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雪理:“呼——吓死。”同时心里悄悄为刚才震惊的自己感到了一点点羞愧,才才才才不是以为人家真的在提交往的事呢。
花雪理明白陈和泽的意思,这是要在李康面前装装样子,让他知难而退。
既然陈和泽都已经给自己打包票了,花雪理也不好再说什么,真就放心地交给他去处理了。
李康的手指跟随着秒针的节奏,作着下课前的掐秒倒数。他知道下课铃和教室墙上的挂钟有17秒的误差。每轻敲一次桌面,都对应着一秒。
下课了。这是上午最后一堂课的下课铃,比任何乐曲都要动听。因为很快就到午休时间了,能跟花雪理独处一个小时。
李康知道掐着时间等下课的动作很幼稚,小学那会儿总有几个男生和自己一起倒数,像一种神秘的仪式。自从小学毕业之后,就再也没这么做过了。然而最近又开始了这个小破习惯,只因为这样做很开心。
李康知道自己越是反抗,就会失去更多的自由。先是早晚家人接送,之后周末被安排了补课,接着连晚自习也被塞给了家教。只因为自己说了一句“不想再盲目地听从你们的意见了”。接下来似乎是要在房间里装监控,并且不允许再关上房门。无所谓,反正总会习惯的,应该……会习惯的吧。
李康知道陈和泽对花雪理的态度很不一样,然而她似乎根本察觉不到。当然也知道自己什么都比不过陈和泽。
李康知道花雪理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思,看得出来她犹豫了好些天,悄悄地避着自己好些天,也看到了她拒绝的态度。
所以很珍惜午休的那一小时。这最后的一点点自由,不想被任何理由夺去。
花雪理似乎被什么事情耽搁了一下,需要晚一点过来。走廊里,一阵不甚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李康一抬头,发现是打着哈欠的陈和泽。
陈和泽把手搭在李康的肩上,似乎只是随意地说了几句话,李康的表情从最初的警惕变成了惊讶,最后只剩下好奇和放松。
眼见说服李康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陈和泽便适时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明天,也就是这周六下午2点到东湖公园来,我和小花有事情要跟你讲。带上习题册,就当我给你们免费补课了。”
李康觉得自己像是在梦里接受了启示一样,难以抗拒:”好”。
尽管李康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内心深处拼命抹掉了这个不安。他只想多见一见花雪理,像飞蛾扑火一样的迫切。
午休时间即将结束,李康一如既往地和花雪理抬着各自的椅子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李康想起来得提醒一下她,明天见面的具体时间。因为陈和泽离开之前说过:
“噢对了,她本来打算一点半集合的,我有点事得两点才能到,你待会提醒她一下,改成两点集合呗。”
李康:“就是…明天东湖公园的聚会,时间定在下午两点了。”
花雪理愣了一下,突然反应了过来。陈和泽这是打算借着去公园学习的机会,在李康面前扮演情侣,好让李康不必开口就直接失恋。
“周六不行。”花雪理一边拉着陈和泽往走廊另一处走,一边用李康听不见的声音这么说着。
陈和泽被拉走的同时还不忘给李康留下一个挑衅的眼神,看得李康冒了一身鸡皮疙瘩。
陈和泽:“可是李康只有这周六有空呢。”内心想的却是:“——才怪。只是为了让你以为李康和我已经把时间定在了本周六而已。”
花雪理的台历上边有一个日期,像是恐怖电影里被糊掉的关键字一般,笔触和油墨糊开的痕迹使得那个数字已经看不见了,只能通过前后的数字去推断。
最开始是在日期的下边画了一道横线,然后又被划掉,之后又把那个数字圈了起来,之后又用涂改液把日期周边的这些标记全部遮盖掉。反反复复了许多次,以至于拿起台历稍微对着桌前的台灯一倾斜,就能见到那涂改液堆叠起来的小小墓地。
那里埋葬着一个隐秘的愿望。那是个特殊的日子,是个或许只有花雪理才会牢牢记住的日子。那一天,她遇到了自己的初恋。
重生回来之前,已经和那个人结束了十来年的恋情。这个日期就是心里的一个疙瘩,不可能不去在意。
而陈和泽把她此时的每个细微的动作表情,全都刻在了眼里。
花雪理犹豫着告诉了陈和泽:“这周六,我想去人民公园。”
陈和泽的手不经意地捏紧了一下,又很快松开了。语气依然不见波澜。
其实花雪理也还没想清楚,该不该再去和那个人相遇。重生回来之前,刚和那个人分开了半年左右,只因为回到了十七岁,内心又燃起了一点微小的希望,或许重来一次,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陈和泽:“简单啦,把地点改到人民公园不就得了。你啥时候需要走开一下,告诉我一声就好。我给你打掩护。”
花雪理立马感激得不行:“嗯!那就这么定了。麻烦你了。”
陈和泽微笑着说道:“不麻烦。” 反正这一切的目标其实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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