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虚山花开（第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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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伯父，这个司空无骸到底是什么人？”林菻从郑赫幽手中接过骷髅玩偶问道。
郑赫幽沉吟片刻，道：“此人是中州近几年来风头正劲的神偷，其作案手法高明且与中州其他盗贼有明显的区别，曾有人推测他可能来自中州之外的地域。他行踪不定，很少人知道与他接头的方式，而且他极少失手，今天也算是侥幸，因为从以往的情况来看，他似乎是不对女人出手。在得手后会留下一具骷髅玩偶，武功如何不得而知，但是轻功与身法速度在中州也是排的上号的。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来偷盗这幅画。此画乃先辈留下的，我也参详不透到底有何玄机。”
林菻听罢沉默不语，只是看着手中的骷髅玩偶，心里在想着怎样才能再次遇到司空无骸，拿回自己的玉佩。
“好了，不早了，都散了吧。林菻你也别去值勤了，回房休息吧。”郑赫幽拿起画轴对众人说道。
大家也都各自散去，林菻郁闷地带着骷髅玩偶回房继续睡觉。
翌日，林菻一大早就从床上起来，洗漱过后就来到演武场上练习起基本功来。只见她拿起一杆重达一百二十五斤的钢戟舞动起来，动作行云流水一点迟滞都没有，还时常连人带戟旋飞起来紧接着稳稳落地。
就在林菻在演武场上挥洒汗水的时候，在走廊尽头的采桑却看呆了：“怪力啊！这钢戟那些厉害的武者也就挥动几十下就不行了，她居然还能这么耍……不过，真的好美啊，这样认真的样子……”自语的采桑表情不自觉神往起来。
大概半个时辰后，林菻才停下动作，香汗不断流出，滴落在衣服和地面上。林菻做了几个深呼吸，将钢戟放回原处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进房门，林菻就闻到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又有点熟悉的香味。林菻挠挠头，有个女人进了自己的房间？仔细一看，就发现采桑正鬼鬼祟祟地在床边寻找着什么。
林菻有点头大，这个冰山美人看起来似乎没有外界传闻那么难以接近嘛，都自己送上门来了。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恶作剧的念头，林菻无声地一笑，收敛了气息渐渐靠近采桑的背后。
“至少要带走一件衣服吧，怎么就找不到呢，林菻把衣服藏哪了……”采桑嘴里嘀咕着，在床底下摸来摸去，一点都没有发现林菻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
林菻一阵无语，感情采桑放衣服都放在床底下吗？然后又看了看安然躺在床尾角落里的包袱。林菻随即露出了诡计即将得逞的笑容，一把将采桑拦腰抱起扔到了床上。
“啊！！”采桑立刻爆发出了尖叫。
林菻一看苗头不对赶紧扑身而上，用手捂住采桑的嘴。“我的亲娘诶，你想把人都招来啊！”林菻没好气地说道。
采桑看着近在咫尺的林菻，又想到刚才自己的话都被她听到了，小脸立刻涨红起来。
林菻的手不老实地在采桑的大腿上一拍，道：“说，你来我房里干嘛。还要找我的衣服，你有什么怪癖吗？”心里却是在想好有弹性啊。
采桑被捂着嘴，只好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说。这时林菻头发上的汗滴轻轻滴落在采桑白皙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温度与香味，让采桑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哎呀。”林菻看到汗水滴到了采桑的脸上，心里也有种痒痒的感觉。她用手指轻轻抚去那汗水，然后笑嘻嘻地对采桑说：“一起洗澡吗？”
采桑只能用扑闪扑闪的美目来回答林菻，此时她已无法言语。
若说女人是水做的，倒也确实是。水的作用或许谁也没有想到会如此奇妙。
心情大好的林菻坐在走廊的栏杆上晒着太阳，采桑则是安静地坐在林菻的对面，安静地看着林菻。
