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这两天看《黑神话 悟空》里面的怪物介绍时,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好像以前《斗战神》玩家所在的种族,也有这样的介绍,而且还挺酷的,于是找了出来跟大家分享一下。同时,我会根据这里面的一些内容讲一下《斗战神》的一些细节设定。
没人知道这古卷的来历,可以推断出它最早的主人是一个摆渡者,卷轴已残破不堪,我们只能通过那上面斑驳的记述来知晓多年前的英雄,以及他们发生过的,与平日传说里描写的截然不同的往事,今天,我们来翻开第一页。
我在凌云渡口不知摆渡了多少年,我不是时间的一部分,时间却是我生命的见证,我见识过太多的旅人,他们在我的渡口停留,远眺着这条宽广河流对岸的山岭,有悲有喜,表情复杂。我在我那刷满桐油的木桌上,用锋利的小刀刻下他们的名字。有的刻在左边,有的刻在右边。我知道他们不一样,有人将要去向对面那座终年积雪的山顶,有的人却只能永远留在山下。甚至,还有人没能离开我的船,被这条冥河上一些他们所不能理解的力量拉入深渊。(注意,凌云渡的位置很巧妙,它是去问灵山之前的最后一站。主角不停碰到旅人想要去灵山修成正果。)
那天落日的余晖像血一样浓烈。他从熊熊燃烧的火云里走出来,影子被拉得宽广而又黝黑。他走的每一步都如磐石落地,枯黄的秋叶被震得飞起,仿佛涟漪般散开。我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得见沉重的喘息。
“过了这条河?是否就是神的居所?”他放下扛在肩上的巨锤,声音充满了沧桑的浑厚,我本以为他早已疲惫不堪。哪里知道他竟然如此迫切的想到河的对岸去。我拿出的的小刀。踌躇着应该在哪一边刻下他的名字。
“不。我要去清扫那终年的积雪。”他面色凝重的回答,我从他面孔上粗砺的线条里看到了庄严的笑意。我听过无数的痴言和妄语,但今天听到的这句绝对不是。
“他们就要来了。”我只是凌云渡口一个忘记了自己是谁的摆渡人,我知道那积雪下面有些什么。我拿出窖藏多年的老酒,为他践行。
比想像中的还要快,他们就已经包围了我和我的客人,客人把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哈哈大笑,酒水顺着他浓密的鬃毛滴落下来,洪钟般的声音震得我的耳膜一阵刺痛。我看见来人们身后的光华已经不在,脸上露出因痛苦而呈现的戾气。
“你这牛魔,还不服管,待我让你烟消云散。”他们挣扎着叫到。声音里却不失往常的权威,牛魔抓起身边的巨锤,高高跳起,直落下来,我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凄惨的嚎叫只持续了不到一会儿,就已经再不可闻。
这些被称作神的人们,原来也如此容易死亡,他们生怕污秽的鲜血溅染到自己的华服,惊恐的向后退开,牛魔从血肉中拾起他的武器,用臂上的毛发揩去上面的血迹,粗壮的右臂凌空一抡,一股巨大的气流将两个已经退守到门边的罗汉拉回了牛魔的身边。
话语间。我只看得见牛魔或劈或砍,或震或斩,我无法想象世间有将力量和气功运用得如此纯熟的战士,那些平日优雅而冷淡的罗汉们脸上只有恐惧和绝望,这也是他们最后的表情,然后随着牛魔气功的震荡波和巨锤的反光,化为了一堆堆不成形状的血肉。
他每出一招,我都感觉到地动山摇,他仿佛有撼动山河的力量,这些力量仿佛脱离了他的身体,在自然里肆意奔走和搏杀,他毫无顾忌的释放着他的怒气,直到让所有的敌人消失殆尽。
