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萨拉特的讯息中折射出战事的脉络,黎明已至,胜利之师如约而至。
彻夜,他们都在屏息中凝望全息屏幕,聆听着入侵者突破防线、炮火震彻普罗塔科斯的嘶鸣。
他们的心跳计算着即将发生的一切,他们知道敌人正在逼近,却不知道危险何时降临。
“就是这里,”斯蒂文轻快的敲击桌面: “托萨拉特就在这里,而我们还尚未倒下。”
“无处不在,”乌瓦利亚特回答说:“我们火力充足。”
斯蒂文颔首,眼前浮现出数以千计的坦克齐齐开火的场面。
“火力肯定会重点覆盖塔基,”乌瓦利亚特继续说:“那里是敌军最为集中的地方。”
斯蒂文紧蹙着眉头,指挥中心外的寂静原本让人安心,如今却令他烦躁。
“他们应该已经到了才对,”他说:“我们的攻击对他们来说不痛不痒... ...他们应该已经到了才对。”
“我们为什么没听到本应响起的爆破声?他们的攻击又为何毫无回音?”
按理说来,此番境况应该充满徒劳无功的噪声和宣告死亡的鼓点。然而,四周寂静无声。
忧虑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胜利的烛火犹如玻璃般脆弱珍贵,逐渐熄灭。
瑞斯特万将矛头指向操作员:“你,为什么不扫描!?”
斯蒂文当然知道,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扫描着,可他仍然质问道:“把监控镜头给我们看看!”
全息桌上方的显示屏中,展现出普罗塔科斯仍运转着的监控镜头所捕捉的监控画面。
大部分是在指挥中心内,还有通风系统与两道狭窄的走廊,宽度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用作应急通道。
即便他知道操作员完美完成了任务,只因他们的生存也岌岌可危。即使他知道瑞斯特万的质询毫无意义,他也依然严阵以待,紧盯着荧幕,害怕在这里看到敌军的身影。
然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入侵者无法瞬移穿过百米厚的混凝土,他们绝不可能做到,对吧?
矿井和逃生通道空无一人,斯蒂文松了一口气,但焦虑丝毫没有减轻。
“他们到底在哪里?”乌瓦利亚特问道,同样忧心忡忡:“如果没有试图爆破,那他们到底在哪里?”
“外面的监控全被打烂了,”乌瓦利亚特说道:“就只剩下炮塔上的那些。”
斯蒂文抬头,望向操控炮塔的操作站,操作员的屏幕上空无一物,唯有炮塔在原地旋转,盲目搜寻着目标。
所有人照做无误,主战术屏幕上展现出与众不同的图像,视线破碎不堪,炮塔因到达视野尽头而不住摇晃。
“看那里!” 乌瓦利亚特大喊,她抓住离她最近操作员的肩膀:“缩远!”
操作员依言行事,十名敌军跃然屏上,他们身悬壁外,直奔塔顶。
“这么少?”乌瓦利亚特疑惑道:“其他人到哪儿去了?”
斯蒂文脸色发白,脑海中闪现着头顶脆弱的混凝土屋顶。
“无妨!”他大喊道,尽管明知答案,他也只顾应对当前的危机,那是迫在眉睫的敌人。
特苏斯估算了一下,他们已经爬到了半山腰,为避免成为集中打击的目标,队员们刻意保持着至少二十米的间距。
他们迅速向上攀去,岩壁与混凝土长时间暴露在毒气中,已经被腐蚀得坑洼斑驳。
坑洼遍布的石坑化为简单的支撑点,只需陶钢铸就的动力爪或磁力靴轻轻一击,就足以震裂岩壁,形成可供攀登的小小平台。
狂风咆哮着向特苏斯袭来,妄图将他从墙壁上推落,尖啸着想要将他掀起,令他坠入百米之下的巢都之渊。
然而,风的力量过于软弱,动力甲赋予了他更大的重量,任凭狂风如何呼啸,也无法撼动他。
“他们正在搜索我们,”特苏斯警告小队:“他们即将发现我们的存在,准备——!”
