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无法忍受吃完饭不洗的碗,仿佛那是沾染什么邪恶污秽的容器。于是她必须去解决掉这件家务。
她发现丈夫压根没有去管这件家务的打算。这让她感觉到不平衡,于是她边洗碗便咒骂丈夫的懒惰。这份怨恨和不满随着洗碗的进行越发深重,并最终在解决完所有碗筷之后升华为了一种道德上的优越感,她就是正义的化身,有权利使用一切言语去指控邪恶的懒惰者。
丈夫在床上刷着新闻。他并不是不想洗碗,只是他并不对剩饭粘在碗上这件事情这么敏感。吃完饭是最满足的时候,他宁愿躺在床或者沙发上刷会手机好趁热把这股满足感消化掉,尽管着消化效率往往一下子就变为了几个小时。不过他还是会最终想起来解决这件事。他并没有因此感觉到有什么不妥。
洗完碗的妻子冷笑着站在门口开始讥讽丈夫,当她发现丈夫的眉头开始锁起来时,边开始用更加尖利的指控来征服他,从洗碗本身开始上升到人格,婚姻,最终触及到了丈夫最敏感的环节——事业。
丈夫咆哮起来。他并非觉得自己完全正确,但他觉得自己有理由得到合理的对待,如此令人不适的言辞让他的血管开始呼叫着降压药的降临。他不愿做一个暴脾气的丈夫,那有失尊严,但他不允许妻子侮辱他事业上的坎坷。
两人开始谩骂起来,最后丈夫摔门下楼抽烟,妻子在家里摸摸流泪,咒骂着丈夫的无能,并再一次深刻地后悔自己的眼光。
第二天上午两人不怎么搭话。下午他们恢复了交流。第三天上午他们重新和好,但是谁也没有提任何事。
一个星期后这件事情又重演了一次,随后在秋天和冬天里又重复了八次。在接下来的二十年里,他们的婚姻以这种姿态持续。
或许你会想,他们早应该习惯了彼此的状态,现在,洗碗的家务应该得到解决了。不知道当我告诉你,今天他们又因为同样的事情再度吵了一次,而这与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如出一辙的时候,你是否会为之感到惊讶呢?
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只需要两次就知道按下按钮必然会被电击。人类却可以把同一件蠢事重复二十年之久。
妻子仍然保持着她的优越感,她开始对屋子和家务产生了一种使命感,不仅在洗碗,而在每一件东西的干净上,仿佛这是她的勋章一样,她对丈夫的鄙视也愈发坚定。
丈夫则越发的懒惰,他几乎再不洗碗,也几乎不干任何别的家务,除非被妻子逼得不行,即便如此,也是干得马马虎虎。
在这个家庭里,妻子愿意洗碗,却介意自己独自操劳,丈夫并不介意独自去解决这件事,但他却不那么愿意干。结果,妻子却不得不在每一件事情上独自操劳,而丈夫则不得不在每一件事上都变得懒惰,妻子用道德优越感客服了自己在心理上的不适,丈夫则被妻子的优越感压迫得用懒惰和叛逆把原本的动力全部消磨。
当心理上的不平衡成为了你做任何事的第一念头,那你或许应该想一想这个故事。如果说妻子和丈夫教会了我们什么道理,那就是,当我们想要做一件事情时,不要去考虑别人怎么看你,专心地去做就好了,不要让别人的眼光消磨了你的内心本真的热情。如果妻子不在乎丈夫如何,她自己一个人或许洗得很愉快,她的丈夫也会觉得自己应当帮忙,或是在其他地方付出多些。而她在乎的结果,是迫使别人因为抗拒她的态度而彻底放弃原有的一点愧疚感和工作热情。最终的结果,是最不愿意一个人干的人一个人干了所有,最不介意一个人干的人什么也不愿意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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