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惊了一下,从记忆中回到现实,三两步追上萧子云,轻笑道:
“你这人不是有钱的很呢么?为何又让我送你回家呢?”
“我做工赚的那点儿钱怎么够租个马车呢,再说刚请你吃了顿饭,你说是不是?”
“你倒是一向的厚脸皮,还想着坐马车,也不看你这邋遢模样,把人家租给我们的马车弄脏了怎么办?”
萧子云愣了愣转急又看了看自己,摸摸自己的衣服嘀咕道:
陆铭的耳朵一向尖的很,若是他想听,两条街内的声音不会逃过他的耳朵,更何况萧子云离他如此近呢,“哼”了一声,再无多说,租了两匹马,飞驰向京都。
入了京都城门,就是鼓楼街,城边上是正在打盹的乞丐,各色的推车、地摊,在往前去街道两边全都是店铺、小摊,街上也人来人往,再朝前望去,是全城最大的鼓楼,鼓楼正对着的便就是皇城。萧子云、陆铭二人同时舒出一口气,相视一笑,是啊,就算是二人再不情愿回来,这儿始终是生他们养他们的地方。二人先去驿站还了马,便也不再着急回去了,在天子脚下,再如何嚣张的人,都一定会收敛几分,所以,他二人一致决定先去芙蓉酒楼美美的喝上几壶,再来一只酥中带脆的烤鸭,再说那芙蓉酒楼,虽算不得什么名声在外,也没有什么歌舞,可是他们家的烤鸭和酒却是京都双绝,那烤鸭色泽红润,肉嫩醇厚,肥而不腻;而他们家自家酿的酒,喝上一口便不会再去想那名动各地的女儿红。陆铭还在后面慢悠悠的走着,萧子云却已迫不及待,转身拉起陆铭就跑,萧子云在万事万物上都很有耐心,唯独在吃上,他不仅没有耐心,还会为阻止他吃的人或事大打出手,确实,什么事情都不如填饱肚子重要,只有填饱了肚子才能去做事,不管是什么事,哪怕是去睡女人,也得填饱肚子,如果你的肚子空空荡荡,那便什么心思也没有了。
萧子云扯下一块鸭腿,又给自己倒上一大碗酒,哈哈笑道:
“你倒是一点儿也不介意,堂堂七尺男儿,如今倒像是个外房的妇人。”
“只要你管吃管住,当当你外面养的女人也没什么不好。”
“若天下真有像你一样的女人,那么天下的男人就也不存在了。”
“只因为,你现在比一块擦桌子的抹布也好不到哪去,若有男人娶了你只怕活活臭死!”
陆铭斜眼打着萧子云,正欲再拌上两句,门外面却起了一阵骚乱,没两下,两位老管家走了进来,同时道:
坐在酒馆中吃饭和酒侃大山的人,都停了下来,一时间静的好似宵禁开始的夜晚,所有人都认出了那两人的来历,偏高一点儿的是丞相府的管家,偏壮一点儿的事尚书府的管家。
陆铭看见这场景微微皱眉,正想拉着萧子云离开,一旁的萧子云却忽然起身,淡淡说道
萧子云看了看手里的小瓶微微一笑,点了下头表示感谢。他离开后,陆铭又坐了回去给自己又满了杯酒,暗自腹诽道:
“这家伙恐怕早就料到了,所谓的喝酒,只不过是等人罢了。”
坐上马车,穿梭在热闹街市上,越走人越少,丁字路口的尽头就是萧府,萧府还是一样,一进门便是满园的春色,到处都是桃花的香甜,萧家的主母喜欢花,尤其是素雅的,你总能在萧家庭院春天看见桃花,夏天看见玉簪,秋天的海棠,冬天的梅花。
萧子云踏进府了,他从不讲规矩,别人要他从侧门进,他偏偏不听,挂着胡茬,穿着泥布,大步地就进了府,自己随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就进了主堂。萧至忠已经上朝回来了,与孙氏一同坐在主位上,两边是自己的弟弟萧子枫和堂妹萧钰涵,萧子云四处望了望没瞧见大哥,不禁的皱了皱眉,他与自己的长兄萧子晟虽说不是十分亲近甚至说不上亲近,但大哥是他最想先见却也不敢见的人。
堂上传来的声音叫萧子云回过神来,跪下,磕头,很熟练的一套,即使已经离家闯荡十年也依旧没有忘却:
话还没说完,萧至忠抬手便打断了她,低头看着自己这个从小便叛逆的二儿子,皱了皱眉,又轻轻叹了口气,眼角中微微泛红,只是堂中所有人都在看着地下跪着不抬头的萧子云没人注意他这个家主,抬起手想让他跪在这跪个三天三夜,却又垂了下去,又叹出一口气,他终究狠不下心来如此对十年未见的儿子,摆了摆手道:
再也不说些什么,萧子云起身甚至不往前看一眼,就出了门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他与他父亲的相处方式似乎只能是这一种,不会再多说一句废话,也不会多瞧一眼。他走进久未回来的屋子,很惊奇,因为这里的一切都与自己走之前一模一样,灰也不曾落下,拉开柜子,衣服全部是新的,最底下的盒子也还在,那里面呈着一支廉价顺笛,那竹笛这么多年声音已经不成样子了,上面刻的字也有些模糊了,萧子云轻轻用手感受着它的纹路,这是他少年时收到的,那是当时除了陆铭和大哥唯一让他牵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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