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卡特:经历过芙莱姆事件后,带着友人的来信,与迪亚特一起抵达比里斯。
迪亚特:经历芙莱姆事件后,与杜卡特一起到达比里斯,想要看一看比里斯境内的教堂。
3-3
中年神父带着迪亚特穿过教堂的主厅,在他们两侧摆着成排长凳,长凳前面还有软软的跪凳,以方便信众们在需要时使用。长凳两侧排着支撑的石柱,石柱上的拱顶进一步撑着屋顶。
正如在外面所观察到的那般,彩色花窗镶嵌在灰白色的墙上,阳光透过花窗的玻璃洒落在长凳、撑柱和地面上,灰尘在光柱中飞舞。
穿过主厅,两个人从位于侧边的楼梯走上二楼,到达神父处理常务所在的屋子。屋中的摆设简洁,书桌摆在靠窗之处,桌后摆着一把靠背椅,坐垫看起来很是松软。还有几个装着圣典与资料的柜子靠在墙边,里面的几层已被书籍填满。在另一侧的墙上,放着几把供访客坐的椅子,矮背软垫。
“请坐。”神父将一把椅子搬到书桌前,自己则走到桌后,坐在靠背椅上。
迪亚特将手中的盒子放在另一张椅子上,双手合十敬礼,随后才坐到桌旁的凳子上。他正身而坐,平静地看向面前的神父,“请问有何事吗?”
“请问您是巡回神父吗?”
“是。”迪亚特并未否认,他点点头。
“诶呀,幸会幸会……”神父伸出手,示意友好,“我是这的本堂神父奥尔泽亚。”
“奥尔泽亚神父,您好。”迪亚特出于礼貌,也伸出手,同奥尔泽亚握握手,随即便收手回归原样。
“不知您从哪来?”
“圣城而来。”
“圣城?”听到圣城,奥尔泽亚的眼睛低沉,神色悲悯,“圣城已不在了。”
圣城格瑞斯遭受大军的攻击已过去一年以上,覆灭的消息渐渐传遍整个洛格兰特大陆,各地的圣教教堂也陆续接到消息。
“……”迪亚特沉默无语。
“但我相信至高之神会保佑我们,保佑这个世界的。”
“确实是如此。”
“奥列丁神父,”奥尔泽亚给迪亚特拿过来倒好的清水,放到对方的面前,而后才继续讲着,“可否有意在比里斯的某一处担任本堂神父?”
迪亚特听到之后,不动声色,眼神平和看向奥尔泽亚。
“现在在比里斯有很多地方都需要神父的主持,但是现在神父稀缺,因此看到您之后,便想问问您的意思。”
“您如何知道我是巡回神父?”迪亚特刚刚就有所疑问,便趁机问出心中所思。
“刚刚您送尸体到后面去烧之时,所做的事情我都已经看到了,您的一举一动充满圣教的痕迹。那是一种常年执行并熟悉的表现,我相信您大概率是一位令人尊敬的神父。”
“您过奖了。”迪亚特轻笑,“不知您想让我做什么事呢?”
“您答应了?”
“是否答应,那要看是否能够胜任,因此我想问问具体要做什么。”
“原来是这样,”奥尔泽亚眼睛闪着光,“我会推荐您到另一个大省,到那里的教堂担任本堂神父,主持那里的教务。收取、查点那里的捐赠,并将收到的捐赠送去首都,总教堂设立在那边。”
“捐赠不需要用在教堂的维护上吗?”
“不需要。”奥尔泽亚摇摇头,“在比里斯,圣教收到的所有捐赠都需要交到总教堂,而后根据需要再由总教堂将所需费用分配到各个教堂,以支持教堂的日常维护。”
“……”
“你不用担心民众会减少捐赠,在比里斯,民众会自愿,或者说心甘情愿地掏出他们所拥有的钱财捐赠给圣教会,用来购买圣教给他们的祝佑。”
“……”迪亚特刚想张嘴讲什么,却被奥尔泽亚伸手拦阻。
“我知道您想说至高之神照耀世界是无私的,不应该收取任何的钱财。”奥尔泽亚笑着继续讲到,“但是您有没有想过,圣教的存在也需要资金的支持,我们将他们的钱收上来,是为了给他们减少贪婪的罪恶。”
…………
面对奥尔泽亚的滔滔不绝,迪亚特再也没有急着说话,他只是静静听着。
“我们将这些钱财净化,再转给圣教使用,这乃是正途。”
“我明白了。”迪亚特点点头,“您的意思我完全明白了。”
“那您愿意答应我的请求吗?”奥尔泽亚面带微笑,似乎是信心十足,“您一定可以得到很好的回报,得到圣神的庇佑。”
“多谢您的好意。”迪亚特脸上的笑意更浓,“但请恕我无法回应您的好意。”
“为什么?”