我的渡口第一次沦为了残酷的现场。我知道牛魔不会来帮我打扫这里。战斗结束的时候已是深夜,他顾不上跟我道别就跳入了湍急的河流,顽强的向对岸游去。我知道他这样的人不会需要我的帮助。
我望向对面的山岭,那积雪在月光下反射出圣洁的白光,也许,用不了不久,它们就要被染红了。
刻录名字的桌子已经在战斗中化为齑粉,我把小刀扔进了河里,我可能再也不需要它了
游龙宫、闯地府、闹天庭、购销生死、凌驾九霄,这一系列故事简直耸人听闻,不论它是否真如卷轴上所描述的这样真实发生过。灵猴,这个种族的踪迹在《野渡拾遗》中被提及,看来他们先祖创下的传奇还将继续。
花果山会让你产生四季错乱的感觉,到了冬天这里依然繁花似锦,落英缤纷,湿润的海风从山的另一边吹过来,我能感受到那微微的咸味,很多年以前,凌云渡口的风也是这种温暖而又亲切的味道,可是对面的山上被那群高高在上的神占领之后,剩下的就只有腥味。(这里点了一下灵山原本的样子和被神佛占领后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佛光的背后,应该不简单)
我在一块大而结实的瀑布下面濯足,冰凉的泉水将我混浊的思想洗涤得格外清明,瀑布上面是通天的大树,粗壮的根须在光滑的石壁上蜿蜒盘缠,直通潭底,从这亿万年的清泉里吸取天地的灵蕴,难怪据说可以直通九天。(注意,这里讲了一个设定:花果山的清泉可以照出人类的欲望)
我望向寒潭深处,据说这里的泉水可以照出人类的欲望,我想了解每一个让我载他们过河旅人,然后送他们去到他们该去的地方。
水里有个和我一样的人,他的声音如此问我,这声音仿佛从我的耳边传来,我以为这是错觉,或者这泉水太过神奇,让我能如此坦荡的直面内心。
半空里响起雷鸣,有华美的佛光在云端出现,我早已习惯了这两种如此不协调的东西接踵而至,如同我每年见到的那无数张安详故去的笑脸,我本以为人们在失去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的时候,总是要哭的。
我知道自己即将面对死亡,我从水中抽出双足,害怕他们的处刑将潭水弄腥。
“你是不能决定——”那个声音再次对我说,我的身边,一个人型的轮廓突然凭空出现。他脸上的大部分被油光的毛发遮掩,却遮掩不住那从容的笑意。
“他们也不能!”他望向天空的那些尊者,脸上的微笑突然变作了狰狞和恐怖,我从中间看见了暴戾的杀意。
我无法看见灵猴是如何从我身边消失,他像鬼魅般地转瞬不见,我只看到瀑布中一个隐约可见的人形影子,那速度快得已经让水倒流,来不及等我反应过来,就有一个尊者从天空落下。被拧断头颅的面孔上,带着不可思议的恐怖表情。
我听说过灵猴这个古老而又高贵的种族,他们从五色石中化身,天生就习得幻灭之术,他们能够像影子一样隐藏起来,又能够像疾电一样奔袭,他们可以幻化成各种形体,却从不改变自己坚定的信念。(从这里来看,设定有三个:1.灵猴这个种族应该是当年大圣破石而出的时候,五色石碎开的部分化身而成的。2.七十二变这个能力,是灵猴天生就有的。因为五色石当年是补天用的,既然五色石能化为天,那么这天之下的生灵应该也能变化。3.《斗战神》里面的菩提当年很可能并没有教悟空什么能力,七十二变和筋斗云是菩提的引导下悟空觉醒的自己本来的力量,如果沿用这套设定的话那就可以理解为什么《黑神话 悟空》里面的猴子并不是孙悟空却能用悟空的能力了。)
每一个尊者从天空落下,我都听见风的尖啸,还有裂帛般的咆嚎,他像幻影般在敌人间穿行,力量和速度同样神奇,直到死亡,他的敌人们才幡然醒悟,那永远看不见的恶魔,并不仅是幻像。
我答应他把这些尸体带走,我知道他不愿意这些肮脏腐臭的东西将这里弄得乌烟瘴气。我跟他讲了凌云渡口的故事,临走之前,他将我的水壶用寒潭的水灌满,亲自交到我的手中。
