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莉亚自幼便在底城长大,在那里,浅粉的烟尘遮天蔽日,将星空尽数遮蔽,就连阳光也黯淡无光。然而此刻,烈阳在湛蓝的天空中熠熠生辉、璀璨夺目、美轮美奂。她试图直视它,可双眸却因这美景刺痛,这令她惊讶无比。
于是,她将目光投向地面,那里亦有美妙绝伦——万千碎玻璃、烁金色光斑铺满了大街小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街道两侧,大理石、青铜和黄金塑造的雕像相伴而立,健壮的男女、士兵和信徒、嬉戏的孩子和奇特的混种动物穿行其间。
她恍惚记得,自己是被引至这往来于上下城间的巨型电梯中的。井内寒风刺骨,这样残酷的设计原为大型打谷机服务,而非脆弱的人类。平台间无顶无墙,没有任何保暖的措施。
她们一行约有五十人,她环顾四周,舞台上的灯光已经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专注的男女,他们深邃的眼神被粗糙的武器、磨损的数据板、还有远方的景色深深吸引。她这才惊讶的发觉,她先前从未见过他们任何一人。
大门缓缓打开,她和同伴们纷纷走出电梯。大部分人目标明确,但有些人,比如她,却踌躇不前,对陌生的环境感到困惑,对自己的目标感到迷茫。
挺拔的身影跃然舞台之上,他们穿梭于疲惫的幸存者之间,指示目标,分发武器,劝说那些犹豫不决之人。其中一人瞥见了她,朝她递来一把小小的、破旧的自动手枪。她毫不犹豫的接过了它。而如今,她低头审视这把枪,第一次看清了它的模样。它的重量令她颇感惊讶。她从未用过武器,也不懂怎么装填。但她知道不能触碰扳机,于是只是紧紧握住粗糙的握把,希望永远不必使用它。
她到底在这里做什么?她本该躺在居住区的床上,却突然出现在草地上,看到了…某些东西。
她置身于世界深处,却仍能听见草木呢喃。那是冥冥中的低语,指引她离开工业废墟,步入繁华的城市之中。她穿行于宏伟的雕塑与辉煌的高楼之间,看见了无数衣着鲜艳的陌生人,他们丰衣足食,面色洁净,衣着斑斓,其上橙黄蓝绿各色交织。他们的面容未曾为下城的污秽所侵蚀,脸上满是轻蔑与厌恶——那些恶意的目光掩藏在紧闭的门扉之后,在僻静的小巷深处消失,与未知的入侵者们保持着足够的距离。
混乱随之而来,人们纷纷驻足,面露惊色,仿佛他们的存在正如她于上城一般,闻所未闻。那些过于靠近之人被推开,欲了解队伍意图者则被击倒,他们亮丽的衣裳遭受工作靴踩踏,人群继续前进。
草木在此刻发声。往昔,它仅在夜幕低垂之时,以轻盈如羽的音调诉说。而此刻,烈阳高悬于天际,其声亦如锐利之刃,化作进攻的号角。
步入开阔地带后,琳琅满目的雕塑、潺潺流水的喷泉、繁茂葱郁的绿植映入眼帘。先前,她仅见过淡粉的草地,如今面对这片翠绿,她颇觉惊叹不已。
广场上人群熙攘,或三五成群,或在露天咖啡馆中品味佳肴美酒,谈笑风生。他们佩戴着珠宝:金、银的戒指、手镯和项链,皆为下城中权势滔天者方能享受。与她对视的是一位身着华丽黄袍的月脸女人,她上下打量着她,当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枪时,眼睛微微睁大。
广场对面,她看见另一群下城工人,他们单调的衣着在这色彩斑斓的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
瞬间,一声巨响,月脸女子应声倒地,身上染血的黄袍破洞斑驳,双目圆瞪,死不瞑目。
