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东京复仇者》完结之际,可能有些读者会觉得意犹未尽,想多看点相关的不良少年漫画,想了解一下这方面的零星知识,笔者不才,继上次之后,再次班门弄斧,分享一二。
答:简单列个单行本销量排行榜吧,市场数据说明很多东西:
第一位:高桥弘《CROWS(台湾:漂丿男子汉/大陆:热血高校)》+《WORST(香港:男儿当只揪/大陆:极恶王)》:单行本销量合计超过9000万本。繁体出版商:长鸿、玉皇朝。
第二位:和久井健《东京复仇者》:单行本销量6500万本,但在电视动画和真人电影问世前,单行本销量仅为1000万本。繁体出版商:东立。B站有简体电子版《重生之道》。
第三位:森田真法《无赖布鲁斯/铁拳对钢拳/铁拳之道》:单行本销量6000多万本。繁体实体书出版商:东立、天下出版。
第四位:田中宏《搞怪少年》+《新搞怪少年》+《女神之鬼》:单行本销量5500万本,其中第一部《搞怪少年》销量约2200万本。繁体实体书出版商:东立。
第五位:藤泽亨《BAD COMPANY》+《湘南纯爱组》+《GTO》:合计卖了5500多万本,繁体版出版商:东立。
第六位:木内一裕《BE-BOP HIGH SCHOOL》4010万本,未出版任何中文版本
第七位:西森博之《我是大哥大》4000万本,繁体出版商:长鸿
第八位:吉田聪《湘南爆走族》3000万本,繁体出版商:东立
第八位:加濑敦《变色龙》3000万本 繁体出版商:东立
第八位:佐木飞朗斗+所十三《疾风特攻队》3000万本 繁体出版商:东立
在1982年之前的不良少年题材漫画,对不良少年的高中青春日常是没什么兴趣的。当时的不良少年题材漫画有两个大类,第一个大类是“本校制霸-地区制霸-全国制霸”的故事套路,其主要代表作是本宫弘志的《男儿当大将》;第二个大类是“男主人公拍马大战恶势力”的套路,其代表作是池上辽一作画、雁屋哲负责故事创作的《男组》。
1982年,《湘南爆走族》和《BE-BOP HIGH SCHOOL》两部新派漫画的问世,终结了上述两个套路的流行,不良少年的恋爱、生活与冒险(打架)从此成了这类漫画的主体。
吉田聪的《湘南爆走族》极具艺术开创性,被日本漫画业界公认为暴走族漫画独立成为类型的起点,影响力超出一般的不良少年漫画。动画巨匠宫崎骏是《湘南爆走族》的铁杆读者,在动笔创作《红猪》时,宫崎骏为了塑造好男主人公的形象,曾反复研究《湘南爆走族》的人物处理。讲谈社推出《湘南爆走族》完全版的时候,萩尾望都、高桥留美子、高桥弘、武论尊等大牌漫画家纷纷为其撰写腰封推荐语。2009年,NHK纪录片《行家本色》剧组为井上雄彦拍摄的专题节目中,拍到了井上的书柜,《湘南爆走族》赫然其上。东映在为旗下招牌动画《光之美少女5》设计人物关系时,也参考了《湘南爆走族》的人物关系设计。
20世纪70年代起,神奈川县湘南地区就备受日本的冲浪爱好者和暴走族喜爱,被视为青少年的圣地。《湘南爆走族》开风气之先,成为第一部从湘南地区就地取材的不良少年题材漫画。藤泽亨的《湘南纯爱组》、矢泽爱的少女漫画《一起去吹吹风》、井上雄彦的《灌篮高手》、佐木飞朗斗的暴走族漫画《疾风特攻队》都是跟进的。
《BE-BOP HIGH SCHOOL》对后来者影响更为直接:《我是大哥大》和《湘南纯爱组》直接套用了《BE-BOP HIGH SCHOOL》的哼哈二将双人搭档人物关系模板。《JOJO的奇妙冒险:不灭钻石》仿写了一个《BE-BOP HIGH SCHOOL》的反派角色。高桥弘《热血高校》也从里面搬了一个反派角色。《BE-BOP HIGH SCHOOL》的男主角之一中间彻,人送绰号“狂犬病”。《BE-BOP HIGH SCHOOL》成功之后,全日本各路画不良少年漫画的漫画家纷纷给自己作品中的角色起个“狂犬”外号,《湘南纯爱组》就搞出一对“镰仓狂犬”来给鬼爆搭档刷经验。现在连耽美漫画那边,都有作者给自己的不良角色取“狂犬”外号。