“那么,谁能决定,世人该不该有幻想?”我试探的问他。
灵猴哈哈大笑,他手轻轻一挥,瀑布的水竟然静止,平整得像一面镜子,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上面有两个硕大的人影。
巨大的雷霆开始无差别轰击整个山丘。当雷霆止歇,那光渐渐弱去,银色的发以可见的速度缓缓变回黑色,狂乱而乖戾。鲜血如溪水一般漫过焦黑的土地,染红未燃尽的草根,而她一步一步,踏过那些还未冷透的尸骸,却仿佛漫步在风景怡人的花园。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黑色的方巾遮住了姣好的面容,然而那黑色的发,深邃中却有一种无声但澎湃的力量。
就在一刻光景之前,我仍旧以为这是一次简单的出游,回归的路上遇到一个还算不坏的旅伴,一路说些我喜欢的故事打发时间,然后,前方就是凌云渡,我的家在那里,咫尺之隔。然而似乎,我已去不到。尽管前一刻,我还在想该在家里用哪一种茶来招呼那位不知名的旅伴。
雨开始从看不见的云层里滴落,而那天青色的眼睛,妖娆的令人心悸。她在我面前停了下来。我想我要死了。
在我怀里是一壶水。我从花果山的寒潭里汲取,据说这水可以照出人类心中的欲望。(这里再次提了一下,花果山的清泉可以映照出人内心的欲望)倘若也能照出我的,我想我此刻心中的欲望,也许是想要活下去。有人说,有时候人的命运不在于他做了什么,而在于他不做什么。我非常艰难的摆脱了这个看似正确高深的哲学,直觉告诉我,现在不做什么,那一定会死。
“我只是一个倒霉的旅人,出生在不想出生的时候,然后又路过了不该路过的地方。但我从未怀疑我存在的意义。也许这里是我早已预定好的终点。帮我汲水的那只猴子告诉我,在死亡的一瞬间里可以重历一生,其中那些快乐的片段,会特别长。这样想想,死亡其实也有可爱的地方。”
“给我讲讲那个猴子吧。”她凝视着我,终于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摆出了倾听的姿态。听完这个故事,也许她仍然会杀死我。有一团淡紫色的火焰在我头顶。那火焰裂开的时候,会把人也炸的四分五裂。我的旅伴的尸骸正躺在我的脚下。他的五脏六腑看来都是熟的。而我,甚至还没有问过他的名字。
有些人经历了太多,就会变得不爱说话。有些人则相反。我这位不太爱说话的旅伴,在外面流浪了许久。如今倦了,想要回去。他说他的家的灵山之上。“灵山?你知道灵山有多高么?你怎么上去?”我说。
“飞上去。”他傲然的说。飞?据我所知,唯一可以不用法力飞上灵山的生灵,只有迦楼罗。然而这只在世间流浪的迦楼罗终于没能回家。当他说完“飞上去”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头颅也同时飞上了天。然后,那毁灭的炎爆裂开。据说迦楼罗以龙为食,而他们最终的归宿,正是因为食龙过多而被龙血中的毒反噬自燃,成为一堆灰烬。
也许这个尊贵的迦楼罗的命运,即是不久之后我的命运。但至少现在,我似乎是安全的。于是我开始讲我与花果山那只奇怪的猴子的故事以及那些被他扭断了脖颈的尊者。
“幻想?那是什么?”她问。语气非常诚恳。那表示她确实不会。
“所谓幻想,是对法则的悖逆。法则无法解释、无法控制、无法实现的东西,对这个法则来说,就是幻想。”
“无法解释、无法控制、无法实现吗?那么幻想又有什么意义?”
“幻想最大的意义,在于它暗示着存在一种突破法则的可能。”
女子沉默了下来。“仅仅是可能吗?那么对于众神的法则而言,幻想是什么?”