紧接着,他再次尝试,斜向跳跃,重复两次过后,炮塔开始射击。
弹雨倾盆而下,几乎掠过脸颊,弹道诡谲,威力犹存,弹片如预期般命中目标。
爆炸震动墙壁,水泥崩裂,转作狂风暴尘,墙块塌陷,如雪崩般倾塌。
一发炮弹在特苏斯头顶几米处炸裂,他紧紧倚在墙上,碎石纷纷滚落,借着尘土的掩护,他悄然潜入其中——双目朦胧,敌我无异。
他毫不犹豫的跳起来,向前,再次腾空而起,跃出尘嚣的肆虐。
右侧,命运陡转,一枚炮弹正中跃起的阿库斯,将他炸得支离破碎。阿库斯的单位在特苏斯的定位系统中短暂闪烁,旋即熄灭,稍顷,雷曼和布希克的单位也消失无踪。
“他们似乎在针对性的瞄准我们。”伽罗在频道中低语道。
“那怎么办?” 特苏斯回应道,这种无力感让他犹如墙中之虫般无助,四周无人可战,唯有向上攀逃。
于是,特苏斯轻盈挪动身形,恍若昆虫般飞跃而起,跳出无法预测的轨迹,以此规避死亡之袭。
他身藏于尘雾间,暂时隐去了踪迹。他于烟中跃下,冽风掠过城垣,顿时天清地明。
炮声四起,震耳欲聋,一连串扫射瞄准了特苏斯,破片溅射头盔,弹壳爆裂身周,他纵身跃入尘烟之中。
就在石烁即将砸中他右肩的那一瞬,他紧抓弹孔边缘,猛力向上攀登。
尘土飞扬,这是死神的阴影,也是爆炸的赠礼。墙体撼动,犹如波澜,这里仿佛随时都会崩塌,正漠然驱逐着他离开。
炮塔的巨响湮没了所有声响,同伴间的言语交流难以寻觅。
他们心中有数,任务简单明了,攀登,攀登,唯有攀登。
一个单位黯然熄灭,紧接着是另一个。特洛文思和西沃克消失了。
他跳跃、紧握,来回腾挪,向上攀升,穿过声尘肆虐的风暴。
托萨拉特再度落入坦克之中,普罗塔科斯的通讯中爆发出惊慌失措的喊声。
“你能阻止他们吗?”斯蒂文急切地喊道:“他们还在爬塔!火力远远不够!”
“以我们的技术,这么远只能粗略瞄准目标,”托萨拉特回答,“恐怕会误伤到你们。”
唯有重型火炮方可触及如此高度,他蓄势待发,准备摧毁盘踞在塔底的余敌,该地虽距指挥中心尚远,但风险尽在掌控之中。
斯蒂文吼道:“那就赶快清剿剩下的敌人,速战速决,无论他们在哪里!以骑士团之名,净化他们!”
他切断了通讯,转向坦克指挥官问道:“我们进入有效射程之内了吗?”
托萨拉特再度拿起通讯器,向他指挥下的重装部队下令:“开始轰炸!”
他跃回舱口,眺望硝烟弥漫的战场,无数坦克齐声轰鸣,集束弹药怒射尖塔基座,其余炮火则轰击着巢都的低墙和尖顶。浓烟散去,只剩废墟,建筑崩塌,西北面裂缝凸现。
“他们来了!”他失声叫喊,竟未察觉到四周无人听闻。他纵身跃入舱口,夺过操作员手中的通讯器,下令道:“敌军已经抵达!他们就在下面!所有火力,集中塔基!”