“身为一名巡回神父,我还没有完成我的职责,至少我需要将整个洛格兰特大陆都走遍,细细思考判断,并且将所见所闻记下,在圣神的陪伴下进行分辨。有些事情需要想清楚,有些事情也需要想明白。”
迪亚特的意思很清楚,奥尔泽亚听得也很明白,他原本微笑的脸上立即冷若冰霜,眼角也直接落下。
“既然您的回答是如此,那么我就不再耽误您的时间。”
“打扰了,多谢您的茶水。”
桌上的茶水并未被喝过一口,迪亚特起身,将衣服整理干净,微微行礼。
“不送。”
奥尔泽亚说罢这两个字,便将手边的茶水喝干,拿起桌边文件堆最上面的一份读了起来,晾在一边。看到此举的迪亚特也不再多言,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拿起放在椅子上的那个木头盒子略略查看,发现并没有任何改动。
他捧起盒子,再次与并不理睬他的奥尔泽亚辞别,走出房屋,踏下楼梯,径直离开了教堂。
至此时,迪亚特已然知晓他同奥尔泽亚完全不需要再多说什么,贪婪已经浸透了他的心脏,甚至很有可能浸透了整个比里斯的教会。想到此节,他的心里不免深深叹了一口气,为这种情况感到悲哀。
至高之神,我该怎么办呢?
他问出这个问题,内心也得到了答案——继续走下去,看看这一切,自然知晓。
按照烧炉边那名老人家所说,迪亚特确实在小镇的镇边找到一片树林。在树林之前,他向周围人家借了一把铁锹,带着木盒子与铁锹一同到了树林边上。
这片树林并不稠密,偶尔还可看到从一根树尖跳到另一根树尖的松鼠,它在树枝上好奇地看着站在林间空地观察着什么的迪亚特。只看到这个略有些花白的男人用铁锹在一棵大树下挖出一个深坑。放下铁锹后,他从旁边拿起木盒,将木盒径直放在坑底,确认放稳后便将土重新铲回到坑中。
挖的坑被重新填平,木盒子就那么安安稳稳被埋到地下。
愿至高之神护佑你,并将你用入怀中,在永恒之国得享平安。
在心中默念祷词语祝福之后,迪亚特将挖坑前便已削好的十字架从怀里拿出,平放进木盒上面的土中,又用泥土细细掩盖,不让其他人看出来。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再次双手合十,向树木默祷,而后便转身离开此地,返回镇子。
回到镇子,他返回托马斯家找到收拾东西的杜卡特。发现杜卡特刚好已经将所有可用的东西整理完毕,装入包中,两人便一起离开。
“下一步你准备去哪?”离开莱兹之时,迪亚特问向杜卡特。
“玛尼。”
“为什么?”
“我要去找找托马斯的下落,还有他说过的那个地方。”
“但是……”迪卡特正想要说什么,不过摇摇头。
“你想说我不知道托马斯被带到什么地方了,对吧?”
“没错。”
“我记得,新破产的人会被带到首都玛尼附近的暂住区临时中转,所以我想去那边看看。”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之前我也曾经讲过,我在比里斯住过一阵,就在那个时候了解关于这个国家的一些事情,只是破产后的事情,我不知道。”
“为什么?”
“那时候的我并没有加入比里斯的国籍,而这种事一般来说,只会涉及本国的正式居民,并不会影响到没有正式徽记的外来者。”
正式徽记,迪卡特记得这件事,就是他在比里斯那些居民身上看到的那个徽记——一个圆圈中,套着一个“G”的图样。徽记会被印在每个人身上不同的地方,一般来说,都是由受印记者自行选择位置所在。
“原来如此。”迪亚特点点头,“那我就明白了。不过……”
“怎么?”
“加入比里斯有什么条件吗?”
“嗯。不过你没有听过吗?”
迪亚特摇摇头,“我在这里的时间并没有很长,而且每天都忙碌在教区的事务中,没有仔细了解过这件事。”他仔细回忆着,当年他到达比里斯之时,并没有听说过什么徽记,那个时代似乎也没有什么破产的规则。
“住在这个国家的时候,我还年轻,那时候并未听说过国家成年要有徽记和破产后要被抓走。”
“详情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些规定是在十五年前突然出现的,当时有很多人并不赞同,但抗议并没有什么作用。”杜卡特一边控制马匹前进,一边回忆着托马斯曾经讲过的事情,“当时倡议者们在印上徽记之后,财富大增,经商常常成功,比那些没有徽记的人要富上很多。这样一来,那些没有徽记的人便不得不印上徽记,以免财富差距越差越多。”
“……”迪亚特点点头,“而破产是在印上标记后,衍生而来的,对吗?”
