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结束后越发寂寥,于是启程由上海经台州南下到福建泉州。久闻其名但一直没有契机拜访此地,得知泉州是个好地方是因为以前看过“爆破专家”蔡国强的纪录片。泉州是蔡国强的老家,他对家乡有着深厚的感情;而我有个旧同事也是泉州人,从前中午吃饭时他常和我说家乡的故事。两人颇有南人之像,长脸寸头,颧骨分明且薄唇齿白。
2021年44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委员会会议上,“泉州:宋元中国的世界海洋商贸中心”(Quanzhou: Emporium of the World in Song–Yuan China)顺利通过审议,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这是我国第56项世界遗产。上古百越先民定居于此,两晋中原动乱时大批士族百姓跑路入闽,沿晋江而居,得利于当地的亚热带气候,靠海渔猎外还耕种稻米生计。此后千年只要中原一乱就有大量外来人口涌入两广和闽,这些外乡人被称为“客家人”,时间一久便反客为主,世代占地成为一方霸主。
泉州自南朝其就有海上往来的记载,在唐代与广州,交州,明州齐名成为中国四大港口之一。南宋年间,陆路丝绸之路受阻,皇室南迁至此,泉州港一跃成为中国最大的港口,开辟了多条贸易路线向世界输出丝绸,茶叶和瓷器。而海外商人则带来世界各地的香料,珠宝和油膏,地瓜作为农作物被传入中国。生意精明的阿拉伯人甚至定居于泉州南门,与当地人通婚,他们信奉的伊斯兰教也得以扎根。
当阿拉伯商人首次远渡重洋靠近泉州港时,他们在夜空中看到满城灯火通明(像流浪者开局进入“夜之城”一样),不禁惊叹误以为此地是中国的首都。泉州初扩建城垣时便种满刺桐树,阿拉伯人和后来的西方旅行家(马可.波罗等人)对外介绍时称泉州为“刺桐城”,如今南方的三角梅和木棉花多于刺桐。
南宋灭亡后,元朝延续了之前的海上贸易政策,甚至更为开放(蒙古人对商业活动很欢迎),泉州港与世界上100多个国家有贸易关系,被西方人与埃及亚历山大港并举为“东方第一大港”。《马可波罗游记》对泉州赞赏倍至,说:“(离开福州)到第五天傍晚,抵达宏伟秀丽的刺桐城。在它沿岸有一个港口,以船舶往来如梭而出名。”
又说:“刺桐是世界最大的港口之一,大批商人云集这里,货物堆积如山,的确难以想象。每一个人,必须付自己投资总额百分之十的税收,所以,大汗从这方获得巨额的收入。”
明初因倭寇作乱而实施严格的“海禁”,泉州失去了在大航海时代中发展的机遇,历史上往往主政者的一时之计会使这个社会在两边剧烈摆动。清末鸦片战争后海上贸易每况愈下,泉州港的时代彻底终结,勇猛的闽南人的下南洋打拼,甚至在西方的唐人街和广东佬(Ah Sahm)打打和和,同时为国内的辛亥革命出钱出力。
改革开放后,泉州GDP连续多年在全省排名第一,泉州人在做生意方面骨子里颇有先天经验,他们生产的纺织品,鞋和卫生纸不仅畅销全国,还出口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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