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气层厚重的阴霾遮蔽了炽焰,这颗行星从轨道上几乎无法辨认,焚化之火自地心逐渐向上蔓延。
第四骑士号的舰桥之上,莫塔里安俯瞰着他所裁定的行星。
他明白即将发生的一切,因为那正是他的决定,很快,他将亲眼见证审判之果。
奥布希络斯正由内向外熊熊燃烧,第四骑士号向它发射了旋风鱼雷。
当鱼雷崩解行星时,迸发的浩渺激光贯穿了地表,直刺进行星的心脏。
鱼雷沉默推进着,穿过地壳和地幔,推进之热远超世界之温。
他知道,是因为他作为奥布希络斯的死神降临,鱼雷是他意志的延伸,他使用它们,就如同挥舞他的镰刀。
“此时。”他轻声说道,宣告地心涡流等离子电荷的爆炸。
在他身旁,席妮斯微微点头,敬畏的凝望着,等待审判的降临。
她谨遵莫塔里安的所有教诲,将他的谕令教授给无数死亡守卫。
她既非泰拉裔,也非巴巴鲁斯裔,她象征着死亡守卫的团结,她对这一切理解至深。
奥布希络斯的生命之火与此刻寂灭,随着内部的痉挛衰败,崩解之力朝四周涌出,大地如裂肤般脆弱不堪,在地幔的悲鸣中瓦解。
稍纵即逝,地表生存的生命目睹了末日的降临,意识到这是一种必然。
“此刻。”莫塔里安抬手,仿佛应和着他的动作般,大气瞬间炽热如桔,为耀眼光芒所撕裂。
在寂寥的空间和浩渺的距离间,空洞中传出无言的尖啸。
奥布希络斯如流星般熄灭,化为乌有,透过主观测台,莫塔里安看见一个小小的太阳在霎时燃烧,这便是它消逝前的那一刹那。
光芒由纯白化为鲜红,行星的碎片显露出来,如彗星般飘散,泪滴般的火光拖曳着漂浮的残骸,逐步消散于黑暗之中。
“结束了。”莫塔里安沉默说道,奥布希络斯已然消失,其间罪恶荡然无存。
“告诉我,”莫塔里安轻声问席妮斯:“你在那个世界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必要,一如既往,吾主。”席妮斯恭敬的说道。
她身患残疾,右脸为金属修复,使得声音有了共鸣,她的右腿仿真,不见任何人工材料的掩饰,她的右手由机械填补,经过训练,已经能娴熟操控,表达生动。
“我欣慰于确认,吾主,”席妮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您始终如一,做着必要的事。”
奥布希络斯上的经历可谓是饱含波折,他曾在这颗星球上探寻不同的道路,在初次登陆时,他尽可能克制住自己的力量,尽可能给予当地人更多的机会。
起初,奥布希络斯展现出顺从,宽容试验似乎即将成功,然而,投降只是表象,奥布希络斯的人们并未放弃他们的亵渎信仰。
莫塔里安曾一度尝试采纳兄弟们的建议,但明显走了弯路,奥布希络斯的毁灭纠正了他的错误。
他说:“我们是帝皇之镰,我们停下,即是拦下死亡,这明显有误。”
“您似乎... ...” 席妮斯斟酌着,寻找准确的措辞。
“我建议你,若非必要,避免使用'满意'这一词汇,”莫塔里安提醒道:“奥布希络斯的毁灭并非值得庆贺之事。”
“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值得庆祝的呢?死亡毫无喜悦可言,”席妮斯温柔回答道:“但有时候,这无可避免。”
“我想说的是,吾主,您带给我一种崭新的决心之感。’”
“决心。”莫塔里安轻轻重复着,发出一声轻哼,这是他尽力表达的笑意。
但与之并存的,是种种疑虑,有些答案在一年前就已注定,有些则深埋许久,直至最近,他才将它们逐一剖析,对于这些答案,他尚未深入思考。
莫塔里安环视着第四骑士号的舰桥,这是一艘坚韧的战舰,它在加拉斯帕之战中表现得相当卓越。
“是的,” 莫塔里安说道:“我的决心得到了考验和淬炼,奥布希络斯代表着一场辩论的终结。”
“你并未参与那场辩论,席妮斯,它始于往返加拉斯帕的途中。”他下颚紧绷,心中怒火如初。
“而我凯旋而归。” 他坚定的点点头,每个字都充满着决心。
奥布希络斯,满斥亵渎的灵能世界,如今只剩寂寥的虚空。
莫塔里安在主观测台前踌躇,于他而言,第四骑士号前的深黑宛如静谧。
他再度完成了使命,奥布希络斯消失了,他对所选之路的疑虑也随之烟消云散。
“您曾说过,这是辩论的终结,吾主。”席妮斯说,“那么,您是否会继续为之辩驳?”
莫塔里安的灵魂为熟悉的愤怒所熏染,恍若墓冢死气飘然而至。
他的声音轻柔,却透露出一丝冷漠,席妮斯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
“无需赘述,我的兄弟会通过我的行动,明白我的决心,理解死亡守卫的真意。”
“我的兄弟们,他们的指正有误,我不该被他们的情绪所左右。”莫塔里安说道。
“奥布希络斯是必要的牺牲,它揭示出一个恰当的错误——刀锋岂可受制?”
这也是他对自我的承诺,他将坚守不渝。尝试改变,不过是误入歧途而已。
幸运的是,奥布希络斯的探索让他及时意识到了错误,仿佛冥冥之中,命运引领他来到此地。
或许,在某些世界中,荷鲁斯的忧虑、圣吉列斯的高贵是正确的,但那并非是呼唤我的世界。
他回想起他对死亡守卫所说的话语,厄运将在千万世界降临。
这或许是父亲所做的决定,大远征,包括他自己,皆由帝皇的大计所驱使。
父亲双眼中所流露出的哀伤,曾被荷鲁斯以父之名教授于莫塔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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