“是的。所以在没多久,整个国家的成年人就都印上现在的这个印记。”
“就没有人拒绝破产被带走吗?”
“当然有,可是……破产后,便无法离开国境,就算在国境外破产,也会立即被传送回国境境内。拒绝被带走的话,过不了两天便会死去,那是空徽记的作用。”
“嗯……”迪亚特点点头,“这样一来,还会有人加入比里斯吗?”
“有的,托马斯曾经就劝我加入。”
“在知道这些后果的情况下?”
“是的。”
“为什么……这跟在火坑边缘跳舞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杜卡特的眼睛望向远处,望向那些行走在马路上的商队,“在这个国家,可以获得大量财富,大部分人都想要得到财富,生活的更好,他们很有信心……”
“确信自己不会破产,对吗?”
“是的,就是这样。”面对迪亚特的猜测,杜卡特没有隐瞒,直接点点头。
贪婪,支持那些人不顾后果加入的理由,只有这种猜测才最合理。杜卡特明白这个道理,迪亚特自然也知晓这个道理,他们两人互相看看,都没有继续说什么。
由莱兹前往玛尼需要经过十天左右的时间,他们在路上不时会看到被带走的民众。而在有些路边,他们还能看到一些被堆起来的石块堆,而在石块堆旁边,还放着一尊尊人形的雕像。
“……”迪亚特看到那些雕像后,轻轻碰了碰身边的矮人,“看那。”
“那是……”经过迪亚特的提醒,杜卡特也注意到了那些雕像,“难道……”他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身边的这位神父,但见对方神色突然变得异常严肃,看见他的反应只是叹气。
“如果没猜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来问问看。”
没等迪亚特有什么反对的话语,杜卡特便让马匹走向路边小店。到达小店门口后,他下马,又将马匹拴在柱子上。在他之后,迪亚特也跟到店前,同样下马,将马拴在柱子上。
“欢迎光临。”
两人推门进入小店,侍者将两位带入座位。
入座后,他们看过菜单,随意点了几样食物,杜卡特却在侍者即将离开前叫住了对方——
“请等一下。”
“您还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问在你店前那些雕像是怎么回事,方便讲吗?”
“这……”
侍者面露难色,但杜卡特和迪亚特均在此人的眼中看出不屑之色,没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恐怕不大方便。”
杜卡特的眼睛闪闪亮,听到这话,他也只是笑笑,从怀中掏出一枚金币放在桌上,“现在方便了吗?”
“啊,这自然是方便的。”见到这枚金币,侍者的眼睛立刻变得弯弯,脸上也带着笑意。
他伸手想拿那枚金币,但中间却隔着杜卡特的手,显然他没有说出令这两人满意的答案,恐怕无法得到这枚金币。
“那些雕像是突然出现在比里斯,在一个多月以前,天空突然出现一片光束,在光束从比里斯经过后,这些雕像便出现了。”侍者的眼睛始终盯着那枚金币,“谁也不知道光束为什么会出现,但有传言说光束的源头从芙莱姆而来。”
芙莱姆,听到这个国家,两个人几乎同时喝口水。
“那些雕像还有所增加吗?”杜卡特放下水杯问着。
“没有,只有那一个时刻出现了很多石像,那些石像原本都是国民,他们的亲朋好友别提多伤心了。”侍者提到这一节,也是无奈摇摇头,“石像无法恢复,在经过一段时间之后还会碎成石块,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认泪把那些碎石块埋了。”
“明白了,谢谢你。”
“嘿嘿,不客气,不客气。”侍者再次去拿那块金币,这次很顺利就拿走了。他转身离开,去服务其他客人。
没过几分钟,刚刚回答问题的侍者便将他们所点的食物全数端上,并且还在桌边逗留几秒,似乎在等待什么的样子。但在桌边专心吃食物和聊天的两人仅仅是向这名侍者道谢,而后便不在理睬他。
眼见着没了后文的侍者也没有自讨没趣,转身到柜台跟正闲着的老板娘讲了几句,还笑了几声,老板应付几句,随后抬眼看向迪亚特和杜卡特,没说什么。
吃光所有食物,两个人也没再耽搁,直接拿起自己的背包离开这家小餐馆。
一路走走停停,两个人的脚步也相应慢上很多。他们遇到路边的荒骨便会停下,迪亚特会将其掩埋。若无地掩埋,他们便会将这些荒骨送到附近的火葬炉中火花,而后将烧后的灰烬埋进土中,或撒入天空。
所谓的,尘归尘,土归土,一切皆归于自然之中。
掩埋过后,迪亚特站在掩埋地的旁边,双手合十,为这些已逝的亡灵祈祷,他在心中默念祷词,阵阵清风在身边飞卷,吹动树上的枝叶,沙沙作响。
杜卡特默默陪着做完这一切,在结束后,他用石头在掩埋地垒成一个三角形,低声祷念。同样的,迪亚特跟在旁边相陪。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买,他们走过的路边多出很多十字嵌地的埋葬地。他们大多寻找人少处,进行这些埋葬的举动,但仍旧会引来从旁路过的路人好奇的目光。
感觉到周围的目光,两人也仍旧是继续做手中的事情。
就在这一天,两人的眼前出现一座繁华之城,目之所及之处,装着白色的路灯,浅浅的浮雕沿着灯杆盘旋而上,一只只飞鸟绕柱而飞。
在路灯的后面排列着一行又一行的雕像,组成雕像之阵。它们排列在通向成们的道路两旁,或跑、或走、或嬉戏打闹,或在买卖吆喝,每一个动作都很生动,栩栩如生。
“这是……”杜卡特走近那些雕像,细细观察,发现这些雕像的细致程度很是惊人,根根发丝清晰,条条睫毛明顺。
“他们保留了这些雕像。”迪亚特也随后下马,走到雕像旁边祥察,只是他刚刚靠近那些雕像,突然听到雕像传来的碎裂声,那些雕像就在他的眼前变成一块块碎片。
“一切皆因你而毁。”迪亚特的脑海中突然出现这样一个声音,他微微长大眼睛,四处寻找,而后问向杜卡特,“你说什么?”
