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菲尔:因为一些事情需要调查而来到赛路斯,同时还邀请了其他人一起来。
维克多:受格里菲尔邀请来到赛路斯,对于这个国家有点好奇。
迪亚特:旅行中的神父,受到格里菲尔的邀请而来到赛路斯。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路上的风景相似也有细节的不同。树木、树桩,样式类似不同层数的旅馆,个个穿衣服很是相似的侍应生,听着同样的话语,就连食物也很类似。一路上,马车夫打点着旅程中的一切安排,算是衣食无忧,曼克莱尔也大部分实现了他的承诺,包吃包住,保证安全。
这一日,地平线上出现一团团蓝色的方块,马车夫看着远方,转回头向车内的人说到,“请几位阁下做好准备,马上就要抵达首都了,进入首都的大门后,我就会直接带着几位去见曼克莱尔先生。”
“曼克莱尔先生现在在首都吗?”维克多从窗口探头到外面,有些好奇地问着。
“在的,他一直在等着各位的到来。”马车夫回答道,同时叮嘱维克多,“维克多先生,请注意安全,小心自己的脑袋。”
“好好好,好嘞。”说着维克多见自己的脑袋收回了马车里面。
“嗯,感谢他的耐心。”迪亚特接话到,“我们这一路上耽搁的时间确实有些多了,超过了跟他约定的日子。”
“诶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维克多拍拍迪亚特的肩膀,“没有人喜欢失约,耽搁时间更是不在计划内。”
伊桑尼亚看着窗外的树木,问出了一个早都想问的问题,“豪夫先生,可以请问,赛路斯的树木是什么时候种下的吗?”在仅有的记忆中,似乎他并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树木。
“大概五、六十年前,负责管理赛路斯的曼克莱尔先生安排我们种下这些树木,他说这些树木对生活在赛路斯的生物有帮助。”
“谢谢,那我了解了。”稍稍有些困惑的伊桑尼亚看向其他人,却发现他们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对话,便不再多说什么,继续看向外面的那片山。他能够感觉到越过了几座矮山,也走过了很大片的丘陵。
车内再次陷入了沉寂,在其内的人要么已经睡着,要么陷入思考。一声鹰鸣响起,跟在马车后面的猎鹰落在马车夫的旁边,用嘴巴梳理几下自己的羽毛,而后转头看着四周。
“谢谢你。”正在驾驶马车的豪夫向落在身旁的猎鹰点头笑了笑,他的目光继续盯着眼前的道路。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蓝色的方块变成了一栋栋耸立在大地上的房子,它们又高又细,大约有十几层楼那么高。靠近时才看清,这些房子上面还点缀着偏偏绿色,一种被称为“爬山虎”的藤蔓植物散布在每栋建筑的身上。
“它们又被称为地锦或者爬墙虎,”看清那些植物的样子之后,伊桑尼亚习惯性地给几个人讲着。
“你怎么知道?曾经见过吗?”维克多挠了挠头,“在其他的地区好像没有见过这种植物,我是到了这里才第一次看到。”
“如果你有机会到旁边的那片大森林住一阵子,你就可以在很多地方都看到它们,它们会多到,让你觉得它们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要存在之一。”伊桑尼亚突然笑了笑,“但可是……要小心哦,大森林里的藤蔓植物很可能会把你抓走。”
“……听上去好可怕。”带着一脸不谑,维克多还是做出了害怕的鬼脸。
“停下,什么人?”马车接近首都的边缘,接近高耸在地平面上的高塔,突然被一声喝喊拦住。与此同时,在马车的前面升起一道木闸,截断前进的道路。
