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纳尔喘息着从梦中惊醒。纠缠在他意识边缘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滴水恶臭走廊和腐烂肉壁。一张干瘪浮肿的脸从睡意中盯着他,最终消失在阴影中。尽管诺斯卡的黄昏永远都是寒冷的,但他的脸上还是沁出了薄薄一层汗水。随着完全的清醒恢复,苦涩的寒风猛烈地吹打在他潮湿的脸上,如同霜巨人的冰冻呼吸。
“强大的战士会被他杀死的那些敌人纠缠,越过梦境的壁障。”
艾纳尔伸出粗糙手掌,拭去脸上的冷汗,然后转身看向瓦拉克。库尔干人坐在他生起的小火堆旁,烤着一只肥兔,他的剑插在雪地里。马在身后的雪地上焦躁地刨着蹄子,不停地摇晃着头。
“我记得每一个倒在我剑下的男人、野兽和怪物。”艾纳尔回答,他挣脱了用来当被子的熊皮披风,呻吟着伸展着半冻僵的四肢,试图让它们恢复知觉。“梦里看到那个的幽灵我不认得。”
瓦拉克从向后靠了靠,咂着嘴回味艾纳尔的话。他换上一副思索的表情“也许不是梦,是诸神的声音。”
伊纳尔发出刺耳又不屑的笑声。“先知才和诸神说话!为此他们脑袋糊涂,肌肉松弛,连卵蛋都萎了。 ”他摇了摇蓬乱的金发。“往南边走点,有很多娘们儿会告诉你,伊纳尔·洗个蛋(是输入法动的手,不是我)可不是什么先知!”
库尔干耸了耸肩,伸手从火堆上撕下一快兔肉。“诺斯卡太贫瘠了”他说“所以神只向少数人传话。在库尔干的土地上,神更加随性地施展他们的力量。你只要睁着眼睛就能看到他们的神力,只要不聋就能听到他们的话语。所有库尔干人都能感受到神的意志无处不在。”
伊纳尔蹲在火堆旁边,扯下了一条兔腿。他大口的撕咬着肉,用手背擦掉胡须上的油脂。“也许在诸神眼里诺斯卡是坚强的民族,”伊纳尔一边大块朵颐一边说“不需要像看羊群那样照顾我们,我们足够强大,不需要神的帮助也能生存。”伊纳尔盯着瓦拉克的黑色眼睛。“我非常同情那些必须受神明严密监视的库尔干人。”他吃完了兔腿上的肉,把骨头扔掉。“也许有一天你的人民会像诺斯人一样强大。”
瓦拉克微笑着回应伊纳尔。“也许有一天你的族人会变得足够重要,引起神灵的兴趣。”他的话语中没有恶意。和伊纳尔一样,他对自己民族有着坚定的信念,足以应对其他人的挑战。
伊纳尔再次将手伸向火堆,打算撕一块兔肉。他手上的烙印反射着流动的华彩。瓦拉克知道这是是故意的,提醒他至少有一个神对诺斯卡人感兴趣。伊纳尔蹲下身子,啃着着兔肉。
“它还在那里吗?”伊纳尔小心的低声问道。瓦拉克点了点头。
“我能听到它在树林里游荡,它一直和火堆保持距离所以我看不见它,但有时候能看见它的眼睛的反光。”
伊纳尔消化了下同伴的报告。自从三天前进入艾斯林人的势力范围,有某种东西一直悄悄地跟踪他们。有时它移动到在他们前面,有时是后面,但从没走远。他们能听到它在灌木丛中穿行的声音。当风向改变时,它恶心的气味就会扑鼻而来,像腐肉和垃圾堆混合在一起。伊纳尔已经三次厌倦了被跟踪,冲进森林想揪出那个东西,但它总是退回到森林更深处,试图把伊纳尔引进它的主场。即使伊纳尔气急败坏,他也记得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每次他回到小径上时,他能听到那个东西在用木棍敲击树干,好像在挑衅他。
“你觉得的那是个巨魔吗?”瓦拉克问,他的声音中带着恐惧。伊纳尔不觉得这是懦弱的表现,没人想对上一只巨魔。巨魔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同样的愚蠢,以及超自然的再生能力,能承受让任何其他生物倒下的伤害并继续战斗。伊纳尔见过巨魔在脑袋被扯掉半个之后继续撕碎了好几个人,它的脑子还在从豁口处滴到地上。敬畏巨魔的可怕力量不是一件让人羞耻的事情。
“不”伊纳尔说“巨魔我见过不少,我没见过这么有耐心的,巨魔头脑简单容易走神。我没见过巨魔这样连续几天潜伏追踪猎物”他转过身,看向树林,他能感觉到微弱的动静,但不真切。
“野兽人呢?”瓦拉克接着问“库尔干的野兽人可没这么有耐心追踪猎物”
伊纳尔点了点头“这儿的也一样,角兽很少会追踪猎物太久,他们要么一拥而上,要么去找别的猎物”
“管他是什么”瓦拉克说“我总觉得它很快就会厌倦,等它准备攻击的时候,我们最好已经磨利了刀。”
攻击发生在黄昏彻底蜕变为夜晚的时刻。伊纳尔一行人已经拔营启程,向艾斯林人的村庄出发,准备去兑现他的血腥誓言。瓦拉克紧随其后,那匹毛茸茸的库尔干马轻快的跟着伊纳尔的步伐。他们走的古老小径随着山谷蜿蜒起伏,绕过突起的灰色岩架。当他们绕过一个岩架时,那个东西发动了攻击。
没有任何的预警,只有一声碰撞的巨响,一块巨岩被掷向他们。岩石撞击地面,粉碎冰层与土壤。落点如此之近,飞溅的碎片划伤了伊纳尔的脸。伊纳尔震惊无比,如果不是他刚好停下捞了一把雪缓解手上突如其来的灼痛,他的脑袋可就保不住.