塞西莉亚转身,寻找那巨响的出处——远胜以往——一名身着粉红工装的工人,手握步枪,站在她几米开外的地方。他再度瞄准,人群中又添一名受害者。
有人反应迅速,慌忙奔逃,而后不幸中弹,跌落如鲜艳的鸟。有人茫然失措,面对突来剧变,显得手足无措。劫后余生者纷纷逃离广场,犹如伤口所渗之血从广场溢出。然而,她的新战友仍在开火,光与声的狂欢打破了广场的宁静。
她举枪,瞄准那个蹒跚奔逃之人,他步伐踉跄,行动尤艰,长袍翻飞,似与恐惧斗争。她竭力遏止指尖的颤动,耳畔萦绕着内心的呢喃,它告诉她,该当奋力一击!当那人转过身来、面露惊惶之时,她的手指已悄然搭在扳机上了。
她紧握住冷冽的金属,枪口骤然爆出爆鸣,子弹四散,男子仓皇逃窜。
“不……”她喘息着,试图放下手中冒烟的枪,而指尖却仍固执紧握。
“继续射击!”旁观者低吼道,枪膛映出火光,第一颗子弹正中男人的脖颈,他倾倒在地,长袍的褶皱掩去了他的身躯。
脑中的声音再次下令,尖利如刀割,震动如蜂鸣,充斥了感官,左右了身体。仿佛被无形之手牵引般,她的双手再度抬起,颤抖着举起了枪支。她看到人类四处逃窜,在瞄准镜中清晰可见。她的指尖触及扳机,轻轻扣下——子弹偏移——她如释重负。枪声震耳欲聋,将她从恍惚中惊醒。
她用另一只手压枪向地,不断扣动扳机,子弹倾泻而出,直至仅剩咔哒声为止。她尽力驱散脑海中的低语,试图回归现实。当她迎上工人们木然的眼神时,便瞬间明白了,这并非草,而是别的东西。它正与下城的兄弟姐妹们交流,驱使他们为其欢愉而屠戮生灵。
“停下,”她低声说,惶恐骤然弥漫其身:“这不对劲!”
“看看他们的生活,瞧瞧我们在地下腐烂时,他们是如何囤积物资的!你们,要么杀了他们,要么就被我们所杀!”他猛然挥出一记重击,她被打得向前倒去,耳边嗡嗡,视线模糊,跪倒在人群脚边。
人群中的另一个男人,已经步入第六个十年,他那被污渍遮掩的皮肤和皱纹上刻画出岁月的痕迹。他身着草料储麻袋缝制而成的长袍,其上印有独特的粉红利普斯印记,揭示出他传教士的身份。
“停下!停止这场疯狂!”他高喊着,将自己的手枪扔在地上,恳求在血腥中得到怜悯。
老人颤巍巍的抬起一只手,摸索着身体上的伤口,困惑的凝视着血肉和骨骼的残骸,然后缓缓倒在地板上。
她紧抱自己,双手掩面,试图掩盖尖叫,然而暴徒犹在,他手握枪支,蓄势待挥。这一次,枪柄对准了头部,那骇人的肌肉意味着这一击足以粉碎她的头颅。
她不再留意脑海中的杂声,转而去倾听风、树、塞尔芮尼的本质。在日复一日聆听草木之语中,她学会了如何与星球交流,于是她开口了。
男人的怒目变得朦胧,神情凝固,手中步枪无力垂落,他仰望天际,努力寻觅着脑海中影像的源头。随后,他低下头,满脸困惑——他的接收器信号中断了。
她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蜷缩身体,穿过人群,来到队伍尽头,发足狂奔。她向废墟疾掠,搜寻扭曲的铁架和被连根拔起的树木,藏身于破裂的木制长椅之后,等待着那颗将永远切断她与这世界联系的子弹。
咫尺之间,激光束的呼啸划破空气,烧焦的臭氧扑面而来,擦肩而过。他转头,只见一具尸体半悬于舱门边缘,颈侧烟雾弥漫。那尸体悬挂片刻,又被某种无形之力弹回,双腿飞过头颅,最终摔作一团。在它身后,枪口浮现出来,手指紧扣扳机。
皮埃罗没有停留,再度疾奔,全力冲向指挥塔。狙击手射出的激光在他头顶飞旋,他回头望去,初发的几束激光已然命中了目标,同时,他瞥见从排水道和维修井中涌出的工人——一群面目可憎的人类,手持简陋武器,身披破烂长袍。