豪夫乖乖把马车停在木闸的前面,马匹踩了几下路面,发出哒哒的响声。
“他们是受曼克莱尔先生邀请而来的客人,他在等着他们。”豪夫抬头仰望,看着高高的高塔,木头牢牢搭建的架子上面抬着一个平台,平台的四周有一圈栅栏,栅栏有几个点上立着柱子,柱子的最上方是尖尖的木顶。在这个看上去不大的平台上面,站着一个穿着深蓝色衣服,手上拿着弓箭的卫兵。卫兵的服侍很眼熟,车上的人刚刚才跟穿着这套衣服的小队告别。
“曼克莱尔先生?”高塔上的卫兵依旧用箭尖指着豪夫。
“凭证在这里。”豪夫虽然这么说,但他没有继续下去说下去。他与卫兵只是安静的互相盯着,盯着,盯着。他们之间再没有交流,却又仿佛交流了很多的话语,一动不动,却讲了很多。几分钟之后,卫兵把弓箭收起,搭在弓弦上的那根箭也收回到箭囊之中。
“你们过去吧。”他向下面的某处挥了挥手,木栅栏沉回地里,地面重新恢复成平整的状态。
“谢谢,祝你们平安。”向这些守卫的卫兵祝福之后,豪夫抖着手中的缰绳,马车的轮子重新转动,压着那些散落的石子。
“豪夫先生,看起来首都很容易进来,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维克多看着身后的那栋逐渐远离的木质瞭望塔,脸上露出了一些隐忧。
“你指的是什么?维克多先生。”豪夫任由马匹继续向前前进,进入首都的范围之内,他知道完全可以放开马匹的手脚,它们不会走错,会安安全全的把他们带到目的地。
豪夫听到这个问题,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微笑,“很简单,因为很安全。”
“啊?”维克多挠了挠头,他完全不知道豪夫在说什么。
维克多按照豪夫所说,抬头向天空看去。蔚蓝的天空依旧,白色的太阳安静挂在天空上。他静静盯着天空,过了很久,幸好路面很平整,平整到不会影响到他看天空。若不是听着车轮的响动,他不会感觉到自己在前进。
他完全不明白豪夫为什么让他看着天空,直到他的眼睛捕捉到一丝抖动。刚刚看到那丝抖动,他以为自己眼花了,直到,几分钟之后他再次看到那一丝一闪而逝的透明抖动,搅乱了那一线平静的天空。
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他重新抬头看去,终于捕捉到那丝异样。可是除了这个异常之外,其他的天域同他在城市外面看到的那片蓝色的天空没有任何区别。收回目光,他重新看向豪夫,“所以是有什么在保护这个城市,对吗?”
“是的,你的感觉很敏锐。”豪夫点点头,“曼克莱尔先生一直在保护这个城市,也一直在保护这个国家。”
“真的假的,我看他是统治这个国家统治得很开心吧。”维克多不以为然,反而笑着打趣。
“总之,很安全就是了。”豪夫换上微笑,“我先带你们去找曼克莱尔先生,他现在应该在市中心。”
马车继续沿着道路行进,蓝色的砖瓦楼房在他们身边经过,过了一会变成了红色,再过一阵又变成了白色。制式的楼房看起来都是相同的模样,颜色不同,从空中来看,可能更像是什么拼好的图案。
“这些房子都是一样的啊……”维克多跟其他人小声说,迪亚特笑了笑,似乎是在回应他的话语。
“听说曼克莱尔阁下有些时候是极其遵守规则的人,也许这些房子就是他的要求。”格里菲尔从思考中转醒,看着外面的房子,向其他人解释到。
“天啊,听起来是完全不会让我适应的习惯……”维克多双手捂头,摇了摇,直接撞到颠簸中的马车车门上,发出‘咚’的一声。
“几位先生?没问题吧?我好像听到有什么东西撞到了的声音。”豪夫的声音从马车的顶部传来。
“没事,不用担心,只是我的武器撞到了马车的车门,希望没有损坏。”看着正在痛苦捂头的维克多,杜卡特也只是摇摇头,然后接下豪夫的话语,回答着。
“这件事倒是不用担心,我们的马车还是很结实的,毕竟颠簸了这么久,它也没有任何损坏,对吧?”
