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暴富（才怪）：“科学轻松”的炼金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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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我们阅读有关炼金术的简介文章时，总会看到作者强调说：炼金术不是化学，不可能看到苏希莫斯或赫耳墨斯写“100g铅+100g水银+100g雄黄混合加热，获得xxxx混合物ooog”这样的描述。
然而，不圆·冯·霍恩海姆反复思考之后，觉得不管炼金术师们是如何的故弄玄虚脑洞大开，炼金术终究是一门需要实践学问。既然需要实践，那么它就必须是可以让后人重复的。因此我们今天就来努力思考一下如何用廉价金属炼制贵金属这一意义重大的问题。
壹、器材
炼金术用到的器材并不麻烦，如今化学实验所用的长颈瓶、蒸馏瓶、烧杯、试管、坩锅、滴管之类的东西最初就是炼金术师们发明的，只是名字有所变化而已，无论进行化学实验还是神秘学实践使用它们都是理所当然的。
比如长颈瓶在炼金术理论中代表宇宙，phiole（长颈梨形玻璃瓶）就是由phiale（穹顶，天穹）这个词演化而来的。它又被称为“密封的赫耳墨斯容器”，此处赫耳墨斯究竟是指神灵的赫耳墨斯，还是指隐喻水银的赫耳墨斯，又或者是指哪位真实存在的炼金术师赫耳墨斯·特利斯莫吉斯忒斯（Hermes Trismegistos）都无所谓了，总之哪种看起来都仿佛说得通的样子。
相关知识：赫耳墨斯与神秘学者们的伟大男神

另外在炼金术的“染色”步骤中，需要用到一种名叫 “哲学之蛋”（Ei der philosophen）的设备，如今这种东西用得很少，不过可以尝试自制一个。根据苏希莫斯的描述，“哲学之蛋”大概是如下图的结构：

贰、原材料
炼金术师们将炼金所用的原材料大体分为三类：
Somata，也就是固体，基本上就是各类金属，铜、锡、铁、铅之类。
Pneumata，气体，也有精神的意思。炼金术中的Pneuma（圣灵、灵魂，物质的精神）和Pneumata同源。
Asomata，非固体。所谓非固体的范围真的非常广泛，各种植物、动物、鸡蛋之类都是非固体。
炼金术最常用到的七种金属及其代称如下：
铅=土星、农神
青铜=木星，有时候锡或者镁基合金也被称为木星，有些时候水银又被当作锡。
水银=水星、赫耳墨斯
铁=火星
黄铜=金星
银=月球
另外，太阳必定是指金。详情可见：轻松读懂炼金术基本金属符号（才怪）

还有一些常用物质及其代称也可以了解一下：
蛋钙=经过烧制的光滑洁白的钙盐
巨人=产自底比斯的大理石
酒神石=乌贼骨=明矾
注：有时候明矾又被叫做白硫，有时候白硫又指的是白砷酸
鸡蛋皮=铜
注：由于鸡蛋可以蒸馏出硫化物，所以炼金术中常常用到鸡蛋，又由于有时候硫化物是绿的，铜生锈了也是绿的，所以把铜叫做鸡蛋皮也不是不能理解。
我们的氧化镁=Fe3O4（原文如此，此处非笔误。）
那么既然有如此多的代称，到底应该如何选择原材料呢？答案很简单：看颜色。

颜色在炼金术师们看来是物质内在精神的反应，颜色就是辨别一切物质的标准。在开始炼金之时，要么选择浅色金属物质将其染黑，或者直接选择黑色物质。因为按照炼金术理论，黑色并非颜色，而是无色，也就意味着这样的物质中没有任何圣灵或灵魂，正急需炼金术师们将完美物质的Pneuma输送到这堆物质的躯壳里。 
叁、操作原理
如果从神话的角度来说，炼金术的原理不可避免地要说到苏美尔人有关采矿和冶炼的认知——矿石如同大地女神的孩子，冶炼矿石的熔炉则是帮助矿石生长的恒温箱。在有些地方矿石被画成胎儿的样子，另外有些地方，制作合金的情景被称为矿石的神圣婚礼。