他曾目睹过这类人的惨相:太空港中横七竖八躺落的数十具尸骸。大多数是工人,他们的出身昭然若揭,为粗劣的衣衫与异样的肤色暴露无遗。他曾听闻,下城人因长期接触利普斯树液而遭污染,而这些尸体却泛着他从未见过的蜡质紫光。
他还见到了怪物,那些庞大的尸骸,身形超过矮小劳工两倍,眉毛厚重如骨。他们的紫色皮肤上覆盖着甲壳般的盔甲,更有甚者,畸形生长的第三只手臂从腋下扭曲伸出,格外突兀。即便已经死去,他们仍紧握着沉重的刀剑和铁锤——这些武器被血迹斑斑的锈痕所淹没。
当皮埃罗踏入指挥塔的阴暗之处时,一只庞然大物跃然而至。它以疾驰之势朝他扑来,幸而头部为激光重创。这一击将它半个头颅化为焦土,双眼却依然闪烁微光,毫无损伤。第二束激光射断了它的双腿,第三发则将其头骨彻底摧毁,庞大的身躯在倒下之后,仍在不断抽搐。
这一幕惨烈至极,然而,皮埃罗渐渐发现,周遭的残骸悄然转变——工人、变种人或其他任何东西逐渐无踪,唯有身着塞尔芮尼行星护卫队深紫色长袍的尸体堆积如山。
这些死者身形高大,死亡中仍显美丽。塞尔芮尼的精锐民兵凭借星球上丰富的再生药物,以及严格的治疗方案,得以延长寿命,推动成长。由于城市并无大患,即使被缚于士兵的简朴生活,服役于塞尔芮尼亦是一种荣耀:对于半贵族和中上层阶级而言,这是一种奖赏,他们会将次子和女儿送往军队。
偶尔,这些士兵会被征调,前往塞尔芮尼的云端之下,清除走私者或激进派领袖。
余下时光,他们会驻守在城市众多的纪念碑、雕像和艺术品前,或参加精心排练的游行。
显然,他们尚未做好准备。死者身上的伤口犹如时尚妆容,鲜血自张开的口间流淌而出,面色苍白,仿若在皮埃罗在大都会精品店与沙龙中的所见的潮流元素。
众多尸体悬挂在通往指挥塔门前的庄严阶梯上。皮埃罗小心翼翼的越过尸海,小型武器的射击声在建筑物正面回荡。
他用力撞向大门,双拳握紧,试图喘息:“让我... ...进去,”他心如擂鼓,几欲呕吐。接着,他尖叫道:“让我进去,你们这些蠢货!”一颗自动步枪的子弹击中了他头顶几英尺处的塑钢门,炸出一个小孔。
他听到门那边传来嘎吱声,门上赫然出现一道细缝。一双冷峻的眼眸浮现,扫视着前方的战场,最后停留在皮埃罗满是秽物的身体上。
“皮埃罗?”眼睛的主人瞠目结舌:“天哪,我还以为你肯定已经死了。”
今日,皮埃罗不知多少次置身险境,却仍有余暇抱怨不休。
声音渐弱,缝隙关闭。骤然,不远处轰鸣声陡起,皮埃罗转身望去,只见一辆坦克正徐徐朝着指挥塔驶来。这台战争机器堪称古董——泰拉上仅存的、几台仍能运转的坦克之一,常供于阅兵及庆典礼用。皮埃罗怀疑它从未在战场上开过火。
然而,此刻,它正发出怒吼。坦克炮口硝烟弥漫,空中火球飞舞,猛烈轰击着太空港的最后一艘舰船。刹那间,船舱内某物爆炸,震耳欲聋。皮埃罗以臂遮面,碎片如雨点般洒落,发出悦耳的叮当声。
“弗罗让,让我进去!”皮埃罗大喊。又一次炮击,这次更响,巨大的门缓缓敞开了一道细缝。皮埃罗艰难挤过,肚子紧贴地面,滚落在太空港中央控制塔的合成地板上。
“皮埃罗,我的挚友,”弗罗让站在他的面前,宛如山岳。他总是那么高大:身材瘦削,犹如塞尔芮尼的草丛般高挑。若非背负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哀愁,常年弯腰驼背,他原本会更显高大。他的眼中充斥着对万物的不满,使他的颓唐更加刺痛人心。
“哦,竟有此事!”弗罗让惊呼道,不由自主的将长指伸向唇边:“他们怎么会背叛自己的亲人呢?”