两个人话语结束的时候,马车的速度也渐渐变慢,最后停在了一栋建筑的前面。整栋建筑看上去比其他建筑要大一些,也要圆一些,看上去像是一个多边形的物体——多边形几何体。虽然大部分人并不懂多边形几何体是什么,但看到这栋建筑,他们的脑海中就蹦出了这样一个词。几何体的表面刻着大大的数字,维克多勉强能认出来一部分,格里菲尔认出了全部的数字——1、2、3、5、7、11、13、17、19……在他们的视野内只能够看到这些,他们猜测在后面还有一些刻着的数字,现在没有时间去看个究竟。
“这是哪里?”格里菲尔看着眼前这栋有些奇形怪状,但又很规则的建筑物。
“曼克莱尔先生所在的地方。”豪夫走下马车,打开车门,请他们几位下车,“我们此行目的地到了,感谢各位的陪伴。”
“应该是我们谢谢你才是。”迪亚特走到豪夫的旁边,跟他握了握手,“这一路上受你的照顾了,谢谢。”
“不用客气,迪亚特先生,这一路上几位也给我带来了愉快的体验。”豪夫并未推辞什么,“不耽误几位去见曼克莱尔阁下了,他应该已经出来接你们了。”
随着豪夫的话音落下,曼克莱尔的身影出现在那栋多边几何体的入口处。标志性的棕色宽边帽,同样棕色的修身制服,白色的手套,深色的墨镜挂在有些皙白的面孔上。脸上挂着几个人曾经见过的熟悉笑容,他张开双手,走向站在车外的迪亚特等人,“欢迎来到银极城,等你们好久了。”
“曼克莱尔阁下,好久不见。”迪亚特点头回礼,“希望我们没有来迟。”
“当然没有问题,不如说,你们来到这里,就是安全到达。”他的目光在几个人身上扫了一圈,“不知道几位现在是否有时间跟我走一遭?”
“这是我的荣幸,阁下此时相邀,自然是有时间的。”格里菲尔露出礼节性的微笑。其他人显然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纷纷点头。
“那么,请跟我来吧。”曼克莱尔转身,他身后的白色墙壁现出一条缝,缝隙逐渐拓宽,白色的墙壁分成两半,建筑物的内部亮起灯光,一盏盏白色的灯顺次一路向最深处延伸。待大门完全打开之后,曼克莱尔转身在前面带路,步伐均匀,速度也不是很快,迪亚特等人跟在他的身后。两旁的白色墙壁上刻着蓝色与红色相间的纹路,它们或交叉,或平行,或钻入墙壁的边缘,或在某一处汇聚成一个大大的图案,而后继续延伸,不知道尽头是何处。
“……”跨入入口时,格里菲尔感觉到有一股奇特的能量在自己的身上扫了一阵,险些激起他体内的魔法力量反击,幸好他及时反应过来,将不断冲动的魔力压了下去。他抬头看了看前方的曼克莱尔,对方正在前进的步伐突然停住,看向了身后的所有人。几秒钟之后,曼克莱尔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眼睛在他和伊桑尼亚的身上各停留瞬间,转身继续走去。
通道的尽头是白色的滑门,门分向两侧打开,曼克莱尔经过这扇门,向左转去,那里同样是一条白色的走廊,走廊两侧均匀分布着相同的门扉,每一扇门看上去都是一样的,几乎没有任何的差别。若是不熟悉的人进来,看到这些门,恐怕就要凭着运气前进了。
走在最前的曼克莱尔带着一行人再穿过一扇白色的门,门后面摆着一张白色的圆桌,圆桌的旁边摆着几张白色的圆形靠背椅。
“请坐,”曼克莱尔走到最里面,站在一张靠背椅的旁边。他等着其他几个人入座之后,才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再一次,欢迎几位来到赛路斯,来到银极城。一路上诸位辛苦了,不知道是否有何改善的提议?”
他的这句话问出来,几个人纷纷摇头,表示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就在此时,白色的门扉再次滑开,豪夫端着茶水走入房间,走到桌旁,放下茶水与配套的点心后,又拿着托盘离开了。
“听豪夫报告,几位路上受到了袭击,我要为此道歉,不知情况如何?”