看着闭着眼享受阳光的林菻，采桑也非常开心。虽然还没有交流太多，但是林菻给她的感觉太过不同。让她无论如何都无法装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来面对林菻。那种和风细雨，那种温暖，那种……亲切的感觉。采桑很想否定自己的某种怪异的想法，因为林菻而想起的某个女人。
是自己太眷恋母亲了吗？
林菻用手遮住阳光对采桑说：“采桑，你说什么时候才能出一次镖呢，我好期待啊。”
“那得看情况了，因为每次押镖客户都会选择口碑好的镖师，你才刚来两天，可能性不是很大。”采桑语气平缓地说道，好像她爹。 
林菻砸吧砸吧嘴道：“那一直在镖局里待着也挺无聊的，更重要的是我在想怎么才能找到司空无骸。”
采桑也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怪盗司空无骸，真是个谜一样的人物。其实，我觉得他还会再回来，再来偷那副画的。”林菻点头表示赞同，因为像这种人，不可能就如此轻易放弃的。
这时，镖局里似是来了客人，大堂里开始传出谈话声。
只见一名翩翩俊俏公子怡然自得地坐在百年红木椅上，一把折扇缓缓地扇动。两道刘海分开两边长至耳垂，长发由一根黑色发簪穿插而过，显得气度非凡。脸庞更是生得好看，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角若有若无的笑让人无法生出恶感。
“不知金公子此次来，是来托镖的吗？”郑赫幽坐在正座上淡笑着问。
那金公子微微点头，用一种轻柔却很有磁性的声音说道：“久闻幽玄镖局大名，却一直找不到机会拜访。这次恰好有东西要送去给雾镇的朋友，所以就来麻烦郑总镖头了。”
郑赫幽打量着这位素未谋面的金公子，心里暗暗思忖，又问道：“那么公子委托的物件是什么？希望我们几日内送到？”
“也不是什么太过贵重的物件，息凰醉凤勾壁钗。”说着那金公子拿出一根长约七寸的鎏金钗子，雕刻精致浑然一体，两只凤凰栩栩如生。郑赫幽也不禁眼前一亮，他知道这金钗乃是中州三大金钗之一，价值自然不言而喻。只是没想到这金钗居然是在这金公子手里，以前怎么从未听说过，三大金钗的下落从许多年前起就一直是个谜。
“如果押镖失败，金公子想要如何补偿？”虽是惊讶，但郑赫幽还是要做好本职工作。
那金公子呵呵一笑道：“郑总镖头切勿这么说，我还是很相信贵镖局的实力的。黑白两道上的人总是要给点面子的不是吗？但如果真的失手被劫，我听闻总镖头平日收藏了许多字画，只需任我挑选一副足矣。不过，我这么小的物件，如果不走漏消息，应该不会引起歹人的注意。所以总镖头大可不必担心。”
郑赫幽思索片刻，点头道：“金公子要求并不过分。如果就这么定下来了，请跟我到偏堂签下契约，还有挑选镖师。”
就这样，两人起身往偏堂走去。
途径过林菻和采桑所在的走廊，那金公子见到两人，笑着问郑赫幽：“总镖头，这两位小姐都是令嫒吗？”
郑赫幽笑着介绍道：“那位是小女郑采桑，而另一位是我们镖局的女镖师林菻。”不过他心里也有些奇怪自己这性格奇怪的女儿怎么和林菻相处得如此融洽。
“哦？女镖师？这可新鲜，女镖师……”说着，金公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这时，林菻和采桑见到走过来的两人，便迎上去打招呼。
“伯父，这位是？”林菻问道。
“在下金圣叹，听闻小姐你也是镖师，不知道可否接下这次的镖呢？”金圣叹似笑非笑地自我介绍道。
“接镖？”林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郑赫幽眉头微皱，劝阻道：“金公子，林镖师才刚来不久，还没有经验。如此，是否太过草率？”
金圣叹摇摇手中的折扇，道：“非也，正是看中了林镖师是女儿家，才更好隐蔽身份。不是么？而且，一介女子能做镖师，功夫自然过硬。何况是幽玄镖局的镖师呢？”
郑赫幽想了想，觉得金圣叹的提议也未尝不可。他也正愁找不到机会给林菻积累经验。“既然公子坚持，那就这么定下来了。我们进屋签订契约，请。”
金圣叹笑着点点头，一打折扇打开，跟着郑赫幽进入偏堂。
林菻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的第一次镖就这么来了，颇有些意外。采桑只是替林菻高兴，同时也有些担心林菻。
不过，林菻看着金圣叹高大的背影，感觉好像哪里见过一样。
却怎么也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