“是妖。”我说,“妖是众神的意外。众神的法则中并没有预计妖的存在。而到后来,渐渐的,那些违逆众神法则的存在,神都称它们为妖。”
“那么,给我讲讲这些妖的故事吧。”她换了一个更为写意的姿势。觉察到这个变化的我,突然有一种错觉,这是一个真正放松了的姿势,而这个姿势之前的那个看似随意的姿势,充满着随时会爆起厮杀的意味。
我清理了一下思路,开始讲凌云渡那只游过弱水的牛魔的故事。
“你怎么知道他游过去了呢?弱水,连我们都会举步艰难呢。”黑色的方巾后面透出一丝罕有的笑意,又旋即敛去。“不。也许应该这样说,是我们觉得会举步艰难而从没有谁去尝试过。这就是妖么?所以他们才能想到去游过神所布下的弱水?告诉我,这些妖,这些幻想,可有谁真正突破过众神的法则?”(注意,凌云渡附近的弱水,是西天神布下的。结合灵猴的剧情,灵山之前可能跟花果山一样,都是天地灵气汇集之地,只是西天神把握灵山之后灵山从福地慢慢变质了。)
“也许有一个。但我也不知道到底算不算。”我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提及那个久远的名字。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他站在妖的顶点。然而那并不是幻想的顶点。”她猛地站了起来。我幻想那对清冽的链刃会再度舞起来。然而没有。那对链刃飞舞起来的时候,仿佛就是活的。它们切开我的旅伴的头颅时,却又似在展示一种优雅的艺术。我突然有一个念头,那挥舞链刃的身影,如果跳起舞来的话,也必定会有流云一般的婀娜。
“但他确实已经不能称之为幻想。如果有更恰当的称谓,我想,那已经是传说。听说花果山有一处悬崖,悬崖上至今有一个淡淡的将跃未跃的影子,他的主人已经在千百年前的闪电中冲天而起,然而影子却永远凝固在那里。在妖族里有一个流言,说千万年后,那影子将仍在。”
"是的。它的主人才是。"(这里对应了《悟空传》里面孙悟空在花果山大战天兵时一跃而起,但影子却永远的留在了原地。)
女子点点头,仿佛在对虚空中淡然的喃喃自语:“来了。”我突然明白了。我的旅伴的死亡,只是一个不幸的偶然。她在这里等待的并不是我们。而我们却不幸与她成就这场邂逅。然而我望向迦楼罗的尸骸,又觉得这是无法逃避的命运。如同正餐开始之前,总有些甜点。不是你,就是我。
而她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远远的山丘之下。那长长的影子,似乎在以某种姿态向那个凝固在传说中的影子致意。唯有那些黑色的发,深邃中却有一种无声但澎湃的力量。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
一骑铁骑出现在山丘之上,接着是第二骑,第三骑,成百上千。她在山丘之下孤独仰望丘顶,而后在千百骑的冲锋中逆流疾行。当这孤独的身影与滚滚铁骑相接的一瞬,那影子消失了。只有阵列最后寥寥几人来得及在这洪流中强行调转马头。然而,已经迟了。山丘之上,已经分出了胜负。她故意在山丘下现身,就是为了引诱这批松弛的侍卫离开。她需要的,不过是几个瞬间。
一长一短两柄链刃反着清冽的光,那震腕甩去刀上血迹的动作,因为太熟练了而多了几分曼妙。她将一颗新鲜的首级踏在脚下,然后轻轻踢了下去。