入侵者的战线宽阔而孱弱,他断定人数不过万人,既期盼,又不安。
他们无疑是可怖的,但此刻集结于空旷之地,面对着远超百倍的兵力,以血肉之躯迎战坦克,他们的力量和技巧终究无法抵挡。
在他的视线中,坦克开炮,发出首轮齐射,炮弹径直飞向敌阵。尽管距离尚远,托萨拉特仍然瞥见了被抛向天空的破碎身影。
他倾身以待,期待着胜利降临。目镜上的尘埃遮掩了他的视线。我真该把它摘下来看看,他心想。
天空中,忽然绽现出一道亮光,随后传来沉闷、压抑的震荡,让他有了不详的预感。
两侧,闪光骤现。托萨拉特眉头紧蹙,困惑不解,他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呕吐物充满了呼吸器,他被迫又吸了进去,他挣扎着,扯下防护服的面罩,跌倒在炮塔上,头晕目眩,痛不欲生,他深吸了一口毒气,再度剧烈咳嗽。
坦克偏离了轨迹,引擎爆发出尖锐的嘶吼,车辆犹如醉汉般疯狂颠簸,碾过匍匐在地的成堆步兵,他们就像玩偶似的抖动着。
他近乎恍惚,头痛欲裂,双眼灼烈,肺和肠道熊熊燃烧。他试图按揉额头,皮肤却哗哗剥落,紧贴在他手上。
他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身体先于意识迈入死寂。在眼球从眼眶滑落的瞬间,他瞥见一辆坦克朝他疾驰而来。
磷弹的轰鸣声在骑士团前线荡起,飞弹坠地,无形的杀手悄然接近。
当莫塔里安率军挺进毒气弥漫的战场之际,生化武器便立马展现出了其威力。
驾驶员猝然倒毙,枪炮纷纷哑火,坦克翻覆失控,严密的重装部队惨遭碰撞,扭曲的金属巨砾令人无从逃脱,化学毒素随处蔓延。
首轮进攻中,近万名死亡守卫各自散开,拉长阵线。敌人被这看似脆弱的战线所迷惑,自以为是发起了轻率的攻击。
尽管敌军炮火震耳欲聋,但每名死亡守卫间距较大,一次爆炸只能杀死一名士兵,除非直接命中,否则没有什么能阻止死亡守卫的步伐。
与此同时,磷弹与化学武器如雨倾盆,第十四军团将前方化作无垠毒海,满是毒素的气体无法被直接观测,却远比加拉斯帕的空气更为致命,即便身着防护服、或置身于坦克之内,亦无法幸免于难。
坦克减速,熄火撞毁,步兵葬身于车轮之下。他们的肉体融为淤泥,躯壳在履带下溶解,骑士团前行的步伐逐渐缓滞,死亡守卫则以坚韧势不可挡的速度向前推进。这条战线宛如镰刀一般,将敌人无情割裂开来。
碧幽荧荧的磷液亦如梦魇降临,炮声连绵不绝,弥散出浓厚的化学云雾,坦克焚烧,熊熊烈火寻觅着士兵的血肉。士兵崩溃逃窜,痛楚犹如巨兽,无情吞噬着他们。
骑士团的前进几近停滞,战场满目疮痍,硝烟弥漫。磷弹留下的创伤将长久留存,任何涉足的生灵都将直面死亡。
此时,军队已经逼近巢都,他们的到来迫使死亡守卫与他们鏖战。
“延长战线,前后夹击!”他发出指令,更多磷弹被投射而出,掷向身前数百米处。
莫塔里安随即迅速向前冲锋,视线边缘,他的军团如利剑般紧随其后。
敌方稍作后退,火枪低鸣,密集如雨的炮弹朝前飞掠,一门炮台转向莫塔里安,他反应迅速,飞身扑上炮塔顶段,将*寂灭刺入炮口之中。
死神之镰刺穿金属,莫塔里安翻跃至坦克一侧,突然降落在步兵之间,他们惊恐于两侧徒然连绵蔓延的死亡,又因猛然出现的可怖身影而颤颤战栗。
莫塔里安挥舞着*寂灭,瞬息间斩下数颗头颅。紧接着,他冲向另一辆坦克,剜下其炮管以防反击。在两辆坦克开火之际,他早已转向新的目标,炮弹在破损的炮管中炸裂,瞬间掀翻了炮塔。
烈火与尖叫环绕着莫塔里安,他是死神,在敌军中挥洒诅咒,他是毁灭,引领死亡随之而行。
死亡如洪流般席卷了整个骑士团,每秒都有数百名士兵在此殒命。坦克相撞,爆裂频发,一位挥洒毁灭的君王。
“我的无畏之刃,”莫塔里安向他的子嗣们吼道:“失败令我们更加强大,只因敌人见证了我们的不屈不挠、见证了我们的坚韧不拔,我的子嗣们,我们彼此相连,我与你们同在!”
