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自然接见她。为了奖励她的虔诚,神主动要满足她一个愿望。
旅人没有立刻许愿。她询问神是否可以在其面前坐下,神略微迟疑了一会,但随即答应她。往常,这个动作代表不敬,但如今,神不能要求更多。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破旧的粗布,铺在树前的土地上,重重坐下。沙尘掀起,一部分扑向神和旅人。
好。神答应旅人,随即张开嘴,伸出寸舌。旅人起身掏出剥皮小刀,快步上前。
小刀锋利无比,瞬间剖开金色的血液。神的眼睛逐渐涣散,胯下的遮布淌下清澈的水。
旅人继续踏上旅程,穿过河谷,断崖与高原;她在平原的入口遇见了一只狗,在湿地与狗分别;她在沙漠遇见风暴,卷起风暴的雪狐最后被她割开喉咙,血流了三天三夜,浸润之处形成血洲。她将雪狐的牙摘下,用小刀削出玉白的刃剑。舌头一直放在她的包里,未曾受过跌撞和破坏。她终于来到最后一片树林。
树林中心弯着一片湖,人类们栖息在湖边。他们的中心升着一盆巨大的火,上面架了一口巨大的铁锅。
旅人掏出干涸的舌头。舌头的切口依然有金色的血迹。她走向大锅,把舌头扔进去。被扔进去之前,舌头说了最后一句话。
人类聚集而来,纷纷将自己手中的肉、果实和水投进大锅。火烧了一整个白天。月光照亮大锅之后,大锅里的食物被人类们分食。于是,人类开始向旅人行礼,在她身边拜倒,用手触碰她的身体。有的人类在她面前交媾,表示崇拜与敬意。
旅人趁月光离开树林,再次踏上旅程。她发现这片大陆是一个无法走出的球形,无论她从哪里出发,只要她向一个方向前进,终点总在起点等着。她尝试偏离自己定好的路线,却被沙漠里无边无际的雨逼退。她重新在平原遇见了狗,狗的嘴巴里叼着一块淋着红血的肉。
她终于回到河谷。原先绑着神的树已经不见踪影,但树却焕发着勃勃生机。树根下不断涌泉,泉水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她能看清河谷的远处,悬崖与高原郁郁葱葱,世界回到了世界里。
旅人松了一口气,把粗布拿出来,铺在地上坐下。她掏出口袋里那支玉白色的刃剑,随意地放在地上。她摸了摸狗的头,指向河谷远处一个地方,狗低头跑走。旅人进入了休息。
于是男人掏出刚炼好的铁锤,将旅人击倒。女人编出绳子,将旅人绑在树上。他们在旅人面前升起火焰,将刃剑打淬成冠。之后,他们在旅人与火前交媾,庆祝美丽的诞生。
旅人没有说话,而是开始等待。在未来,男女将遇见狗,而狗会认出那枚白冠,狗将白冠叼走,奔向暴雨的沙漠,雨结成暴雪,将雪狐复活,男人与女人为了逃脱雪狐的复仇而逃向森林。他们一路丢弃自己的拾重,直到再也找不见去路。女人在森林中诞下更多男人与女人。
旅人终于学会写。但她的双手被绑在树上。树根的泉水涌进她的身体,山河再次开始干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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