那首级犹自带着不甘的表情,顺着嫩滑的青草往山丘下翻滚。战马的嘶声接连响起。而后一片寂静。阵列盘成长蛇,在马蹄声中缓缓压了回来。他们以为的悲凉,仅换回她轻不可闻的一叹。而后银色的光在她身上乍现,那光闪耀到让人无法逼视。在光里仿佛有一个长发洒银枪的身影,浑身带着银色的细鳞,表情无比倨傲。那是他们见到最后的光景。
巨大的雷霆开始无差别轰击整个山丘。当雷霆止歇,那光渐渐弱去,银色的发以可见的速度缓缓变回黑色,狂乱而乖戾。鲜血如溪水一般漫过焦黑的土地,染红未燃尽的草根,而她一步一步,踏过那些还未冷透的尸骸,却仿佛漫步在风景怡人的花园。
“妖艳绝伦,徘徊世外”,在发现《野渡拾遗》之前,谁也不知道罗刹这一族的行踪与来历,只能在极少数老人们的口中听过她们的名字。而在这部残破卷轴中,我们可以看到对这样一位角色的描述,一个罗刹的轮廓逐渐清晰了起来。
我曾经前往遥远的东方,去寻找那已经近乎灭绝的蟠桃木,我需要大量的这种木材,来修葺我那载人前往极乐的灵舟。当我到达清凉山的时候,不曾想到这里已经成为一片焦土,漫天的山火甚至夺去了太阳的光辉,黑色的浓烟直冲云霄。灼热的气浪将我的视线撕裂成虚浮的幻影,游离的灰烬让我几乎窒息,我沿着火红的石头一路向上,原来种满蟠桃的区域只剩密密麻麻的坑洼。(野渡拾遗的作者原本应该是凌云渡的摆渡人,这里透露一个信息:想要渡过弱水到达灵山,需要蟠桃木制成彼岸方舟。)
“欲望的火焰终将毁灭一切。”有个低沉的女声从身后缓缓的传来。
我回头望去,一个曼妙的剪影仿佛从另一个空间走来,空气中飘忽的火尘并未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灼印。她踏火而行,却显得如此从容而闲适,合体的法袍将她硕长的身材勾勒得玲珑剔透。每走一步,修直的大腿都从高至腰部的开衩中反射出健康的光泽,傲人的双乳仿佛要从扎成网状的束胸中弹跳出来。
我拿出冥河之浆,来迎接这未知善恶的尤物,冥河之浆表面蒙起一层油黑的水雾。
“十步内,必有威胁,水愈盛而敌愈强。”我想起老师传浆之时告诉我的话语。她冷峻的面容逐渐在浆的表面浮现出来,那是一张美丽妩媚却没有丝毫笑容的脸。我们相歭而立,紧张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时间,唯有冥河之水,滴落在烧红的石头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她柳眉一簇,仿佛下了个极大的决心,平摊的双手忽然凭空燃起两团炙热的火焰。她岔步扭腰,双手轻扬,两个火球对我迎面而来。不等我横浆防御,两团火球已从我耳边呼啸而过。身后传来奇怪的嘶叫,我回身而望,只见两只火红的异兽已经被烧成焦炭,只有雪白的獠牙还露出刺眼的光泽,若非有她,这獠牙应该已经刺进我的身体。
一声长嚎,从火焰中已走出成百上千的异兽,火红的拟态竟然瞒过了我的眼睛,耳边响起一片类似狼嚎的长鸣,此起彼伏,由近极远,我们仿佛是处在大海中的一页扁舟而已。
“与欲望共舞者,唯有毁灭!”她的法袍因为真气的流动而无风自动,汩汩作响。她双手交叉,随即直伸向前,两条紫色的闪电链条破空而出,将我身后的一圈异兽电成焦炭。山岭上有一只巨大的异兽从天而落。她左手抡出一团雪白的光影,那异兽在空中竟然被冻成一块结实的坚冰,落地而碎。