他疾如飓风,穿梭于坦克之间,一击即走。他于空中飞跃,高高在上,引领着他的子嗣们,让他们看见他的锋芒。
“刀锋愈锐,穿透愈深!”莫塔里安喊道:“此乃熔炉,此乃新生!”
无论是诞生于泰拉还是巴巴鲁斯的死亡守卫,都响应着他的号召。不论出身何处,皆是他的子嗣。
他们的配合天衣无缝,锐利的镰刀无情撕裂着敌方的伤口。
当莫塔里安步入磷弹洗礼之地时,他在尸骸与静默的坦克间驻足片刻,便向前掷出更多的磷弹。
在最初的轰炸后,整整几分钟内,骑士团便陷入了恐慌,他们的炮火几近沉寂,每一次的攻击都意味着巨大的牺牲。
莫塔里安颇感满意,于骑士团而言,那永恒充满杀戮,无止无休。
但他的时间太过短暂,死亡守卫的威势终将消散,仅能维持到首轮进攻带来的震撼之后。
军队的规模将决定胜负。迟早,在后方更远的平原处,会有人明白该怎么做,仅需一人而已。
战争再启于一场巨大的轰鸣,数以百计的武器同时射击,回音如同连绵不断的雷霆。
“战斗到底!”炮鸣到来前的一刹,莫塔里安发出命令:“敌人的怒火无法阻挡我们,没有人能反抗死亡的降临!”
他继续战斗,诅咒即将降临的一切。雷声之后,尖啸接踵而至,数不尽的炮弹发出巨大的嘶鸣,漆黑的弹雨化作焚焰的汪洋,这般无情的炮火只向着前方熊熊燃烧。
骑士团为歼灭死亡守卫,不惜自损坦克与士兵。战线犹如炼狱,莫塔里安四周的地面宛如熔岩喷发,但他并未寻找掩护,而是继续猛冲,诱其自相残杀。
“向我聚拢,”他向军团发出信号:“组成环形阵列!”
他骤然停步,几乎化为螺旋,静默随即蔓延开来,四周的炮塔与坦克在瞬间崩毁开来。
死亡守卫集结与他身周,飞越敌阵,翩跹来到他身旁。他们集结于莫塔里安四周后,开始反客为主,向外推进,死亡之环带来了沉重的压迫感,仿佛他们才是包围者,而非被包围者。
战火的咆哮声在骑士团后方渐次消弭,消散在空无一物的战场上,徒留破败的战车勉力驶过坑洼的弹坑。
前锋坦克稍作调整,迎击着死亡守卫的新阵型。虽然损失惨重,但并未停歇。
骑士团逐步集结,筑起坦克围城,天平再度倾斜。死亡守卫被迫收缩,坦克形成包围之势,力量的平衡被打破了,骑士团的人数优势开始显现,死亡守卫的阵线难以向前推进。
重装部队步步紧逼,死亡守卫被压缩至一隅,再次成为被集中轰炸的目标。
莫塔里安早已预见了此种可能,数量上的悬殊注定了围攻不可避免。
因此,在前往加拉斯帕星系的途中,他就已经准备好迎接这场战斗,他将展现该如何扭转战局,围而攻之,克敌制胜。
死亡守卫如同病毒的蛋白尖刺,瞬间撕裂了包围,以闪电之速在坦克之间穿梭。
他们视步兵如无物,将其无情斩裂。数百人组成尖刺,穿梭于敌阵之中,隽变位置,近身搏斗,在对方尚未回神之际,便将其撕为碎片。
混乱犹如狂风骤雨般席卷敌军,为莫塔里安赢得了更多的时间,短短几分钟就摧毁了千余辆坦克。
但他们还有更多,死亡守卫的进攻始终无法扰乱整支大军。
随后,指挥官下令切割创口,他们发起凶猛的炮击,直指被感染的区域,刹那间,方圆两公里的土地炮火连绵。
炮弹无情袭来,莫塔里安猝不及防,坠入半空,重重摔进燃烧的坦克残骸当中。
他挣扎着站起,从铁锈的纠缠中挣脱出来。爆炸声不绝于耳,但他无视外界的喧嚣,眼中只剩下火光和烟尘弥漫的战场。
