来的东西。“本质对我们隐藏着”,这就是我们的问题现在所采取的形式。我们问:“什么是语言?”“什么是命题?”这些问题的答案要被一劳永逸地给出,并且独立于任何将来的经验。
在这个基础上,我着手进行设计一个关于找隐藏文本的内容,且也和我们使用科学一样,我们在解释一些现象时候总是一环套一环,然后让逻辑充沛起来、看起来是那么一回事。但是很有可能出现问题,或者已经出现问题,在解释一些新的现象时候,之前的逻辑完备性又直接被推翻,这个点也很可笑 。
思想被一个光环所环绕着。——思想的本质,即逻辑,呈现了一种秩序,即世界的先天秩序,也就是世界和思想必定共同具有的种种可能性的秩序。然而这种秩序看起来必须是最为简单的。它先于一切经验,它必定贯穿一切经验,它本身不可沾染经验的浑浊或不确定性。——相反,它一定是最纯粹的晶体。但这种晶体看起来又不像是一种抽象的东西,而像是某种具体的东西,甚至像是某种最具体的,可以说最坚硬的东西。(《逻辑哲学论》5.5563)。我们处于一种幻觉中,就好像那些特殊、深刻的东西,我们的考察中那些对我们来说是本质性的东西,就在于试图去领会我们语言的那个无与伦比的本质。那就是存在于命题、词语、推理、真理、经验等概念之间的那个秩序。这种秩序可以说是一种超级概念之间的超级秩序。然而,如果“语言”“经验”“世界”这样的词确实有用法,那么它们的用法一定和“桌子”“灯”“门”这些词的用法一样低微。
就是些观点让我把游戏做出来了,并命名为《Brille》。
“Brille”是德语“眼镜、玻璃片”的意思,这个也是想引用《哲学研究》中提到的“我们使用语言时候总是戴着眼镜去思考问题”。
在我们的思想中,理想端坐不动。你不可能走出理想。你必须不断地回到理想。根本不存在什么理想之外,外面也没有氧气。——这是从哪里来的?这个观念就像我们鼻子上的眼镜,我们看到的东西都是通过它看到的。我们从未想过把眼镜摘掉。
《Brille》的大概玩法是在一个正反不一样面片上寻找文字 ,找到文字又会生成新的规则,然后依次类推完成一关又一关解密的游戏。就像刚刚所说的,玩家在一步一步构建这探寻“真相”规则的游戏当中。
最后感谢读到这里的玩家与读者,希望你能喜欢这款游戏以及文章。这款游戏后续应该会更新到taptap,因为挺适合手机交互方式的。
同时非常推荐大家去阅读《哲学研究》,是非常不错书,甚至有点想说是必读的书籍之一了。
真理实验室,一个关于什么都想进行尝试的实验室,非常欢迎大家一起参与实验,如果有任何想法都可以留言、评论、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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