成群的异兽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灵巧的身躯在群兽中轻盈穿行,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她摘叶飞花,美丽的身影如箭一般在空中往返穿梭。她单手扬起,竟然平地生风,一股巨大的龙卷刮向异兽群里,将数百只异兽刮下了山谷,只听见无数的惨呼和骨头碎裂的响声。
她每个优雅的动作,仿佛都唤醒了自然的力量,获得了元素的回响。冰、火、风、电,在她婀娜多姿的身影下呼啸而至。自由得要把一切毁灭自然的邪恶力量,杀戮得干干净净。
战斗结束了。罗刹脸上终于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虽然只是一瞬,也让我永远也不能忘怀,她听说我从凌云渡来,十分的高兴,问起我冥河是否一到冬天,就成了一望无际的银亮平原。我告诉她。自从她的先祖反出灵山之后,冥河里再也没有结过一次冰了。
“我们热爱自由,厌恶神权。”她走的时候,这么跟我解释当年罗刹族叛变的往事。她往来时的路退去,留给我一个背影,我望着她,她回过头给了我一个微笑,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这里并不叫清凉山,这里叫做火焰山。(《斗战神》里面火焰山的设定是太上老君用一块三味真火祭炼的火砖改变了蟠桃的灵根,从此清凉山变成了火焰山)
通过《野渡拾遗》的记载来看,玉狐似乎在妖族形成之前就活跃于世,在牛魔、罗刹等其他种族的篇章中也偶尔能看到玉狐跳动着的身影,足见这个群族兴旺,但为什么现在则销声匿迹了呢?我们唯有从这些文字中追寻她的蛛丝马迹。
她坐在我的面前,双手托着腮帮,忽闪的大眼睛天真而又清澈,她的声音像百灵鸟一般清脆欢快,她的皮肤如玉脂一般白皙,吹弹即破,透过跳跃的烛火,两朵年轻的红云飞上脸颊,似乎有点婴儿肥,看上去可爱极了。
现在是深夜。外面大雪纷飞。我在这个雪峰之顶已经呆了十多天,只为了传说中的灵兽——雪蟒。据《灵兽谱》记载,雪蟒在极寒之地吐雾成蜃,蜃中能幻化几千年后的情景,如果这个时候杀死它,便能掌控时间。
“那么。大叔,你猜猜,在这个山头,我已经守候了多长时间?”她给我面前的碗斟满酒,取下腰间的拨浪鼓,来回拨弄,眼里充满了期待。
她在昨天的暴风雪里推门而至,身背箭筒,左手持弓,头上的鬼脸面具遮住了半边的头发。她抖落身上的雪花,撅起小嘴,鼻子被冻得通红,弱小的身躯显得如此渺小。我点起炭火,雪水在她披着的斗篷上化为水滴,她调皮地将这些晶莹的水滴抖在我的身上,留给我一个坏坏的微笑,然后反复搓着双手,对掌心哈了口气,又飞快的把手伸到火盆边,俨然又变成了个冻坏了的小姑娘。
“大概……两三天吧?”我想着昨天她那可爱的样子,喝掉碗里的酒,微笑着回答。我已经很久没有笑过,此刻却感到一丝温暖。
“两三天?”她腾的一下从桌对面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大得有些夸张。她双目圆瞪,眉头紧蹙,脸上露出失望透顶的表情:“哼,就知道你猜不着。我呆在这儿已经五年啦!”
“是因为——”小姑娘欲言又止,四处张望了一下,仿佛周围有人,然后终于蹑手蹑脚的绕过桌子,凑在我的耳边轻声的说:“——雪蟒!”
