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男孩到男人：透过“大卫”来看今石洋之的人生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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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2020年12月10日《赛博朋克2077》正式发售以来，这部作品似乎除了帮助玩家在最关键的时机买到了价格最合适以外的显卡之外，并没有任何超出玩家期待的表现。不得不说，今年9月《赛博朋克 边缘行者》（后文简称为：《边缘行者》）的横空出世让我对这个口碑已近乎于《圣歌》一般的IP重新充满了希望。

这部由扳机社出品、今石洋之亲自监督的动画保持了和《天元突破红莲螺岩》、《KILL la KILL》、《普罗米亚》等作品一贯的高水准。色彩炫目的高饱和度画面、行云流水的动作分镜以及让人血脉偾张的战斗演出，如果你觉得之前《普罗米亚》并没有满足你对今石洋之的期待，那《边缘行者》绝对会让你一次过足了瘾。
不过这些安利并不是本文的重点，今天我们就一起通过《边缘行者》的主角大卫，来感受一下今石洋之想要表达的人生哲学。
迷茫的男孩
提到今石洋之，就总也绕不过那部几乎成为他最佳代表作的《天元突破 红莲螺岩》，在我个人来看，大卫这个角色身上有着不少和西蒙（不是CEO）一样的特点。与稍显内向的西蒙相比，在夜之城成长的大卫身上明显多了很多痞气，会贪图便宜使用带有病毒的软体，帮助义体医生贩卖黑超梦，甚至面对校园暴力的时候也会主动还击。

但通过故事背景我们得知，即便是家境贫寒其貌不扬，大卫的学习成绩仍在名校“荒坂学园”名列前茅，并且他在后续剧情中能够轻松驾驭“斯安威斯坦”的肉体也都表现出，和外表不同，大卫是一个非常优秀且有着很特别天赋的男人，或者说目前还是个男孩。

青春期的男孩除了被荷尔蒙左右的大脑外，往往还会对未来感到迷茫，这份迷茫在校园暴力和夜之城的生存背景下也被无限放大。而母亲的突然去世则成为了压垮大卫的最后一根稻草，此前答应母亲爬到荒坂顶端的誓言已经没有意义。
这个时候的大卫可以说没有任何活下去的理由，所以他才会非常果断的让义体医生帮忙安装“斯安威斯坦”，安装成功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胜男报仇。报仇并不重要，迷茫的人总要找些事情给自己做，可这终究是饮鸩止渴。报完仇后的大卫再度陷入了迷茫，直到不久后遇见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Boy Meets Girl—命运的相遇
如果说西蒙遇到卡米纳是第一次希望，遇到妮娅是第二次救赎，那露西对于大卫来说无疑是卡米纳+妮娅的双重PLUS地位。原本就有偷偷注意到露西的大卫在和露西合作盗窃后对这位谜之女性愈发的感兴趣，而后二人进入月球超梦的体验更是让露西成为了大卫潜意识里活下去的动力，当然，这个时候这位男孩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这一事实。

而后加入到赛博朋克团体中，故事开始变得有意思起来。
这里扳机社对于团员的设计是非常讲究的，高大且富有责任感的曼恩在队伍里充当了父亲的角色，细腻又坚强的朵莉欧则像个可靠的母亲，再加上皮拉和瑞贝卡两个疯疯癫癫的兄妹搭配上冷艳的黑客双姝，哦对了，还有个开车的叔叔法尔科，夜之城特供版本的8口之家就这样聚齐了。

这里动画用了大段的蒙太奇镜头来表现了大卫如何一步一步的融入团队，并对团队中每个角色的性格特点进行刻画。和以各自的方式欢迎大卫入队的团员们不一样，露西对大卫表现得不冷不热，这位心思机敏的黑客少女从一开始就看出来大卫最致命的性格弱点，也是我们今天讨论的一个重点——为别人而活。在夜之城，不能信任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是生存下来的共识，像大卫这样为别人而活的大善人总有一天会因为别人逐渐丧失底线，走向灭亡的那一步。

事实也正如露西所担忧的那样，皮拉被路边的赛博疯子无端杀害后，一直无法扣下扳机的大卫在那一刻丢掉了名为“不杀”的底线，一枪爆掉了赛博疯子的头。从这里开始，伴随大卫的除了身边的这些亲人，还多了些永远挥之不去梦魇。
男孩变成……男人？
究竟以什么来判断一个男孩变成了男人？到了法定的成人年龄？第一次性行为？抑或是和大卫一样第一次扣下扳机杀人？都不是，今石洋之曾经借卡米纳的口中告诉西蒙和我们——
“相信自己，不是我相信着的你，也不是你相信着的我，相信，相信着你自己的你吧！”