1990年诞生的《变色龙》(加濑敦)和1991年问世的《疾风特攻队》都是讲谈社《周刊少年MAGAZINE》杂志的连载漫画。这两部作品都采用了“不太能打甚至被霸凌的男主角投身不良少年界,从中不断成长”的设定。《东京复仇者》也是讲谈社《周刊少年MAGAZINE》杂志的漫画,同样采用了这种设定。《疾风特攻队》在2011年出过一个前传漫画,叫《疾风特攻队:早年岁月》,讲述《疾》人气角色天羽时贞的故事。讲谈社请三位漫画家各画一篇主题与《疾》有关的漫画,给这个前传做预热,其中就有加濑敦与《东京复仇者》作者和久井健。据说加濑敦直接把《变色龙》主角搬出来,让他们锐评《疾风特攻队》各人物。和久井健那篇内容不详。
有些不良少年漫画的男主角外在不修边幅,头戴旧帽子,身穿破校服,这就是所谓“蛮壳(bankara)”,”不同于日本经济起飞后出现的yankee和つっぱり,这是一种外在刻意表现得衣着不整,内在追求传统的雄性气质甚至是武士道精神的不良少年形式。这种做派最初源自大正时代的旧制第一高等学校(今东京大学教养学部),原本是青年高材生用来对抗成人社会的西化奢侈风尚的手段,后来下沉到普通的不良少年。本宫弘志的《男儿当大将》、永安巧的《爱与诚》、宫下明的《魁!男塾》都是以“蛮壳”为主角的。
从昭和到平成,随着通信技术的不断发展,帮派亚文化也出现了国际交流。美国有色人种帮派文化在泡沫经济后期逐渐登陆日本,形成模仿其做派的Color Gang。但正面涉及Color Gang的漫画不多,山本隆一郎的《Samurai Soldier》算是一个。(小说倒是有《池袋西口公园》,TBS的电视剧版《池》请了美国老牌帮派Florencia 13日本分部的负责人做帮派习俗指导,也用了很多F13的人做群演。)
田中宏《搞怪少年》是极少数把目光对准暴走族发祥地广岛的暴走族漫画。
除了华语市场,日本不良少年题材漫画的主要输出市场还有哪些?
首先是韩国市场。森田真法的《无赖布鲁斯/铁拳对钢拳/铁拳之道》和高桥弘的《CROWS/热血高校》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席卷韩国。但最初上市的都是盗版,《无赖布鲁斯》被改成《校园布鲁斯》、《橙色布鲁斯》、《不起眼的布鲁斯》;《CROWS/热血高校》被改成《力量俱乐部》。2001年,《无赖布鲁斯》开始出正版;2005年出完全部42卷,正版书名《Viva!Blues》。《热血高校》则是在单行本2刷之后,2008年又出了完全版。《我是大哥大》则是在盗版泛滥之后,于1999年在发行了正版单行本,2002年出了正版爱藏版。《湘南纯爱组》在韩国被改名为《湘南二人组》。《GTO》在韩国是先连载(1998)后出单行本。《搞怪少年》没发韩文版,后续作品《新搞怪少年(BAD BOYS GLARE)》和《KIPPO》倒是出了韩文版。《东京复仇者》韩文版单行本也就比日文晚了三卷。
藤泽亨的《湘南纯爱组》和森田真法的《无赖布鲁斯》是为日本不良少年漫画打开欧美主流市场的开山怪。《GTO》是法国大报《世界报》评选出的20世纪日本漫画20强第十七名。受其带动,《湘南纯爱组》有英法两种版本,法文版名为《Young GTO》。而森田真法先生的《无赖布鲁斯》在法国两次出版单行本,每次都出了全套。《东京复仇者》的法文版单行本在法国闹到一度断货。
不要认为欧美读者除了正版漫画就没别的选择,英化组翻译的全套《搞怪少年(BAD BOYS)》和《BE BOP HIGH SCHOOL》英文版漫画在国际网络上早就漫天飞了。