瓦拉克也被惊到了,他睁大眼睛,被石头巨大的尺寸震惊,它有一人大小,巨大的撞击坑说明了它不可思议的沉重。
撞击产生的震动还在两位战士的骨骼中回想,恶臭的气味就淹没了他们,像狗与腐肉的味道。一声巨响从树林中传来,一只巨大的野兽从树林中冲了出来,它在瓦拉克来得及看清它肮脏的白毛和粗壮的手臂之前,在他们来得及抽出剑之前就扑向了他。怪物高耸身躯,连人带马一起撞倒。瓦拉克的手臂和武器被压在马下,怪物将它翻到一边,马匹发出惊恐的嘶鸣,试图挣脱怪物的控制站起来。怪物发出不悦的咆哮,一拳砸在马的头骨上。重击击碎了马的头骨,马颓然倒地,将瓦拉克再次压在地上。
伊纳尔冲向受困的同伴,利斧猛击野兽毛茸茸的背部。怪兽发出痛苦的嚎叫,冰冷的血液顺着斧柄流下。它转过身,用用一种原始,兽性,怨恨的目光盯着伊纳尔。它体大如熊,身上附着的不是常见的皮毛,而是一缕一缕,细长的白色毛发。它大致成人形,但因为肌肉的堆积而扭曲,它的臂膀长度远超人类的,末端长者巨大的手掌,每个指尖都长着尖爪。它的脸藏在蓬乱的头发后,塌陷的鼻子与咧开大嘴中的獠牙充满兽性,但从它发光的黄色眼睛里可以看出智慧的痕迹,它的邪恶,残忍与诡诈远不是单纯的野兽能及的。
“比你大的没你臭,比你臭的没你大,吃屎的东西,”伊纳尔咆哮谩骂,“你坑定是所有雪怪的爷爷!。”
那个怪物仰起猿猴般的头,嘴里发出一声可怕的尖叫,让瓦拉克觉得自己的血液好像被冻结了一般。即使在荒原的深处,黑暗诸神之地,他也很少听到如此可怕的声音。伊纳尔似乎对凄厉的尖叫毫不在意,只是舞动着斧头,鲜血洒满雪怪肮脏的白毛。雪怪低下头,对伊纳尔威胁到咬着牙。他再熟悉不过了,在过去漫长的冬夜里,他们从老人口中的传说与长诗中了解了雪怪的特点。他知道它们是胆小的生物,对战斗没有太多兴趣。如果他能通过展示武力来威慑雪怪,就可能迫使它放弃战斗。
雪怪怒吼着,亮出致命的爪子向前扑去。伊纳尔做出了反应,劈下斧头。怪兽在被击中前转动身体,斧刃错过了头骨落在了肩膀上。温暖的血液喷溅到雪地上,蒸发成雾气,但雪怪的巨大体重仍然像雪崩一样撞向伊纳尔。伊纳尔重心不稳,像被马踢了一样向后飞去。雪怪俯视着他发出咆哮。它将手指探入伤口,嗅着沾满鲜血的指爪,然后朝打伤它的人发出怪叫。
伊纳尔咕哝着从地上爬起来,手紧握着斧柄。他刚站起来,雪怪又朝他扑来。这次他没有直取命门,而是低砍一刀,试图终止怪物的冲势。斧子咬进了野兽的大腿,刮过厚实的腿骨。雪怪在剧痛中倒下,发出惨叫声。伊纳尔急忙朝着它跛行的身体走去,希望能一击结束战斗。但雪怪还远未放弃。当伊纳尔走近它时,它挥动巨大的手臂,猛地将他打飞,伊纳尔甚至怀疑自己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伊纳尔吐出一口鲜血,一只手按在被击中的地方。他没法透过盔甲判断伤势,但按压侧腹时的剧痛提醒他伤口的存在,他调整了握斧的姿势,站稳脚跟,看着雪怪克服剧痛中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他,发出咆哮,露出巨大的獠牙。显然,这种生物的懦弱被夸大了。
伊纳尔没有等待雪怪行动,而是主动出击。雪怪挥动爪子,却撞在了斧刃,被切断的手指散落在雪地上。伊纳尔瞅准机会进一步追击,将斧头砍进了怪物的胸口。雪怪痛苦地嚎叫,向后仰起身子,将斧头从伊纳尔的手中拽了出来。伊纳尔本能地向前扑,想要重新夺回卡在雪怪肋骨间的武器。这是一个代价高昂的错误。雪怪的另一只手的爪子紧紧地抓住了伊纳尔的胳膊。伊纳尔能够感觉到雪怪恐怖的力量,他被像布娃娃一样抛向空中,然后砸在冰面上。