突然。我发现她屏住了呼吸。身体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一切仿佛已经静止,外面的风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只有烛火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她的眼神告诉我,有些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
“快躲开!”小姑娘突然大叫一声,这声音里有一种不容怀疑的力量。我下意识的向左前滚翻开。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物体从天而降,将整个小木屋劈成两半,小姑娘向后弹开飞起,一只蓬松宽大的尾巴从斗篷里怦然跃出。她在空中的姿势如燕儿一样轻盈优美,仿佛在翩跹起舞。
皎洁的月光下,那个将小木屋劈成两半的东西开始蠕动,它通体雪白,身上的鳞片晶莹闪亮,仿佛银河里闪亮的星星。
我沿着雪蟒身体爬行的方向,就看见了月光下玉狐的完全体。那条毛发油亮,几乎和她的身子几乎一样大小的尾巴,在背后高高竖起,蜿蜒摆动,灵巧和力量珠联璧合。她全然没了小女孩的弱小和娇嗔,只剩下坚毅和勇敢,她向高处跃起,右手指向地面,雪地里突然凭空长出茂密的荆棘,将雪蟒困在当地不能动弹。
雪蟒在这场一边倒的战斗中逐渐安静下来,玉狐走近它,用手在它额头拂过,闭上眼睛,嘴里在喃喃些神秘的语言,雪蟒凶戾的眼神竟然慢慢柔和下来,过了一会儿,它轻轻用自己的尾巴碰了下玉狐的尾巴,她们以这种独特的方式交流着,仿佛认识多年的老朋友。
她站在我的面前,旁边是她的新伙伴雪蟒:“现在,我们要花上一辈子去寻找。”她将自己的额头贴上雪蟒的脸颊,又变成了一个活泼的女孩:“所以,今后,还得靠大家多多帮忙哦。”
那天晚上。我放弃了成为一个时间行者的机会,却懂得了万物皆有灵。我毫不后悔。
杯中的茶还未冷,桌中央的红炉小火上,水仍在沸腾,呜呜作响,盛茶的是一把精致的铜制小壶,上面印刻着八字店铭:一壶清苦,煮沸人间。(吐个槽:这段剧情总感觉像是一群人在酒馆聊天结果混进了一个FBI)
这里号称是高昌最好的茶楼,已是傍晚时分,从南向的观景长廊看下去,可见一条宽阔的长河,此时晚霞满天,落日自云间投射下来,水面波光粼粼,宛如一条金色的带子,向东奔腾,汇入另一条大河。
“这里便是灌江口了。”一个做文士打扮的青年人站在长廊上,手拿折扇,指着远方雾气浩淼之处,对旁边的一位年长的修道者说道。老者捋了一下胡须,转过身来:“贤弟,此处江风甚大,咱们还是进里屋再聊。”说完拉过年轻人的手,到我旁边的桌子坐下。
老者拿起茶壶,将文士面前的杯子斟满,一片清亮的茶叶随着水流在杯中旋转,兀自不休。青年文士盯着这杯中的景象,竟一声长叹:“这凡间数百种族,无论妖人虾獬,其实都如这杯中之叶,水深火热,风雨飘摇,身不由己……”
老者接过话头:“若不是天命不可违,又怎么会有这许多人想要脱去凡胎,位列仙班呢?”文士抿了口茶,悠悠道:“也非尽然,成仙之后,宁愿落入凡间的,也是有的,就在这灌江口旁,梅山脚下,那个传说你可知否?”(这个问题《悟空传》里面给出了答案,杨戬不想跟天神同流合污,最后为了保护妹妹把她压在了华山里面,当时杨戬说的是“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活下去,等这天变了,你就自由了。”)
我游历名川大山,来此自有目的,耳中听得梅山与传说二字,不禁接道:“你说的可是神将营叛逃东天的往事?”