“别管那些了!”皮埃罗厉声道,挣扎着起身。他的步伐摇晃不定——肾上腺素激增,比上次因偷吃甜食被老图伊尔大师罚跑操场时还要快:“带我去广播站!我们必须请求救援。”
弗罗让面露困惑:“救援?”他说着,双手再次交叠:“我理解你的忧虑,但是,皮埃罗,朋友,谁又能伸出援手呢?我们已有三十年颗粒无收,即便是最出色的天文学家也未能与泰拉取得联系。来吧,外面的混乱一定很严重——跟我一道,与敬爱的同事们一起,躲进下面的避难所,等待我们的军队平息这场叛乱吧。”
弗罗让的傲慢令皮埃罗厌恶不已,他差点忍不住挥拳,狠狠砸在那鹰钩鼻子上。
“我不是你的朋友,”皮埃罗严肃地说道:“我是你的上级,你应该尊称我为长官。纵然叛军未能突破防线,我方物资亦难以支撑围城战,通往工厂炼油厂的线路尽断,补给如今也无从索取。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也无从指望民兵的反击——他们不少人就倒在门外!”房间里的士兵们面面相觑,交换着担忧的眼神,至少,皮埃罗是这么认为的。他们的皮肤紧绷在完美的颧骨和下颌骨上,几乎看不出任何表情。
“弗罗让,我要从这个世界上撤离,即使必须把你发射到大气层上。现在,带我去中央通讯室。”
弗罗让以一种令皮埃罗略感钦佩的速度恢复了镇定:“当然,副财务官。请随我来——这些精锐士兵将为您领路。”他指向一支精锐部队,他们洋红色的长袍在腰部敞开,露出紧身的皮革绑腿与腰带。这些长袍象征着他们的身份:索菲斯第六军的精英。
众人神情迥然。皮埃罗分辨不出,他们是为贵族的号令所意外,还是仅仅惯常反应如此。值得赞许的是,他们开始列队:两人在前引路,引导队伍沿着大厅中央的宏伟楼梯上行,另有两人殿后,谨慎地用华丽的激光枪瞄准着双开门。
塞西莉亚奔跑间,子弹如歌,渐低的旋律在她耳边呼啸而过。突然间,她成了同胞眼中的叛徒,誓要将她擒获。
她掠过公园一隅,奔向广场的侧巷中,小径两侧矗立着大小各异的雕塑,洁白的石头在正午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她看到男女老少,手持剑、笔、容器和硬币的形象。
她紧握手枪,疾行于钢化玻璃与金属构成的建筑之间。子弹呼啸,四周满是枪声,她明白自己所处的团体,不过众多入侵者中的一员。
枪沉甸甸的垂在手上,她几欲将它丢弃。然而,当街尾出现三道身影时,她立刻停住了脚步,紧紧贴在最近的雕像底座上,祈求敌人能无视她。她仰望天空,那座她选择的雕像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显得尤为壮观。
雕像的四臂各持着她与同胞辛勤耕耘的成果:镰刀、草、树液、赋予世界生命的水源。尽管这座城市对她来说陌生无比,但她却熟知这个形象。祖父曾告诉她,昔日,有一位天使降临凡尘,以火焰为翼,净化大地,播撒草木,每当塞尔芮尼身陷困厄,这位天使必会再度现身。他唤祂为“救世主”。
“接收到来自地表的通讯请求。” 庞大的肉山再度发声。
“接受,他们应为亵渎我光辉战舰的行径付出代价。”赞提恩下令道。
立即,一道男声回荡在舰桥上,他显然正竭尽全力尝试与劝诫号建立联系。
“...为了帝皇,帝国的舰船!我们是忠诚的帝国公民!救命!”