但是今次我们很难得地决心用（不那么）科学的眼光来看待炼金术，因此简单来说炼金术的原理是这样的：除了金以外的一切金属都是不完美的，为了让别的金属变得纯粹完美，就需要把完美无缺的Pneuma（圣灵/灵魂/精神）输送到这些金属中去。
总结起来，过程如下：
01、“染黑”
炼金术师需要让不完美的金属变成可以接纳Pneuma的状态需要一个破坏的过程，如上文说过，黑色并非颜色，而是没有精神/圣灵存在的状态，因此把原材料变成黑色毫无疑问是一个破坏的过程。本公号在尼古拉·弗拉梅勒一文中提到的“黑化”也是指这个过程，事实上弗拉梅勒在自己的笔记中提到，要从污秽中开始新生，算是个相当直白的描述了。所以简单来说“染黑”就是把原材料捣碎，弄成黑色。
02、“播种”
炼金术师可以使用少许黄金或者白银作为“种子”，让它的灵魂在经过了染黑的金属中生根发芽。当然，如果觉得用黄金成本太高，那么不用也是可以的，只要是金黄或者类似金黄的东西都可以。
03、“染黄”或“染白”
事实上“播种”这一步的作用也是将黑色的材料变白，第三步就是让它进一步变白或变黄。这一步往往要用到前文说的“哲学之蛋”，让材料充分地受到Pneuma的熏陶。有时候还要用到“神水”。
04、“染红”或者“染紫”
简单来说就是第三步的成品如果太白，就在这一步中让它变得更接近于金黄色一点。
肆、实践应用
如果炼金过程一切顺利的话，那么以上四个步骤实践起来应该是这样的：
01、首先是“染黑”
主要用到铅、锡、铜、铁四种金属。这四种金属通常被称为“四原体”，还要加上硫、硫化砷和汞，因为炼金术师们普遍认为硫和汞是世界上一切金属的基本成分。德谟克利特更是认为铅、锡、铜、铁本质上都是铅。
不过这些东西并没有一定的配比，也不一定非得全部种类都用上，但推荐一定要用到汞和铅，然后把所有材料粉碎（觉得打磨费力可以用酸液浸泡）。为了让它变黑，可以在里面加入氨水，早期炼金术师们通常就直接加入尿液了。
如果仅使用“四原体”的话，还要在原料中加入“我们的氧化镁”，但是“我们的氧化镁”绝对不是MgO，它有可能是硫化铅、硫化锑、四氧化三铁、三氧化二铁。其中硫化铅、硫化锑颜色很黑，正该用来染黑。另外四氧化三铁有磁性，这被认为是拥有特别的能量。三氧化二铁是血红色的，富有生命力，也应该作为原材料。
染黑后的材料被称为“所有一切”，有时候也叫“第一物质”，意思是所有物质得以存在的基本物质形态。另外一个炼金术师奥林匹奥多罗斯认为铅就是第一物质。　
举个配方的例子：炼铜作坊里的炭（不是真的炭，可能是硫化铜），在醋中浸泡一整天。取一盎司铜，在明矾溶液中浸蚀。取八盎司汞于罂粟汁混合。将以上所有原料混合再加一盎司汞。得到的混合物加入装有孕妇尿液和铁屑的铜罐。
总之无论如何，首先将一些矿物弄成黑色。

02、接着是“播种（染白）”
在“第一物质”中加入银粉或者金粉作为种子。主要是为了让第一物质的颜色变淡、变白。
一些偷懒的炼金术师往往觉得在这一步稍微多加一点金或者银，就算是炼金成功了。这怎么行呢？要是有那么多金和银，那何必还要炼金术呢？
不过所谓的制银法和黄金倍增法还是一度相当受欢迎。大体上是这样操作的：
黄金+白银+汞+雌黄，在300摄氏度的温度下加热，就会得到很多颜色类似黄金的东西。
黄金+Cadmia混合加热。Cadmia（可能是菱锌矿，或者是氧化锌和杂硅锌矿的混合物），或者其他能够和黄金混合并且显得金黄的东西都可以。
黄金+Asem+Stater。Stater可能是指某种含贵金属量较高的钱币。Asem则是一种古老的混合物，在古埃及文献中就有记载，它的做法是：用柏油和理清仔细清洗铅或锡，将Cadmia（见上文，含锌的混合矿物）和密陀僧（疑似PbO）以及铅一起混合搅拌，搅拌得到的固体就是Asem。
总之少许加入一些白银或者锡让混合物变白还是可以的。另外想办法制得铅白或者铅丹也是不错的“播种”步骤（制作铅白的过程请自行百度）。
03、第三步是“染黄”
这一步要用到“神水”。这种液体的名字很神圣，写作To Thieon，是神灵或圣物的意思。实际上它是多硫化钙溶液。
苏希莫斯是通过蒸馏鸡蛋来得到这种神水的。按照他老人家的说法，鸡蛋经过蒸馏后，得到三种物质，一种是透明无色的“雨水”，一种是黄绿色十分难闻的“萝卜油”。第三种是首次蒸馏剩下的残渣再次蒸馏之后，得到的黑绿色的液体。这三种液体混合之后，再和蒸馏剩下的残渣混合，放置四十天，便得到了神水。
如果制作顺利，将第二步得到的发白的混合物加入神水，它就会变黄。这个过程被炼金术师们称为洗礼，baptein、ho baptismos，baptism。总之是金属获得了新生的意思。

04、最后是染红（或染紫）
这一步拉丁语叫Rubedo，就是变红的意思。把第三步得到的东西放在“哲学之蛋”里，进行染色处理。
炼金术师在这一步中常常用到Iosis这个词。但是Iosis究竟是什么也不太明了。考虑到这一步主要是让第三步的黄色变深，加上一点红色或紫色的调子，因此Iosis有可能是指紫罗兰、堇菜、番红花之类。
有一篇作者不详但叙述比较明确的炼金术文章里对Iosis是这样写的：
这条绿色的蛇就是Iosis，也就是Iosis的发酵。它有四个爪子，这是在操作流程中提到的四原体。它还有三只耳朵，那是三种蒸汽和十二条准则，它的Iosis就是醋。这里的三只耳朵可能就是指鸡蛋里蒸馏出来的三种液体。
另外德谟克利特认为Iosis是一种蒸馏物，但是他有时候又把Iosis写成Ios。并且声称Ios就是Pneum，是金黄。
总之可以确定的是，Iosis就是一种能够让金属混合物着色的东西，大部分时候应该是紫色或者红色。有时候炼金术师也把Iosis叫做“金珊瑚”或者“珊瑚”。还有人索性就一口咬定Iosis是万灵药（El Ixir）。
但是如果不考虑蛇啊，耳朵啊，永生啊之类故弄玄虚的描述，可能用番红花熏蒸是不错的办法。其他染料也欢迎尝试。
总之完成以上步骤之后，基本上就可以得到炼金术师们所谓的黄金了。

祝各位大胆尝试，一夜暴富（才怪）。

——不圆·冯·霍恩海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