数百名士兵在炮火中消亡,炮击永无止境,骑士团誓要消灭死亡守卫,不惜一切代价。
像是戏谑着他的努力,行星轨道的炮火仍在肆虐,阻挡着舰队的前进。
当伽罗再度攀爬之际,他看见炮弹在特苏斯身下轰然炸裂。
爆炸将他高高抛起,飞越尘霭,弧线般飞落墙面,旋即坠落,堕入猛烈的炽焰当中。
墙壁之上,只余伽罗和德洛斯两人,其余单位都已步入灰暗。
伽罗与特苏斯并肩作战了多年,他根本无从想象,如果失去了连长,第七连又该何去何从。
但是,此刻,毋容悲痛或绝望,战争的胜负悬于两位士兵之手,唯有披荆斩棘方能继续前进。
于是,伽罗奋力攀登,穿过硝烟与烈焰,屋顶就在前方,他不断逼迫自己,不顾炮击,不避冲击,视而不见。
爆炸再度推离着他,但他挡住热浪,随后,再次发力,登上屋顶。
他奔向屋顶中央,掏出一枚热熔炸弹,刚安置好,德洛斯便紧随其后。
西北平原,炮声震天,硝烟弥漫,不知有多少战友在烟云之下长眠。
热熔炸弹轰然爆炸,岩浆瞬间熔化蒸腾,屋顶崩裂,留下一道狰狞的伤疤。
伽罗备好了另一枚爆弹,他牢记信号集群的位置,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彩:“再来一次,指挥中心就归我们了。”
他纵身跃下,安置好炸弹后,迅速返回,以避开热浪的冲击。德洛斯则攀在竖井边缘,随时准备引爆。
这一次,当熔化的嘶嘶声结束之后,光亮从竖井底部迅速涌现,伽罗与德洛斯纵身跃入,落地时砸翻了全息成像桌。
其中一个人,显然是领袖,他仍自言自语道:“一切皆为秩序。”
他把这句似乎带有质疑的话,如苦惮般反复强调,仿佛挖掘出自己一生信奉的真理,竟是一个谎言。
莫塔里安的命令明确无误,伽罗擒住主监事长,男人在他手中毫无反抗之力。
“觅命之镰( The Reaper of Men )为加拉斯帕而来,”他说,“也为你而来,你将直面死神,接受他的审判。”
坦克阵中那如雷的心跳戛然而止,在炮火喧嚣的战场上,莫塔里安感受到了胜利的沉寂。
莫塔里安向他的军团发出号令,对尚在拼搏的幸存者喊道:“行星防卫系统已被攻克,战争的胜果已紧握于我等手中,你们的战友即将抵达,骑士团的陨落就在眼前!”
每个死亡守卫都在混乱的轰炸中孤军奋战,莫塔里安依靠内置定位系统才能知其生死。许多人都牺牲了,但仍有数千人与他同行,这就足够了。
漩涡手雷破碎了时空,将莫塔里安困在一成不变的现在,生存全凭运气的节律,而非时辰刻度所衡。
他不知道时间的流逝,却明白胜利近在咫尺,只待他的军团在无尽混沌中坚韧如期。
他疾驰如风,高举镰刀,追逐着时间的起点。当它重新滴答启动的那一刻,当死亡守卫于炮火重生之时,他将再度化身死亡的使者。
他越过一座冲天岩柱,凝神看时,坦克近在咫尺。他避开炮火的攻击,毫发无伤,行动之迅速,远超骑士团的的预计,他加速,冲向密集的坦克与身着防护服的士兵之中。
此刻,他孑然一身,独战千军万马,浩荡大军在他身前踌躇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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