但很可惜，曼恩虽然充当的是父亲的角色，但他显然没有卡米纳活得通透，大卫一直希望有人和他说“我相信你！”即使继承了曼恩的衣钵（包括义体），大卫的内心依旧是当初蜷缩在车里那个无助的少年。领悟了卡米纳感情的西蒙即使身陷囹圄、深埋虚数之海也能够凭着一腔热血重新杀回来，而我们的大卫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人为什么会变成赛博疯子？
这个问题就要用到我们之前说的大卫那个“为别人而活”的性格弱点了。在曼恩变成赛博疯子之前，动画里给出了他回忆中在一片荒漠中奔跑的画面。一开始曼恩脚下还是像飞机跑道一样平整的土地，但跑到尽头后曼恩发现存在的只有脚下土地与土地之间的分界线，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个画面隐喻了在现实中一往无前的曼恩其实不知道自己在为了什么奋斗，他只知道要向前跑，要向上爬，要赚钱。但真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他开始不理解自己到底为了什么，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毫无意义，无尽的空虚和早已在青春期消散的迷茫开始反噬。即使此时卸下义体便可避免成为赛博疯子，曼恩也不会这样做。因为他不想停下向前的脚步，也不愿回避这个问题，最终迎来的结局便是成为赛博疯子和朵莉欧双双殉难。

大卫的赛博疯子之路和曼恩可以说是殊途同归。曼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大卫是一生都在为别人而活。母亲活着的时候，大卫为了母亲想让自己爬上荒坂塔之巅的梦想而活；母亲死后，大卫便是为了露西而活；而曼恩死后，大卫强打起精神在露西后面又加上了赛博朋克团。这其中固然有压力作祟，但大卫的潜意识显然已经开始迷失并质问自己：我到底在干什么？我杀了有罪的人，也杀了无辜的人，我甚至杀了一个有个儿子的母亲，我到底在干什么？所以在出现早期赛博疯子症状的时候，大卫呆呆的望着电视和露西说：上月球要25万，比我想的便宜。

他一直没有忘记那个约定，但他却忘了，这是露西的愿望，自己的愿望仅仅是露西愿望的一部分。
男孩，变成男人！
动画后半部分剧情急转直下，露西和大卫双双成为了荒坂的猎物，琦薇背叛了队伍。在露西被法拉第绑架的情况下，大卫身边仅剩下暴走萝莉瑞贝卡和老司机法尔科陪伴。
这里不得不说，瑞贝卡这个角色设定的真的非常出众。不仅仅是暴躁萝莉的人设，瑞贝卡是除了露西之外唯二想要阻止大卫做傻事的角色。就像《The Boys》里休伊之于布彻尔，瑞贝卡在行动中就像大卫精神最后的防线一样（就是好像一次都没防住）。

也正是如此，瑞贝卡的死亡画面同样用了今石洋之非常喜欢的三连不同机位的重复播放手法。先不谈镜头艺术，说回男孩变成男人的主题，趴在法拉第车上到了荒坂塔停机坪的大卫并没有直接发起进攻，而是爬上了荒坂塔的顶端。至此，他总算在某种意义上完成了他当初对妈妈的承诺，而紧绷着的理智之弦也即将绷断。

在和亚当重锤对峙的时候，已经用尽最后一瓶抑制器的大卫已经开始暴走。而后抱着露西飞出窗外之时，大卫已经昏厥，也许再次醒来他就会变成赛博疯子，但露西在满月下的一个吻伴随着“大卫，回来！”的呼喊，成功唤回了大卫的理智。至此，大卫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梦想，从一个男孩，正式成长为了一个男人。

“这是我在这座城里保护你的唯一方法，我无法守护我妈妈或者是曼恩，但我想要守护你！”

“可我不要你守护，我不想你死，我只要你活着就好。”

“我没关系，我已经所剩无几了，我想要帮你实现你的梦想，那就是我的梦想！只要能帮你达成梦想，失去一切也无所谓！”
之后便是瑞贝卡牺牲，大卫决战亚当重锤，最终战死成为了夜之城人们口中的那段传说。而活下来的露西拿到了法尔科发来的报酬成功登上月球。此时登月已经不仅仅是她自己的梦想了，而是她和大卫两个人共同的梦想。

在月球上直面太阳的露西想起了和大卫一同进入超梦的那个午后，对着回忆里的大卫伸开了双臂，故事到此正式结束，也宣告着大卫从男孩变成男人的旅途就此终结。
结语
和《天元突破 红莲螺岩》与《普罗米亚》不同，《边缘行者》这部作品看完之后让我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默。并非是因为BAD END导致的不愉快，而是今石洋之通过另外一个不同的世界背景讲述了另外一个不一样的男孩变成男人的故事。

也许我们每个人都会在人生中的某一些阶段迷失方向，但只要找到自己的梦想，即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能够让自己的人生闪耀。同时我也要感谢各位看到最后的朋友，希望大家都能在之后的人生中找到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找到属于自己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