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摆在眼前,现在叛军已经攻破了第二道城门,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她?叛军攻打琉邪之时,她便不见踪影。很讽刺不是吗?给你下药的人居然是你的大嫂,而要推翻你的统治的人竟是你的亲哥哥!”
“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把手搭在我肩上,我带你杀出去。”
“哈哈……你不也是吗?你看,城下那人海般的叛军。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站在沙场上,血脉贲张。”
“我一直都是这样,不是吗?话说回来,虚花哪去了。”
“她在不周。那里是我们部族的发源地,只有守住那里,我们黄泉一族对天下的统治才不会被破坏。”
水晶打造的巨大龙椅上,一名美绝人寰的女子侧靠在扶手上沉沉地睡着。她一身赤金色铠甲,身后一袭血红披风,座旁斜放着一把近一丈长的黑色诡异巨剑。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挂而下,雪白的脸庞上写满了倦意。一双紧闭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
“你睡了好久了,廖之。你这个小懒虫。”左边龙椅上的另一名绝色女子一手托腮,百无聊赖地自语道。
说话的女子一身青色淡雅素衣,容貌可说是闭月羞花,但就是这样一位绝色女子,一头青丝早已斑白。银白色的长发长至腰间,额前留着右偏的长长留海,几乎遮住了一半的脸颊。耳际夹着一朵淡紫色的小花,很好看。目光流转,似在诉说平生往事,略带忧伤。
“这个天枢,一万年了,这臭脾气还是不改改。天璇也不管管,”随即,女子出声道,“且慢。天枢,你先退下。”
“采桑!采桑!采桑!!是你吗!是你吗?”高台下一名身穿白色长袍的女子呼喊着。
采桑?那是她的爱人吗?女子这般想着,暗暗施展通元大法知晓了那白袍女子的名字以及来历。林菻,很好听的名字。和她一样,姓林。
“是采桑,是她……”林菻看到那从高台上走下来的人,整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咚咚地撞击着胸腔,耳朵发鸣。
白发女子看了一眼高台下的五人,如一座冰山一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边说着边走下台阶站在琉邪七神官的身边:“我并非你口中的采桑。我想,只不过是容貌相像罢了。说来也奇怪,相隔一万年,世上居然会有和我们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说罢,打趣地看着天枢等人。
“是挺奇怪的。看到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墨绿色长发的玉衡看着河念说道。
林菻怔怔地看着白发女子,声音有些嘶哑:“你不是采桑……你不是她。为什么……”
白发女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另外四人,道:“说说你们的来意吧。否则,擅闯圣陵者,只有死。”
徐愿看着白发女子,语气平静地说:“我们的目的各不相同。我只是来取一块石头的。”
司空无骸忌惮地看着白发女子,轻声道:“我来这里找可以令人复活的法术。”
白发女子忽然一笑,语气遗憾地说:“可惜啊可惜。本来,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想要的东西是我可以给你们的,我便送予你们。可是,你们要的东西,我却一件都没办法给你们。首先,洗天玉乃我黄泉族至宝,其中神效千千万万,而它现在的作用,就是维持我们八人的神智。就像你一开始猜到的,我们都是活尸。活尸的意识薄弱,非常容易陷入癫狂。洗天玉恰好可以镇压我们体内的尸气,令我们维持心神。如果给了你,那我们岂不是都要变成真的怪物了?再者,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起死回生的法术。就连你现在看到的活尸术,都不过是巫蛊的一种演变。它不能真正意义上地复活一个人。充其量维持着人的样子。若是没有某些东西来镇压心魔,和怪物无异。啊,我猜猜,你也召唤过活尸吧?”说着,朝徐愿眨了眨眼。
徐愿没有否认,林雪胤便是她用阴属性的【灵】召唤出的活尸。但是,她也不知道林雪胤是如何维持神智的。
“你不用猜测了。那个人曾经来过这里,他不仅带走了神器囚牛,还带走了一小块洗天玉的碎片。所以才能维持着人的思想。”白发女子仿佛洞晓一切,解答了徐愿心中的疑惑。
司空无骸皱着眉头,心中挣扎。真的没有起死回生的法术?真的没有?!那……自己这么多年来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那如梦魇一般缠绕在自己心头的执念,到底为了谁!?没错,司空无骸他根本连自己要去复活谁都不知道!
那个人……到底是谁。脑海中嘈杂声音越来越响,支离破碎的记忆像锋利的小刀撕扯着司空无骸的每根神经。
“我……我……”司空无骸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一双手。
“哥!哥你怎么了?别吓我!”河念见状赶紧拍了拍司空无骸,何奈他却依旧深陷在自己的回忆中。
“心魔。真可怜。”白发女子淡淡地看了司空无骸一眼,最后,看着林菻,“很抱歉。罪恶之兰的确在我这里。它就戴在我的耳朵上。但我不能给你。”
“如果没有它,我的身体会在转瞬间化为飞灰。我的这具身体,早已湮灭,是别人帮我重塑的,现在就靠这花来维持。”白发女子有些不忍,不去看林菻的眼神。
仿佛是最后的审判般,林菻一下瘫坐在地上。“不能给我吗……我真的很需要这花。”心底的委屈和渴望,交缠着,说不清的感觉,就像是天一下子崩塌了。整个世界都要毁灭一般。眼泪再也抑制不住。
林菻自嘲地一笑:“命运吗?还是巧合?那她现在在哪?”
郑虚花有些痛苦地皱着细眉:“她,灵力耗尽。永远也醒不来了。”
“我的她也是,身中剧毒。恐怕,也永远醒不来了。”林菻呆呆地看着郑虚花,眼眸中是说不尽的哀伤。
心猛地抽了一下,很多很多年没有这样心痛的感觉了。郑虚花心想,是因为她吗?还是因为她?
“你一定很爱她。可以这样上万年地守着她。可我不行,我只是一个凡人,会生病,会死。伊人犹在,我却行将入土。她还是青丝飘然,我早已千丈怨愁。”林菻没有理会其他人,自顾自地说着。
淡淡的笑了,林菻擦去眼角的泪痕,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的灰尘,就好像来时一样。无牵无挂,孓然一身。廖虚廖虚,何来迷惑。直到现在,她才真的明白,爹曾经对她说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含义。
那是对人世间无尽的疑问,对爱人永不停息的思念,和对自己深深的痛恨!
“蛊,快看!那是什么!”黑暗中,一个虚弱的苍老的声音说道。
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陡然出现在心头,郑虚花皱眉回头望向高台之上。
“不好!有人靠近洗天玉!”天枢大喝一声,身影便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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