大热不良少年题材漫画是优先拍成真人电影电视剧,动画化往往是真人电影电视剧的附随企划。比如说《湘南爆走族》OVA动画的前两卷一度被东映视为真人电影的预告片;《BE-BOP HIGH SCHOOL》在1980年代六部真人电影大赚之后,于1994年才推出7卷OVA动画,这次动画化其实是为同年巨亏的新版电影补锅(同期还有十七部真人版录像带电影),然后2004年又有TBS制作的真人版电视剧;吉田聪《酷哥暴走族》拍了四部面向录像带市场的“录像电影”和两部小制作院线电影,男主角善波七五十分别由大泷纯、押尾学、城田优饰演。
单就动画而言,不良少年题材是不能卖玩具的题材(机器人动画可以卖很多玩具),看电视动画的人也不会买摩托车,有些家长也不喜欢,所以不良少年题材很少被改编成电视动画。但这个题材在OVA动画(针对录像带和影碟市场制作发行的动画片)上非常赚钱,不良少年漫改题材的OVA动画定价都很贵:每集录像带售价超过12000日元,但销量很好,以《湘南爆走族》为例,每集都能有两三万盘销量(普通题材的OVA动画充其量一集七八千盘),换而言之每集都能有三四亿日元毛收入,而《湘南爆走族》的OVA动画出了十几集;累计赚的钱够拍一部NHK大河剧或者十部电视动画——这还只是录像带一种介质的收入,连LD大影碟都还没算上。一集OVA动画的制作成本也就两三千万日元,很明显,做成OVA动画比做TV动画赚钱多了。所以,绝大多数不良少年漫改动画都被做成了OVA,而且大部分是被东映、东宝、日本映像(背靠松竹公司)这种大公司买断制作了。
《东京复仇者》能够做成电视动画,一方面是它本身揉合了一些奇幻、悬疑设定,加上画风吸引到年轻女性观众;另一原因是游戏规则洗牌:少子化导致日本动画公司和电视台不再重视黄金档合家欢动画,流媒体兴起导致制片方收入来源从电视广告费转向网络点播,换句话说,这年头,大家都是OVA。
吉田聪——当代的堂吉诃德( 吉田聡はドン・キホーテである )
这是个指南手册泛滥的时代,无论一个人打算经商、打算做个嚣张不良少年,还是打算做个漫画家或是将棋棋手,总有一本指南手册等着你。一旦你选定了未来方向,你就必须照着指南手册规定的既定路线前进。 现在坊间还出现了这样的指南手册:一旦你迟迟不选定既定方向,只是一味浪费时间,结果会落到何等下场云云。曾经有诗人怀着战栗与勇气说过:我的面前没有现成的道路,我要自己走进荒野开路。连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也能从那句话中感受到昂扬的意气。与那个时代相比,现在这个时代是多么令人难以生存啊。
我面前虽然有条铺着柏油的“康庄大道”,但那也只是条堵得水泄不通的马路而已。就算改走小巷,铺面而来的也尽是些在城市地图上注册过的招牌和店铺。一旦停下来,就会被后面的人推挤着、指戳着、随波逐流地缓缓前行。现在有多少年轻人觉得,为了避免损失,如今大家只能按既定路线前进,按部就班地生活。吉田聪的作品,一贯对这一世态提出异议。《湘南爆走族》就是其中的杰作。不过,《湘南爆走族》还有些讲述主人公在进入社会前在封闭的校园内“大闹天宫”的段落。主人公江口他们在毕业后将如何生活....随着令人印象深刻的最后一幕,这一想法一直萦绕在我心中。
从吉田聪在《湘南爆走族》之后的作品可以看出,作为作者,他一直在思考:此后江口他们该如何生活?我认为,他是把封闭的校园这种舞台,当成社会的缩影,来给出回答。他一直在热情洋溢地讲述这样的故事:一个即将屈服或已经屈服的少年如何通过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他想通过讲述这类故事来回答前面的问题。(中间几句话涉及到吉田聪的几个短篇,暂略去不译)。吉田聪通过作品大声疾呼:读者们,用自己的力量立足吧!扔掉学来的套话吧!寻求能表达自己真心的属于自己的语言吧! 如果你们这么做了,即使置身于正在发生大塞车的“康庄大道”,你们仍然能够保有面对荒野时的战栗与激情!他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堂吉诃德、我喜欢堂吉诃德。