伊纳尔奋力将空气吸进肺部,庆幸自己还有一只手臂还能动。雪怪的攻击让他以为自己已经丢了一条手臂。确认自己没有缺胳膊少腿后,伊纳尔从腰带上拔出飞龙牙,准备再次面对怪物。他向一旁望去,想看看瓦拉克是什么情况。库尔干人正在用匕首疯狂地凿着冻土,试图将腿从死马下弄出来。但这无济于事,在像花岗岩一般坚硬的冻土面前,他的努力都是徒劳。不,解决当前局面只能靠伊纳尔和他手中的刀剑了。
看着野兽一步步蹒跚而来,伊纳尔开始对自己的力量和手中的武器不那么自信了。即使雪怪已经受到可怕的伤害,爪子血肉模糊,胸口嵌着一柄斧头,但它凶残依旧。
“在你填饱肚子前,我要先给你通通肠子!”伊纳尔怒骂着。雪怪以咆哮回应,带着血丝的口水从牙间滴落。要说它被这个眼前这个拿着断剑的男人吓到,那它肯定演技高超。
突然间,一道灰色的身影撞向雪怪的侧面,将它撞倒。伊纳尔只来得及看到飞舞的毛发和金属的残像,当那个怪人跨过倒下的野兽时,他的疯狂攻击将雪怪的身体撕成碎片,鲜血四溅。伊纳尔看着那个毛皮覆盖的男人一遍遍的将斧头劈向雪怪,将它撕成碎片。雪怪没机会做出任何像样的反抗——在撞翻雪怪后,怪人的第一击便切断了它的颈动脉。
当雪怪和怪人停下所有动静后,伊纳尔才小心翼翼地靠近。这个人比伊纳尔矮,但好像更加结实,藏在一身狼皮和其他动物皮毛拼接的斗篷下,看不清。这个人喘着粗气,从他的血腥作品中站了起来,用舌头把斧头上的鲜血舔舐干净。当伊纳尔靠近时,他把毛发蓬乱的面孔转向了伊纳尔。这个人的脸很瘦,很尖,他的眉毛几乎和他的下巴上的胡须一样多,头发几乎和他穿的毛皮呈一样的灰色,但脸上看不出任何年迈衰朽的痕迹,当然,他之前突然而猛烈的攻击也没有。
“你抢了我的猎物”,伊纳尔率先开口。陌生人因这份挑战而眯起了眼睛。
“我追踪它五天了”他大声说。“是你对我的猎物动了手,你该庆幸自己不是个艾斯林人,不然奥格琳姆会等雪怪弄死你后再动手。”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艾斯林人”伊纳尔问道。如果这个神秘的猎人真是那么仇视艾斯林人,他可能对伊纳尔复仇计划有所帮助。他肯定比伊纳尔更清楚艾斯林人的村庄的位置。除此之外,这个人有一种难以抗拒的魄力,让伊纳尔有一种自己认识他,曾经见过他的感觉。
猎人大笑“你身上没有艾斯林人的臭味。”他说着,拍了拍自己的鼻子。他转身面向死去的雪怪,将斧子放下,斧刃插在雪地里,伸手去拔嵌在巨兽胸膛里的武器。
“猎物归你没问题,朋友,但这把斧头是我的。”伊纳尔与奥格瑞姆对视,这个猎人有着奇怪的霜白色眼睛。他的目光相当有压迫感,伊纳尔必须强迫自己保持对视。他曾经面对血兽毫无退缩,他也决不会因为一个蓬头垢面的猎户而退缩。奥格琳姆似乎欣赏这种顽固的表现,他将斧头拔出来,递给伊纳尔。伊纳尔取回武器,用布擦去了雪怪的血。看着他清洁斧头,奥格琳姆脸上露出一丝嘲笑的神情。
“你出了力,”奥格瑞姆说道“我会分你你的那一份儿”。这时,伊纳尔注意到了雪怪身上的切口,这些切口不只是为了杀戮。奥格琳姆致命一击之后,就开始了屠宰,雪怪在死透之前就已经被大卸八块。一想到这里就让伊纳尔不寒而栗。奥格琳姆耸耸肩,继续他的工作。“随你便,你不敢吃那我就多一份儿。”他站起来指向东边隐约可见的山脉。“我的家离这里不远,你对吃食不敢兴趣的话,可能会想烤烤火?”