“啊?我没说话,你怎么了?”杜卡特突然被问,有些诧异。
“没什么,看来是我听错了。”迪亚特摇摇头,而后微笑道,“我们继续走吧,趁着更多的麻烦来找我们之前。”
他们两人刚刚转身离开,就听到身后警笛声骤起,很多人的脚步声也随之响起,人们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怎么回事?这些雕像怎么碎了?”
在被这些询问者发现之前,迪亚特和杜卡特两个人就已上马,不动声色地穿过城门,进入面前的白色之城——玛尼。
玛尼是比里斯的首要之城,也被称为白城,整座城市是一片耀眼的白色,以白色大理石建造,它们明亮刺眼,地面也是用白色的大理石建造,表面打磨粗糙,完全没有滑溜溜的感觉。每一块地面石头都被做了防滑处理,如砂般的触感令人舒适,不时有人会光足踩上去。
每一栋建筑都不太相同,横梁飞瓦,形态各异的白色雕像出现在,它们可能会出现在任何地方,有的上面还穿金戴银,尽显房屋主人的品味。
两人进入城中不久,便纷纷下马,牵马在手,沿着街道前行,他们在此地并未看见很多被带走的比里斯国民,但还是与几个被宪兵看押的国民擦肩而过。
即便如此,街上自由行走的那些国民脸上也是满面愁容,看样子那场珍珠蚌风波对这里也并非完全没有影响,只是并没有那么多倾家荡产之人。
两人的目标早已清楚,位于城中中心广场的酒馆,亦是城中最大的酒馆——绿竹枝酒馆,此地的老板在酒馆内外种满青翠的竹木,以此闻名。
细究之下,此乃因这里的老板内心极其喜欢竹子,也跟她由芙莱姆而来有关。
推开绿竹枝酒馆的大门,杜卡特与迪亚特并未听到寻常酒馆的那种喧嚣与欢闹,但这并不表示酒馆之内毫无客人。就在那一张张竹子搭建的桌旁,坐着喝酒或是聊天的人,他们声音不高,还看到几个人在他们进来后,窃窃私语。
“老板您好。”仿佛搭配着酒馆的氛围,杜卡特与迪亚特安静走到柜台旁,放下背包,坐在吧台椅的边上。
“有什么可以为两位做的吗?”
一袭翠竹绿色的罗裙飘至两人眼前,罗裙的主人带着温婉的微笑,是一名看上去有些文静的老板娘。她梳着芙莱姆特有的少女发髻,别着翠绿色的发簪,略有些小麦色的皮肤,凤眼低垂。
她的手上拿着一把翠绿色的纸扇,站在柜台的后面。
老板娘的话吸引了部分客人的目光,两个人能感受到身后那些虚空尖刺的存在。
“请来一些吃的,还有一些喝的,谢谢。”
“简单的面包和配菜就好。”迪亚特在一旁补充道。
老板娘没说别的什么,只是转身去拦着蓝花色门帘的厨房,探头向里面说些什么,里面也回以反应。
“老板娘,这里有些什么可以做的吗?”杜卡特待老板娘回到他们面前时,问道。
“做的?”
“就是找些活计干干。”
“喔,城里的冒险者委托处或许会有些委托,两位可以去看看。”
“明白了,谢谢。”
“就你这么个小矮子也想找活?”杜卡特与老板娘的对答刚刚告一段落,在杜卡特的身后突然传出一个粗犷的声音。
迪亚特看向杜卡特,两人均知,来意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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