宮崎駿 、「バードマンラリー 吉田聡傑作短編集」あとがきより
日本不良少年的精神源头,最早可以追溯到明治20年代自由民权运动时期的“壮士”。明治维新之后,新政府里有些萨长藩阀出身的官员根本不想履行“五条御誓文”:设议会、办选举、制定宪法,他们只想再搞一个封建小朝廷。为了对付这些萨长高官的打压,当时一些士族和自耕农出身的年轻子弟站了出来——他们是明治维新四民平等的直接受益者——充当了保镖的角色,设法阻止明治军警对民权运动的破坏。明治宪法颁布、日本国会开张之后,壮士们纷纷散去,有的做了议员,有的做了院外游说集团成员,有的沦为大陆浪人。
壮士们散去之后,从19世纪末起,出现了新形态的不良少年,被称为“硬派”。明治时代的“硬派”不良少年模仿“壮士”的作风,讲究兄弟道义、喜爱锄强扶弱、热衷锻炼身体、熟读汉学典籍和英雄传记、时常与同伴纵论天下国家大事,说服不了对方就用单挑来解决观点分歧。受“士道”影响,早期的“硬派”禁止搭讪女孩子,认为此类举动有损形象,反而喜欢接近眉目清秀的同龄帅哥,一旦双方说好,就结拜为义兄弟,除非天崩地裂、国事鼎革,否则一生忠诚,永不变改。虽然“硬派”以现在的标准根本不算不良少年,但“硬派”的文化也有明显缺点,由于武士道传统的影响,“硬派”的文化非常封建古板,秩序严格、尊卑分明,团体内部规矩不容半点违反。
步入大正时代,随着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和自然主义文学的流行,日本出现了新形态的不良少年——“软派”。“软派”热衷于搭讪异性,传看各种风月书籍;在“软派”身上,逐渐开始出现种种“硬派”不会从事的恶劣行为:玩弄异性感情和身体、吃白食、赌钱、抢劫、恐吓、盗窃、纵火。大正时代,“软派”占据主流地位,“硬派”相对大幅退潮(但到战后经济起飞期还有些余脉)。但即使如此,“硬派”对兄弟道义、锄强扶弱和阳刚气质的标榜,依然影响了战后日本相关作品的价值取向。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多数不良少年漫画,常把主人公塑造成“硬派”式人物。一些体育漫画里的热血傻瓜式角色,也流淌着“硬派”乃至“壮士”的血统。
与“硬派”同一时期出现的另一股叛逆潮流是“蛮壳(バンカラ,英语:bankara)”,这股浪潮最初是大正时代由旧制第一高等学校(今东京大学教养学部)的高材生们玩出来的,他们故意穿上破损的鞋帽衣服,以标榜“我们不追求外在的衣着精致,作为高材生,我们投身书海,追求的是精神世界的丰富强大。”但没过多久,“蛮壳”风潮吹到了下层的不良少年那里,变成“拒绝奢靡、精神强韧”的象征,并很快融入“硬派”思潮,成为“硬派”不良少年群体的组成部分。本宫弘志就很喜欢描写”蛮壳“式人物,车田正美《男坂》的主人公菊川仁义也是”蛮壳“,宫下明的《魁!!男塾》就更不用说。”蛮壳“文化在现今日本一些大学和高中的应援团(拉拉队)也能看到痕迹,尤其是在东北地方一些高中的应援团。
直到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日本一些名牌大学的应援团(体育比赛啦啦队)都要时刻准备跟对方应援团动手打群架、给对方喊倒彩,这些应援团往往成了不良少年升学后的去处。