“要是我说不想在温暖的火堆边上坐坐,那是骗人的。”伊纳尔微笑着伸出手,发出了正式的问候。“我是贝尔松人,伊纳尔·西格丹。”
“我的鼻子灵的很”奥格琳姆点点头“我就知道你不是艾斯林人。他们的臭味我太熟了,骗不了我,跟你一起的那一个,也不是。”
伊纳尔和奥格林同时回过头。瓦拉克怨恨的瞪着他们,他仍然没有脱困。他沾满了血,因为掘不动冻土,他只能切割马匹来把自己弄出来。
“小心点,那时我们的晚饭,别太浪费!”这是个好消息,他们有新鲜的肉吃而不是奥格琳姆提供的雪怪肉。
奥格琳姆的家是一个岩坡上的小小洞穴,几乎像野兽的巢穴一般原始荒凉,几乎没有任何舒适性的改善,唯一能找到的文明物品是一个装满盐的陶罐。
奥格琳姆很快用火石与煤炭生起了火,但伊纳尔注意到他们的主人几乎在脂肪开始发出滋滋声前就将肉从火中取出撕咬起来。瓦拉克似乎觉得这种生肉癖好感到厌又好笑,他特意把自己的肉烤的很焦才开始吃。他的马肌肉发达,肉像木头一样坚硬,但伊纳尔吃过更糟的东西,而且绝对好过奥格琳姆正在狼吞虎咽的东西。虽然瓦拉克声称他们的人对食人不是那么的机会,但吃一个和自己如此相似的生物,就连诺斯卡人也会反胃。
他们在吃饭时闲聊着。奥格琳姆对于伊纳尔背井离乡的原因非常感兴趣。当他得知伊纳尔的复仇使命时,他发出认同的笑声。奥格琳姆曾属于艾斯林部落,他因被放逐而怀恨在心。他对一百里内的每一个艾斯林村落了如指掌,而且很乐意为伊纳尔领路。
“你身上有某种重要的东西”他说,翘了翘鼻子“在我闻到雪怪之前就闻到了,很特别,就像风领着我找到你一样。”
“万变之主的声音”瓦拉克点点头,摸了摸自己皮肤上的标志。伊纳尔开始觉得他的迷信让人难以忍受,似乎对这个库尔干人来说每一片飞舞的虚化都是万变之主的手笔。
“那么风说等你找到我之后要做什么?”伊纳尔问。奥格琳姆耸了耸肩
“也许是带你去宰艾斯林人”他不是很自信“也许我们可以一起找他们讨债,我和他们还有不少账要算”奥格琳姆突然停下,他的身体僵硬,鼻孔翕张,嗅闻着什么东西。他迅速抽出斧头,冲向门口。伊纳尔和瓦拉克也紧随其后。他们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穿着一件厚重的蓝色斗篷,领口装饰着两色的羽毛与玻璃珠。这个身影正从岩坡下向山洞爬,见到他们三个时停了下来。
奥格琳姆愤怒的盯着披斗篷的入侵者,他嗅了嗅空气,表情变得更加愤怒。“这儿没有住店的,艾斯林母狗,这儿是你的葬身之所!只有痛苦与缓慢的死亡”随着他的愤怒高涨,奥格琳姆的声音变得沉重,面色也更加阴沉。伊纳尔退后几步,这是见到狂战士的愤怒的本能反应。瓦拉克犹豫了一下,显然对情况一无所知。伊纳尔拉住他的胳膊,示意他保持距离。当一名战士陷入狂暴时,他会成为可怕的威胁,不论是对友军还是敌人
来者拉开沉重的斗篷兜帽,露出一头细长的白发与被风雨侵蚀的脸。老妪的额头中央,皮肤凹陷,癍痕累累,灰色的死肉闪着光,中央的伤口中嵌着一块黑色的石头,也许是人为放置在那里的,也可能是长在那里的。石头上刻着眼睛符号,是万变之主的标志之一。伊纳尔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和他面对奥格琳姆的时候一样,老妪感受到了他的注视,那块眼睛状的石头转向了伊纳尔,一种压迫感几乎要迫使他挪开目光