“救你们?!好大的胆... ...” 瑞德伦开口,但赞提恩举起丝绸手套,打断了她的话。
音阵中的凡人再度发言,嗓音因恐慌与愤怒而显得格外尖厉:“我是皮埃罗·沃德,塞尔芮尼农业世界的副财政大臣,我们恳求您的援助!我们遭到了公民的袭击,他们背弃了帝皇。城池正在沦陷,秩序已然破碎,我等无力支撑。请,帮助我们!”
瑞德伦转向赞提恩,然而,战帮首领的手臂始终高举,只作无声的回应。那人的声音越发紧绷,试图寻找新的措辞。
“我父亲在泰拉有朋友。我命令你,立刻派兵援助!否则,其必将知尔等之怯弱与卑劣!”
又一阵沉默。皮埃罗尖叫着,既愤怒又恐惧:“你们这些懦夫!帮帮我们!”
赞提恩终于开口了:“人类,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他声音柔和,但语气冰冷。
皮埃罗咽了咽口水,气势骤然消散:“我很抱歉,大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在与帝国船只交谈,我们的扫描仪无法捕捉到您的舰船信号。”
“你们需要帮助?那么,详细报告你的情况,以便我的部队施以最佳的援助。”赞提恩说,尽情演绎这场戏中角色。
“我们正遭受内乱侵扰,半数城池尽毁,中央宫殿易主,最令人痛心的是,洛吉尔也不幸牺牲!”
“那么,担当守卫之责的士兵何在?他们是如此无力,以至于你必须呼唤阿斯塔特修士的援助?”
皮埃罗用不可置信的口气问道:“阿斯塔特?你说真的吗?你们是阿斯塔特?”
“这么说来...是帝皇亲自派遣了你们!啊,毋庸置疑,绝对是的。父亲曾说,泰拉背弃了我们,然而,像塞尔芮尼这般重要的星球,泰拉绝不会坐视不管。哦,王座在上啊,感谢您!”
“哦,是的!我们的精锐卫队仍在坚守——守候在此,守护着这颗星球上最宝贵的生命,包括我自己。我们的民兵残部也仍在战斗,但他们正遭受着猛烈的攻击,我无法确定他们还能剩下多少人。”
“很好,皮埃罗,非常好,”赞提恩舔了舔嘴唇:“你还有什么可以提供给我们的?”
“提供给您?”皮埃罗的惊讶透过吉莉娅的扭曲通讯依然清晰可闻:“大人,请原谅,我们只是一个农业世界——我们能为帝皇的真正子嗣提供些什么?”
赞提恩的嘴角闪过一丝微笑:“我必须强调,皮埃罗,我们是真正的帝皇之子。你以为只有你们的世界在受困,急切寻求援助么?看看那遍布天际的大裂隙。帝皇只重视精锐之士,正所谓自救者天助,我们需要达成共识才能提供援助。”他稍作停顿:“那么,我再问一次,你能给我们什么?”
“任何东西!您想要什么样的,我们都有。”皮埃罗回答道:“我们有弹药,燃料,药品,都拿去吧,胜利之日,我会亲自带领队伍向您致敬。只需要您帮帮我们!”
“那么,舞台已经准备好了。皮埃罗,告诉您的世界,我们即将到来。帝皇之子将前来拯救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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