1960年代,日本出现了现代意义上的摩托车帮派“雷族”,后来其名称又变为“狂走族”,当极右翼暴走族组织“极恶”的出现,使“狂走族”变为“暴走族”。笔者在上篇文章里,借关东最大暴走族组织“关东联合”的兴衰讲述过“暴走族”的兴衰变迁, 参见此处 。 1970年代,在关东地方出现了一批新的不良少年群体,这批不良少年被称为”ツッパリ(Tsuppari)”,日剧版《我是大哥大》的NETFLIX版中文字幕译成“硬派青年”,但更贴切的译法是“嚣张少年”。著名摇滚乐队“横滨银蝇”虽然是商家捧出来的“冒牌不良”,但他们的服装打扮、他们的音乐的确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了“ツッパリ(Tsuppari)”群体的风格。“嚣张少年”们往往留着大背头或飞机头,穿着特制的学生服,上衣不是超长就是超短——衬里还要绣上“全国制霸”等中二文字,裤子肥肥大大;随身带着被他们用水浸过又用石头压扁,已经装不了几本书的自制超薄炫酷书包。1970年代的暴走族头目或校园扛把子往往穿着有光泽的黑色橡胶长靴。不良少女们则往往带着磨尖伞尖的长柄雨伞,随时准备战斗。无论是暴走族还是普通ツッパリ,在发型等元素上都吸收了不少美国1950年代的元素。在生活中,绝大多数ツッパリ其实就是中学班上那些调皮捣蛋、爱惹事生非的中二毛孩子,与暴走族和后面的Color Gang还是两种生物。
1980年代中期,来自大阪的“ヤンキー(yankee)”一词成了所有不良少年的代名词。这一时期,不良少年们从美国电影《小教父》、《战士帮》、《火拼战车》找到了灵感,结成了都会作派的街头帮派“チーマー(Teamer)”。这些不良少年一手孕育了后来名震全球的日式美国风街头时装”涩休“和”阿美咔叽“。如果您对“Teamer”的时尚没有具体印象,可以找找看木村拓哉、江口洋介在1990年代初期到1990年代中后期的着装风格。影视演员东干久、真木藏人和老牌说唱歌手ZEEBRA都是Teamer出身。
Teamer在1990年代后期被半黑社会化的暴走族残党消灭殆尽。但另一种受美国街头帮派文化影响的帮派又应运而生,这就是カラーギャング(Color Gang,有色帮派)。这些帮派在各个层面上都向美国的血帮、泪帮、拉丁国王帮看齐——年龄层次不只是少年,活动内容也不再是小打小闹而是贩毒绑架一类刑事重罪(当然,各个Color Gang都到黑道那里拜了码头)。Color Gang的唯一正面作用,就是让Gangsta说唱彻底在日本扎根了。最典型的帮派故事是,一位经历过Teamer时代的日本人DJ(GDA aka SHU),为了追求音乐理想去了洛杉矶,祖鲁国度什么的转了一大圈,最后音乐理想没实现,却成了美国墨西哥裔帮派Florencia 13的门徒。据他声称,平时跟血帮那帮人玩得不错,在回国前被血帮的兄弟送了件红夹克做礼物,回到日本后,他决定自行成立Florencia 13日本分部,但服装从美国本部的蓝色改成血帮的红色。这位F13日本分部创始人,后来还担任了日剧《池袋西口公园》的考证顾问,调动了不少帮众给该剧当群演。
最后把话题再转回到暴走族,进入2022年,与“暴走族”相关的新闻相继传入日本民众视线。先是埼玉县早已解散三十多年的暴走族“特攻狭山”被一帮中二毛孩子“复活”;再是神奈川县出现少年暴走族团体“火并”,经过双方扛把子友好协商最后化干戈为玉帛,警方事后抓了几个孩子,人家供述表示认为“暴走族是日本的传统文化”;现在是神奈川县警方将一批2021年9月给扛把子搞“生日会兼引退暴走”的男孩子的案卷移交检察机关(多半不予起诉),记者从警方了解到的供述内容如下:“想过一个一生难忘的生日”“如果能生在昭和年代,我要拿起铁管和棒球棍,做一个正牌暴走族。”——这最后一句尤其令日本网友唏嘘,从泡沫到令和,每个日本家庭都经历了消费降级:从法国大餐退到家庭餐厅再到回转寿司;从拉尔夫劳伦退到DNKY再到优衣库;连暴走族都从750cc和400cc摩托车退到了50cc踏板车,谁还不怀念昭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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