老妪用法杖敲击地面,悬在上面的骨头护肤和青铜装饰叮当作响。她用原本的眼睛打量奥格琳姆,就像打量一条咆哮的狗一样“我年轻的时候,可能会拿把吃的逗逗你”她说“现在我只希望你在我脚边上趴好”
奥格里姆出手了,像剑齿虎一样扑向老妪,速度与力量让伊纳尔惊诧,他吹嘘自己不需要伊纳尔帮忙对雪怪并不是空穴来风。
猎人的速度很快,但老妪更快,她没有试图回避攻击,相反,她只是再次用法杖敲击地面。这一次,护身符没有发出清脆的声音,而是像被风吹起来一样,指向奥格琳姆。当奥格琳姆距离老妪还有一尺左右的距离的时候,他的身体停了下来,撞在了某种无形的力量上。奥格琳姆摇晃着后退,鼻子因为撞击而流血,他愤怒的嚎叫,再次发起冲锋。老妪撇了他一眼,眼里几乎带着怜悯。她挥动枯瘦的手臂,伊纳尔能感受到手势中蕴含的力量。奥格琳姆双眼一翻,发出一声咽呜,倒在雪地上。
“我跑这么远可不是为了让狗咬一口。”老妪声音嘶哑,她抬起头,看着瓦拉克与伊纳尔严阵以待。库尔干人也感受到了老妇人惊人的力量,他和伊纳尔一样,不太想和女巫起冲突。
“安心吧。”女巫对他们说,“我不会伤害你们。就连躺那儿的狗也没事。我只是让他睡过去了,一会儿。”
“他说你是艾斯林人”伊纳尔回答,他看了看瓦拉克,发现对方和自己想法一致。如果他们一起冲向女巫,或许其中一个人能在咒语起效之前将她击倒“可没有艾斯林人会和贝尔松人和平共处。”
老妪指了指伊纳尔的手“烙在你手上的标记比你血管里流的更重要,掠夺者”她挥挥手,掀起斗篷袖子,瘦弱的胳膊上有一片皮肤上长着璀璨的蓝色和黄色的羽毛,形状和伊纳尔手上的相同,不知为何,这并没有让伊纳尔感到惊讶。
伊纳尔放下斧头,向前一步。“你能告诉我这个标记的意义吗?我从未向风之主献上任何东西,为什么他要在我身上烙上他的印记?”
女巫的笑声穿过她仅剩的仅剩的几颗牙齿。“诸神不会请你,等你干什么,他们自会带走一切!”她讥讽道“万变之主想要你,勇士,那你就是他的!”
这次是伊纳尔发出嘲笑“我从未向神祈求任何东西,他们也未曾给予我什么,他们无权要求我为他们效劳。”
老夫人摇了摇头。“万变之主指引我来找你自有缘由。我在猪内脏里看到了这个地方,我看到了一个手上刻着万变之主标记的人。占卜告诉我这个人不会理解这一切。告诉他一切,告诉他万变之主愿意给予他的一切,只要他献上服务,这就是乌尔妲的任务”乌尔妲略过伊纳尔,盯着瓦拉克。
“让那个库尔干人去处理那条癞狗”她说,背向山洞“接下来我要说的只有万变之主的神选才能听。”
“我看起来像是一个艾斯林老太婆说啥就做啥的软蛋吗?”伊纳尔咆哮着回答“别以为我不会削掉你的脑袋,你这自命不凡的老太婆。”他威胁性的挥舞斧头。老妪只是微笑着转身离去。伊纳尔愤怒的颤抖着,连文斯科的亲侍都没有这么傲慢。但就算是怒火攻心,恨不能把那老太婆打死,伊纳尔也知道自己不会动手。他看着老妪走下山坡,将斧头插回腰间。
“所以你不打算跟随那个老巫婆?”瓦拉克说道,声音中带着不信任。伊纳尔点点头。
“我对谜语一窍不通。如果那个女巫真能告诉我为什么万变之主选择了我,我得听她的话。照顾好奥格琳姆,我去去就来。”
评论区
共 条评论热门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