“是一些突入其来的袭击,杜卡特和维克多被抓走了,因此才耽搁了几天。”既然曼克莱尔可以问起这件事,显然是早已受到了情报,格里菲尔便没有隐瞒什么。他花了一些时间把路上遇到巨鹰袭击,在那之中杜卡特和维克多被抓走,花了一段时间才找回来。把人找到之后,又历经一次偷袭,就再没有人袭击而来,“敌人没有再来,可能跟路上被遇到的护卫队保护有关。因此,要谢谢曼克莱尔先生提供的援护。”
“没什么,举手之劳,就像我曾经说过的……保证你们的安全,没有做到百分之百的安全,这乃是我的疏忽。”
“没有关系,虽然还遇到了第二次的袭击,但阁下无需介怀,他们的目标既然是我们,那么无法对我们做什么,自然也就可能选择放弃了。”
“那就好,”曼克莱尔笑着,“那么我们可以继续进行了。长话短说,我找几位前来,确实是想就最近发生的那些石化雕像的事情对几位进行询问。”
“石化雕像,赛路斯国内也出现了对吗?”说到这件事,迪亚特自然接去了话头,“来到这里的一路上,可以看到一些雕像立在路边。”
“是的,它们出现的时间就是从阁下还有其他几位在芙莱姆大闹的那一场开始。那场祭祀发生之前,我就因为一些事情而到了那个国家。当然,也就因此有幸看到了那场祭祀,迪亚特先生,你大放异彩的时候,可是很有力量。”
“曼克莱尔先生您谬赞了,那个时候,七欲或者说七魔的出现,令周围的民众陷入危机,因此我没有什么办法,只能那么做。只是……”迪亚特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陷入沉默。
“只是阁下没想到居然会因此而引发了如此大的乱子,对吧?”
“是的,有部分民众变成雕像,也是我没有料到的事情,当这事情出现的时候……如果没有格里菲尔的帮助,恐怕我就会殒命当场。”说着,迪亚特向身旁的格里菲尔点头,“再次表示感谢。”对方微微一笑,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因此,是否可以推断,这件事虽然是因为阁下而发生,却并不是阁下的责任?”曼克莱尔双手交叠,拇指互相有节奏的轻碰。
“……”面对着问题,迪亚特没有立刻回答,他安静在思考,其他人也耐心在等待。大概过了几分钟,他才回答,“不,这里面有我的责任。”
“哦?为何?”曼克莱尔的眼睛看向迪亚特,盯着那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睛,“为何阁下要如此说?”
“我的做法而令民众收到了额外的伤害,那么就有我的责任。”
“不,有责任并不等同于有罪过。”迪亚特的黑色眼睛中闪着点点光芒,“既然这件事跟我有关,那么我就理应尽力见证,去看这件事。”
“饕餮消失之时,世界上已有七分之一的人变成了雕像,”曼克莱尔轻轻靠向身后的椅背,“比里斯时,剩下的人中又有六分之一的人变成了雕像,我猜几位阁下做了什么对吧?”他的眼睛笑着。
“嗯……”迪亚特点点头,“我们看到了贪婪的消失。”
“就我的推论来说,牠们恐怕不单单只存在于这两个国家,对吧?”
迪亚特看向格里菲尔,点点头,对方也点点头,然后他把目光重新看向曼克莱尔,“恐怕,阁下说的没有错。七欲共有七个,现在已经出了两个……还有五个……而且……不知道他们的信徒在何处……”
“是的,信徒或者追随者,或是交易者,芙莱姆的那名召唤者是信徒,也是追随者,而比里斯的那个人……是一名交易者。”迪亚特解释道。
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以商业和贸易闻名的比里斯,什么都可以拿来交易,这其中自然包括与牠们的交易。
迪亚特顿了顿,继续讲到,“这些信徒深藏不露……若是他们不出现,恐怕无从查起。”
“其实……他们会主动出现的。”格里菲尔在旁边听了有一阵子,突然插话,“我相信他们会主动出现。”
“第二次,在旅馆出现的那些黑衣人,那些我们应该叫他们死士的人……”格里菲尔一边思考一边回答,“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迪亚特。如果当时你没有被他们三人围在中间,恐怕要么被他们杀死,要么就被他们抓走。那几根箭和那些向你而来的法术……就很说明这一点。”
死士,这是记录在流传了很久很久很久的文献中的词语,专门用来描写那种为了某种目的而不惜代价的人。战斗中,格里菲尔看的很清楚,所有来自远处攻击的目标全都是迪亚特,无一例外。
“所以……”他的话虽然停下,但眼睛突然笑了,他笑着看向迪亚特和曼克莱尔,还有在场的其他人,“所以,我们自然可以看到他们的出现。”
确实如此,其他几个人虽然没有回答,也点头表示同意。饶是平时一向不怎么喜欢动脑筋的维克多此时也点点头,同意这个结论。所有人此时突然达成了一个共识,只要迪亚特在这里,这件事就会继续,没有结束,也不知何时会结束。
“所以,迪亚特先生,您说的很对。你有责任,见证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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