老者和文士侧过脸来,面露诧异,那老者淡然道:“既然同为道门仙友,阁下若不嫌弃,不如一同围炉论道,共叙雅趣?”文士也不反对,我便端着茶盏,走到他们西首坐下。
文士继续道:“当年神将营在银河水军大战中战败,就是流落此处,收伏了梅山七怪,就此安营扎寨,伺机东山再起……”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据说,神将营在逃出天庭之时,在南天门的擎天柱上留下了四个大字……”
文士右手食指在杯中蘸了点茶水,左手挽起衣袖,悠悠然在桌上写了四个大字。
老者端起茶杯,吹了口气:“山野传闻,不足为信,再说数百年来,一直有人在梅山中寻找神将营,却从来没有人找到过。”
文士脸上微微一红,似乎有些生气,轻声道:“仙长,空穴来风,必有其因。况且,也不是完全没有人找到过神将营,比如……”
文士踌躇半晌,声音虽然低沉但很坚定:“比如我……”
整个茶楼在那一瞬间竟然出奇的宁静,东首座上一个虬髯大汉回望过来,仿佛对这边的话题很感兴趣。唯有西面角落里一个头戴斗笠、身着披风的年青人在擦拭着一根硕长的钓竿,似乎这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老者长啜了一口香茶,发出汩汩的声音:“话可不能乱说,东天的教众遍布天下,对这档子话题可是忌讳得紧,你若是以讹传讹,怕只怕……”
文士仿佛下了个很大的决心:“为天不仁,还怕我等修道之人多说了不成?我确实曾经见过神将营的英雄。”
文士朗声道:“我在山中辟谷之时,曾遭到一头妖兽的攻击……其时我灵蕴封存,只有未及平日十分之一的修为……彼时正值盛夏,那妖兽却浑身寒气逼人,他口吐白雾,掠过之处,皆成冰霜,我修的是焱道,寒冰之力正是我的克星。”
“我被逼到了悬崖边上,本以为这下要完了,哪里知道这时候竟然出现了一个人……”
“他在炙热的阳光下从天而降,手握一杆锃亮的长枪,速度快到无法想像,我无法看清他的身法和出招,只一瞬间,那只妖兽就被他杀死……”
“然而他救了我一命,却未留下只言片语,”文士喝了口茶,接着道,“我只记得他那冷峻的外表……还有……”
文士仿佛还沉迷在那日的场景之中,怔怔道:“还有他在一息之内刺在那妖兽身上的几十个窟窿。”
“不对!不对!!”旁边的虬髯大汉突然长声说道,那老者也不惊讶,转头向他,淡然道:“你也说说看?”
虬髯大汉喝了口茶,还来不及擦去长须上的水滴,急然道:“炮!神将营的将士使用的是手炮……”
“你遇到的那只妖兽,叫做冰狞,此兽天性嗜杀,最喜食灵犬,是哮天犬的天敌,因此冰狞也就成了神将营的将士们终年追杀的目标。”
“我有幸见到过一次神将营将士对冰狞老巢的围猎。成千上万只冰狞被赶到一个喇叭口的山谷数百神将营的军士排成整齐的队列……他们将手炮装在手上,将成千上万的炮弹射进了那个只有进而没有出的山谷里。冰狞的速度是快……可是也快不过神将的手炮!”
虬髯大汉道:“神将营的将士天生神勇,佩服二字毫不为过……”
老者连忙摇头:“谬之大也,谬之大也,老朽佩服的是几位的见多识广……”
老者叹了口气:“见得太多,而又死得太早,岂不是可惜之极?”老者说到这里,面色突然一变,眼中精光暴涨,一道由光晕组成的华冠突然在其脑后显现,灰色的布袍在这华光中化为白袍,一股说不出的圣洁顿时将整个茶室恩泽笼罩。
“修道之人!擅结叛将者,死!”老者变了腔调,抑扬顿挫,如唱戏一般,我知道这是神处刑之时例行的官腔。老者望向我,眼神更加怨毒:“为文不尊,有损天威,流毒后世者,更该死!”
角落里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年轻人突然哈哈大笑:“可惜可惜!”
年轻人仿佛笑得气都喘不过来:“哈……哈哈…我……可惜你可惜之事啊!”
年轻人头戴的斗笠猛然爆裂,下面是一张英武而冷峻的面孔,那鱼竿也如裂帛一样自然撕开,里面分明藏着一杆铮亮的长枪。他的披风早已不见,身上只有威武的战甲,左手上是那传说中的——手炮。
战斗很快结束,神将脸上依然看不到任何表情,他转向我:“我认识你,我还知道,你来梅山,是为了找我们……”
“那么,他们刚刚说的关于你们的那些,都是对的吗?”
他走到我们桌边,用手指蘸了点老者的鲜血,写下几个大字。长吟一声,一只英武的天狗自空中飞奔而来,这狗皮毛闪亮,明眸含威,似乎有着与主人一样的高贵与自尊,神将略一作揖,与天狗一起跃出窗外,凌空直奔夕阳而去。
桌上,文士先前用茶水写下的几个字已化为淡淡的茶渍,下面鲜血的痕迹却清晰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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