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门口,一名伙计将穿着破烂,浑身恶臭的乞丐推离门口。
一个男人走近,口嚼槟榔,长得非常粗壮,双手上布满老茧,粗糙的如同石雕。
孔樊行点点头,径直走进茶楼,自始至终没看乞丐一眼。
说着,呼唤伙计上茶点,什么贵点什么,茶点堆满了桌面。
孔樊行嚼着槟榔,打断了她:找我什么事?我没那么多耐心。
片刻后,莫惊春突然开口:如果王氏忽然去世,你高兴吗?
莫惊春端起茶杯,缓慢而清晰地重复:如果王氏忽然去世,你高兴吗?
孔樊行向四周观察一番,好像在确定没人在偷听。除了他们两个人,二楼只有几个中年人在聊天。外面艳阳高照,没人上街。
孔樊行的目光又移动到她身上,在桌下抽出陌刀抵住她的腹部:你再说一遍试试?
莫惊春:如果王氏死了,你是不是就能拿到她所有的钱?然后就能给曲盈盈赎身,双宿双飞去了?
莫惊春:我知道你和曲盈盈的事儿。她是个好女人,柔软纤细,是个比刻薄古板的王氏好上百倍的女人。
他继续盯着莫惊春,攥紧了手中的陌刀。看得出来,他在努力控制自己微微颤抖的身体。
莫惊春:你是捕头,这种事儿你总经历过。体弱多病的中年妇人出意外,比如残疾、自杀甚至猝死的。
孔樊行呼吸粗重了起来,他收起刀,从镶金丝的盛禄囊中掏出几粒槟榔,典型的西域风格。
孔樊行的声音复杂了起来,除去惊骇,明显包含着别的东西。
二人相互对视了一会,孔樊行:你觉得我现在该干什么?
现在轮到孔樊行笑了,只是嘴角的笑意始终不能传递到他冷漠的双眼里:你留意我很久了吧。
孔樊行又从盛禄囊中倒出两个槟榔丢进嘴里,嚼了两口:多少?
他现在又恢复了平时捕头的模样,平静,自信,不动如山。
第二天,正午,在孔樊行叫上第一壶茶时,莫惊春来了。
孔樊行:少说废话,我也有一个原则。事儿必须做的干净,不然我就把做事儿的人做了。
他的手伸进内搭,拿出一只西域布袋,放在莫惊春面前:五两唐金。
莫惊春:难道你不怕影响我?万一没做成,麻烦的还是你。
孔樊行:每天下人们都要遛狗,给他们洗澡。下人是王氏安排的,不归我管。
孔樊行思考了一下:不行。要把我的嫌疑撇干净,懂吗?
莫惊春:就是个意外。每五个出意外的人,就会有一个死掉。
莫惊春没搭话,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你一个,还有王氏。
在两天之后的午后,莫惊春故意饶了两圈才到孔樊行的家。顺着高高的、长满爬山虎的围墙,穿过一片月桂树的矮树林。
待莫惊春走近,乞丐开口:王氏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二楼,狗吃了肉包子,迷晕了,你可以直接去。
穿过有水池的庭院,她谨慎地向前走。周围静悄悄的,狗也没叫。
她很快找到孔樊行进出的那扇门,试着推了一下,门锁了。她从乞丐给的装备里找到撬锁工具,撬开锁溜了进去,轻轻地把门关上。站在原地听了一会,下人们在厨房里聊天备料,而周围一片安静。
莫惊春静步穿过一个房间,找到一个有圆形入口的甬道。
她站在有装饰扶手的楼梯底,再听了一会,好像从楼上凉台处传来妇人的鼾声,剩下的就只有午后的阳光。
她花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才找到他嵌在墙里的小木箱。那是个方形的带铜锁的老木箱。打开后,发现里边共计:唐金二十两,不少胡人金饼,两套镶红宝石的项链,以及不少于两千贯的私契。以及作为捕头私通胡人的证据:帮助胡人商队走私的账本。
半炷香后,所有的东西都进了莫惊春的口袋。她迅速地原路返回,将账本交给乞丐,二人分头离去。
有那么一阵,莫惊春真希望能看见孔樊行从外面回来发现王氏还活着,自己的金库却已经空了的情形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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